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7 第27章 复发
- 28 第28章 查明
- 29 第29章 赠物
- 30 第30章 不宁
- 31 第31章 挑衅
- 32 第32章 暗害
- 33 第33章 表明
- 34 第34章 坦言
- 35 第35章 插手
- 36 第36章 防御
- 37 第37章 茶水
- 38 第38章 再战
- 39 第39章 捷报
- 40 第40章 献舞
- 41 第41章 姻石
- 42 第42章 回城
- 43 第43章 盘问
- 44 第44章 宫宴
- 45 第45章 化险
- 46 第46章 脱籍
- 47 第47章 工作
- 48 第48章 抢劫
- 49 第49章 争执
- 50 第50章 计划
- 51 第51章 人脉
- 52 第52章 宣传
- 53 第53章 准备
- 54 第54章 请柬
- 55 第55章 受邀
- 56 第56章 首演
- 57 第57章 上元
- 58 第58章 换礼
- 59 第59章 清欢
- 60 第60章 谈心
- 61 第61章 努力
- 62 第62章 解围
- 63 第63章 邀请
- 64 第64章 刺杀
- 65 第65章 难解
- 66 第66章 威胁
- 67 第67章 启程
- 68 第68章 变数
- 69 第69章 逃脱
- 70 第70章 迎接
- 71 第71章 重逢
- 72 第72章 骤变
- 73 第73章 劫后
- 74 第74章 隐现
- 75 第75章 旨意
- 76 第76章 安排
- 77 第77章 新婚
- 78 第78章 宣泄
- 79 第79章 同赴
- 80 第80章 推测
- 81 第81章 葡萄
- 82 第82章 险情
- 83 第83章 重伤
- 84 第84章 苏醒
- 85 第85章 惶意
- 86 第86章 内情
- 87 第87章 思过
- 88 第88章 游玩
- 89 第89章 返回
- 90 第90章 接风
- 91 第91章 祝氏
- 92 第92章 初吻
- 93 第93章 蛛丝
- 94 第94章 马迹
- 95 第95章 回想
- 96 第96章 牢中
- 97 第97章 翻脸
- 98 第98章 处
- 99 第99章 暗战
- 100 第100章 传信
- 101 第101章 烦乱
- 102 第102章 惜别
- 103 第103章 等待
- 104 第104章 搜查
- 105 第105章 急离
- 106 第106章 绿袖
- 107 第107章 情报
- 108 第108章 生病
- 109 第109章 高烧
- 110 第110章 回家
- 111 第111章 归城
- 112 第112章 触怒
- 113 第113章 准备
- 114 第114章 矛盾
- 115 第115章 同心
- 116 第116章 谋划
- 117 第117章 暗涌
- 118 第118章 皇后
- 119 第119章 惊觉
- 120 第120章 说明
- 121 第121章 皋骅
- 122 第122章 试探
- 123 第123章 谈判
- 124 第124章 祈福
- 125 第125章 怨恨
- 126 第126章 迷雾
- 127 第127章 演技
- 128 第128章 太子
- 129 第129章 相问
- 130 第130章 初夏
- 131 第131章 琪拉
- 132 第132章 营救
- 133 第133章 折返
- 134 第134章 归来
- 135 第135章 婚事
- 136 第136章 说服
- 137 第137章 一舞
- 138 第138章 连环
- 139 第139章 求婚
- 140 第140章 成婚
- 141 第141章 昏礼
- 142 第142章 洞房
- 143 第143章 天明
- 144 第144章 席焕
- 145 第145章 奇毒
- 146 第146章 诡异
- 147 第147章 失踪
- 148 第148章 巫女
- 149 第149章 危机
- 150 第150章 斗智
- 151 第151章 排除
- 152 第152章 对决
- 153 第153章 雪恨
- 154 第154章 暂宁
- 155 第155章 放松
- 156 第156章 珊瑚
- 157 第157章 关溪
- 158 第158章 终至
- 159 第159章 试解
- 160 第160章 养病
- 161 第161章 病重
- 162 第162章 命悬
- 163 第163章 病愈
- 164 第164章 喜事
- 165 第165章 气结
- 166 第166章 撑腰
- 167 第167章 冲动
- 168 第168章 收拾
- 169 第169章 真相
- 170 第170章 双事
- 171 第171章 孕事
- 172 第172章 生了
- 173 第173章 小溪
- 174 第174章 战结
- 175 第175章 安置
- 176 第176章 强留
- 177 第177章 言明
- 178 第178章 免职
- 179 第179章 挽留
- 180 第180章 终章
- 181 第181章 熊临川
- 182 第182章 熊孩子们
- 183 第183章 重生小萄(上)
- 184 第184章 重生小萄(中)
- 185 第185章 重生小萄(下)
- 186 第186章 孩子要学习
- 187 第187章 收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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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茶水
第37章 茶水
他竟然是知道的?!
