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77 第77章 新婚
- 78 第78章 宣泄
- 79 第79章 同赴
- 80 第80章 推测
- 81 第81章 葡萄
- 82 第82章 险情
- 83 第83章 重伤
- 84 第84章 苏醒
- 85 第85章 惶意
- 86 第86章 内情
- 87 第87章 思过
- 88 第88章 游玩
- 89 第89章 返回
- 90 第90章 接风
- 91 第91章 祝氏
- 92 第92章 初吻
- 93 第93章 蛛丝
- 94 第94章 马迹
- 95 第95章 回想
- 96 第96章 牢中
- 97 第97章 翻脸
- 98 第98章 处
- 99 第99章 暗战
- 100 第100章 传信
- 101 第101章 烦乱
- 102 第102章 惜别
- 103 第103章 等待
- 104 第104章 搜查
- 105 第105章 急离
- 106 第106章 绿袖
- 107 第107章 情报
- 108 第108章 生病
- 109 第109章 高烧
- 110 第110章 回家
- 111 第111章 归城
- 112 第112章 触怒
- 113 第113章 准备
- 114 第114章 矛盾
- 115 第115章 同心
- 116 第116章 谋划
- 117 第117章 暗涌
- 118 第118章 皇后
- 119 第119章 惊觉
- 120 第120章 说明
- 121 第121章 皋骅
- 122 第122章 试探
- 123 第123章 谈判
- 124 第124章 祈福
- 125 第125章 怨恨
- 126 第126章 迷雾
- 127 第127章 演技
- 128 第128章 太子
- 129 第129章 相问
- 130 第130章 初夏
- 131 第131章 琪拉
- 132 第132章 营救
- 133 第133章 折返
- 134 第134章 归来
- 135 第135章 婚事
- 136 第136章 说服
- 137 第137章 一舞
- 138 第138章 连环
- 139 第139章 求婚
- 140 第140章 成婚
- 141 第141章 昏礼
- 142 第142章 洞房
- 143 第143章 天明
- 144 第144章 席焕
- 145 第145章 奇毒
- 146 第146章 诡异
- 147 第147章 失踪
- 148 第148章 巫女
- 149 第149章 危机
- 150 第150章 斗智
- 151 第151章 排除
- 152 第152章 对决
- 153 第153章 雪恨
- 154 第154章 暂宁
- 155 第155章 放松
- 156 第156章 珊瑚
- 157 第157章 关溪
- 158 第158章 终至
- 159 第159章 试解
- 160 第160章 养病
- 161 第161章 病重
- 162 第162章 命悬
- 163 第163章 病愈
- 164 第164章 喜事
- 165 第165章 气结
- 166 第166章 撑腰
- 167 第167章 冲动
- 168 第168章 收拾
- 169 第169章 真相
- 170 第170章 双事
- 171 第171章 孕事
- 172 第172章 生了
- 173 第173章 小溪
- 174 第174章 战结
- 175 第175章 安置
- 176 第176章 强留
- 177 第177章 言明
- 178 第178章 免职
- 179 第179章 挽留
- 180 第180章 终章
- 181 第181章 熊临川
- 182 第182章 熊孩子们
- 183 第183章 重生小萄(上)
- 184 第184章 重生小萄(中)
- 185 第185章 重生小萄(下)
- 186 第186章 孩子要学习
- 187 第187章 收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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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思过
第87章 思过
席临川原是计划得很好。
明着去求皇帝放红衣一条生路,实际他也知道皇帝不可能发这善心。但此举却会把他这软肋暴露无遗,加上此前舍命救红衣的事,皇帝自会明白红衣对他有多要紧。
两国再度交战难免,他相信皇帝还是用得上他这将军的,能留便不会杀,而想既留他为己用、又不出别的岔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掐住他的软肋。
让皇帝押住红衣做人质正好,他自会自证清白然后保她性命无虞,总好过皇帝盛怒之下直接杀他了事,然后再迁怒红衣。
这绕着弯的保命方法,也算是“兵者,诡道也”。席临川却没料到,皇帝轻而易举地就向他证明了另一件事——姜,还是老的辣。
“为了一房妾室,你在朕面前施心眼。”皇帝声音愈冷,淡看着他,没有一丝笑容,“你该知道这是欺君。”
席临川听得冷汗涔涔,又一句话都辩不出。
阁中的死寂维持了须臾,皇帝拍案离去。
只留下一句:“传旨,骠骑将军失礼,着削侯位,留珺山思过三月,无旨不得入长阳。”
郑启一听,心头骤松,刚要说出的求情话咽了回去,隐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地瞪席临川一眼,一声沉叹,随皇帝一同离去。
席临川在原地怔了片刻,俄而终于轻笑出来,手一撑地想要起身,眼前蓦地一黑,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
红衣在府中,急得直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已全黑了,席临川还没有回来。一刻之前却传了一道圣旨入府,旨意中言辞狠厉,她就算听得半懂半不懂,也知是圣颜大怒。
末了点明了重点,席临川的侯位就此没了,且连随驾同回长阳都不必,就此留在珺山“思过”。
她心中焦灼得紧,不知他这一行出了什么事——明明重伤未愈、明明连皇帝都为他担忧着,怎的就闹出了“思过”的结果!
