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不准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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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娜正要低下头去,她的后脑被一只并不算宽大的手掌按住。刚一愣,阿洛伊丝修长纤细的手指一下扎进了她的眼睛里。浓稠粘腻的血液顺着汉娜姣好的脸颊滑下，似是在哭泣一样,随着阿洛伊丝手指的搅动汉娜的眼睛里流下一道又一道的血泪。

    "女仆是不允许直视主人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带着残忍，他并不是因此感到愉悦,反而是厌恶的。这个女仆古怪而肆无忌惮的眼神让他感觉到厌恶,他的Geass对这几个恶魔仆人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因此从来不会信任别人的阿洛伊丝对这些恶魔也是有所提防的，汉娜就是其中最令他感到不对劲的。

    食指和中指在那温热粘腻的地方搅动着,阿洛伊丝平视着女仆的脸，她的左眼已经完全毁了。眼前这一副血腥的画面却让阿洛伊丝眼底浮上一丝疯狂的快意，噗呲一声拔出了手指，粘稠的鲜血洒了一地。

    阿洛伊丝一脚踢开碍眼的女仆，汉娜被踢翻在地，身体滚了几圈摔到台阶下面。

    “老爷，C.C小姐往这边过来了。”三个孪生兄弟中的一人淡淡提醒，他们看也没有看滚落在地上的汉娜一眼。

    听到C.C正往这里过来阿洛伊丝立即从靠椅上站起来，远远地果然看见了那一抹浅绿色，他立即把沾满鲜血的手掌背到身后。

    转头看见汉娜跪坐在地上，一手捂着不停流血的左眼，阿洛伊丝厌恶地皱起眉。对周围几个仆人急急吩咐，“你们三个快把她带下去！”

    手上和地上还满是血渍，阿洛伊丝飞快地揭开桌上茶壶的盖子把手指伸进去。顾不上红茶滚烫，他草草清洗了手指上的血渍之后又把红茶往地板上有血渍的地方一倒。一阵叮叮当当的瓷器碰撞声之后，阿洛伊丝总算在C.C看过来之前处理好了现场。

    自己残忍的一面，阿洛伊丝不想让C.C看见，也不想让她知道。

    不论对别人如何，阿洛伊丝·托兰西绝对不会对C.C残忍，这一点他可以用灵魂起誓。

    “姐姐，午安。”阿洛伊丝伸手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刘海，坐回靠椅上，不算冷淡地与C.C打完招呼之后就拿起桌上的报纸继续看起来。

    C.C直径走过来并没有回应他的问候，也没有去在意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伸手捏住报纸的一角，慢慢把它从阿洛伊丝手里抽.出来。阿洛伊丝不敢揪着不放，只好任由她抽走了他的报纸，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C.C。

    把手里的报纸折好放到一边，C.C回视他的眼神里神色莫辩，“阿洛伊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阿洛伊丝微微一笑，那笑容优雅又轻松，“我已经原谅姐姐的不告而别了，不会生气的。”

    “是吗？”靠近他几分，C.C双手撑在靠椅的两侧，附身慢慢贴近了靠椅里坐着的阿洛伊丝。。

    被这双波澜不惊的淡金色的眸子近距离地直视着，并且眼前的少女是他一直深爱着的，阿洛伊丝耳根微微红了，说话都不利索。“是、是的。”

    眼见C.C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地靠近，阿洛伊丝不由羞怯地往后靠了靠。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一口紧张的唾沫，这样近的距离阿洛伊丝就连C.C有几根睫毛都数得清楚。

    两人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只差毫厘便到了脸贴脸的地步，C.C这才停止了逼近。此时阿洛伊丝仰面半躺在靠椅上，放在靠椅两边扶手上的双手被C.C的双手按在上面。虽然没有刻意禁锢他的意思，但也让他的手臂使不上力气。

    淡樱色的唇瓣轻轻开合，少女轻柔的声音近在咫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嗯？”

    “我……”

    “不许说你没有。”

    阿洛伊丝刚开了一个头的话立即卡在了喉咙里，他睁着一双湛蓝的大眼睛难得带着几分呆滞地看着C.C。

    “在跟我闹别扭吗？阿洛伊丝？”

    他想开口辩解些什么，但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把头别到一边，避开了C.C让他心慌意乱的目光。

    “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C.C的话阿洛伊丝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既没有如她所愿地转过头来也没有回答，只是小脸鼓了鼓似是在表示他不愿意。

    “不听话的话我就吻你了哦。”

