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697 第六百九十四章 我快破境了
- 698 第六百九十五章 写信入云去
- 699 第六百九十六章 一颗山楂
- 700 第六百九十七章 拆道观
- 701 第六百九十八章 等雨
- 702 第六百九十九章 春风上危楼
- 703 第七百章 各有想法的人们
- 704 第七百零一章 江小白
- 705 第七百零二章 剑气且乱云
- 706 第七百零三章 人间不同,风光好
- 707 第七百零四章 灯笼和金光
- 708 第七百零五章 谁曾见她笑
- 709 第七百零六章 云端的杀意
- 710 第七百零七章 我有一盏灯笼
- 711 第七百零八章 灯笼还在,只是人已走
- 712 第七百零九章 走过千万里
- 713 第七百一十章 灯笼灯笼
- 714 第七百一十二章 诸圣散去
- 715 第七百一十三章 这个世间有很多可以说的
- 716 第七百一十四章 所有人都是过客,可我不是
- 717 第七百一十五章 我们去看看真相如何
- 718 第七百一十六章 我想你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 719 第七百一十七章 没了剑,有了剑
- 720 第七百一十八章 抢剑,没事的
- 721 第七百一十九章 百年如风,一瞬而已
- 722 第七百二十章 时间的洪流
- 723 第七百二十三章 该无敌的,在哪里都无敌
- 724 第七百二十四章 我们站在河里,和站在岸上
- 725 第七百二十五章 是我是我,还是我是我
- 726 第七百二十六章 出现在你眼前的
- 727 第七百二十七章 故事总是很相似
- 728 第七百二十八章 那我们来重新书写这个故事
- 729 第七百二十九章 帝师
- 730 第七百三十章 妖后
- 731 第七百三十一章 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你们
- 732 第七百三十二章 我有些想法
- 733 第七百三十三章 朕要走了
- 734 第七百三十四章 别急着走
- 735 第七百三十五章 无趣的故事里有无敌的武帝
- 736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好像做错了些事情
- 737 第七百三十七章 女帝陛下
- 738 第七百三十八章 反正都是故事,虽然不一样
- 739 第七百三十九章 说到底,还是要打
- 740 第七百四十章 往日见过的,今日也能见
- 741 第七百四十一章 真实的虚假的故事
- 742 第七百四十二章 自救
- 743 第七百四十三章 我来吧
- 744 第七百四十四章 这件事应当是这样
- 745 第七百四十五章 拦不住的那场大战
- 746 第七百四十六章 大战(一)
- 747 第七百四十七章 大战(二)
- 748 第七百四十八章 天幕之下的最强两人
- 749 第七百四十九章 日月者,人间也
- 750 第七百五十章 日月不见,人间多事
- 751 第七百五十一章 有很多事情都是改变不了的
- 752 第七百五十二章 两个姑娘
- 753 第七百五十三章 青天城头有战事
- 754 第七百五十四章 黑夜白昼,万物有因
- 755 第七百五十五章 暮登楼
- 756 第七百五十六章 人间万家灯火此时休
- 757 第七百五十七章 朝朝暮暮,日日年年
- 758 第七百五十八章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白袍男人
- 759 第七百五十九章 天幕之上,天幕之下
- 760 第七百六十章 少年美胜春
- 761 第七百六十一章 流衫
- 762 第七百六十二章 寥寥几人
- 763 第七百六十三章 妖土风云
- 764 第七百六十四章 反正没人看得上你
- 765 第七百六十五章 我们都要看沧海
- 766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大道之行,前后而已
- 767 第七百六十七章 李大剑仙的处境
- 768 第七百六十八章 不是之前那个姑娘
- 769 第七百六十九章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
- 770 第七百七十章 李扶摇啊,那个最好的年轻人
- 771 第七百七十一章 白茶回家了
- 772 第七百七十二章 沧海之下第一人
- 773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读书人
- 774 第七百七十四章 天上之战,地上之战(一)
- 775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天上之战,地上之战(二)
- 776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天上之战,地上之战(三)
- 777 第七百七十七章 天上之战,地上之战(四)
- 778 第七百七十八章 天上之战,地上之战(五)
- 779 第七百七十九章 老儒生对人间的一点看法
- 780 第七百八十章 不觉得莺飞草长
- 781 第七百八十一章 寒风却有些
- 782 第七百八十二章 春寒
- 783 第七百八十三章 却有暖意
- 784 第七百八十四章 我们的故事
- 785 第七百八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786 第七百八十六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 787 第七百八十七章 南风亦不知
- 788 第七百八十八章 人间三月
- 789 第七百八十九章 那些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 790 第七百九十章 十来年
- 791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大雪来时