晚风轻拂,树叶干枯的枝头一阵沙沙响动,紧阖的府门终于打开,红衣疾步行去,蓦地驻足。
虽是伤重,但他好歹是走出府去的;现下,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将军……”她小跑着足下生风,随着仆人们一并将他送回房里,又等着御医搭完脉,四下安静了,才终于不必再忍话:“出什么事了?将军重伤未愈,陛下怎么能下这样的旨?留在珺山,若再出什么岔子怎么办?圣旨中说是‘失礼’——可将军伤成这样,怎么可能还礼数周全!”
她说得慌而急,因为方才忍得辛苦,目下便不管不顾地将这些话一股脑地全丢了出来。清泠语声仿若玉珠砸在他心头,席临川凝神听完了,微微一笑,只说:“我歇一歇,一会儿再说。”
红衣一怔,忙安静了。窘迫得脸有些红,觉得自己一连串的催问实在不合适。
安静地过了一阵子,其间有婢子奉了口味清淡的晚膳进来。如早些时候喂他吃药一样,她将瓷匙送到他嘴边,他就张口吃进去,一句话不说,也不提合不合口。
他苍白的面容离她只有咫尺,红衣全神贯注地一勺勺喂完了,才意识到他又是一直望着她。
狭长的睫毛下,目光比晌午初见时多了几分精神。她怔了一怔别过头去,心里却忍不住暗道一句:这张脸生得真是……很好看。
耳边一声低笑,好似有点嘲她的意思。红衣复又转回头去,轻挑着黛眉一瞪他:“笑什么!”
他便当即噤了声,目光未挪,却是弱弱地回了句:“笑你好看。”
“……”
明显不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红衣悲愤地继续舀粥,气恼间手上添了两分力,瓷匙穿过粥在碗上磕得一响。
送到他口边时却又没了怒气,如旧温温和和、平平稳稳的,她只好冷声添一句:“喏!”
席临川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清晰,依她的意将这口带着赌气味道的粥吃下去,而后道:“不吃了。”
红衣瞥一瞥他,伸手将碗搁在了一旁,刚欲再问一遍方才在行宫中的事,他却先道:“你先去吃饭。”
一脸“不吃饭就什么都别问”的表情写得明白,红衣咬牙一瞪,气鼓鼓地离去。
.
连日来心神不宁,刚才又乍闻那样的旨意,红衣并无甚食欲,硬逼着自己吃了些。
——不吃会熬不住的,关乎健康的事还是不要随性而为的好。
米饭吃了小半碗,素菜荤菜各挑了一道喜欢的动了两筷子,一碗鸽子汤饮下去,觉得身上松快多了。
再回到席临川房中时,他正平躺着睁着眼睛发愣。
红衣如旧走到他榻边坐下,他瞟她一眼,不待她再问便主动道:“别担心了,算是好事。”
怎么……算是好事?
被削了侯位,怎么听也不像个好事。
“我伤得不轻,若回长阳又是一番折腾,陛下让我在珺山安心养三个月,不好么?”
