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42 341.慷慨解囊
- 343 342.展翅
- 344 343.进城做工
- 345 344.吃得完
- 346 345.希望
- 347 346.文化交流
- 348 347.匠人
- 349 348.不想好了
- 350 349.明府特供
- 351 350.消息走漏
- 352 351.贞观十六年冬
- 353 352.吉祥物
- 354 353.无宠一身轻
- 355 354.宿怨
- 356 355.听闻孙神医常常哭泣
- 357 356.河西四郡
- 358 357.一个正在崛起的家族
- 359 358.伊吾甜瓜
- 360 359.看不见的水渠
- 361 360.执念
- 362 361.老了
- 363 362.相见
- 364 363.融入
- 365 364.新佃户
- 366 365.献粮种
- 367 366.保杜构
- 368 367.吃瓜吃瓜
- 369 368.结交
- 370 369.显露锋芒
- 371 370.加大步伐
- 372 371.织布作坊
- 373 372.修桥
- 374 373.都一样
- 375 374.夏末
- 376 375.生死之交
- 377 376.十年
- 378 377.高昌葡萄
- 379 378.出身
- 380 379.再相见
- 381 380.秋收前
- 382 381.贼人
- 383 382.收红薯
- 384 383.烤红薯
- 385 384.白七
- 386 385.惊世骇俗
- 387 386.送工钱
- 388 387.嫁妆
- 389 388.情愫
- 390 389.杜构
- 391 390.行路
- 392 391.贞观十八年春
- 393 392.夏彦
- 394 393.不称心意
- 395 394.镜铁山
- 396 395.意义重大
- 397 396.沼气池清淤
- 398 397.浑水摸鱼
- 399 398.时势变迁
- 400 399.缩紧边关
- 401 400.高血压
- 402 401.无人知晓
- 403 402.县城内外
- 404 403.鱼丸罐头
- 405 404.流行
- 406 405.变动
- 407 406.谋划
- 408 407.先更新等一下捉虫
- 409 408.出路
- 410 409.先更新等一下捉虫
- 411 410.真没钱了
- 412 411.偏颇【捉虫】
- 413 412.交接
- 414 413.先更新等一下捉虫
- 415 414.外甥女
- 416 415.杀鸡焉用牛刀
- 417 416.杜家郎君
- 418 417.编书
- 419 418.先更新等一下捉虫
- 420 419.打回原形
- 421 420.奇葩
- 422 421.先更新等一下捉虫
- 423 422.天下
- 424 423.忘了换鞋
- 425 424.真香
- 426 425.奇事一桩
- 427 426.亲小姨
- 428 427.启蒙
- 429 428.女学
- 430 429.六郎
- 431 430.石八娘
- 432 431.冯苟
- 433 432.倾心
- 434 433.消息
- 435 434.谣言
- 436 435.先更新等一下捉虫
- 437 436.陈规陋习
- 438 437.天桥
- 439 438.小道消息
- 440 439.洽谈
- 441 440.求学
- 442 441.乘风而起
- 443 442.县令
- 444 443.潮期
- 445 444.不逃
- 446 445.难民
- 447 446.希望
- 448 447.陇西与江南
- 449 448.大发展
- 450 449.崖州
- 451 450.远行
- 452 451.帝王
- 453 452.火中取栗
- 454 453.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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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贞观十六年冬
351.贞观十六年冬
眼下情况都这样了, 那些突厥人究竟还打不打伊州了,那罗用就不知道了。
现在不仅是突厥人听闻了这个消息, 伊州人同样也听闻了, 驻守在敦煌那边的乔师望亦听闻了。
那乔师望很是能打, 先前突厥人打高昌的时候,李道宗的大军还未到,便是他领着数千骑兵先去了高昌, 与高昌军队一同抵御突厥大军,很是打了几场漂亮仗。
现如今听闻突厥人要打过来,那些伊吾人真是拼了命地修路啊,他们虽然还是有点抵触中原王朝对伊吾当地进行过分严密的控制,但那突厥人若是果真打过来了, 不靠大唐的军队,伊吾总共才多少军士, 如何能够扛得住?
伊州刺史派人前去敦煌求援, 那乔师望也很爽快, 言是伊州即为大唐国土, 强敌来袭,他自当领兵应战!