- 792 第七百九十二章 人间事不新鲜
- 793 第七百九十三章 梅雨时节(上)
- 794 第七百九十四章 梅雨时节(中)
- 795 第七百九十五章 梅雨时节(下)
- 796 第七百九十六章 渐渐远行
- 797 第七百九十七章 一柄剑的故事
- 798 第七百九十八章 桃花满人间
- 799 第七百九十九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
- 800 第八百章 笨蛋
- 801 第八百零一章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
- 802 第八百零二章 就在这里也好啊
- 803 第八百零三章 天不容我,我也……不想死
- 804 第八百零四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 805 第八百零五章 一袭青衫三尺剑
- 806 第八百零六章 还差一剑
- 807 第八百零七章 沧海之前
- 808 第八百零八章 天幕之下寥寥几人
- 809 第八百零九章 人间二十位沧海
- 810 第八百一十章 朝青秋
- 811 第八百一十一章 我只有一剑了
- 812 第八百一十二章 旧时风光此时景
- 813 第八百一十三章 那个关于立教僧的传说
- 814 第八百一十四章 人间好,因为是故乡
- 815 第八百一十五章 那人一身白袍
- 816 第八百一十六章 借剑
- 817 第八百一十七章 可不可以
- 818 第八百一十八章 麻雀老龙和剑仙(上)
- 819 第八百一十九章 麻雀老龙和剑仙(中)
- 820 第八百二十章 麻雀老龙和剑仙(下)
- 821 第八百二十一章 野花盛开
- 822 第八百二十二章 那年少年
- 823 第八百二十三章 人间大事,修士在前
- 824 第八百二十四章 铸剑(上)
- 825 第八百二十五章 铸剑(中)
- 826 第八百二十六章 铸剑(下)
- 827 第八百二十七章 人间下了一场雪
- 828 第八百二十八章 心安处是吾乡
- 829 第八百二十九章 心中所想
- 830 第八百三十章 那些喜欢李扶摇的姑娘
- 831 第八百三十一章 如今世间无人可拦我
- 832 第八百三十二章 我来了
- 833 第八百三十三章 两个男子
- 834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不见明月时
- 835 第八百三十五章 薄雾遮人眼
- 836 第八百三十六章 近在咫尺
- 837 第八百三十七章 远在天边
- 838 第八百三十八章 近在眼前
- 839 第八百三十九章 人间大事一两人而已
- 840 第八百四十章 来了一只麻雀
- 841 第八百四十一章 你们错了
- 842 第八百四十二章 陛下
- 843 第八百四十三章 朕不许
- 844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三千里
- 845 第八百四十五章 世间共瞩目
- 846 第八百四十六章 尚未提刀
- 847 第八百四十七章 野雀
- 848 第八百四十八章 天上多了道口子
- 849 第八百四十九章 请问
- 850 第八百五十章 苏夜这个人
- 851 第八百五十一章 那些落下的剑光
- 852 第八百五十二章 那些过去的故事
- 853 第八百五十三章 但愿人间
- 854 第八百五十四章 且看之后人间
- 855 第八百五十五章 当世
- 856 第八百五十六章 远来是客
- 857 第八百五十七章 都要前行
- 858 第八百五十八章 醒了
- 859 第八百五十九章 一如当初
- 860 第八百六十章 许多不如当初
- 861 第八百六十一章 灵山
- 862 第八百六十二章 去看看
- 863 第八百六十三章 风雨摧楼
- 864 第八百六十四章 天外的礼物
- 865 第八百六十五章 那个好看的和尚
- 866 第八百六十六章 慧稠僧
- 867 第八百六十七章 生于人间,何其有幸
- 868 第八百六十八章 背水一战
- 869 第八百六十九章 人间的悲与愁
- 870 第八百七十章 千百年来一少年
- 871 第八百七十一章 剑仙多,柳巷少
- 872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世上不可无之物
- 873 第八百七十三章 这里一场大战
- 874 第八百七十四章 让他回来吧
- 875 第八百七十五章 不是所有事情都一样
- 876 第八百七十六章 仙舟
- 877 第八百七十七章 哥哥
- 878 第八百七十八章 悬在人间头上的那柄剑
- 879 第八百七十九章 人间不见得有趣
- 880 第八百八十章 看看自己
- 881 第八百八十一章 还没那么老
- 882 第八百八十二章 回故乡看看
- 883 第八百八十三章 就这样吧
- 884 第八百八十四章 剑祖
- 885 第八百八十五章 诸事烦人,一剑而已
- 886 第八百八十六章 闲谈
- 887 第八百八十七章 木桶和黄鹤
- 888 第八百八十八章 雾山往事(上)
- 889 第八百八十九章 雾山往事(中)
- 890 第八百九十章 雾山往事(下)
- 891 第八百九十一章 言河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 892 第八百九十二章 我都要了
- 893 第八百九十三章 李大胆
- 894 第八百九十四章 风雨已扑面而来
- 895 第八百九十五章 大战之前(上)
- 896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大战之前(中)
- 897 第八百九十七章 大战之前(下)
- 898 第八百九十八章 朝青秋的这一剑
- 899 第八百九十九章 一粒光之后
- 900 第九百章 周夫子在最前
- 901 第九百零一章 杀
- 902 第九百零二章 谁是故事里的主角
- 903 第九百零三章 让我来
- 904 第九百零四章 人间和天外
- 905 第九百零五章 一片柳叶
- 906 第九百零六章 千万片柳叶
- 907 第九百零七章 我是柳巷啊!
