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71 70、闵德府(二)
- 72 71、闵德府(三)
- 73 72、吉宝的死刑(一)
- 74 73、吉宝的死刑(二)
- 75 74、消化不良
- 76 75、拒绝婚事的借口
- 77 76、第一次告白
- 78 77、不一样的成婚礼(一)
- 79 78、不一样的成婚礼(二)
- 80 79、最大的愿望,是没有愿望
- 81 80、我们回家吧
- 82 81、只为你颠倒乾坤
- 83 82、运筹帷幄
- 84 83、最好的惩罚
- 85 84、残忍的女人
- 86 85、偏要碰她
- 87 86、吸血鬼界
- 88 87、记忆里的记忆
- 89 88、从吸血鬼开始
- 90 89、胆子不小
- 91 90、成王或败寇(一)
- 92 91、成王或败寇(二)
- 93 92、成王或败寇(三)
- 94 93、自作多情
- 95 94、进来要陪葬
- 96 95、血染白裳
- 97 96、古今阁独处
- 98 97、压抑的情绪
- 99 98、阴冷的目光
- 100 99、消失的家族
- 101 100、婚前焦虑症
- 102 101、难言之隐(一)
- 103 102、难言之隐(二)
- 104 103、亚必泗町(一)
- 105 104、亚必泗町(二)
- 106 105、世间蒸发
- 107 106、只为寻你(一)
- 108 107、只为寻你(二)
- 109 108、求收留(一)
- 110 109、求收留(二)
- 111 110、生个儿子叫汎尘
- 112 111、无声的宠溺
- 113 112、隐藏的阴谋(一)
- 114 113、隐藏的阴谋(二)
- 115 114、暴走临界点
- 116 115、结下梁子(一)
- 117 116、结下梁子(二)
- 118 117、无法满足
- 119 118、沉默的哀伤
- 120 119、只是需求
- 121 120、黑暗帝国(一)
- 122 121、黑暗帝国(二)
- 123 122、黑暗帝国(三)
- 124 123、黑暗帝国(四)
- 125 124、黑暗帝国(五)
- 126 125、父爱如山 125、父爱如山
- 127 126、私相授受
- 128 127、无名小卒
- 129 128、守护的人
- 130 129、父债女偿
- 131 130、始祖的血泪(一)
- 132 131、始祖的血泪(二)
- 133 132、苍凉的感悟
- 134 133、古城重游
- 135 134、移动血库
- 136 135、凄惨的命运
- 137 136、别原谅我
- 138 137、开始的方式(一)
- 139 138、开始的方式(二)
- 140 139、调虎离山
- 141 140、没有理由
- 142 141、左右为难
- 143 142、文静的女子
- 144 143、如海之深
- 145 144、如日之杲
- 146 145、卸下铠甲
- 147 146、难解冤案之首
- 148 147、讨饭要带碗
- 149 148、怪异陶艺者
- 150 149、精美艺术品
- 151 150、虔诚膜拜
- 152 151、请多关照
- 153 152、只属一人
- 154 153、英癸高中
- 155 154、迷一样的黑眼圈
- 156 155、只要你高兴
- 157 156、随口一说
- 158 157、不能后悔
- 159 158、分手两周
- 160 159、过分的爱好
- 161 160、善良的妙奕
- 162 161、美味的真相
- 163 162、可怕的女人
- 164 163、没有交集
- 165 164、不要招惹他
- 166 165、哀伤的人
- 167 166、危险的人
- 168 167、一石三鸟
- 169 168、惹眼的画面
- 170 169、悲伤的人
- 171 170、两个世界的人
- 172 171、羞耻的心
- 173 172、滑稽的交易
- 174 173、城市的角落(一)
- 175 174、城市的角落(二)
- 176 175、心照不宣
- 177 176、下落不明
- 178 177、伤疤忘了疼
- 179 178、层层云雾(一)
- 180 179、层层云雾(二)
- 181 180、层层云雾(三)
- 182 181、傻子和疯子
- 183 182、万里晴空
- 184 183、恐怖的笑话
- 185 184、值得拥有
- 186 185、恶的欲望(一)
- 187 186、恶的欲望(二)