红衣在听完席临川的话后目瞪口呆。
可惜之前的话已出口,决计不能改口告诉他自己也疑邹氏、连今天这一出都是为了防邹氏而设的。
否则,恐怕席临川还没料理邹氏,自己就要先一步被他“料理”了。
红衣只得哑着声点点头,惶恐的神色看得席临川短促一笑,遂而转身离开。
片刻后,乐坊里就已开始议论起来,众人皆知红衣遭人暗害、公子安全起见差了人来盯着。
.
几天过去,天气似乎又热了一些。各房中都添了冰降温,循循地散着凉气与高温对抗着。
席临川可算借着这炎热半骗半哄地把郑氏劝走了,说辞简单且合理——郑氏所住的淄沛比长阳略凉快那么一点儿。
毕恭毕敬地目送着母亲所乘的马车离开,席临川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回大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他定了定神,道:“叫邹氏去我书房。”
等话的小厮一应,他沉吟着又添上一句:“还有红衣。”
那小厮便领命去了,他也径自朝着书房去。心下琢磨着近来的事情,公事私事皆不少,得一件一件来。
尤其是府里这些琐事,还是先料理好了为宜,若不然待得他再度出征,说不准又会闹出怎样的麻烦来。
进了书房自己动手沏了壶茶,边饮边等。很快便闻得脚步轻快而至,抬眼恰见邹怡萱走进来,眉眼带着笑意朝他盈盈一福:“公子。”
“嗯。”席临川略颔首,一睇案桌对面已备下的空席,“坐。”
邹怡萱依言落座,见席临川手中茶盏已空,便要执壶为他添茶。他却快了一步,似乎浑然未觉她已伸手,自己一提茶壶,又将杯中茶水添满。
邹怡萱不由一愣,明眸夹杂着讶异去打量他的神色。他却只是轻吹着茶气,眼帘微垂着,平平淡淡。
许是寻不出什么开心的情绪,但也寻不到不快的感觉。
邹怡萱便微微放了心,收回手来搁在膝头,安静地坐着。
待得他又饮了半盏茶,红衣才可算到了。不是她有意拖着,实是住得比邹怡萱远些,这两天又身体虚。
红衣抬眸望一望相对而坐却皆不言的二人,颔首福身:“公子、邹姑娘。”
席临川睇一眼邹怡萱旁边的空席,还是同样的一个字:“坐。”
红衣也依言落了座,神色惴惴地看看席临川又看看邹怡萱,不知接下来会是什么事——她倒是知道郑氏走了,席临川就该“料理”邹怡萱了,但叫自己来干什么?
席临川的目光一睃二人,轻笑声一划而过,转而面无波澜地翻了一只倒扣着的空茶盏过来。修长的手指略扶着盏壁,他复又拿起那茶壶,斟茶。
茶水落在杯中泠泠微响,触得二人心头也一阵悸动。皆不敢作声地望着那茶盏中茶水斟满,他稍抬眼,看向邹怡萱:“舅舅府上拿来的白毫银针,你尝尝?”