他风轻云淡地说完,红衣被他这自我安慰的本事惊呆了。
他眉头微挑:“我不是在逗你。”
明明就是……
他静了静,又说:“嗯……削侯位是因为朝中的一些事。但那原是很大的事,我以为连命都要没了,现在已是很好。”
那些纠葛不便同红衣解释,但他是明白皇帝的意思的。
旨意中不提他与赫契储君的交集,也没有提什么“欺君”,只说了个“失礼”这样可大可小的罪名。可见这事的惩责大抵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更严重的后果。
至于如何查出赫契眼线的事,大抵是皇帝权衡之下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背后着人暗查便是。
这般决定之下,添一句把他留在珺山“思过”三个月,可当真是为他的伤势着想了。
对上红衣将信将疑的目光,席临川噙笑一喟:“信我,我不会害你。”
她默默点一点头,不再追问。
.
圣驾在半个月后返回长阳,珺山延绵数里的行宫、府邸一夜间归于安寂。
皇帝留了御医在珺山照顾席临川的伤势,另留了禁军保护安全。红衣这才放了心,不再为半月前的那道旨意担忧。
席临川的伤逐渐好转,终于能在不需人帮忙的情况下撑身坐起来了。于是喂他吃饭的红衣喂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来,眨眼望一望他,目光又顺着划过他的胳膊、停在他随意搁着的双手上。
——应该可以自己吃了呢……
挑一挑眉,觉得当面说出“你自己吃”这样的话不太合适,于是心里打着小算盘忍完了这一顿。
晚膳的时候,席临川定睛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不再用他案头的矮几搁菜,而是吩咐下人直接在榻上支了小案。菜量比之前大了些,足够两人吃饱,摆了满满一桌子。
案桌两边各搁了一碗米饭,显然一碗是他的、一碗是她的。
显然就一个意思:各吃各的。
席临川衔笑摇摇头,会意地自己端了饭碗起来,啧嘴说她:“挺精啊!”
红衣挑挑眉头,悠哉哉夹了一个丸子搁到自己碗里,笑意微微:“将军谬赞。”
席临川嗤声一笑,同样悠哉哉地伸了筷子——理所当然地就把她碗里那个丸子夹走了。
“……”红衣怒然抬头,看他吃着饭一脸笑吟吟的表情,端然是故意挑事、静等着她发火。
暗道一声:就不发火!
再夹一筷个丸子,不经碗里,直接送进口中。
这顿饭吃得……真是各怀心思!
.
红衣一贯心思浅,一赌气便专注赌气,一边吃着一边跟他较着劲,应是“较”了一顿饭。
席临川心里则五味杂陈。
若不算去竹韵馆看舞那晚,这便是她入府以来二人头一回一同用膳。偏她心思简单得能把注意力全放在赌气上,他可是思绪千回百转。
养伤的半个月,二人的关系可算是近些了。
起初那三两日,他伤情尚有反复,几次睡着觉就又突然发起高烧,弄得伤口愈发不适。
彼时他就算忍着也没什么大用,伤势的事御医总是要告诉她一声的。几次她送御医离开,再回到他房里时,就变得眼眶微红,还硬要死扛着骗他。
——她又不是什么会扯谎骗人的人,每次都是同样的理由:“风沙大,迷眼了。”
他倒没戳穿过。眼下伤势稳定好转了,却突然想拿这个调侃她。
席临川打量她片刻,看她一身淡蓝色薄绸曲裾很是轻便,似是无意地道:“深秋了,穿得这么少。”
“天还暖和。”她毫无防备地这样一回,他旋即接口:“也没风?”
“嗯,天气可好了。”她蕴起笑容来,边说边吃。心里还念叨着这道鱼片做得不错,忽而惊觉他安静了,猛抬起头,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搞得脑中一阵懵。
“原还想给你寻快面纱什么的遮面的。”他悠悠说着,终于戳到了这一句。
红衣一思就知这话从何而来,顿时面红耳赤。
“下个月必定冷了。”席临川凝视着她,沉吟了一会儿,颔首询问她,“再等几天,等我的伤再好些,一同出去走走可好?”
