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9 039 相守
- 40 040 合适
- 41 041 昂扬
- 42 042 了解
- 43 043 妻妾
- 44 044 扫尾
- 45 045 清茶
- 46 046 摧毁
- 47 047 变数
- 48 048 硝烟
- 49 049 认尸
- 50 050 逼仄
- 51 051 山雨
- 52 052 时机
- 53 053 大戏
- 54 054 直面
- 55 055 别离
- 56 056 枝节
- 57 057 斗气
- 58 058 寒夜
- 59 059 泊心
- 60 060 遥望
- 61 061 春穗
- 62 062 异常
- 63 063 翠柳
- 64 064 婉丽
- 65 065 明暗
- 66 066 锋芒
- 67 067 铺垫
- 68 068 相请
- 69 069 提点
- 70 070 条件
- 71 071 撕裂
- 72 072 深巷
- 73 073 临头
- 74 074 旁听
- 75 075 哥哥
- 76 076 心魔
- 77 077 师傅
- 78 078 贵客
- 79 079 回禀
- 80 080 小别
- 81 081 争执
- 82 082 恸哭
- 83 083 盛怒
- 84 084 裴宅
- 85 085 北水
- 86 086 天机
- 87 087 致谢
- 88 088 安排
- 89 089 新年
- 90 090 迎亲
- 91 091 缘由
- 92 092 送嫁
- 93 093 上元
- 94 094 安排
- 95 095 苑秋
- 96 096 宅邸
- 97 097 苏记
- 98 098 暗商
- 99 099 嫁妆
- 100 100 看戏
- 101 101 紫株
- 102 102 人选
- 103 103 探亲
- 104 104 蜕变
- 105 105 掐算
- 106 106 议婚
- 107 107 静观
- 108 108 秘密
- 109 109 蒋祁
- 110 110 后路
- 111 111 点破
- 112 112 争端
- 113 113 水火
- 114 114 逃脱
- 115 115 局面
- 116 116 是夜
- 117 117 春满
- 118 001 新妇
- 119 002 认人
- 120 003 行事
- 121 004 锋芒
- 122 005 得失
- 123 006 垂柳
- 124 007 偷听
- 125 008 云珠
- 126 009 争执
- 127 010 雨夜
- 128 011 春凉
- 129 012 转圜
- 130 013 默契
- 131 014 赏杏
- 132 015 缀锦
- 133 016 拜见
- 134 017 点将
- 135 018 醉浴
- 136 019 峰回
- 137 020 封存
- 138 021 造势
- 139 022 生辰
- 140 023 压制
- 141 024 醉骂
- 142 025 胡言
- 143 026 反咬
- 144 027 八例
- 145 028 治罪
- 146 029 隐隐
- 147 030 相逼
- 148 031 水祸
- 149 032 折转
- 150 033 崩离
- 151 034 伤势
- 152 035 神医
- 153 036 挥拳
- 154 037 开局
- 155 038 骚动
- 156 039 字画
- 157 040 湄患
- 158 041 逼迫
- 159 042 暖曜
- 160 043 应急
- 161 044 条件
- 162 045 姨娘
- 163 046 激怒
- 164 047 号脉
- 165 048 劝诫
- 166 049 挖坑
- 167 050 逼仄
- 168 051 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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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 059 华灯
- 177 060 湄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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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 072 吵架
- 190 073 裴意
- 191 074 接亲
- 192 075 寻常
- 193 076 做事
- 194 077 梦魇
- 195 078 情欲
- 196 079 拜见
- 197 080 登门
- 198 081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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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 084 保全
- 202 085 算计
- 203 086 中计
- 204 087 花香
- 205 088 审问
- 206 089 意外
- 207 090 石出
- 208 091 理顺
- 209 092 解释
- 210 093 后怕
- 211 094 确认
- 212 095 用人
- 213 096 出手
- 214 097 速战
- 215 098 蒋茶
- 216 099 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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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 103 缃色
- 221 104 速战
- 222 105 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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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4 117 秋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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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认尸
049 认尸
更新时间:2012-10-15
裴子曜长身玉立,脸色苍白,身着玉色锦缎长衫,上绣墨色回纹衣襟,身上有些微炭火的味道。他本就书生气重,端得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谦谦君子之态,这会儿子手扶着半开的门顿在原地,竟仿佛隔着朦胧雾气之外一幅静默的画卷。
“我来了。”
寒风呼啸,飞雪漫天。云卿裹着素白的披风站在雪地里,因为冷而微微缩着肩膀,脸上却含着清浅的笑意,见裴子曜神色恍惚,云卿笑着重复:“裴少爷,我们来了。”
裴子曜一愣,神色中混沌倏然收去,只剩下清清净净的冷冽。
“我带你们去。”
云卿无所谓地随口道了句谢,倒是紫苏蓦地一笑,偏头对云卿说:“果真是不进去的?”