- 908 第九百零八章 大战将起两柄剑
- 909 第九百零九章 你们还能怎么办
- 910 第九百一十章 谁能亡此人间
- 911 第九百一十一章 无数剑之后
- 912 第九百一十二章 在呢
- 913 第九百一十三章 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 914 最终章 人间还有你
- 915 完本感言
- 916 新书《仙朝》已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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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人间不同,风光好
第七百零三章 人间不同,风光好
聚雨城的那场大雨尚未落到人间,可城门那边便已经来了个年轻剑士,那人腰间悬着剑,在城门逗留了片刻之后,便闪身到了一处茶棚里,要了一碗茶,便开始自顾自喝着。
年轻人千里迢迢而来,显得有些疲倦,但是那双眼睛里还算是神采奕奕,他坐了片刻之后,从远处便来了另外一人,同样是腰间悬剑,只是年纪比起来这个年轻人,要大出很多。
年轻人站起身对那人抱拳行礼,那人回礼之后,也不废话,便开口说道:“朝先生已经斩了那位云胡观的浮云真人,此刻正往北门去,说是这道城门,须得守住三个时辰,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便是今日死在这里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你年纪尚轻,大好前途,怎么也来了?”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剑山言乐,这位被视作除去吴山河和李扶摇之外世间最惊艳的年轻剑士,这一趟远赴佛土,实在是出人意外。
言乐听到这一番话,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随口说道:“掌教若不是要坐镇剑山,只怕也亲自来了,这一次是大事,朝先生领头,其实掌教也十分放心,即便最后没有做成,也不算是什么不可接受的结果,只要诸位能够安然回去便是。”
老剑士哈哈大笑,“来了便没有想着回去了,掌教如此年纪,便已经登临春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登楼境,剑山在掌教手里,其实我们已经十分放心,这次朝先生相邀做事,我们自然便要来。”
言乐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想起此刻的剑山之上,即便是吴山河已经破境成为春秋剑士,但实际上还有些人不太服气,他们对于山上的登楼剑士更为信任,尤其是当年便在白鱼镇有过辉煌战绩的朝风尘。
吴山河想要让剑山上下真正拜服,并不是一日之功,最起码都还要很长的路要走。
老剑士正襟危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反正是双眼一直看着某处,等到半刻钟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来了。”
半刻钟之后,城门那边,果然是来了两个人,两位春秋修士,都是一身读书人打扮,看着应当是儒教门下的修士,至于是不是,其实也还要两说。
言乐站起身来,一身剑气已经提到巅峰,但实际上还是那老剑士率先掠出。
在街道上留下一句老夫去也。
言乐抬眼看着城门,这才默然气势,一剑挥出,街道被他斩出一条长长的沟壑,片刻之后,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觉得十分骇人。
言乐提剑而起,加入战场,至始至终没有说半句话。
这只是其中的一处战场。
此刻的许吏则是推开了一座小院的门。
小院里有花有树也有人,许吏站在门后的屋檐下,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的读书人。
两人对峙,言语皆无。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读书人这才感慨道:“这个地方道门和儒教两方谋划了百年之久,你们非要这样硬生生的入局,真是好笑,这种行为,不是窃贼又是什么?”