邹怡萱面上分明一喜。
这是席临川头回主动叫她到书房,就有为她沏茶的事,她自是高兴的。
伸手便要端那茶盏,柔荑刚要触及瓷盏时,他却又忽道:“哦,等等。”
邹怡萱一怔。
席临川拉开抽屉,手在其中一探,寻了个纸包出来。他从容不迫地打开纸包,取出两片晾干的叶子丢进了茶盏。
邹怡萱神色骤变。
“公子您……”她涂得很好看的朱唇微一颤,笑意变得牵强,“公子您……什么意思?”
席临川扫她一眼而未答,拿起茶盏搁到了她面前。
红衣并不认识那叶子是什么,好在这谜并不难猜。她心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邹怡萱,一边觉得邹怡萱害人在先,就算席临川要还回去也是她活该;一边又十分清楚这样面对死亡时是怎样的恐惧——她也是经历过的,那种感觉大脑在飞速运转,却又什么都想不到,只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还不想死的感觉……
邹怡萱面上的血色一分一毫地褪去,短短片刻间,隔着脂粉都能寻出异样的惨白。
席临川淡声一笑:“看来你是认得这是什么的。”
邹怡萱没有做声。
他敛去笑意,手上一推关上抽屉:“这类东西向来管得很严,你一个自小由母亲教大的家婢为什么会认得,不解释解释?”
“我……”邹怡萱已完全发了虚,目光死盯在他面前余下的钩吻叶上,说不出话。
席临川等了一等,眉头稍挑,而后打了个哈欠:“早知道你这般不会掩饰,齐伯就不用担心你事到临头会不认了。”
他说罢不再等她的回答,朝外一扬音:“有劳大人。”
即有人应声入内,不小的动静惊得红衣与邹怡萱一并回头看去。几个禁军一齐走入房中,为首的那个正是前些日子接红衣与缕词进宫的那位。
席临川稍衔了笑意,朗朗道:“虽是家事,但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又恰逢与赫契局势复杂,只好劳烦大人出手。”他的视线在邹怡萱面上短短一扫,“与外人有关无关,还是谨慎些为好。”
“君侯说得是。”镇抚使一抱拳,略一偏头示意手下上前带人走。邹怡萱终于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扒住案桌,一下子哭了出来:“公子……奴婢跟赫契人没关系!奴婢只是、只是……”
她支吾半天,终于挣出了一句说辞,这说辞却连红衣都觉得毫无创意:一时糊涂。
席临川倚在靠背上瞧着她:“费心弄到这般剧毒,还敢说是一时糊涂。”
“我没想害公子!”邹怡萱赶忙解释,杏目圆睁地望向席临川,端然在盼望他相信,“我没想害公子!我日后过得如何皆凭公子……我怎么会害公子!”
席临川的目光陡然一凌:“那你就真是存心想害死顾氏了!”
邹怡萱的话蓦地滞住。
“整桩事数算下来,真正吃亏的就只有顾氏一个——我当真没猜错?”他冷眼看着她,俄而怒极反笑,又向镇抚使道,“看来是和赫契人扯不上干系了,不过牵涉人命的案子,还是劳烦大人办了!”
“公子!”邹怡萱惊然疾唤,但再未辩解出什么,很快就被几个禁军强拽出了书房,喊声也渐远渐低。
.
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一声轻轻的“咯”音,红衣后颈发僵地转回头来,看到席临川又翻了一只瓷盏过来,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和方才一样斟满了茶,再度打开抽屉,又摸出个纸包。
纸包打开,平摊在案上,里面的东西让红衣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
他倒是没和方才一样把纸包里的药加进茶里,只一睇她,笑问:“你来一杯?”