那些伊吾人一听,很是感动!他们虽已归附大唐, 但是也怕大唐方面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自从那突厥人要打伊吾的消息传开以后, 不仅伊吾当地人心惶惶, 就连西面不少小国, 皆是不安。
突厥这些年多分裂内乱, 早前那乙毗咄陆杀死了叶护可汗,势力一时强盛,对西域的控制也得到了加强,胡商们说他这时候要打伊州,很多人都是相信的。
然而就在这风云际会人心动荡之际,陇西这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中原王朝派遣老将郭孝恪出任凉州都督、安西都护、西州刺史。
这郭孝恪也是瓦岗寨出身,之后投唐,曾为李唐立下过赫赫战功。这时候郭孝恪一来,陇西这边很多人便都知道了,圣人这是要对西域发力了!
郭孝恪这个人行事比较高调,又好享乐,但总体还是靠谱的,也很能打。
他们这一行人途经常乐县的时候,罗用送给他们几车上好的白酒,老郭很高兴,回赠罗县令几样金银器物,皆是十分精美奢华的物件,罗县令想把它们融了当钱使,又怕郭都护听闻以后不高兴,摆在他这小破县衙又显得十分突兀,于是只好收在库中落灰。
郭孝恪走马上任,又是凉州都督又是西州刺史,又是安西都护,基本上这整个陇西都归他管了,原本乔师望那一把手的位置,自然就要交出去。
原本乔师望也只是一个戍边将领,前两年那高昌之战以后,朝廷在陇西一带置安西都护府,一时未有官员上任,于是他便暂代了这安西都护一职,毕竟是资历尚欠,战功不足,陇西这一把手的位置,他还坐不上去,没办法,级别不够。
因那突厥人要打伊州的传闻,这一年秋天的常乐县也是有些风声鹤唳,又有传言,说那郭孝恪之所以会来陇西,便是冲着那些突厥人来的,这回即便那些突厥人不打过来,唐军也会主动打过去。
人心不安,市场亦随之动荡,粮价居高不下,好在现在的常乐县地区,只要不算太破落的人家,一般都能有些积攒,家中大多都有屯粮。
从前他们当地百姓若有什么花销,大抵便都要拿粮食布料出去换,现如今就算是再不济的人家,也能磨针挣些钱帛,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傻到把家里的粮食卖光,毕竟在他们陇西一带,战事本就常有。
然而就算是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在白叠花收获的季节,依然有不少凉州等地的商贾来往常乐县买货,甚至还有不少从中原过来的人。
这些人有来买布的,也有来买种子的,还有不少人是专门冲着轧棉机过来的,这些人在常乐县中闹闹哄哄的,直到入冬以后,还有很多人没有离开。
自那通往伊州的木轨道铺好之后,又有不少伊吾商贾往来于常乐晋昌一带,于是这年冬天的常乐县,便有一日更比一日热闹的趋势。
寒冬腊月,外面西北风呼呼地刮着,街道上各家店铺里头,生意却颇红火,有那等着罗二娘的羊绒作坊那边出布的,在这县城里头一住便是数月,很是叫县中这些食铺客舍赚了些钱。
这一日,一行商贾从那晋昌过来,因为带了不少货物,吝惜铜钱,不舍得雇那木轨马车来坐,于是便沿着铺了水泥路面的驿道行走。
冬日里风沙大,天气严寒,行路艰难,他们清晨时分从那晋昌城出发,行到傍晚的时候,依旧未能抵达常乐县,倒也离得不远,只是人畜俱乏,再加上天色渐暗,于是便也不再赶路,就在驿道旁边的一个小村投宿,又与村人买了些饭食热菜来吃。
主人家颇热情,价钱亦十分公道,言是冬里白日断,从晋昌城那边过来的商贾,往往走到他们这个村子天色便暗了,于是常有在他们村里投宿的。
待那饭食端上来,这些在大戈壁上吹了整整一日冷风的汉子们也都没有客气,呼呼便吃了起来,主人家也在厅堂一隅另摆一桌,一家老小围在桌边吃饭。
商队这一群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着装也与这片地区的民众没有什么差异,行事亦是带了几分胡气。
实际上他们却是从中原过来的,之所以换上当地人的服装,学着当地人的口音和做派,就是不想被人瞧出是外乡人,被恶人欺压了去。
这些个中原人这时候看看主人家的饭食,比他们这一桌略差些,他们这些付了钱的客人吃的是新粮,那一边吃的好像是旧粮。
一笸箩杂面饼子,一大盆炖羊肉,便是这家人的晚饭了,吃得倒也不赖,那炖羊肉里头还放了豆芽,还能看到几片绿色的葱叶子。