许吏是个粗人,这辈子除去练剑之外,没有读过书,也没有去研究过别的,所以对于这个读书人所说,只是全然不在意,腰间长剑缓缓推出而已。
朝风尘让他来这里杀人,那就杀人,应当没错。
许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出剑之前,忽然咧嘴一笑,“你们的道理真的酸,酸掉牙了。”
对于那读书人所说,其实没有半点道理,学宫和道门虽然是各有所求,但是最后都是要在山河有着更高的话语权,想要拥有那么些话语权,自然是要打压剑士一脉的,既然如此,怎么也算不上是有道理。
况且山上的修士,不是人间百姓,讲道理的少,在这种时候,更是如此,没有人愿意讲道理。
所以当许吏的剑出鞘的时候,那读书人也明白了,剑光从小院里生出,片刻之后,那座小院便垮塌了,无数烟尘生出,许吏这才收敛心神,认真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剑了,这一次,自然要认真一些才是。
那个读书人站在烟尘之中,看着这边,一言不发,实际上即便要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许吏这位登楼境的大剑士只认腰间之剑,别的,一概不管。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
……
老儒生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色,然后想了想,说道:“快要下雨了,你们两个人也不躲躲。”
下雨了,怎么躲。
这句话是对枯槁老人和叶飞仙说的,叶飞仙没有理会,倒是枯槁老人瞅了一眼天色。
三秋先生从屋檐下回到老儒生身前,坐下之后说道:“老先生,我有一问,老先生可否知道答案?”
老儒生捋了捋胡须,说道:“但问无妨。”
三秋先生问道:“儒教和道门百余年前便在此地布置,所求虽然暂时不同,但目标仍旧是一致的,这百年布局,也算是耗费了无数心神,才得今日之局面,可为何剑士一脉,说进来便进来了?”
老儒生没有急着回答,反问道:“你知道这世间最会下棋的该是谁吗?”
三秋先生一怔,随即想到一个人的名字,低声说道:“延陵国手,顾师言。”
老儒生摇头道:“他们的棋盘,不过是黑白两子,争得是一局棋的得失,可是真会下棋的那些个人,则是以人间为棋盘,落子便是在争人间。”
“那是一盘前所未有的大棋,棋局自然是朝青秋撺掇的,这个人坐在一方,不管对面是哪一位要来坐下,都注定必须和他厮杀。”
老儒生笑道:“此刻你觉得,谁才有资格做到朝青秋的对面?”
如此一言,其实算是震撼人心,三秋先生惊异道:“难不成是叶圣和周夫子?!”
“小了。”
老儒生冷笑道:“朝青秋的这局大棋,自然是面对的除去剑士之外的所有人。”
朝青秋什么人,那是整个人间,最强之人,手笔不会小。
老儒生说道:“这局大棋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与你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说几件事,自己琢磨,第一件事便是朝青秋在青天城剑开天幕,再一件是朝青秋举世皆知的他要离开人间,最后一件则是在洛阳城斩杀数位沧海。”
这三件事,不管是哪一件事,都算是十分厉害的,可没有太多人想到,那只是朝青秋的落子,这几颗棋,达到的效果,便已经让人间多事,不复之前了。
“除此之外,朝青秋落子在别处,便要散碎太多了,你说这是儒教和道门在百余年前便开始谋划的局,怎么没可能是他在百余年之前,便已经落下了一子,今日便要收官?”
老儒生说到这里,砸了砸嘴巴,好似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样一个人,要是身为儒教修士或是道门修士,只怕人间局势,现在更是复杂,可偏偏成了个剑士,这样劳费心力这才将局势变得如今这般,实在是可惜。”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了。”
三秋先生脸色已经煞白不已,老儒生三言两语,便涉及到了云端之上的事情,他一介春秋修士,想要去管云端之上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而已,但是这些话,倒是足以让人心神激荡了。
老儒生讥讽道:“这一局棋虽说是朝青秋落子在后,有着隐秘一说,可是没有那灵山说的老和尚帮他,一样没有用。”
说到这里,老儒生叹了口气,“不过那老和尚说是帮他,实际上还是在帮自己,佛教教主,掌管灵山,还有那盏灯笼,要不是非要到了撒手的时候,谁又愿意真的把手松开?”
三秋先生嘴唇颤抖的问道:“依着老先生所见,聚雨城里的根基被破之后,别的呢?”
儒教和道门谋划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止聚雨城一处而已。
老儒生冷笑道:“你这蠢货,只要聚雨城暴露了,就相当于这些龌龊事被人掀开了,没有人是傻子,想不到这之后还有些别的地方?”
“只要这里一但结束了,真正的大事才会发生。”
老儒生所说的真正大事,除去是云端之事之外,便真的不可能是别的事情了。
云端上一定会来圣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三秋先生脸色苍白,不再说话。
老儒生拿起之前已经喝得干干净净的酒碗,这又仰头倒了倒,实在是没有酒之后,才笑道:“还是朝青秋,虽然离开人间,但还有无数后手,剑士一脉若是还不能起来,便真的浪费了这家伙一番苦心了。”
言语之中,老儒生对朝青秋其实推崇备至,虽然朝青秋已经离开人间,但是依然如此。
老儒生叹息道:“你若还活着,才是人间最有意思的事情。”
——
北海风大,有个少年架船出海,船上有个女子相伴。
船是买的,女子则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坐在甲板上,还是乐意一身白袍的少年拿着一根青竹鱼竿,看着海面上的浮头,只是心思全然不在这是不是能够钓起鱼来。
女子在船舱里熬着一锅白粥,香气四溢。
只是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白袍少年身上。
可能是憋了半个时辰,女子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就是开口笑道:“你这哪里像是来钓鱼的?”