- 188 187、和魔鬼恋爱(一)
- 189 188、和魔鬼恋爱(二)
- 190 189、和魔鬼恋爱(三)
- 191 190、天崩地裂
- 192 191、爱的答卷
- 193 192、满院木槿花(一)
- 194 193、满院木槿花(二)
- 195 194、满院木槿花(三)
- 196 195、淋雨会生病
- 197 196、魔鬼和盲女(一)
- 198 197、魔鬼和盲女(二)
- 199 198、仅此一生
- 200 199、最后一天
- 201 200、天有异象
- 202 201、超级大礼
- 203 202、魔鬼的心思(一)
- 204 203、魔鬼的心思(二)
- 205 204、淅的前世(一)
- 206 205、淅的前世(二)
- 207 206、淅的前世(三)
- 208 207、一线之间
- 209 208、一张白纸
- 210 209、不是响尾蛇
- 211 210、所属物品
- 212 211、阴晴不定
- 213 212、不是物品
- 214 213、恋爱幻想
- 215 214、酒肉朋友
- 216 215、可怕的人
- 217 216、三殿五府(一)
- 218 217、三殿五府(二)
- 219 218、本末倒置
- 220 219、帅气不过一秒
- 221 220、被忌讳的人
- 222 221、趋炎附势
- 223 222、替死鬼(一)
- 224 223、替死鬼(二)
- 225 224、不堪的坟墓
- 226 225、雨过天晴
- 227 226、冒出欲望
- 228 227、事态严峻(一)
- 229 228、事态严峻(二)
- 230 229、不一样的幸福
- 231 230、你已经死了(一)
- 232 231、你已经死了(二)
- 233 232、错在出生(一)
- 234 233、错在出生(二)
- 235 234、今日她很美
- 236 235、夜不能寐
- 237 236、搏红颜一笑
- 238 237、二人世界(一)
- 239 238、二人世界(二)
- 240 239、离别的礼物
- 241 240、樱花不开花
- 242 241、病娇戈司(一)
- 243 242、病娇戈司(二)
- 244 243、病娇戈司(三)
- 245 244、病娇戈司(四)
- 246 245、病娇戈司(五)
- 247 246、可以是你吗
- 248 247、转移话题
- 249 248、平平无奇
- 250 249、不知廉耻
- 251 250、死神的眷顾
- 252 251、沉默中崛起(一)
- 253 252、沉默中崛起(二)
- 254 253、爱上一个名字
- 255 254、重蹈覆辙吗
- 256 255、强势的吻
- 257 256、予取予求
- 258 257、曾动过心
- 259 258、惩罚和满足
- 260 259、意犹未尽
- 261 260、致命的诱惑
- 262 261、残忍的对比(一)
- 263 262、残忍的对比(二)
- 264 263、我运气好差
- 265 264、夕瑶,一路走好
- 266 265、窒息的痛
- 267 266、为死亡梵唱
- 268 267、堕落的邀请
- 269 268、你好像需要我
- 270 269、为爱堕落
- 271 270、不要招惹他(一)
- 272 271、不要招惹他(二)
- 273 272、最后的反击(一)
- 274 273、最后的反击(二)
- 275 274、爱的桎梏,甘之如饴
- 276 275、千年等待,苦尽甘来(一)
- 277 276、千年等待,苦尽甘来(二)
- 278 277、千年等待,苦尽甘来(三)
- 279 278、杀掉一个(一)
- 280 279、杀掉一个(二)
- 281 280、杀掉一个(三)
- 282 281、不一样的感受
- 283 282、给我消失
- 284 282、死神归来
- 285 283、女孩最后的旅程
- 286 28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287 285、隐瞒的感动
- 288 286、他其实很友善
- 289 287、为何投怀送抱
- 290 288、专心亏欠一人
- 291 289、不小心碰到他了
- 292 290、喜欢吗?他的血
- 293 291、多余的情绪
- 294 292、礼物是棺材(一)
- 295 293、礼物是棺材(二)
- 296 294、礼物是棺材(三)
- 297 295、报仇雪恨?