奇就奇在这家人不仅男女同桌而食,他们家那两个小女娃半点都不比家里的男娃吃得差吃得少。
方才还见那妇人给两个女娃一人撕了半块新面饼子,这可是连家里的男主人都不曾有的待遇。
在眼下这个年代,家里头但凡有点什么好东西,便都要拿去孝顺老人,实际上一般老人也是不舍得吃的,大多都会留给家里的壮劳力,壮劳力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顶梁柱若是倒了,天就塌了。
壮劳力下来便是家里的男娃,男娃长大成丁以后能分田分地,娶妻生子壮大家族,这个时候的百姓,谁人不想家里头人多地广人丁兴旺,这事指望不了女娃,只能靠男娃。
中原地区虽也重男轻女,但绝大多数百姓好歹还是能把女子当人看的,那关外的胡人就不一样。
听闻在大草原上,女人就跟牛羊一样是作为财产存在的,父亲死了儿子继承,兄长死了弟弟继承,部族之间一打仗,那就是为了抢地盘,抢牛羊,抢女人,甚至连小孩都抢。
这陇西之地民风彪悍,胡汉杂居,他们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这边的女子地位大抵不如中原。
这也是可以预见的,在越是落后野蛮的地方,弱者的生存就越是艰难。
待行到了晋昌一带,情况便有些不同,时常能看到一些半大小娘子们在街头嬉戏玩闹,仿佛没有什么烦忧一般,看她们的衣着,却也不像生在十分富裕的人家。
心中虽有疑惑,他们这一行人却也没有多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管埋头赶路,直到这一晚行到了常乐县外不远处的这个小村,见这一家人这般对待家中女娃儿,这才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怎的我见你们这一带的百姓,对待家中的女儿要比别地好出许多?”
“这有甚的稀奇。”那主人家笑道:“富人家的娃儿吃得好,穷人家的娃儿吃得糟,生在什么样的人家,那都是她们个人的福气,女娃儿若是生在咱们常乐县这一片,甭管是富人家还是穷人家,大抵都是有福气的。”
“十二三岁的女娃儿,送去那羊绒作坊,每月少少也能挣个四五十文,十二三岁的男娃可挣不得这般多。”
“那罗二娘的羊绒作坊,早先又收了好些小娘子,待我家这两个大些,将来也送过去。”
“在那里边吃得好穿得好,那日子可比这家里头舒坦多了。”
“先前也有不好好干活被遣回家去的,哭得跟个泪人一般。”
“有做得好的,被升了小管事,他们家里人现在可风光了,都说过些时候便能当大管事,一月能有三百文钱往上……”
“……”
乡野村人,原本对人也没有什么防备,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事情给这几个外乡人都说了。
这一群中原来的商贾听闻了很是惊讶,他们早前在中原那边的时候,亦是时常听闻罗三郎这个人。
有些人说那离石罗三郎十分能耐,也有人说他出身低微,行事亦是带了十足的小家子气,即便已经出仕为官,却依旧满满身铜臭俗不可耐,还说他现在又开始在陇西做买卖了,这哪里又是正经的为官之道?
先前他们听那些人所言,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毕竟当官就要有当官的样子嘛。
现如今听这家人所言,莫说那罗用,光是那罗二娘,在当地这些小娘子眼中,便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虽是商贾,却十分受人敬重。
他们这一行人亦是商贾出身,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是低贱,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怎的在这常乐县,却并不似那般?
现在不仅是突厥人听闻了这个消息, 伊州人同样也听闻了, 驻守在敦煌那边的乔师望亦听闻了。
那乔师望很是能打, 先前突厥人打高昌的时候,李道宗的大军还未到,便是他领着数千骑兵先去了高昌, 与高昌军队一同抵御突厥大军,很是打了几场漂亮仗。
现如今听闻突厥人要打过来,那些伊吾人真是拼了命地修路啊,他们虽然还是有点抵触中原王朝对伊吾当地进行过分严密的控制,但那突厥人若是果真打过来了, 不靠大唐的军队,伊吾总共才多少军士, 如何能够扛得住?