红衣就如同方才说不出话的邹氏一样维持了沉默,席临川悠悠地看着她,啧了啧嘴:“你真豁得出去。”
他说着,余光无意中注意到禁军方才离开时未关的门,便起了身。红衣正紧张着,看他起身自也跟着站了起来,是以他阖好门回过身时,就看到红衣面对着自己死死低着头的样子。
“说,自己给自己下药是冲着谁去的。”他淡看着她,一顿,又说,“没有外人。”
有没有外人……要紧吗?!
这事在她看来,最要瞒的……就是他啊!
红衣的心跳得就像和着《相和歌》踏出的鼓点一样,拢在袖中的双手相互掐来掐去,如鲠在喉地先辩解了句:“我……没想害人。”
话音未落,他忽地疾步走近。红衣心下一惊,脚下急退数步。
“咚”——她的后脑勺猛磕在墙上,磕得头懵了一瞬。再定下神,抬眸就见他怒目而视。
她右边是个小橱,另一边,席临川的手抵在墙上。围出的狭小空间让她跑都没的跑,红衣在他的怒视下怔了半晌,几乎要哭出来:“我、我真的没想害人……只是觉得邹氏兴许在顾氏的事中兴风作浪,怕轮到我自己身上,所以想、想借公子的吩咐设个防……”
席临川的神色却未缓和。
他一咬牙,抬手指着红衣恨恨道:“我诚心诚意想护你,怕是聿郸动手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竟是你戏弄我!”
“我……不是……”红衣吓得哭都哭不出,又想想邹怡萱刚被“带走”,怕得更加厉害。
她后脊贴在墙上、手掌也皆紧张得按在墙上,那点轻微的凉意此时似乎能透心,不一会儿,就让她没了支撑地力气。
膝头发了软,她倚着墙缓缓地出溜下去,直至完全坐到地上,心才随着身子稳了一些。
下颌搁在膝头,红衣夹杂着忐忑的语声低低呢喃出来:“我不、不是有意戏弄公子,只是没有证据,夫人又待邹氏不错,哪敢……哪敢随意说疑她……”
席临川怒意未消地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逐渐绷不住了。
解释就解释么,话问到一半人慢慢地“矮”了算是怎么回事?!
弄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应付她这反应。
手在墙上一支,席临川站直身子。脚在红衣鞋尖踢了踢,大是没好气的样子:“坐地上干什么?起来!”
红衣本就高度紧张着,听得又一个问句冒出来,一时连他这其实明显不是发问都没意识到,立刻回答回答了“坐地上干什么”的问题,可怜兮兮地答得十分老实:“应、应激反应……”
红衣在听完席临川的话后目瞪口呆。
可惜之前的话已出口,决计不能改口告诉他自己也疑邹氏、连今天这一出都是为了防邹氏而设的。
否则,恐怕席临川还没料理邹氏,自己就要先一步被他“料理”了。
红衣只得哑着声点点头,惶恐的神色看得席临川短促一笑,遂而转身离开。
片刻后,乐坊里就已开始议论起来,众人皆知红衣遭人暗害、公子安全起见差了人来盯着。
.