- 298 296、耀武扬威
- 299 297、谁为他祭奠
- 300 298、压抑的愧疚感
- 301 299、今夜,回不了头
- 302 301、她对亚炽做了什么?
- 303 302、愤怒和心寒
- 304 303、她辜负了他
- 305 304、秦泠儿之事
- 306 305、戈司的心愿
- 307 306、逃亡游戏(一)
- 308 307、逃亡游戏(二)
- 309 308、逃亡游戏(三)
- 310 309、是她不识相
- 311 310、待嫁新娘(一)
- 312 311、待嫁新娘(二)
- 313 312、亚炽固执守爱人
- 314 313、汎尘霸气夺尸体(一)
- 315 314、汎尘霸气夺尸体(二)
- 316 315、他不想让她好过(一)
- 317 316、他不想让她好过(二)
- 318 317、一丘之貉
- 319 318、就一直恨我吧(一)
- 320 319、就一直恨我吧(二)
- 321 320、礼尚往来
- 322 321、审判和惩罚
- 323 322、死神,要成亲(一)
- 324 323、死神,要成亲(二)
- 325 324、梦寐以求?
- 326 325、给个理由,浴血奋战
- 327 326、吸血鬼贵族
- 328 327、交易还是利用?
- 329 328、一场冰冷的质问
- 330 329、怪异的癖好
- 331 330、我不是傻子
- 332 331、十足的怨妇
- 333 332、做个听话的妻子
- 334 333、猜不透的魔鬼
- 335 334、少夫人害怕了不成?
- 336 335、漠不关心的人(一)
- 337 336、漠不关心的人(二)
- 338 337、死神的女人(一)
- 339 338、死神的女人(二)
- 340 339、尽妻子的义务(一)
- 341 340、尽妻子的义务(二)
- 342 341、永远怀不上
- 343 342、我是上了贼船
- 344 343、情人和妻子
- 345 344、舔干净,再咽气
- 346 345、非杀不可的原因
- 347 346、丈夫总是不回家
- 348 347、别要饭要到西岚殿
- 349 348、拨开云雾见青天(一)
- 350 349、拨开云雾见青天(二)
- 351 350、跟命运过不去
- 352 351、给我适可而止
- 353 352、家事要处理
- 354 353、哪句真,哪句假?
- 355 354、金屋藏娇(一)
- 356 355、金屋藏娇(二)
- 357 356、吸血鬼的灾难(一)
- 358 357、吸血鬼的灾难(二)
- 359 358、吸血鬼的灾难(三)
- 360 359、别再让我分神
- 361 360、你可以主动一点
- 362 361、怕你有去无回
- 363 362、拴住就不会落跑
- 364 363、那么,恨我吧(一)
- 365 364、那么,恨我吧(二)
- 366 365、寻找背后之人(一)
- 367 366、寻找背后之人(二)
- 368 367、再坚持一会
- 369 368、他说就看一眼
- 370 369、固守繁华为瑶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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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我们回家吧
80、我们回家吧
<!--章节内容开始--> 五十年前,巫师村落被集体屠杀,唯独剩下一个孕妇,孕妇每日以同伴腐尸为食,苟且偷生,给亚必尔纳家族设下最毒的古老巫术,断子绝孙之术。
巫师里的领袖便是亚必尔纳家族的奴隶,而那孕妇就是领袖的妻子。
为了解除古老的巫术,改变亚必尔纳家族的命运,亚彦妠的父母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也无法彻底解除巫术,仅仅替亚彦妠换回一个双性人的身份。同一具身体有两副身体,两种性格,两个意识,甚至本不该出现的那个男性占了主场位置。