“没到时候,”云卿不在意地说,“况且真要进去,也轮不到裴少爷和咱们谈。”
裴家这档子事别人不知道,云卿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别的且不说,大后天就是腊月初五了,那是先前裴子曜和叶家联姻定下的日子。原本裴子曜打算的是腊月初五一妻一妾同时进门,现在早早儿地敲定了正妻,却为个不可生育的妾费尽了心思。
可是裴子曜毕竟是书生气重,他不像慕垂凉也不像她,他们活下去的最大仰仗就是自己的一点算计,可裴子曜从来不需要——所以他的算计当真是漏洞百出。
她只是没料到居然有一天会轮到裴子曜算计他,不过……做裴子曜的对手,她当真是不屑的。
裴子曜数度停下,却终究是一言不发,将他们四人带去了一个极偏远的小院落,大约是往日里就废弃了的,看着甚是荒凉。同样是冬日雪景,别处尚有松柏、寒梅、水仙等稍作点缀,这里看着倒是银装素裹纯白一片。
院子里有一株大枣树,枣树下是一口老井。统共只有一间主屋和两间小屋,云卿定睛一看,主屋上题“薄梦惊薇”,不成体统的字句,但旁边却是龙飞凤舞的楹联,写的是《诗经?小雅?采薇》的名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那字云卿倒是熟悉,分明是他师傅裴二爷亲书——看来倒像是裴二爷离开裴家之前所居之处了。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倒是应景的很,”云卿左右瞧着,伸手摸着大枣树遒劲的枝干说,“这院子多好,废弃了当真是可惜。”
裴子曜神色益发阴郁了。
云卿便收了手,笑着说:“瞧着新鲜,差点忘了正事。裴少爷请。”
她数度称呼他为“裴少爷”,裴子曜清俊的脸上渐渐变得毫无血色,墨色的回纹衣襟让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玉色的衣服反倒衬得他更加苍白,他明明是这里的主人,看起来却更像一只无处落脚的苍白幽魂。
云卿低头,自嘲一笑,心道,他自然是不会无处落脚的。
裴子曜亲手打开了门,那屋子不大,看着还算干净,但处处可见匆匆打扫的痕迹,显然裴家人平常也不大来这里。屋里头还挂着两幅落满灰尘的裴二爷的字画,正对着门的桌子倒是干净的,上头两根白蜡还在摇曳微弱烛光。
云卿左右闲闲瞧了一圈儿,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屋中一具棺椁之上。棺材看着也是簇新,但那里头躺着的人着实不成体统,一张脸已经被石块砸得血肉模糊,右边手臂全没了,前胸也是大片擦伤,双腿多处可见森森白骨,因为天寒地冻,身体已经冻成了恐怖的青色。
云卿拿帕子掩住口鼻,远远蹙眉看着,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裴子曜目无表情地看着云卿,半晌才道:“巴蜀之地充州府尹孙大人差手下护卫将尸首送过来,说在此人身边发现了二叔的行囊,左手中还有二叔的扳指。这里有孙大人亲笔书信,请你过目。”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封已拆开的书信,云卿一手仍丝帕掩住口鼻,另一手伸手接了,却也不打开看。
“信中令附有多人证词,证明事发当日二叔确然是在现场,身上衣衫和行囊也都对的上。所以孙大人不敢耽搁,差人快马加鞭将所有东西一并送到了物华城,”裴子曜浑不在意地站在棺椁近旁看着云卿说,“但你终究是二叔的徒弟,现下也掌管着二叔的岚园,所以须得你亲自过来认尸。”