他语中微顿,循循善诱地又续言说:“你想看瀑布还是悬崖、花草还是动物,珺山都找得到。”
明着去求皇帝放红衣一条生路,实际他也知道皇帝不可能发这善心。但此举却会把他这软肋暴露无遗,加上此前舍命救红衣的事,皇帝自会明白红衣对他有多要紧。
两国再度交战难免,他相信皇帝还是用得上他这将军的,能留便不会杀,而想既留他为己用、又不出别的岔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掐住他的软肋。
让皇帝押住红衣做人质正好,他自会自证清白然后保她性命无虞,总好过皇帝盛怒之下直接杀他了事,然后再迁怒红衣。
这绕着弯的保命方法,也算是“兵者,诡道也”。席临川却没料到,皇帝轻而易举地就向他证明了另一件事——姜,还是老的辣。
“为了一房妾室,你在朕面前施心眼。”皇帝声音愈冷,淡看着他,没有一丝笑容,“你该知道这是欺君。”
席临川听得冷汗涔涔,又一句话都辩不出。
阁中的死寂维持了须臾,皇帝拍案离去。
只留下一句:“传旨,骠骑将军失礼,着削侯位,留珺山思过三月,无旨不得入长阳。”
郑启一听,心头骤松,刚要说出的求情话咽了回去,隐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地瞪席临川一眼,一声沉叹,随皇帝一同离去。
席临川在原地怔了片刻,俄而终于轻笑出来,手一撑地想要起身,眼前蓦地一黑,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
红衣在府中,急得直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已全黑了,席临川还没有回来。一刻之前却传了一道圣旨入府,旨意中言辞狠厉,她就算听得半懂半不懂,也知是圣颜大怒。
末了点明了重点,席临川的侯位就此没了,且连随驾同回长阳都不必,就此留在珺山“思过”。
她心中焦灼得紧,不知他这一行出了什么事——明明重伤未愈、明明连皇帝都为他担忧着,怎的就闹出了“思过”的结果!
晚风轻拂,树叶干枯的枝头一阵沙沙响动,紧阖的府门终于打开,红衣疾步行去,蓦地驻足。
虽是伤重,但他好歹是走出府去的;现下,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将军……”她小跑着足下生风,随着仆人们一并将他送回房里,又等着御医搭完脉,四下安静了,才终于不必再忍话:“出什么事了?将军重伤未愈,陛下怎么能下这样的旨?留在珺山,若再出什么岔子怎么办?圣旨中说是‘失礼’——可将军伤成这样,怎么可能还礼数周全!”
她说得慌而急,因为方才忍得辛苦,目下便不管不顾地将这些话一股脑地全丢了出来。清泠语声仿若玉珠砸在他心头,席临川凝神听完了,微微一笑,只说:“我歇一歇,一会儿再说。”
红衣一怔,忙安静了。窘迫得脸有些红,觉得自己一连串的催问实在不合适。
安静地过了一阵子,其间有婢子奉了口味清淡的晚膳进来。如早些时候喂他吃药一样,她将瓷匙送到他嘴边,他就张口吃进去,一句话不说,也不提合不合口。
他苍白的面容离她只有咫尺,红衣全神贯注地一勺勺喂完了,才意识到他又是一直望着她。
狭长的睫毛下,目光比晌午初见时多了几分精神。她怔了一怔别过头去,心里却忍不住暗道一句:这张脸生得真是……很好看。
耳边一声低笑,好似有点嘲她的意思。红衣复又转回头去,轻挑着黛眉一瞪他:“笑什么!”
他便当即噤了声,目光未挪,却是弱弱地回了句:“笑你好看。”
“……”
明显不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红衣悲愤地继续舀粥,气恼间手上添了两分力,瓷匙穿过粥在碗上磕得一响。
送到他口边时却又没了怒气,如旧温温和和、平平稳稳的,她只好冷声添一句:“喏!”
席临川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清晰,依她的意将这口带着赌气味道的粥吃下去,而后道:“不吃了。”
红衣瞥一瞥他,伸手将碗搁在了一旁,刚欲再问一遍方才在行宫中的事,他却先道:“你先去吃饭。”
一脸“不吃饭就什么都别问”的表情写得明白,红衣咬牙一瞪,气鼓鼓地离去。
.
连日来心神不宁,刚才又乍闻那样的旨意,红衣并无甚食欲,硬逼着自己吃了些。
——不吃会熬不住的,关乎健康的事还是不要随性而为的好。
米饭吃了小半碗,素菜荤菜各挑了一道喜欢的动了两筷子,一碗鸽子汤饮下去,觉得身上松快多了。
再回到席临川房中时,他正平躺着睁着眼睛发愣。
红衣如旧走到他榻边坐下,他瞟她一眼,不待她再问便主动道:“别担心了,算是好事。”
怎么……算是好事?