只有巫师自己知道,解除这个巫术的唯一办法是付出一样的代价,就是巫师家族灭绝,巫术才会破除。那名孕妇生下一对龙凤胎,唯一的希望是让他们延续自己的生命,子孙满堂,只要他们人丁兴旺,便是惩罚亚必尔纳家族最好的办法。孕妇死之前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孩子,是哪些人屠杀了巫师村,也没有告诉他们真正的仇人是亚必尔纳家族。弗盯辛却在无意间得到那支笔,强化了他内心的仇恨,他立誓要替自己的家族报仇,毁了这个世界,而母亲的话却成了耳旁风。
弗盯辛恨这个世界的所有强者,但也想利用强者帮助自己完成复仇大业,他盯上了汎尘,却在荒地丧失了自己的生命,与巫师家族的人共葬一片土地。体弱多病的弗琳离开被福盯辛囚禁的别墅以后,没过多久便离世了,所有弗盯辛才是最后一个巫师,直到他死亡,亚必尔纳家族的巫术才自动破除,亚特重新变回亚彦妠,封印在体内的力量也重新回归,并且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亚必尔纳的第二十一代王。
亚彦妠的手臂如水蛇般,缠在汎尘腰间,柔软而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汎尘,那层薄如蝉翼的被单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妩媚的唇凑近他的鼻尖,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奴家愿意退位,只做夫君身后的女人,辅助夫君成大业,统领这个世界,成为真正的霸主。”
汎夫人答应这门婚事,无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汎尘稍微动动身体,金色亮光的十字架便压得更紧。
亚彦妠挑起汎尘一缕银白色的长发,在指尖玩弄,柔声道,“从琉璃阁到西岚殿,再回到闵德府,那时的奴家虽身不由己,不能于众人跟前现身,可奴家的一片真心一直都在夫君身上呢!夫君真是够坏,就不能专心一点?先是那璃国公主木芷凝,再是那人类夕瑶,哦不对,她不是人类,是一个小小的混种吸血鬼。夫君还真是够花心的呢!真让奴家伤透了心。”
汎尘才知道,从一开始,婚事就是一个阴谋。既然连汎尘都不知道,那么夕瑶呢?那丫头此时此刻又会在哪里?
“夫君,你在想谁呢?那木芷凝早在三四年前就死了,夕瑶……她竟然喝了我那么多血,亚特那蠢货!”亚彦妠做回自己以后,才知道真相,那多出来的亚特根本就不是自己哥哥,也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仅仅是被巫术制造出来的怪胎。
汎尘解不开亚彦妠的十字架阵型,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只听见“哄”的一声巨响,天空中倏地飘满灰蒙蒙的尘埃和灰烬。
闵德府顿时躁动起来,守卫和女婢闻声纷纷赶来,众人见到汎尘和亚彦妠皆目瞪口呆,更有不少守卫见到亚彦妠便没出息地流了鼻血。
汎尘把房子给烧了,别说墙壁了,连亚彦妠身上的被单都被烧尽。
“啊~!!”亚彦妠蹲下身,尖叫一声,金色亮光的十字架瞬间暗下。
汎尘寻遍闵德府,最终在距离前厅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发现异样,泥土上有两种脚印,一种强而有力,一种却成不规则状,混乱不堪。
汎尘回头看去,前方不远处就是前厅,举行成婚礼的地方,而另一边就是名苑的方向,夕瑶从名苑到前厅,就会经过这里。如果一开始出现的新娘不是夕瑶,那么夕瑶又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汎尘不敢多想,在心里祈祷,祈祷不会是夕瑶,这挣扎的痕迹不是夕瑶留下的。
汎尘顺着足迹寻找,往树林深处走去。汎尘越往前,心情越沉重,混乱、血迹、甚至还有一片血淋淋的指甲。
汎尘捡起地上的指甲,上面还有浓浓的胭脂味。
汎尘想起白天的场景,夕瑶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胭脂盒,用指甲挑起一抹香粉,高高举起,一本正经地说,“胡说!你才不洗澡,这个吗?闻闻,香吧?”