裴子曜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只负手而立站在云卿一步之遥。
云卿拿着丝帕掩住口鼻的手仍未移开,右手捏了捏书信,果然是厚厚一沓,想必所谓孙大人亲笔书信、在场人证供词、仵作验尸详录等一应俱全。云卿却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认认真真看了看信封,信封上书:“物华裴氏族长裴文林亲启。”落款:“充州府尹孙诚在。”
“裴少爷,”云卿审视着信封问,“孙大人信上写,请令堂裴老爷亲启此书,裴老爷与我师傅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知裴老爷怎么看这件事的呢?”
裴子曜那神色,分明是有些看不懂云卿了。
云卿掩着口鼻的手未松开,不等她回答却先兀自笑了一下说:“瞧我这话问的,既然裴家将棺椁安置在我师傅从前住的园子里,那必定是已经确认这就是我师傅了,否则堂堂裴氏一族,又岂会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凭白进了裴家、进了裴老爷亲弟弟弟、裴少爷亲二叔先前住的院落,倒显得多么不念旧情似的。”
裴子曜一滞,不大顺畅地说:“孙大人既如此说了,又人证物证俱在,我裴家自是不敢大意的。请先前伺候过二叔的旧仆从来认,十个倒有八个说像,而家父卧病在床有心无力实在难以定夺。所以究竟是不是,须得你一句话给拿准了。”
“要我拿准了?”云卿半低着头,用帕子捂着口鼻的手也不曾松开,倒是眼波流转盈盈笑道,“裴少爷这可真叫人为难。若那不是我师傅,男女授受不亲,我怎可看、可触男子身体?若那是我师傅,更是亵渎师傅遗体,是大不敬的罪过了。总归是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裴少爷你亲自定夺来得方便……裴少爷可愿意帮我这个忙么?”
裴子曜的手轻颤了一下,抬起头一双眼睛古水无波地看了云卿一眼。
“我师傅身长八尺威武不凡,站如二郎小圣,卧有魏晋遗风。请裴少爷帮我看一眼,那棺椁中的,可是我大气潇洒英姿伟岸的师傅么?”
裴子曜呼吸一窒,双目发虚。到现在,她终于开始露出她的浑身倒刺了。
“身僵体硬,谈何英姿。”
云卿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我师傅舒眉朗目面若冠玉,‘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请裴少爷帮我看一眼,那棺椁中的,可是我相貌不凡仪表堂堂的师傅么?”
裴子曜的越发僵硬,任凭沉默让这里更冷了三分才有些吃力地说:“遍体鳞伤,谈何相貌。”
“是了,我真是急糊涂了,”云卿依旧不急不缓地说,“我师傅右耳根处有一颗小痣,青黑的颜色。我师傅右手心里有一个旧伤疤,一寸长的刀伤。烦请裴少爷帮我看一眼,那棺椁中的,可是我的师傅么?”
裴子曜随意看了一眼棺椁,不冷不热道:“右手么?已无右手可言了。”
“哦……”云卿抬高了声音一声长叹,尔后直盯着裴子曜笑道,“那可真是奇怪了,真不晓得旁人是怎么认出那是我师傅的呢……”
岚园大总管商陆和岚园大丫鬟紫苏亦是附和着说:“仅凭行囊,怕不好妄言呢!”
