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王老太？”申大礼连忙问道。

    “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等我打个电话。”说着，墨非打给了余小鱼，“小鱼儿，你能联系上李涵吗？”

    “老板，你找李涵有啥事？是需要女仆吗？嘻嘻……”

    “快回答我！”墨非加重了语气。

    “真是的，请人家帮忙还这么凶！你等着。”

    不一会儿，墨非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李涵的手机号。

    墨非想了想，写了一条短信：“你好，我是乐食坊的墨非，想请你和你奶奶来我的新店做客。”附上新店的地址，摁下了发送键。

    很快，他接到李涵的电话：“你真的是墨老板吗？”

    听到墨非的声音后，她高兴地说：“太好啦，天天在家写作业、练琴，都烦死了，我们明天去行吗？”

    “非常欢迎！”

    约定时间后挂了电话，墨非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瓦绿色的盆，上面盖着盖子，留的两个小孔还在汩汩冒着热气。

    葛亮舔舔嘴唇，笑问：“老大，是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先别说，让我仔细闻闻。”

    高华把鼻子凑过去，细细闻了几下，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太香啦，是【山蘑炖小鸡】！”

    墨非笑着揭开盖子，热气腾地冒出来，“没错，正是【山蘑炖小鸡】，我第一次做这道菜，请你们来尝一尝。”

    申大礼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着，鸡肉很鲜嫩，还带着一股嚼劲，特别是吸收了山蘑天然的鲜甜之后，每嚼一口，都经历一次妙不可言的鲜美体验。

    “这是什么鸡？”他惊奇地问。

    “土鸡。”

    “寻常土鸡没有这个鲜味。”申大礼说。

    “没错，这是来自长白山脚下的土鸡。”

    “哦？难道那儿的土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葛亮问。

    墨非点头，“确实有些不同之处。这种土鸡都是农户自家孵出来的，终生只被喂饲两次，一次是出壳后三日，喂食一些用温泉水泡发的小米。等它们绒毛干透，便散养于果树菜园之中，任其捉虫食草，不再喂养。”

    “不是被喂饲两次吗？”葛亮又问。

    “第二次喂饲便是宰杀之前，灌上一杯人参酒，既能去腥，又使小鸡肉质爽脆，还能为鸡肉里添加人参独特的甘香。”

    葛亮夹起一大块鸡肉，笑着说：“不行，我还得好好品一品。”

    “其实，这道菜最好吃的不是鸡肉，反而是榛蘑。”高华把一块榛蘑送进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品味着。

    “是吗，我觉得还是鸡肉好吃。”葛亮一口填进嘴里，大口嚼起来，“好吃，太好吃了！”

    高华摇摇头，“果然是土豪家出来的。”

    “墨老板，这榛蘑有什么来历吗？”申大礼问道。

    “这炖小鸡用的榛蘑，也有些讲究。”墨非回答。

    “哦？什么讲究”

    “榛蘑一年能出三批，头一茬长得少，适合新鲜食用，它是天然的鲜味调味剂，无须再放味精鸡精，便能将鲜美发挥到极致。二茬的榛蘑菌盖小、菌杆胖，最是肥嫩。采摘后用线串起来，挂在房檐下自然风干，制成的干榛蘑炖鸡再好不过。三茬就有些营养不良，沦为次品了。”

    “这么说，咱们这是二茬榛蘑了？”

    高华也停止了咀嚼，眼睛盯着墨非，等他的下文。

    墨非没有说话，夹了根榛蘑送进嘴里，鲜味顿时在口中散发出来，特别是饱吸了肥美的鸡汤后，仿佛又恢复了新生。筋道的口感、醇厚的浓香，在舌尖和味蕾上跳动不止。

    “不是。”他吐出两个字。

    “那这是哪一种榛蘑？”高华迫不及待地问。

    “这属于大自然的造化。榛蘑在三茬之后，基本上不再生长，可凡事都有例外。在地热区域，降雪之后下面一层会融化，形成独特的雪中空腔，如果榛蘑的菌种恰巧落在这里，借助地热，会生出第四茬榛蘑——雪榛蘑。”

    “你是说我们吃的是雪榛蘑？”

    “是的。”墨非回答。

    听到这话，葛亮赶紧又夹了一大筷子榛蘑一口吃下去，嚼了几下，汁水四溢，连呼好吃。

    申大礼眼睛放出了光，“墨老板，以后咱们的中华轻餐厅是不是也推出这道菜？”

    “当然要推，不过不会用雪榛蘑，这种菌产量太低，能吃到是幸运，用二茬榛蘑炖小鸡味道也不错。”

    吃过饭后，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商定年后装修开业。

    次日上午，墨非约来颜如玉，陪他一起与王老太见面。

    临近11点，一辆豪车驶入了厂区，还没停稳车门就开了，下来一位俊俏的少女。

    墨非知道她是李涵，但与之前的女仆装打扮相比，判若两人。

    李涵飞奔过来，银铃般嗓子喊道：“墨老板，我要吃面，阳春面！”

    这时，司机下车赶紧开了另一扇车门，王老太信步走下来，对着李涵的背影说：“看把你疯的，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墨非和颜如玉分别跟王老太打个声招呼，让进屋里。

    王老太笑着说：“墨老板，你好大的手笔，竟然把这片地方买下来了。”

    “嗯，我很看好这片地方，政府早晚会重新规划的。”

    “据我所知不大可能，市政府新的发展规划意见稿没有提到这一块。”王老太肯定地说。

    “即使现在不会，过几年也会重提的。”墨非的语气很笃定。

    她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墨非一眼，“你约我来，不会是想谈这件事吧。”

    墨非摇头说，“当然不是。”

    落座后，墨非给李涵下了碗阳春面，又给王老太和颜如玉端来了【银耳炖雪蛤】。

    王老太出身低微，对吃这方面不太讲究，上次来店里吃【炖糖梨】，还是颜如玉撺掇的。

    “这就是雪蛤汤吗？”王老太问。

    “唔……唔……”颜如玉已经开始喝起来，根本来不及聊天。

    王老太喝了一口之后，便再也无暇想别的事，稀里哗啦吃个精光。

    但是她并没有像颜如玉那样，还身陷在雪蛤编织的美味中没醒过来，吃完之后立刻问道：“墨老板，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我想在锦绣天地餐饮区租一套商铺。”

    王老太笑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年后直接找他们招商经理。”

    “墨非，我们还是谈谈这个地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