“不要……夕瑶……不要……”汎尘的心猛地一抽,疯了一般往前跑去,地上的印记不单单是凌乱,简直是触目惊心,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独自一人承受。
汎尘停下脚步,看到前方的情景,整个人都懵了。夕瑶衣衫不整地躺在漆黑的泥土上,月光照得红色嫁衣如血般鲜艳夺目,照得夕瑶的肌肤如雪般苍白,她胸口插着木桩,一手搭在木桩边上,一手垂在泥土上,手臂上的勒痕仿佛要将她的手拧断,一道道嵌着污垢的伤口向汎尘肆意挑衅。
汎尘不知道,他不敢确定,这木桩是不是夕瑶自己插进心脏的。如果是她自己,那一定是对他绝望了,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汎尘的脸颊上划过一行冰冷的泪水,他喃喃地说,“夕瑶,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夕瑶,你该起床了,别睡了,你该去兼职了,你不去兼职,房租怎么办?夕瑶,夕瑶,夕瑶……”
汎尘的视线牢牢地锁在夕瑶身上,在那具已冰冷的娇柔身体上。汎尘开始犹豫,他不敢跨出脚步,他不敢靠近夕瑶,他害怕知道残酷的现实,如果是真的,她真的已经死了,那么他十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夕瑶,你在睡觉,对吗?”汎尘问道,他抬起左手,左手虎口处浮现出一条奇特而精美的图案,却仅仅是浮现,不再游动,他看不见夕瑶的梦境,她根本就没有在做梦。
汎尘失魂落魄地走向夕瑶,踢到一个盒子,盒子上的指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留下的?
汎尘向夕瑶求婚以后,夕瑶捡起那根木桩,她在汎尘房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盒子,她说要把它珍藏一辈子。她说,他们的孩子若是男孩,就给他做传家宝,如果是女孩,就给她做嫁妆。她说,即便他们死了,即便没有下辈子,她也要子孙后代都记得他们,记得他们的爱情。
“夕瑶,我们回家吧,好吗?”汎尘跪在地上,俯下身,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泄下,划过绝世而凄美的轮廓。汎尘的手臂从夕瑶脖子下方穿过,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她的胳膊无力地滑落,汎尘的心跟着碎了一地。她仰着头,脖子上的紫红色勒痕**裸地映进汎尘眼眸,汎尘不敢直视,却无法忽视。
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泪痕,血迹,泥垢,伤口,一样样都瞬间化成一把把利剑,刺进汎尘的心脏。
夕瑶,安详地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一般,不再有希望的表情,也不再有绝望的表情。汎尘没有听到夕瑶最后一个心愿,最大的愿望,是没有愿望。
汎尘凝视着夕瑶,他根本无从下手,他不知道该碰她哪里,她才不会疼。
“夕瑶,你这个蠢女人,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擦掉,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涂这么臭的东西……我闻不到你气息了,你不知道吗?”
汎尘无法接受,这件事会发生在这里,离他这么近,她受苦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到。
汎尘难以想象,他在前厅和别的女人举行成婚礼的时候,夕瑶在这里独自承受没有他的苦难;他坐在席位上,漫不经心地饮酒,心里想着新房里的妻子,而真正的夕瑶却在这里,独自一人经历死亡。
“啊——”
汎尘怒吼一声,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月光开始颤抖,地面浮起一层波动的蓝色光晕,迅速弥漫,扫过灌木,灌木粉碎;扫过红衣男子的尸体,尸体粉碎;扫过岩石,岩石粉碎。火光朝四面八方蔓延,同时涌上幽暗苍穹,冲破苍白月光。树林里飞鸟禽兽一哄而散,却来不及飞远,没入一片蓝色的熊熊烈火,化为灰烬。
整片树林,包括大半个闵德府,瞬间被蓝色的火光夷为平地。
“夫人……”灵珊见到汎夫人,连忙上前搀扶。
“他发现了。”汎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痛苦的声音。
灵珊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前方,“应该是的。”
汎夫人往前走去。
“夫人,此时去,会不会不妥?”
“有何不妥?难不成他还会杀了自己母亲?”