裴子曜长身玉立,脸色苍白,身着玉色锦缎长衫,上绣墨色回纹衣襟,身上有些微炭火的味道。他本就书生气重,端得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谦谦君子之态,这会儿子手扶着半开的门顿在原地,竟仿佛隔着朦胧雾气之外一幅静默的画卷。
“我来了。”
寒风呼啸,飞雪漫天。云卿裹着素白的披风站在雪地里,因为冷而微微缩着肩膀,脸上却含着清浅的笑意,见裴子曜神色恍惚,云卿笑着重复:“裴少爷,我们来了。”
裴子曜一愣,神色中混沌倏然收去,只剩下清清净净的冷冽。
“我带你们去。”
云卿无所谓地随口道了句谢,倒是紫苏蓦地一笑,偏头对云卿说:“果真是不进去的?”
“没到时候,”云卿不在意地说,“况且真要进去,也轮不到裴少爷和咱们谈。”
裴家这档子事别人不知道,云卿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别的且不说,大后天就是腊月初五了,那是先前裴子曜和叶家联姻定下的日子。原本裴子曜打算的是腊月初五一妻一妾同时进门,现在早早儿地敲定了正妻,却为个不可生育的妾费尽了心思。
可是裴子曜毕竟是书生气重,他不像慕垂凉也不像她,他们活下去的最大仰仗就是自己的一点算计,可裴子曜从来不需要——所以他的算计当真是漏洞百出。
她只是没料到居然有一天会轮到裴子曜算计他,不过……做裴子曜的对手,她当真是不屑的。
裴子曜数度停下,却终究是一言不发,将他们四人带去了一个极偏远的小院落,大约是往日里就废弃了的,看着甚是荒凉。同样是冬日雪景,别处尚有松柏、寒梅、水仙等稍作点缀,这里看着倒是银装素裹纯白一片。
院子里有一株大枣树,枣树下是一口老井。统共只有一间主屋和两间小屋,云卿定睛一看,主屋上题“薄梦惊薇”,不成体统的字句,但旁边却是龙飞凤舞的楹联,写的是《诗经?小雅?采薇》的名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那字云卿倒是熟悉,分明是他师傅裴二爷亲书——看来倒像是裴二爷离开裴家之前所居之处了。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倒是应景的很,”云卿左右瞧着,伸手摸着大枣树遒劲的枝干说,“这院子多好,废弃了当真是可惜。”
裴子曜神色益发阴郁了。
云卿便收了手,笑着说:“瞧着新鲜,差点忘了正事。裴少爷请。”
她数度称呼他为“裴少爷”,裴子曜清俊的脸上渐渐变得毫无血色,墨色的回纹衣襟让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玉色的衣服反倒衬得他更加苍白,他明明是这里的主人,看起来却更像一只无处落脚的苍白幽魂。
云卿低头,自嘲一笑,心道,他自然是不会无处落脚的。
裴子曜亲手打开了门,那屋子不大,看着还算干净,但处处可见匆匆打扫的痕迹,显然裴家人平常也不大来这里。屋里头还挂着两幅落满灰尘的裴二爷的字画,正对着门的桌子倒是干净的,上头两根白蜡还在摇曳微弱烛光。
云卿左右闲闲瞧了一圈儿,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屋中一具棺椁之上。棺材看着也是簇新,但那里头躺着的人着实不成体统,一张脸已经被石块砸得血肉模糊,右边手臂全没了,前胸也是大片擦伤,双腿多处可见森森白骨,因为天寒地冻,身体已经冻成了恐怖的青色。
云卿拿帕子掩住口鼻,远远蹙眉看着,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裴子曜目无表情地看着云卿,半晌才道:“巴蜀之地充州府尹孙大人差手下护卫将尸首送过来,说在此人身边发现了二叔的行囊,左手中还有二叔的扳指。这里有孙大人亲笔书信,请你过目。”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封已拆开的书信,云卿一手仍丝帕掩住口鼻,另一手伸手接了,却也不打开看。