伊州刺史派人前去敦煌求援, 那乔师望也很爽快, 言是伊州即为大唐国土, 强敌来袭,他自当领兵应战!
那些伊吾人一听,很是感动!他们虽已归附大唐, 但是也怕大唐方面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自从那突厥人要打伊吾的消息传开以后, 不仅伊吾当地人心惶惶, 就连西面不少小国, 皆是不安。
突厥这些年多分裂内乱, 早前那乙毗咄陆杀死了叶护可汗,势力一时强盛,对西域的控制也得到了加强,胡商们说他这时候要打伊州,很多人都是相信的。
然而就在这风云际会人心动荡之际,陇西这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中原王朝派遣老将郭孝恪出任凉州都督、安西都护、西州刺史。
这郭孝恪也是瓦岗寨出身,之后投唐,曾为李唐立下过赫赫战功。这时候郭孝恪一来,陇西这边很多人便都知道了,圣人这是要对西域发力了!
郭孝恪这个人行事比较高调,又好享乐,但总体还是靠谱的,也很能打。
他们这一行人途经常乐县的时候,罗用送给他们几车上好的白酒,老郭很高兴,回赠罗县令几样金银器物,皆是十分精美奢华的物件,罗县令想把它们融了当钱使,又怕郭都护听闻以后不高兴,摆在他这小破县衙又显得十分突兀,于是只好收在库中落灰。
郭孝恪走马上任,又是凉州都督又是西州刺史,又是安西都护,基本上这整个陇西都归他管了,原本乔师望那一把手的位置,自然就要交出去。
原本乔师望也只是一个戍边将领,前两年那高昌之战以后,朝廷在陇西一带置安西都护府,一时未有官员上任,于是他便暂代了这安西都护一职,毕竟是资历尚欠,战功不足,陇西这一把手的位置,他还坐不上去,没办法,级别不够。
因那突厥人要打伊州的传闻,这一年秋天的常乐县也是有些风声鹤唳,又有传言,说那郭孝恪之所以会来陇西,便是冲着那些突厥人来的,这回即便那些突厥人不打过来,唐军也会主动打过去。
人心不安,市场亦随之动荡,粮价居高不下,好在现在的常乐县地区,只要不算太破落的人家,一般都能有些积攒,家中大多都有屯粮。
从前他们当地百姓若有什么花销,大抵便都要拿粮食布料出去换,现如今就算是再不济的人家,也能磨针挣些钱帛,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傻到把家里的粮食卖光,毕竟在他们陇西一带,战事本就常有。
然而就算是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在白叠花收获的季节,依然有不少凉州等地的商贾来往常乐县买货,甚至还有不少从中原过来的人。
这些人有来买布的,也有来买种子的,还有不少人是专门冲着轧棉机过来的,这些人在常乐县中闹闹哄哄的,直到入冬以后,还有很多人没有离开。
自那通往伊州的木轨道铺好之后,又有不少伊吾商贾往来于常乐晋昌一带,于是这年冬天的常乐县,便有一日更比一日热闹的趋势。
寒冬腊月,外面西北风呼呼地刮着,街道上各家店铺里头,生意却颇红火,有那等着罗二娘的羊绒作坊那边出布的,在这县城里头一住便是数月,很是叫县中这些食铺客舍赚了些钱。
这一日,一行商贾从那晋昌过来,因为带了不少货物,吝惜铜钱,不舍得雇那木轨马车来坐,于是便沿着铺了水泥路面的驿道行走。
冬日里风沙大,天气严寒,行路艰难,他们清晨时分从那晋昌城出发,行到傍晚的时候,依旧未能抵达常乐县,倒也离得不远,只是人畜俱乏,再加上天色渐暗,于是便也不再赶路,就在驿道旁边的一个小村投宿,又与村人买了些饭食热菜来吃。
主人家颇热情,价钱亦十分公道,言是冬里白日断,从晋昌城那边过来的商贾,往往走到他们这个村子天色便暗了,于是常有在他们村里投宿的。
待那饭食端上来,这些在大戈壁上吹了整整一日冷风的汉子们也都没有客气,呼呼便吃了起来,主人家也在厅堂一隅另摆一桌,一家老小围在桌边吃饭。
商队这一群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着装也与这片地区的民众没有什么差异,行事亦是带了几分胡气。
实际上他们却是从中原过来的,之所以换上当地人的服装,学着当地人的口音和做派,就是不想被人瞧出是外乡人,被恶人欺压了去。
这些个中原人这时候看看主人家的饭食,比他们这一桌略差些,他们这些付了钱的客人吃的是新粮,那一边吃的好像是旧粮。