灵珊不敢再开口,她还记得吉宝曾说过,夕瑶对汎尘来说很重要,比汎夫人还要重要,如今汎夫人让夕瑶死,谁也不知道汎尘会做出什么事。
巫师里的领袖便是亚必尔纳家族的奴隶,而那孕妇就是领袖的妻子。
为了解除古老的巫术,改变亚必尔纳家族的命运,亚彦妠的父母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也无法彻底解除巫术,仅仅替亚彦妠换回一个双性人的身份。同一具身体有两副身体,两种性格,两个意识,甚至本不该出现的那个男性占了主场位置。
只有巫师自己知道,解除这个巫术的唯一办法是付出一样的代价,就是巫师家族灭绝,巫术才会破除。那名孕妇生下一对龙凤胎,唯一的希望是让他们延续自己的生命,子孙满堂,只要他们人丁兴旺,便是惩罚亚必尔纳家族最好的办法。孕妇死之前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孩子,是哪些人屠杀了巫师村,也没有告诉他们真正的仇人是亚必尔纳家族。弗盯辛却在无意间得到那支笔,强化了他内心的仇恨,他立誓要替自己的家族报仇,毁了这个世界,而母亲的话却成了耳旁风。
弗盯辛恨这个世界的所有强者,但也想利用强者帮助自己完成复仇大业,他盯上了汎尘,却在荒地丧失了自己的生命,与巫师家族的人共葬一片土地。体弱多病的弗琳离开被福盯辛囚禁的别墅以后,没过多久便离世了,所有弗盯辛才是最后一个巫师,直到他死亡,亚必尔纳家族的巫术才自动破除,亚特重新变回亚彦妠,封印在体内的力量也重新回归,并且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亚必尔纳的第二十一代王。
亚彦妠的手臂如水蛇般,缠在汎尘腰间,柔软而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汎尘,那层薄如蝉翼的被单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妩媚的唇凑近他的鼻尖,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奴家愿意退位,只做夫君身后的女人,辅助夫君成大业,统领这个世界,成为真正的霸主。”
汎夫人答应这门婚事,无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汎尘稍微动动身体,金色亮光的十字架便压得更紧。
亚彦妠挑起汎尘一缕银白色的长发,在指尖玩弄,柔声道,“从琉璃阁到西岚殿,再回到闵德府,那时的奴家虽身不由己,不能于众人跟前现身,可奴家的一片真心一直都在夫君身上呢!夫君真是够坏,就不能专心一点?先是那璃国公主木芷凝,再是那人类夕瑶,哦不对,她不是人类,是一个小小的混种吸血鬼。夫君还真是够花心的呢!真让奴家伤透了心。”
汎尘才知道,从一开始,婚事就是一个阴谋。既然连汎尘都不知道,那么夕瑶呢?那丫头此时此刻又会在哪里?
“夫君,你在想谁呢?那木芷凝早在三四年前就死了,夕瑶……她竟然喝了我那么多血,亚特那蠢货!”亚彦妠做回自己以后,才知道真相,那多出来的亚特根本就不是自己哥哥,也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仅仅是被巫术制造出来的怪胎。
汎尘解不开亚彦妠的十字架阵型,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只听见“哄”的一声巨响,天空中倏地飘满灰蒙蒙的尘埃和灰烬。
闵德府顿时躁动起来,守卫和女婢闻声纷纷赶来,众人见到汎尘和亚彦妠皆目瞪口呆,更有不少守卫见到亚彦妠便没出息地流了鼻血。
汎尘把房子给烧了,别说墙壁了,连亚彦妠身上的被单都被烧尽。
“啊~!!”亚彦妠蹲下身,尖叫一声,金色亮光的十字架瞬间暗下。
汎尘寻遍闵德府,最终在距离前厅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发现异样,泥土上有两种脚印,一种强而有力,一种却成不规则状,混乱不堪。
汎尘回头看去,前方不远处就是前厅,举行成婚礼的地方,而另一边就是名苑的方向,夕瑶从名苑到前厅,就会经过这里。如果一开始出现的新娘不是夕瑶,那么夕瑶又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汎尘不敢多想,在心里祈祷,祈祷不会是夕瑶,这挣扎的痕迹不是夕瑶留下的。
汎尘顺着足迹寻找,往树林深处走去。汎尘越往前,心情越沉重,混乱、血迹、甚至还有一片血淋淋的指甲。
汎尘捡起地上的指甲,上面还有浓浓的胭脂味。
汎尘想起白天的场景,夕瑶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胭脂盒,用指甲挑起一抹香粉,高高举起,一本正经地说,“胡说!你才不洗澡,这个吗?闻闻,香吧?”