    蓝眸蓦地放大，阿洛伊丝转过头来瞪着C.C一张小脸写满了惊讶。C.C甚至感觉他坐在靠椅上的身体都僵了一下，那双湛蓝色的眼瞳里被他极力压抑着却还是难以掩饰的惊讶、欣喜、羞涩以及期待的神色尽数落在C.C眼里。

    C.C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感觉到身下的少年身体越发地僵硬了，她才忍不住愉悦地勾起唇角，眼里晕开笑意。

    低低的笑声传入阿洛伊丝耳朵里，他因为这笑声脸颊上也惹了红晕，“你……你又耍弄我！”

    阿洛伊丝这气呼呼的样子让C.C脸上笑意更深，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她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杀气。猛地抬头，对面那一丛半人高的茂密灌木丛里似乎掩藏了什么。下一秒阿洛伊丝也感觉到了异常，他正要从靠椅上坐起来，身体却被C.C按下。

    “别动。”

    “怎么了？”阿洛伊丝一派镇静地询问，C.C双眼紧盯的方向是他的背面，那个角度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是枪，”C.C简略地解释，“克洛德呢？”那个恶魔管家此时竟然不在吗？难怪让暗杀者在大白天就闯进了宅邸。阿洛伊丝是C.C看好的契约者，他的Geass已经到了成熟的阶段，只要C.C的计划成功了，他随时都可以取走她的GODE。所以，C.C是不会让他死的。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暗杀者或许正好给她营造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枪？！太危险了！阿洛伊丝几乎是下一瞬就从靠椅上支起身子，此时C.C正面暴露在枪口下这个认知让他的整颗心都颤抖了。而就在他从靠椅上站起来的一刹那，砰——一声枪响惊起无数飞鸟。

    C.C抱着身前的少年飞快转身，原本指向阿洛伊丝的子弹噗一声射进C.C背部。

    被紧紧抱住的那一刹阿洛伊丝脑袋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C.C的手臂已经失去了抱着他的力气。

    “C.C！C.C！”顾不上震惊，阿洛伊丝慌乱地伸手接住C.C倒下的身体，手掌触碰到她的背部一片温热湿润的感觉让阿洛伊丝的心脏狠狠地揪住。

    “C.C！”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C.C双眼紧闭失去意识地倒在他怀里，阿洛伊丝愣愣地伸手去试探她的气息和脉搏。

    “不……这不是真的……”

    双眼赤红，阿洛伊丝的Geass慢慢失控。抱着C.C的“尸体”，阿洛伊丝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他期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C.C回到他身边。他还没有让C.C爱上他，甚至……他都没有对她说一句“我很想你”。

    “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死。”

    湛蓝色的双眼呆滞地失去了焦点，阿洛伊丝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此时还处在暗杀者的枪口下，他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紧怀里的C.C。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就像那一天，他看见弟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也是个梦就好了。

    这熟悉的刻骨的疼痛来自哪里？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不断抽痛的心脏。

    阿洛伊丝紧咬着牙根，双眼一片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瞳孔里枚红色印记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暗芒，失控的Geass正在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暗杀者已经被赶来的仆人解决了，但这一切都不在阿洛伊丝在意的范围，他的世界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深深的孤独感袭来，阿洛伊丝毫无反抗的力量，无论再怎么紧抱着C.C，她身上越来越冰冷的温度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跟着坠入一个冰冷的深渊。

    好想……和她在一起……即使是死亡……也……

    “阿洛伊丝……”

    C.C！是C.C的声音！愣神过后，阿洛伊丝立即低头去看怀里的少女。

    捧起C.C的脸，在阿洛伊丝的期盼中，她的双眼慢慢睁开一条缝隙。

    “阿洛伊丝……”

    “C.C！” 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觉，阿洛伊丝的眼圈立即红了，这次却不是因为Geass。

    阿洛伊丝眼睛里的印记在完全褪下之前被C.C看在眼里，被她的死亡刺激到之后他的Geass竟然进入失控了。据阿洛伊丝自己所说，他的Geass从来没有失控过，虽然不是坏事，但经历过失控然后再完好地掌控下来的Geass才愈加完美。

    “C.C，你、你没死？”是他确认错了吗？阿洛伊丝此时一阵一阵地后怕，幸好……幸好C.C醒过来了。刚才那一刻的绝望和即将掉进深渊一样的恐惧感，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C.C，阿洛伊丝已经不想再一次失去她了，那将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C.C眨了眨淡金色的眼睛，坐起身来，手臂折向背后掏出来一颗子弹。随意地把子弹丢到一边，C.C扬眉一笑，“我可是魔女，不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C.C又死了一次(⊙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