“信中令附有多人证词,证明事发当日二叔确然是在现场,身上衣衫和行囊也都对的上。所以孙大人不敢耽搁,差人快马加鞭将所有东西一并送到了物华城,”裴子曜浑不在意地站在棺椁近旁看着云卿说,“但你终究是二叔的徒弟,现下也掌管着二叔的岚园,所以须得你亲自过来认尸。”
裴子曜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只负手而立站在云卿一步之遥。
云卿拿着丝帕掩住口鼻的手仍未移开,右手捏了捏书信,果然是厚厚一沓,想必所谓孙大人亲笔书信、在场人证供词、仵作验尸详录等一应俱全。云卿却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认认真真看了看信封,信封上书:“物华裴氏族长裴文林亲启。”落款:“充州府尹孙诚在。”
“裴少爷,”云卿审视着信封问,“孙大人信上写,请令堂裴老爷亲启此书,裴老爷与我师傅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知裴老爷怎么看这件事的呢?”
裴子曜那神色,分明是有些看不懂云卿了。
云卿掩着口鼻的手未松开,不等她回答却先兀自笑了一下说:“瞧我这话问的,既然裴家将棺椁安置在我师傅从前住的园子里,那必定是已经确认这就是我师傅了,否则堂堂裴氏一族,又岂会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凭白进了裴家、进了裴老爷亲弟弟弟、裴少爷亲二叔先前住的院落,倒显得多么不念旧情似的。”
裴子曜一滞,不大顺畅地说:“孙大人既如此说了,又人证物证俱在,我裴家自是不敢大意的。请先前伺候过二叔的旧仆从来认,十个倒有八个说像,而家父卧病在床有心无力实在难以定夺。所以究竟是不是,须得你一句话给拿准了。”
“要我拿准了?”云卿半低着头,用帕子捂着口鼻的手也不曾松开,倒是眼波流转盈盈笑道,“裴少爷这可真叫人为难。若那不是我师傅,男女授受不亲,我怎可看、可触男子身体?若那是我师傅,更是亵渎师傅遗体,是大不敬的罪过了。总归是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裴少爷你亲自定夺来得方便……裴少爷可愿意帮我这个忙么?”
裴子曜的手轻颤了一下,抬起头一双眼睛古水无波地看了云卿一眼。
“我师傅身长八尺威武不凡,站如二郎小圣,卧有魏晋遗风。请裴少爷帮我看一眼,那棺椁中的,可是我大气潇洒英姿伟岸的师傅么?”
裴子曜呼吸一窒,双目发虚。到现在,她终于开始露出她的浑身倒刺了。
“身僵体硬,谈何英姿。”
云卿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我师傅舒眉朗目面若冠玉,‘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请裴少爷帮我看一眼,那棺椁中的,可是我相貌不凡仪表堂堂的师傅么?”
裴子曜的越发僵硬,任凭沉默让这里更冷了三分才有些吃力地说:“遍体鳞伤,谈何相貌。”
“是了,我真是急糊涂了,”云卿依旧不急不缓地说,“我师傅右耳根处有一颗小痣,青黑的颜色。我师傅右手心里有一个旧伤疤,一寸长的刀伤。烦请裴少爷帮我看一眼,那棺椁中的,可是我的师傅么?”
裴子曜随意看了一眼棺椁,不冷不热道:“右手么?已无右手可言了。”
“哦……”云卿抬高了声音一声长叹,尔后直盯着裴子曜笑道,“那可真是奇怪了,真不晓得旁人是怎么认出那是我师傅的呢……”
岚园大总管商陆和岚园大丫鬟紫苏亦是附和着说:“仅凭行囊,怕不好妄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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