第二百六十二章 惊天秘辛

    “混元者，记事于混沌之前，元气之始也。元气未形，寂寥何有？至精感激而真一生焉，元气运行而天地立焉，造化施张而万物用焉。混沌者，厥中惟虚，厥外惟无，浩浩荡荡，不可名也……”

    老蚯蚓也没说自己叫这太上、原始与通天三人所来为何，反而自顾自地开始讲起道来。

    毕竟是开小灶，很显然，这次讲课的内容，与前番当着数百上千的妖怪讲公开课是有很大差别地。以至于，太上、原始这两个老学生，也不觉沉入其中，神色忽喜忽悲，时而眉头紧锁，蓦地却又恍然大悟。

    倒是李宅男，正版、盗版的道藏典籍都接触过不少，也曾体验过混元境界的大道法则，对与这种形而上学的大道箴言反应比较平淡。虽然这些东西也都是大道至理，可于李宅男如今的修为，却无甚裨益，反而不似一部具体的修炼法门，更具有借鉴意义。

    索然无味地听着老蚯蚓念经，不觉之间，李宅男已然神思不属、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老蚯蚓已然停止了念经，而太上和原始二人，似乎还沉浸在悟道之中，看情形，一时半刻未必能够恢复清醒。

    反而是李宅男，这念经的声音一停，便蓦地惊醒。

    “终于下课了！这哲学课真不是人上的！”李宅男心底暗自赞叹着，一面睁开双眼四下逡巡。

    蓦地瞥见了大殿正中端坐的老蚯蚓，李宅男方始惊醒，原来这是在紫霄宫听道，而不是在上马克思主义哲学课，虽然这两样东西基本一样的枯燥无味。

    讪讪地一笑，李宅男挠了挠头，就要避开老蚯蚓那犀利的目光。

    蓦地，神念之中传来老蚯蚓威严的声音，道，“此番听讲，你有何感想？”

    “道祖讲道，自是玄妙非常，只是，若能将修炼之法，讲得更加具体、明确，却是更好。”

    虽然李宅男这话说得很谦逊、很委婉，但老蚯蚓那可是生活亿万年的老妖怪来着，自然明白李宅男这话的隐藏含意：你讲得太抽象了，这些道法，咱没听懂！下次整点儿具体的来吧！

    脸色一红，老蚯蚓虽然微感愠怒，却也没有为难李宅男，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毕竟，自己确实没讲什么具体的修炼之法。而仅仅是做了宏观上的理论指导，局限性还是蛮大滴，想来是这小家伙境界不够，没能领悟出什么法门吧！

    这个便宜徒弟，真是个总能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伙啊！

    略一沉吟，老蚯蚓大手轻抬，点出一团青芒，光华一闪便没入了李宅男的泥工丸内！

    这是一部极为繁复的修炼法门，道法、武术、炼体术、练神术无一不有，可谓包罗万象。实际上，这些修炼法门，乃是老蚯蚓亿万年来自己修炼体悟外加从别的妖神身上抢劫而来的功法汇编，说白了，就是个修炼法门与心得的大杂烩。

    原来，老蚯蚓知道，李宅男这厮修为已然不浅，甚至胜过了太上、原始二人，一般的修炼方法，怕是未必入得李宅男法眼，大道理解方面想来也是自有见地。因而，与其给这家伙讲抽向的理论课，还不如把些杂七杂八的法门，一股脑的全扔给这小家伙，让它自己参悟比较去，或许能寻到改进自己修炼方法的契机。

    不愧是修行了亿万年的老妖怪，老蚯蚓的私藏不可谓不丰富，饶是李宅男见惯了各式的顶级功法，此刻也不觉沉入其中，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太上和原始已然停止了悟道，先后恢复清明。没理会翻阅功法大全的李宅男，老蚯蚓的声音，再次响起。

    “元气于眇莽之内，幽冥之外，生乎空洞。空洞之内，生乎太无。太无变而三气明焉。三气混沌，生乎太虚而立洞，因洞而立无，因无而生有，因有而立空。空无之化，虚生自然。此三气，一源所出，分而为三，是为先天三清气。”（改自《云笈七签·混元混洞开辟劫运部》）

    “后盘古氏开天身陨，元神碎裂，一分为三，分别依附于先天三清气之上，此后这三清气便各有际遇，各自依势化形。”

    “我立道门，为道祖，尔等三人为我入室弟子，皆可称尊。太上，你为三清气之中的玄之气，玄气所生出乎空，后得盘古开天之大功德，而后便称太清道德天尊；原始，你为三清气中的始之气，始气所生出乎洞，后不知何故沾染了一丝异种灵气，而后你便称玉清元始天尊；通天，你本为三清气中的虚之气，虚气所生出乎无，虚无之道，乃是无上大道，而后你便称上清灵宝天尊。”

    “呃……”李宅男与太上、元始三人相对无言。

    虽然知道自己三人为盘古元神所化，合当为兄弟，没想到，这中间还牵扯到所谓的同源所出的先天三清气的典故，如此说来，三人的命运，怕是就此夹杂不清，再难分开。

    沉吟了半晌，还是李宅男神经比较大，第一个回过神来，眼珠一转，拱手一揖到地，李宅男朗声开口道，“灵宝天尊拜见师尊！谢师尊为我等道破本源！”