白袍少年没有转头,只是已经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里的鱼竿,笑道:“钓鱼不难,钓一条大鱼才难。”
这是北海,有着整个人间最大的鱼,鲲。
很多年前,他还是这个世间无敌之人的时候,便在这里斩杀过一位成就沧海的大妖,那大妖便是一条鱼。
白袍少年看着海面,想起当年的那桩旧事,这才说道:“你要是当年在北海,看到那条鱼,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婉约一笑,“事情我都听过,说朝先生你啊,那个时候便已经是世间无敌了,一众圣人都来看着你斩杀大妖。”
这个白袍少年,便是朝青秋。
朝青秋摇头说道:“他们不管是来逼着我杀人的,那一日我一定会出剑,只是
那一剑落到谁的头上,说不准,最后还是只能落到北冥身上了,我杀过好些沧海,但只有对他,算是有些愧意。”
朝青秋难得如此。
女子轻声道:“朝先生一直说要自在,如今算是自在了吗?”
朝青秋摇头道:“自在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了,至少现在自在不了,要是那个小家伙能走快一些,另外的小家伙们也赶上来,然后我们再做成一件大事,那就真的是自在了。”
女子能够听出那言语里的小家伙应该是李扶摇,但是对于别的,却实在是听不出来。
她想要说些别的,朝青秋却对她比了个手势,然后随意一抖鱼竿,便有一条差不多一人多长的大鱼被他扯上船。
等到大鱼上船之后,朝青秋这才说道:“说点别的。”
“我曾在佛土做过点事情,原本只是随手为之,但谁想得到,这时间一发酵,便变成了另外的样子,现在可能有好些人都在骂我。”
说到这里,朝青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好些人在骂他。
那肯定赵圣之流的。
女子没说话,只是眼神温柔。
“不过那个老和尚一定会感谢我的,要不是我,他这个灵山之主,倒是做到头了。”
朝青秋虽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但言语之中,这还是人间大事,可不是一般的沧海修士能够有他这种格局的。
女子看了一眼那条大鱼,想着之前朝青秋在洛阳城外几步便恢复了许多境界。
朝青秋将鱼竿随意扔在甲板上,笑问道:“想不想看看那条大鱼?”
“嗯?”女子一头雾水,不知道朝青秋在说些什么。
朝青秋哈哈大笑,船舱里自有一剑掠出,进入北海海底,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海面上,有一尾大鱼出现在海面上。
古籍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这就是一条鲲。
女子张大嘴巴,整个人说不出话来,这是一条鲲,有这么大啊?
而朝青秋第一次露出的温柔的神情。
——
灵山是佛土最高的山,所以站在山顶便能看出去很远很远,这座山的山顶之处有一座藏经楼,和沉斜山的登天楼相仿,里面都有许多经书。
禅子此刻便站在藏经楼上,他是佛土禅子,平日甚至能够听圣人讲经,想要站在藏经楼里翻看经书,其实再容易不过。
只是这一次和平日里登楼看书不同,他是陪着人来的。
那个人叫慧稠,是这灵山的主人,是佛土的主人,也是这世间佛法最高深之人。
站在慧稠身后,禅子神色平静,不显得慌张,也不曾激动。
慧稠僧随手翻开一本经书,然后说道:“观楼,你知道现在山下在发生些什么吗?”
禅子双手合十,轻声应答,“观楼不知。”
慧稠僧也没有卖关子,直白开口说道:“此刻山下,有好些人在杀人,杀伐的声音,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
禅子轻声称赞,“师祖佛法高深,观楼不知何日能到此地。”
慧稠僧笑道:“你的资质不比那位道种差太多,她现如今入了春秋,你比她年岁要长,虽然都在春秋境,但应当还是不敌她,这世间的争斗,若说你和她之间真要争的话,也只能放在沧海里了。”
禅子微笑不语,此言不错,他想要和叶笙歌争高下,的确是要在沧海境界里才行。
慧稠僧继续说道:“我之前让你去雾山参禅,你回来之后,从未说过什么,我也不曾问,可今日须问你一问,你可参透了什么?”
禅子坦然道:“弟子动心了。”
慧稠僧问道:“是男女之事?”
禅子坦然点头。
“那女子是谁?”
