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回格兰德，又有人在格兰德里等着扎克。

    说事之前完结一下史密斯的邀请。

    虽然扎克很想要把可能瞬间毁掉温斯顿的证据拿在手里，但是，大局为重，纽顿警局发现非自然死亡案的祸首，并不能改变纽顿会出现大量小白戒断反应导致死亡的事实，扎克在纽顿做的一切准备还是会持续。那就不要改变。

    扎克对史密斯的最终回答是，“我愿意相信现在兰斯和韦斯警探的进程。”毕竟奎斯特员工被卷入谋杀调查，就是韦斯的主意，扎克不想中途打乱，“在巴顿的纽顿员工，必然能够洗脱嫌疑。至于那个肯特·沃什先生，我想想办法打听一下，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帮你们回收他手上的敏感信息。”

    史密斯答应了。

    我们可以看出一件事——

    这整个史密斯的礼拜邀请，本来是可变成一个单纯的委托的，不是么。西区人以命令的方式让扎克瑞·格兰德去完成一件事情。

    但，史密斯采用的方式，是商讨。

    虽然格兰德这次显然不会得到委托的酬劳了，但被西区人委托和被西区人邀请来商讨，大家觉得哪个更好？哪一个更能说明现在扎克在西区人心中的位置？哪一个……

    格兰德。

    等待扎克的是在杰西卡在中部拯救其它堕天使同胞时，暂时管理巴顿恶魔的堕天使茶。一个称呼，指代的却是两个个体。

    大家知道的，茶，是共和来的圣主信仰信徒，是共和人类，随便选了个好记的联邦词汇做自己的名字。堕天使，是从巴顿外救回来的堕天使，没有名字，用了自己容器的名字做自己的代号。

    扎克回到格兰德时候，这两个个体并没有合体。身为容器的人类茶正虔诚的捧着一本圣典，在格兰德后廊上做祷告。只要合体就一定作为主体的堕天使在后院的中心飘着，看着格兰德里的巫师之子——瑞恩发呆。

    扎克不想打扰虔诚的信徒祷告，但也不想在生活区的员工面前对着空气说话，直接上了二楼，进入办公室。

    堕天使，蛮自觉了，没让扎克等太长时间，就飘入了办公室，“他不喜欢我在玛丽教堂主持的礼拜。”

    他？

    扎克顺着堕天使的示意，看了眼楼下，“于是自己完成自己心目中的礼拜么？”扎克耸耸肩，“你们堕天使对自己的容器还真是宽容。”

    杰西卡不也这样，经常放自己的容器杰西卡女士自由活动。

    “我只是同情他。”堕天使似乎是有感而发，“他是共和的天使们送来帮助圣徒茜茜的，但却被圣徒莫名的排斥、讨厌，无法站在信仰中代表天堂的那一边，只能做地狱中堕天使的容器。太可怜了。”

    说起来，我们还一直不知道茜茜为什么会排斥这个来自共和的信徒。

    但……

    我们已经听到了修斯·雷夫罗，对印安人灵魂进入天堂的‘意见’。我猜，灵魂种类的单纯性，确实是某些圣主信仰人坚持的东西吧。没其它解释了——有些圣主信仰的‘粉’，自带招黑体质，深怕他家的信仰被其他人种接受……

    扎克说什么，摆了下手，“你亲自过来。”预测堕天使在这里等自己的原因，“不会是为了巴顿的恶魔出现在天堂的事情吧。”

    并没有刻意维持形体的堕天使，看不出表情，只有一个类似点头的动作以肯定扎克的推测，“纽顿的克劳莉不放人。”

    这种时候扎克其实需要观察对方的情绪，才能确认说话人的态度。但这种情况下，要求堕天使强行配合物质生物——人类的交流方式显然有些不合适，扎克只能问，“你有去交涉么。”

    “当然交涉过了。”这样就可以确认堕天使的态度了，“克劳莉拒绝送回斯高尔和他的手下。”

    “克劳莉有说理由吗？”