    被李宅男抢得先机，太上、原始二人也立即回过神来，也都忙着躬身施礼、口称师尊，同时认下了鸿钧老蚯蚓为二人起的名号。

    虽然不知道鸿钧老蚯蚓是怎么查探出自己三人的本源的，可想来，以老蚯蚓那混元强者的修为，倒不至于在此事上做假胡编。而这般认清本源，却是于三人今后的修行之上大有裨益，因而即便是没心没肺如李宅男，此刻道谢的态度也是极为诚恳。

    “免礼！”老蚯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般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们三人系出同源，本为兄弟，命运相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今，尔等既然知晓此事，须当尽弃前嫌、相互扶持，共御外辱，切莫堕了三清的名头。”

    “多谢师尊提点！”李宅男忙俯首做顺民状。

    “谨遵师尊之命！”太上、原始二人也忙跟着表态。

    遵命啊！那是不是说，要是没有这老蚯蚓的命令弹压，这俩家伙，就不把这所谓的三清当回事儿呢？看来，麻烦还是不小啊！李宅男不觉眉头微皱。

    另一厢，老蚯蚓似乎并未察觉二人话中的隐藏含义，眼睑低垂，老蚯蚓开口道，“好了，你们去吧！”

    三人忙躬身施礼，依次而出。

    就在太上已经走出、原始即将出门之际，老蚯蚓蓦地再次开口，“嗯，元始，你且留下，为师另有要事交待与你。”

    瞥了一眼太上与李宅男远去的背影，元始心思起伏，难以平静。

    半晌，方才听到主位的老蚯蚓鸿钧开口道，“元始，你所受之伤非比寻常，那雷劫之力和空间之刃，就算混元圣人，也是要分外小心的。即便修为强如为师，也无法让你彻底痊愈。”

    “啊！”闻言，原始再也压制不住情绪的波动，失声惊呼了出来。

    尽管，对于一心向道的元始而言，身下那东西的有无，并无十分紧要的关系。但这东西事关男人的尊严，要是当真没了的话，那自己有何颜面在洪荒界立足。

    落得个五体不全，就算自己将来能够证得混元之境，那估计也会被洪荒界的妖魔鬼怪们嘲笑为洪荒第一太监城管！那可实在是，太悲剧了！

    想到此处，原始只觉得，心潮翻滚、天昏地暗、万念俱灰，周身法力也不受控制地乱窜了起来。

    “笃！”老蚯蚓的一声叱喝适时响起，有若春雷绽放一般，将原始从走火入魔的边缘惊醒。

    感受到体内紊乱的法力，原始大惊，忙宁心静气，缓缓引导体内的元气。毕竟身居大德，本身修为也算不俗，半晌，原始终于将体内暴动的法力弹压了下来。

    见元始很快恢复清明，老蚯蚓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你这身体上的创伤无法修复，不过，大道无形、无阴无阳。我有一门无上妙法，却是最适合你此般情况修炼，此法名为葵花忘情录。此功以混沌元气为引，突破阴阳两仪的限制，可助人迅速突破混元之境，想来以你资质，若能勤修此功，超越太上与通天二人并非难事。”

    “啊？”闻听此言，元始脸现惊喜之色，显然，对于能够超越太上与通天的功法，原始还是十分感兴趣滴。

    虽然不知道鸿钧好蚯蚓为什么会这么一门功法，还号称是无上妙法，可元始此刻却没来得及多做他想，扑通一声跪在当地，元始急忙叩头道，“求道祖传我妙法！”

    碧游宫外，虽然不知道这老蚯蚓鬼鬼祟祟的搞什么名堂，不过，李宅男却没有心思去琢磨，因为，还要回去慢慢消化老蚯蚓话中所说的三清之事。既然自己本体中有所谓的虚之气，可是，为什么自己至今都未能察觉这东西的存在呢？而且，这东西对自己修炼，有何影响，也是个有待研究的问题。

    对着太上小老头拱了拱手，李宅男道，“大兄慢走，小弟尚需回转昆仑。若是得暇，欢迎大兄来我昆仑山盘桓几日，小弟必当扫榻相迎。”

    对于这位便宜兄长，李宅男倒是不想与其搞得太僵。毕竟，有着这盘古元神与三清的这些因果，在这因果未了之前，还不宜与之结怨。况且，目前看来，这位便宜兄长并非是那种无可救药的惹人嫌恶的人。

    对于这位便宜小弟的主动示好，太上小老头却也有点儿尴尬非常。

    不过，这太上终非常人，脸色变幻，片刻的功夫，便已换上了一个笑脸，虽然那笑容有点假、有点儿僵，“如此，却要叨扰小师弟了！”

    是师弟啊！闻听太上的称呼，李宅男暗自摇头。

    “师兄严重了！”既然如此，李宅男所幸也把称呼改了过来，“师兄”二字更几乎是重重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告辞了！”说着，也不待太上答话，李宅男已然化身流光，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