“学宫读书种子顾缘。”
慧稠僧转身看着这位被佛土寄予厚望的弟子,然后忽然笑了,“我想起一个故事,将与你听听。”
禅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佛陀:阿难,也便只是经过了,此刻你已化身成了石桥,注定只与风雨厮守。这一切你都明白,仍旧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阿难,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从桥上经过的女子,令你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
慧稠僧说道:“你可知道阿难是怎么做的?”
佛陀问阿难的这件事,在佛经里有所记载,但是没有说最后那位高僧阿难是如何回复的。
禅子没有去回答阿难怎么做的,反倒是说道:“师祖,若是换做弟子,想来便要去做一做石桥,若有来世,再看看是否有错。”
慧稠僧叹气道:“其实阿难比你更聪明,他只是陪着那少女走了一世,等到少女死后,这才回归灵山。”
年轻人千里迢迢而来,显得有些疲倦,但是那双眼睛里还算是神采奕奕,他坐了片刻之后,从远处便来了另外一人,同样是腰间悬剑,只是年纪比起来这个年轻人,要大出很多。
年轻人站起身对那人抱拳行礼,那人回礼之后,也不废话,便开口说道:“朝先生已经斩了那位云胡观的浮云真人,此刻正往北门去,说是这道城门,须得守住三个时辰,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便是今日死在这里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你年纪尚轻,大好前途,怎么也来了?”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剑山言乐,这位被视作除去吴山河和李扶摇之外世间最惊艳的年轻剑士,这一趟远赴佛土,实在是出人意外。
言乐听到这一番话,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随口说道:“掌教若不是要坐镇剑山,只怕也亲自来了,这一次是大事,朝先生领头,其实掌教也十分放心,即便最后没有做成,也不算是什么不可接受的结果,只要诸位能够安然回去便是。”
老剑士哈哈大笑,“来了便没有想着回去了,掌教如此年纪,便已经登临春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登楼境,剑山在掌教手里,其实我们已经十分放心,这次朝先生相邀做事,我们自然便要来。”
言乐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想起此刻的剑山之上,即便是吴山河已经破境成为春秋剑士,但实际上还有些人不太服气,他们对于山上的登楼剑士更为信任,尤其是当年便在白鱼镇有过辉煌战绩的朝风尘。
吴山河想要让剑山上下真正拜服,并不是一日之功,最起码都还要很长的路要走。
老剑士正襟危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反正是双眼一直看着某处,等到半刻钟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来了。”
半刻钟之后,城门那边,果然是来了两个人,两位春秋修士,都是一身读书人打扮,看着应当是儒教门下的修士,至于是不是,其实也还要两说。
言乐站起身来,一身剑气已经提到巅峰,但实际上还是那老剑士率先掠出。
在街道上留下一句老夫去也。
言乐抬眼看着城门,这才默然气势,一剑挥出,街道被他斩出一条长长的沟壑,片刻之后,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觉得十分骇人。
言乐提剑而起,加入战场,至始至终没有说半句话。
这只是其中的一处战场。
此刻的许吏则是推开了一座小院的门。
小院里有花有树也有人,许吏站在门后的屋檐下,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的读书人。
两人对峙,言语皆无。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读书人这才感慨道:“这个地方道门和儒教两方谋划了百年之久,你们非要这样硬生生的入局,真是好笑,这种行为,不是窃贼又是什么?”
许吏是个粗人,这辈子除去练剑之外,没有读过书,也没有去研究过别的,所以对于这个读书人所说,只是全然不在意,腰间长剑缓缓推出而已。
朝风尘让他来这里杀人,那就杀人,应当没错。
许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出剑之前,忽然咧嘴一笑,“你们的道理真的酸,酸掉牙了。”
对于那读书人所说,其实没有半点道理,学宫和道门虽然是各有所求,但是最后都是要在山河有着更高的话语权,想要拥有那么些话语权,自然是要打压剑士一脉的,既然如此,怎么也算不上是有道理。
况且山上的修士,不是人间百姓,讲道理的少,在这种时候,更是如此,没有人愿意讲道理。
所以当许吏的剑出鞘的时候,那读书人也明白了,剑光从小院里生出,片刻之后,那座小院便垮塌了,无数烟尘生出,许吏这才收敛心神,认真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剑了,这一次,自然要认真一些才是。
那个读书人站在烟尘之中,看着这边,一言不发,实际上即便要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许吏这位登楼境的大剑士只认腰间之剑,别的,一概不管。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
……
老儒生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色,然后想了想,说道:“快要下雨了,你们两个人也不躲躲。”
下雨了,怎么躲。
这句话是对枯槁老人和叶飞仙说的,叶飞仙没有理会,倒是枯槁老人瞅了一眼天色。
三秋先生从屋檐下回到老儒生身前,坐下之后说道:“老先生,我有一问,老先生可否知道答案?”