几天过去,天气似乎又热了一些。各房中都添了冰降温,循循地散着凉气与高温对抗着。
席临川可算借着这炎热半骗半哄地把郑氏劝走了,说辞简单且合理——郑氏所住的淄沛比长阳略凉快那么一点儿。
毕恭毕敬地目送着母亲所乘的马车离开,席临川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回大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他定了定神,道:“叫邹氏去我书房。”
等话的小厮一应,他沉吟着又添上一句:“还有红衣。”
那小厮便领命去了,他也径自朝着书房去。心下琢磨着近来的事情,公事私事皆不少,得一件一件来。
尤其是府里这些琐事,还是先料理好了为宜,若不然待得他再度出征,说不准又会闹出怎样的麻烦来。
进了书房自己动手沏了壶茶,边饮边等。很快便闻得脚步轻快而至,抬眼恰见邹怡萱走进来,眉眼带着笑意朝他盈盈一福:“公子。”
“嗯。”席临川略颔首,一睇案桌对面已备下的空席,“坐。”
邹怡萱依言落座,见席临川手中茶盏已空,便要执壶为他添茶。他却快了一步,似乎浑然未觉她已伸手,自己一提茶壶,又将杯中茶水添满。
邹怡萱不由一愣,明眸夹杂着讶异去打量他的神色。他却只是轻吹着茶气,眼帘微垂着,平平淡淡。
许是寻不出什么开心的情绪,但也寻不到不快的感觉。
邹怡萱便微微放了心,收回手来搁在膝头,安静地坐着。
待得他又饮了半盏茶,红衣才可算到了。不是她有意拖着,实是住得比邹怡萱远些,这两天又身体虚。
红衣抬眸望一望相对而坐却皆不言的二人,颔首福身:“公子、邹姑娘。”
席临川睇一眼邹怡萱旁边的空席,还是同样的一个字:“坐。”
红衣也依言落了座,神色惴惴地看看席临川又看看邹怡萱,不知接下来会是什么事——她倒是知道郑氏走了,席临川就该“料理”邹怡萱了,但叫自己来干什么?
席临川的目光一睃二人,轻笑声一划而过,转而面无波澜地翻了一只倒扣着的空茶盏过来。修长的手指略扶着盏壁,他复又拿起那茶壶,斟茶。
茶水落在杯中泠泠微响,触得二人心头也一阵悸动。皆不敢作声地望着那茶盏中茶水斟满,他稍抬眼,看向邹怡萱:“舅舅府上拿来的白毫银针,你尝尝?”
邹怡萱面上分明一喜。
这是席临川头回主动叫她到书房,就有为她沏茶的事,她自是高兴的。
伸手便要端那茶盏,柔荑刚要触及瓷盏时,他却又忽道:“哦,等等。”
邹怡萱一怔。
席临川拉开抽屉,手在其中一探,寻了个纸包出来。他从容不迫地打开纸包,取出两片晾干的叶子丢进了茶盏。
邹怡萱神色骤变。
“公子您……”她涂得很好看的朱唇微一颤,笑意变得牵强,“公子您……什么意思?”
席临川扫她一眼而未答,拿起茶盏搁到了她面前。
红衣并不认识那叶子是什么,好在这谜并不难猜。她心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邹怡萱,一边觉得邹怡萱害人在先,就算席临川要还回去也是她活该;一边又十分清楚这样面对死亡时是怎样的恐惧——她也是经历过的,那种感觉大脑在飞速运转,却又什么都想不到,只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还不想死的感觉……
邹怡萱面上的血色一分一毫地褪去,短短片刻间,隔着脂粉都能寻出异样的惨白。
席临川淡声一笑:“看来你是认得这是什么的。”
邹怡萱没有做声。
他敛去笑意,手上一推关上抽屉:“这类东西向来管得很严,你一个自小由母亲教大的家婢为什么会认得,不解释解释?”
“我……”邹怡萱已完全发了虚,目光死盯在他面前余下的钩吻叶上,说不出话。
席临川等了一等,眉头稍挑,而后打了个哈欠:“早知道你这般不会掩饰,齐伯就不用担心你事到临头会不认了。”
他说罢不再等她的回答,朝外一扬音:“有劳大人。”
即有人应声入内,不小的动静惊得红衣与邹怡萱一并回头看去。几个禁军一齐走入房中,为首的那个正是前些日子接红衣与缕词进宫的那位。
席临川稍衔了笑意,朗朗道:“虽是家事,但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又恰逢与赫契局势复杂,只好劳烦大人出手。”他的视线在邹怡萱面上短短一扫,“与外人有关无关,还是谨慎些为好。”
“君侯说得是。”镇抚使一抱拳,略一偏头示意手下上前带人走。邹怡萱终于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扒住案桌,一下子哭了出来:“公子……奴婢跟赫契人没关系!奴婢只是、只是……”
她支吾半天,终于挣出了一句说辞,这说辞却连红衣都觉得毫无创意:一时糊涂。
席临川倚在靠背上瞧着她:“费心弄到这般剧毒,还敢说是一时糊涂。”
“我没想害公子!”邹怡萱赶忙解释,杏目圆睁地望向席临川,端然在盼望他相信,“我没想害公子!我日后过得如何皆凭公子……我怎么会害公子!”