被削了侯位,怎么听也不像个好事。
“我伤得不轻,若回长阳又是一番折腾,陛下让我在珺山安心养三个月,不好么?”
他风轻云淡地说完,红衣被他这自我安慰的本事惊呆了。
他眉头微挑:“我不是在逗你。”
明明就是……
他静了静,又说:“嗯……削侯位是因为朝中的一些事。但那原是很大的事,我以为连命都要没了,现在已是很好。”
那些纠葛不便同红衣解释,但他是明白皇帝的意思的。
旨意中不提他与赫契储君的交集,也没有提什么“欺君”,只说了个“失礼”这样可大可小的罪名。可见这事的惩责大抵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更严重的后果。
至于如何查出赫契眼线的事,大抵是皇帝权衡之下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背后着人暗查便是。
这般决定之下,添一句把他留在珺山“思过”三个月,可当真是为他的伤势着想了。
对上红衣将信将疑的目光,席临川噙笑一喟:“信我,我不会害你。”
她默默点一点头,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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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在半个月后返回长阳,珺山延绵数里的行宫、府邸一夜间归于安寂。
皇帝留了御医在珺山照顾席临川的伤势,另留了禁军保护安全。红衣这才放了心,不再为半月前的那道旨意担忧。
席临川的伤逐渐好转,终于能在不需人帮忙的情况下撑身坐起来了。于是喂他吃饭的红衣喂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来,眨眼望一望他,目光又顺着划过他的胳膊、停在他随意搁着的双手上。
——应该可以自己吃了呢……
挑一挑眉,觉得当面说出“你自己吃”这样的话不太合适,于是心里打着小算盘忍完了这一顿。
晚膳的时候,席临川定睛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不再用他案头的矮几搁菜,而是吩咐下人直接在榻上支了小案。菜量比之前大了些,足够两人吃饱,摆了满满一桌子。
案桌两边各搁了一碗米饭,显然一碗是他的、一碗是她的。
显然就一个意思:各吃各的。
席临川衔笑摇摇头,会意地自己端了饭碗起来,啧嘴说她:“挺精啊!”
红衣挑挑眉头,悠哉哉夹了一个丸子搁到自己碗里,笑意微微:“将军谬赞。”
席临川嗤声一笑,同样悠哉哉地伸了筷子——理所当然地就把她碗里那个丸子夹走了。
“……”红衣怒然抬头,看他吃着饭一脸笑吟吟的表情,端然是故意挑事、静等着她发火。
暗道一声:就不发火!
再夹一筷个丸子,不经碗里,直接送进口中。
这顿饭吃得……真是各怀心思!
.
红衣一贯心思浅,一赌气便专注赌气,一边吃着一边跟他较着劲,应是“较”了一顿饭。
席临川心里则五味杂陈。
若不算去竹韵馆看舞那晚,这便是她入府以来二人头一回一同用膳。偏她心思简单得能把注意力全放在赌气上,他可是思绪千回百转。
养伤的半个月,二人的关系可算是近些了。
起初那三两日,他伤情尚有反复,几次睡着觉就又突然发起高烧,弄得伤口愈发不适。
彼时他就算忍着也没什么大用,伤势的事御医总是要告诉她一声的。几次她送御医离开,再回到他房里时,就变得眼眶微红,还硬要死扛着骗他。
——她又不是什么会扯谎骗人的人,每次都是同样的理由:“风沙大,迷眼了。”
他倒没戳穿过。眼下伤势稳定好转了,却突然想拿这个调侃她。
席临川打量她片刻,看她一身淡蓝色薄绸曲裾很是轻便,似是无意地道:“深秋了,穿得这么少。”
“天还暖和。”她毫无防备地这样一回,他旋即接口:“也没风?”
“嗯,天气可好了。”她蕴起笑容来,边说边吃。心里还念叨着这道鱼片做得不错,忽而惊觉他安静了,猛抬起头,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搞得脑中一阵懵。
“原还想给你寻快面纱什么的遮面的。”他悠悠说着,终于戳到了这一句。
红衣一思就知这话从何而来,顿时面红耳赤。
“下个月必定冷了。”席临川凝视着她,沉吟了一会儿,颔首询问她,“再等几天,等我的伤再好些,一同出去走走可好?”
他语中微顿,循循善诱地又续言说:“你想看瀑布还是悬崖、花草还是动物,珺山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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