老儒生捋了捋胡须,说道:“但问无妨。”
三秋先生问道:“儒教和道门百余年前便在此地布置,所求虽然暂时不同,但目标仍旧是一致的,这百年布局,也算是耗费了无数心神,才得今日之局面,可为何剑士一脉,说进来便进来了?”
老儒生没有急着回答,反问道:“你知道这世间最会下棋的该是谁吗?”
三秋先生一怔,随即想到一个人的名字,低声说道:“延陵国手,顾师言。”
老儒生摇头道:“他们的棋盘,不过是黑白两子,争得是一局棋的得失,可是真会下棋的那些个人,则是以人间为棋盘,落子便是在争人间。”
“那是一盘前所未有的大棋,棋局自然是朝青秋撺掇的,这个人坐在一方,不管对面是哪一位要来坐下,都注定必须和他厮杀。”
老儒生笑道:“此刻你觉得,谁才有资格做到朝青秋的对面?”
如此一言,其实算是震撼人心,三秋先生惊异道:“难不成是叶圣和周夫子?!”
“小了。”
老儒生冷笑道:“朝青秋的这局大棋,自然是面对的除去剑士之外的所有人。”
朝青秋什么人,那是整个人间,最强之人,手笔不会小。
老儒生说道:“这局大棋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与你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说几件事,自己琢磨,第一件事便是朝青秋在青天城剑开天幕,再一件是朝青秋举世皆知的他要离开人间,最后一件则是在洛阳城斩杀数位沧海。”
这三件事,不管是哪一件事,都算是十分厉害的,可没有太多人想到,那只是朝青秋的落子,这几颗棋,达到的效果,便已经让人间多事,不复之前了。
“除此之外,朝青秋落子在别处,便要散碎太多了,你说这是儒教和道门在百余年前便开始谋划的局,怎么没可能是他在百余年之前,便已经落下了一子,今日便要收官?”
老儒生说到这里,砸了砸嘴巴,好似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样一个人,要是身为儒教修士或是道门修士,只怕人间局势,现在更是复杂,可偏偏成了个剑士,这样劳费心力这才将局势变得如今这般,实在是可惜。”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了。”
三秋先生脸色已经煞白不已,老儒生三言两语,便涉及到了云端之上的事情,他一介春秋修士,想要去管云端之上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而已,但是这些话,倒是足以让人心神激荡了。
老儒生讥讽道:“这一局棋虽说是朝青秋落子在后,有着隐秘一说,可是没有那灵山说的老和尚帮他,一样没有用。”
说到这里,老儒生叹了口气,“不过那老和尚说是帮他,实际上还是在帮自己,佛教教主,掌管灵山,还有那盏灯笼,要不是非要到了撒手的时候,谁又愿意真的把手松开?”
三秋先生嘴唇颤抖的问道:“依着老先生所见,聚雨城里的根基被破之后,别的呢?”
儒教和道门谋划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止聚雨城一处而已。
老儒生冷笑道:“你这蠢货,只要聚雨城暴露了,就相当于这些龌龊事被人掀开了,没有人是傻子,想不到这之后还有些别的地方?”
“只要这里一但结束了,真正的大事才会发生。”
老儒生所说的真正大事,除去是云端之事之外,便真的不可能是别的事情了。
云端上一定会来圣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三秋先生脸色苍白,不再说话。
老儒生拿起之前已经喝得干干净净的酒碗,这又仰头倒了倒,实在是没有酒之后,才笑道:“还是朝青秋,虽然离开人间,但还有无数后手,剑士一脉若是还不能起来,便真的浪费了这家伙一番苦心了。”
言语之中,老儒生对朝青秋其实推崇备至,虽然朝青秋已经离开人间,但是依然如此。
老儒生叹息道:“你若还活着,才是人间最有意思的事情。”
——
北海风大,有个少年架船出海,船上有个女子相伴。
船是买的,女子则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坐在甲板上,还是乐意一身白袍的少年拿着一根青竹鱼竿,看着海面上的浮头,只是心思全然不在这是不是能够钓起鱼来。
女子在船舱里熬着一锅白粥,香气四溢。
只是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白袍少年身上。
可能是憋了半个时辰,女子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就是开口笑道:“你这哪里像是来钓鱼的?”