席临川的目光陡然一凌:“那你就真是存心想害死顾氏了!”
邹怡萱的话蓦地滞住。
“整桩事数算下来,真正吃亏的就只有顾氏一个——我当真没猜错?”他冷眼看着她,俄而怒极反笑,又向镇抚使道,“看来是和赫契人扯不上干系了,不过牵涉人命的案子,还是劳烦大人办了!”
“公子!”邹怡萱惊然疾唤,但再未辩解出什么,很快就被几个禁军强拽出了书房,喊声也渐远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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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一声轻轻的“咯”音,红衣后颈发僵地转回头来,看到席临川又翻了一只瓷盏过来,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和方才一样斟满了茶,再度打开抽屉,又摸出个纸包。
纸包打开,平摊在案上,里面的东西让红衣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
他倒是没和方才一样把纸包里的药加进茶里,只一睇她,笑问:“你来一杯?”
红衣就如同方才说不出话的邹氏一样维持了沉默,席临川悠悠地看着她,啧了啧嘴:“你真豁得出去。”
他说着,余光无意中注意到禁军方才离开时未关的门,便起了身。红衣正紧张着,看他起身自也跟着站了起来,是以他阖好门回过身时,就看到红衣面对着自己死死低着头的样子。
“说,自己给自己下药是冲着谁去的。”他淡看着她,一顿,又说,“没有外人。”
有没有外人……要紧吗?!
这事在她看来,最要瞒的……就是他啊!
红衣的心跳得就像和着《相和歌》踏出的鼓点一样,拢在袖中的双手相互掐来掐去,如鲠在喉地先辩解了句:“我……没想害人。”
话音未落,他忽地疾步走近。红衣心下一惊,脚下急退数步。
“咚”——她的后脑勺猛磕在墙上,磕得头懵了一瞬。再定下神,抬眸就见他怒目而视。
她右边是个小橱,另一边,席临川的手抵在墙上。围出的狭小空间让她跑都没的跑,红衣在他的怒视下怔了半晌,几乎要哭出来:“我、我真的没想害人……只是觉得邹氏兴许在顾氏的事中兴风作浪,怕轮到我自己身上,所以想、想借公子的吩咐设个防……”
席临川的神色却未缓和。
他一咬牙,抬手指着红衣恨恨道:“我诚心诚意想护你,怕是聿郸动手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竟是你戏弄我!”
“我……不是……”红衣吓得哭都哭不出,又想想邹怡萱刚被“带走”,怕得更加厉害。
她后脊贴在墙上、手掌也皆紧张得按在墙上,那点轻微的凉意此时似乎能透心,不一会儿,就让她没了支撑地力气。
膝头发了软,她倚着墙缓缓地出溜下去,直至完全坐到地上,心才随着身子稳了一些。
下颌搁在膝头,红衣夹杂着忐忑的语声低低呢喃出来:“我不、不是有意戏弄公子,只是没有证据,夫人又待邹氏不错,哪敢……哪敢随意说疑她……”
席临川怒意未消地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逐渐绷不住了。
解释就解释么,话问到一半人慢慢地“矮”了算是怎么回事?!
弄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应付她这反应。
手在墙上一支,席临川站直身子。脚在红衣鞋尖踢了踢,大是没好气的样子:“坐地上干什么?起来!”
红衣本就高度紧张着,听得又一个问句冒出来,一时连他这其实明显不是发问都没意识到,立刻回答回答了“坐地上干什么”的问题,可怜兮兮地答得十分老实:“应、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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