一笸箩杂面饼子,一大盆炖羊肉,便是这家人的晚饭了,吃得倒也不赖,那炖羊肉里头还放了豆芽,还能看到几片绿色的葱叶子。
奇就奇在这家人不仅男女同桌而食,他们家那两个小女娃半点都不比家里的男娃吃得差吃得少。
方才还见那妇人给两个女娃一人撕了半块新面饼子,这可是连家里的男主人都不曾有的待遇。
在眼下这个年代,家里头但凡有点什么好东西,便都要拿去孝顺老人,实际上一般老人也是不舍得吃的,大多都会留给家里的壮劳力,壮劳力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顶梁柱若是倒了,天就塌了。
壮劳力下来便是家里的男娃,男娃长大成丁以后能分田分地,娶妻生子壮大家族,这个时候的百姓,谁人不想家里头人多地广人丁兴旺,这事指望不了女娃,只能靠男娃。
中原地区虽也重男轻女,但绝大多数百姓好歹还是能把女子当人看的,那关外的胡人就不一样。
听闻在大草原上,女人就跟牛羊一样是作为财产存在的,父亲死了儿子继承,兄长死了弟弟继承,部族之间一打仗,那就是为了抢地盘,抢牛羊,抢女人,甚至连小孩都抢。
这陇西之地民风彪悍,胡汉杂居,他们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这边的女子地位大抵不如中原。
这也是可以预见的,在越是落后野蛮的地方,弱者的生存就越是艰难。
待行到了晋昌一带,情况便有些不同,时常能看到一些半大小娘子们在街头嬉戏玩闹,仿佛没有什么烦忧一般,看她们的衣着,却也不像生在十分富裕的人家。
心中虽有疑惑,他们这一行人却也没有多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管埋头赶路,直到这一晚行到了常乐县外不远处的这个小村,见这一家人这般对待家中女娃儿,这才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怎的我见你们这一带的百姓,对待家中的女儿要比别地好出许多?”
“这有甚的稀奇。”那主人家笑道:“富人家的娃儿吃得好,穷人家的娃儿吃得糟,生在什么样的人家,那都是她们个人的福气,女娃儿若是生在咱们常乐县这一片,甭管是富人家还是穷人家,大抵都是有福气的。”
“十二三岁的女娃儿,送去那羊绒作坊,每月少少也能挣个四五十文,十二三岁的男娃可挣不得这般多。”
“那罗二娘的羊绒作坊,早先又收了好些小娘子,待我家这两个大些,将来也送过去。”
“在那里边吃得好穿得好,那日子可比这家里头舒坦多了。”
“先前也有不好好干活被遣回家去的,哭得跟个泪人一般。”
“有做得好的,被升了小管事,他们家里人现在可风光了,都说过些时候便能当大管事,一月能有三百文钱往上……”
“……”
乡野村人,原本对人也没有什么防备,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事情给这几个外乡人都说了。
这一群中原来的商贾听闻了很是惊讶,他们早前在中原那边的时候,亦是时常听闻罗三郎这个人。
有些人说那离石罗三郎十分能耐,也有人说他出身低微,行事亦是带了十足的小家子气,即便已经出仕为官,却依旧满满身铜臭俗不可耐,还说他现在又开始在陇西做买卖了,这哪里又是正经的为官之道?
先前他们听那些人所言,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毕竟当官就要有当官的样子嘛。
现如今听这家人所言,莫说那罗用,光是那罗二娘,在当地这些小娘子眼中,便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虽是商贾,却十分受人敬重。
他们这一行人亦是商贾出身,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是低贱,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怎的在这常乐县,却并不似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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