白袍少年没有转头,只是已经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里的鱼竿,笑道:“钓鱼不难,钓一条大鱼才难。”
这是北海,有着整个人间最大的鱼,鲲。
很多年前,他还是这个世间无敌之人的时候,便在这里斩杀过一位成就沧海的大妖,那大妖便是一条鱼。
白袍少年看着海面,想起当年的那桩旧事,这才说道:“你要是当年在北海,看到那条鱼,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婉约一笑,“事情我都听过,说朝先生你啊,那个时候便已经是世间无敌了,一众圣人都来看着你斩杀大妖。”
这个白袍少年,便是朝青秋。
朝青秋摇头说道:“他们不管是来逼着我杀人的,那一日我一定会出剑,只是
那一剑落到谁的头上,说不准,最后还是只能落到北冥身上了,我杀过好些沧海,但只有对他,算是有些愧意。”
朝青秋难得如此。
女子轻声道:“朝先生一直说要自在,如今算是自在了吗?”
朝青秋摇头道:“自在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了,至少现在自在不了,要是那个小家伙能走快一些,另外的小家伙们也赶上来,然后我们再做成一件大事,那就真的是自在了。”
女子能够听出那言语里的小家伙应该是李扶摇,但是对于别的,却实在是听不出来。
她想要说些别的,朝青秋却对她比了个手势,然后随意一抖鱼竿,便有一条差不多一人多长的大鱼被他扯上船。
等到大鱼上船之后,朝青秋这才说道:“说点别的。”
“我曾在佛土做过点事情,原本只是随手为之,但谁想得到,这时间一发酵,便变成了另外的样子,现在可能有好些人都在骂我。”
说到这里,朝青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好些人在骂他。
那肯定赵圣之流的。
女子没说话,只是眼神温柔。
“不过那个老和尚一定会感谢我的,要不是我,他这个灵山之主,倒是做到头了。”
朝青秋虽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但言语之中,这还是人间大事,可不是一般的沧海修士能够有他这种格局的。
女子看了一眼那条大鱼,想着之前朝青秋在洛阳城外几步便恢复了许多境界。
朝青秋将鱼竿随意扔在甲板上,笑问道:“想不想看看那条大鱼?”
“嗯?”女子一头雾水,不知道朝青秋在说些什么。
朝青秋哈哈大笑,船舱里自有一剑掠出,进入北海海底,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海面上,有一尾大鱼出现在海面上。
古籍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这就是一条鲲。
女子张大嘴巴,整个人说不出话来,这是一条鲲,有这么大啊?
而朝青秋第一次露出的温柔的神情。
——
灵山是佛土最高的山,所以站在山顶便能看出去很远很远,这座山的山顶之处有一座藏经楼,和沉斜山的登天楼相仿,里面都有许多经书。
禅子此刻便站在藏经楼上,他是佛土禅子,平日甚至能够听圣人讲经,想要站在藏经楼里翻看经书,其实再容易不过。
只是这一次和平日里登楼看书不同,他是陪着人来的。
那个人叫慧稠,是这灵山的主人,是佛土的主人,也是这世间佛法最高深之人。
站在慧稠身后,禅子神色平静,不显得慌张,也不曾激动。
慧稠僧随手翻开一本经书,然后说道:“观楼,你知道现在山下在发生些什么吗?”
禅子双手合十,轻声应答,“观楼不知。”
慧稠僧也没有卖关子,直白开口说道:“此刻山下,有好些人在杀人,杀伐的声音,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
禅子轻声称赞,“师祖佛法高深,观楼不知何日能到此地。”
慧稠僧笑道:“你的资质不比那位道种差太多,她现如今入了春秋,你比她年岁要长,虽然都在春秋境,但应当还是不敌她,这世间的争斗,若说你和她之间真要争的话,也只能放在沧海里了。”
禅子微笑不语,此言不错,他想要和叶笙歌争高下,的确是要在沧海境界里才行。
慧稠僧继续说道:“我之前让你去雾山参禅,你回来之后,从未说过什么,我也不曾问,可今日须问你一问,你可参透了什么?”
禅子坦然道:“弟子动心了。”
慧稠僧问道:“是男女之事?”
禅子坦然点头。
“那女子是谁?”
“学宫读书种子顾缘。”
慧稠僧转身看着这位被佛土寄予厚望的弟子,然后忽然笑了,“我想起一个故事,将与你听听。”
禅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佛陀:阿难,也便只是经过了,此刻你已化身成了石桥,注定只与风雨厮守。这一切你都明白,仍旧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阿难,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从桥上经过的女子,令你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
慧稠僧说道:“你可知道阿难是怎么做的?”
佛陀问阿难的这件事,在佛经里有所记载,但是没有说最后那位高僧阿难是如何回复的。
禅子没有去回答阿难怎么做的,反倒是说道:“师祖,若是换做弟子,想来便要去做一做石桥,若有来世,再看看是否有错。”
慧稠僧叹气道:“其实阿难比你更聪明,他只是陪着那少女走了一世,等到少女死后,这才回归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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