“不要……夕瑶……不要……”汎尘的心猛地一抽,疯了一般往前跑去,地上的印记不单单是凌乱,简直是触目惊心,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独自一人承受。
汎尘停下脚步,看到前方的情景,整个人都懵了。夕瑶衣衫不整地躺在漆黑的泥土上,月光照得红色嫁衣如血般鲜艳夺目,照得夕瑶的肌肤如雪般苍白,她胸口插着木桩,一手搭在木桩边上,一手垂在泥土上,手臂上的勒痕仿佛要将她的手拧断,一道道嵌着污垢的伤口向汎尘肆意挑衅。
汎尘不知道,他不敢确定,这木桩是不是夕瑶自己插进心脏的。如果是她自己,那一定是对他绝望了,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汎尘的脸颊上划过一行冰冷的泪水,他喃喃地说,“夕瑶,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夕瑶,你该起床了,别睡了,你该去兼职了,你不去兼职,房租怎么办?夕瑶,夕瑶,夕瑶……”
汎尘的视线牢牢地锁在夕瑶身上,在那具已冰冷的娇柔身体上。汎尘开始犹豫,他不敢跨出脚步,他不敢靠近夕瑶,他害怕知道残酷的现实,如果是真的,她真的已经死了,那么他十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夕瑶,你在睡觉,对吗?”汎尘问道,他抬起左手,左手虎口处浮现出一条奇特而精美的图案,却仅仅是浮现,不再游动,他看不见夕瑶的梦境,她根本就没有在做梦。
汎尘失魂落魄地走向夕瑶,踢到一个盒子,盒子上的指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留下的?
汎尘向夕瑶求婚以后,夕瑶捡起那根木桩,她在汎尘房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盒子,她说要把它珍藏一辈子。她说,他们的孩子若是男孩,就给他做传家宝,如果是女孩,就给她做嫁妆。她说,即便他们死了,即便没有下辈子,她也要子孙后代都记得他们,记得他们的爱情。
“夕瑶,我们回家吧,好吗?”汎尘跪在地上,俯下身,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泄下,划过绝世而凄美的轮廓。汎尘的手臂从夕瑶脖子下方穿过,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她的胳膊无力地滑落,汎尘的心跟着碎了一地。她仰着头,脖子上的紫红色勒痕**裸地映进汎尘眼眸,汎尘不敢直视,却无法忽视。
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泪痕,血迹,泥垢,伤口,一样样都瞬间化成一把把利剑,刺进汎尘的心脏。
夕瑶,安详地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一般,不再有希望的表情,也不再有绝望的表情。汎尘没有听到夕瑶最后一个心愿,最大的愿望,是没有愿望。
汎尘凝视着夕瑶,他根本无从下手,他不知道该碰她哪里,她才不会疼。
“夕瑶,你这个蠢女人,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擦掉,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涂这么臭的东西……我闻不到你气息了,你不知道吗?”
汎尘无法接受,这件事会发生在这里,离他这么近,她受苦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到。
汎尘难以想象,他在前厅和别的女人举行成婚礼的时候,夕瑶在这里独自承受没有他的苦难;他坐在席位上,漫不经心地饮酒,心里想着新房里的妻子,而真正的夕瑶却在这里,独自一人经历死亡。
“啊——”
汎尘怒吼一声,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月光开始颤抖,地面浮起一层波动的蓝色光晕,迅速弥漫,扫过灌木,灌木粉碎;扫过红衣男子的尸体,尸体粉碎;扫过岩石,岩石粉碎。火光朝四面八方蔓延,同时涌上幽暗苍穹,冲破苍白月光。树林里飞鸟禽兽一哄而散,却来不及飞远,没入一片蓝色的熊熊烈火,化为灰烬。
整片树林,包括大半个闵德府,瞬间被蓝色的火光夷为平地。
“夫人……”灵珊见到汎夫人,连忙上前搀扶。
“他发现了。”汎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痛苦的声音。
灵珊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前方,“应该是的。”
汎夫人往前走去。
“夫人,此时去,会不会不妥?”
“有何不妥?难不成他还会杀了自己母亲?”
灵珊不敢再开口,她还记得吉宝曾说过,夕瑶对汎尘来说很重要,比汎夫人还要重要,如今汎夫人让夕瑶死,谁也不知道汎尘会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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