    “她说恶魔闯入天堂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在她弄明白这种违背天堂和地狱定义的事情是怎么发生之前，她不可能放当事人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合理。天堂之门的钥匙藏在圣徒给托瑞多的姓氏中，有什么意义，扎克也还不清楚。如果克劳莉态度端正一点的来问扎克怎么回事，扎克也不介意直接告诉她是圣徒茜茜所为，让她自己去问茜茜本人。

    但扎克有注意到堕天使的用词，“闯入？克劳莉就这么擅自的认定是恶魔闯入了天堂吗？”听起来，克劳莉是完全不准备把自己的态度放端正，来扎克这里获取实情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下，容器茶推门走入，看了眼堕天使的方向，“我祷告完了。”

    这个共和信徒还是有身为容器的自觉的，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

    扎克的视线跟着堕天使，看着堕天使进入茶的身体，完成了附身。扎克心情有些怪异——

    这个容器，以共和天使的援助身份来到巴顿，完全不被巴顿的信仰代表人接受，被迫成为堕天使的容器，现在又不满意堕天使的主持的礼拜，参与的又是圣主信仰中灵魂世界定义错乱的事件。

    为什么这个世界中的一切不能都简单点，为什么世上有那么考验人心的磨难。哎。

    有容器对扎克是个好消息，至少堕天使的情绪表情可以清晰的看到了。

    堕天使茶使用容器说的第一句话，“她是天使克劳莉，我不想说她的坏话。”天使克劳莉和堕天使克劳莉（杰西卡）之间的关系，不用多提了吧，“但你应该很清楚，天堂中出现巴顿的恶魔，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寻找自己的天使同胞，圣徒身边的卡米尔，或是我，询问恶魔中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而是找你，这个吸血鬼质问发生了什么。”摇头，没说了。

    扎克懂茶的意思，就是克劳莉的心态不正呗。在克劳莉眼中，只要是相关巴顿的任何事情，都和扎克这个吸血鬼有关。反而和她克劳莉同属信仰灵魂世界的阵营，天使和恶魔，都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不过扎克还是要客观一点的。

    肯特的朋友，那个印安死灵，也被短暂的送回天堂了。克劳莉把印安先生放会肯特身边了不是么。

    所以至少客观一点看待克劳莉，她是第一时间确定这次天堂被非常规的‘接入客人’，和吸血鬼，具体一点，和托瑞多吸血鬼有关的。所以她在当下找扎克是没问题的。

    而且别扎克一直忽略跟着他的两个印安天使，我们也一起忽略。克劳莉想知道实情，超轻松的……八成克劳莉早已经从两个印安天使这里获得真相了。

    啧，要怪也只能怪扎克当时的回答太跳脱——扎克说是巴顿东南部的帮派在开会，这回答在我们看来，没毛病吧，是一路从电话中听到的、托瑞多后裔们反馈回来的事实，但对丝毫不了解的人来，也跳跃了太多步骤吧。

    这回答惹到到本来就对扎克有些不爽的克劳莉了。

    既然结果已经是这样了，扎克不会承认自己的毛病，也没继续指望克劳莉会懂事，推进话题，“好吧，但恶魔继续呆在天堂终究是不符合天堂定义的，克劳莉想控制，至少把人从天堂中放回现实，留在纽顿，怎么样？”扎克在给建议，既是说给茶听，也是说给两个印安天使听的。扎克还真不信他们和克劳莉没交流。

    果然，拥有容器反应一举一动的茶，撇了眼扎克身后飘着的两个印安天使，“我也这么请求了。”情绪的表现，伴随着用词，非常充分，关键字是请求。恶魔在天堂，谁是主动方，谁是被动方，还不清晰么。“但克劳莉依然拒绝。”茶的视线回到了扎克身上，皱着眉，“克劳莉不在这个世界展示——”大家认真听：“恶魔从天堂进入现世这个画面。”

    扎克皱着眉反应了一会儿，“哦。”明白了：“纽顿被整个联邦中，还在现世的恶魔盯着在。”

    希望大家还没忘记，纽顿被恶魔包围的事实。

    为什么被包围？恶魔的特殊进阶技巧，不是已经在中部被确认是从巴顿这里传出来的么。天堂重新充实的进程已经在纽顿开始，自觉于现世不再有前途的恶魔们，从联邦的各处涌向了东部的这个小城市，意图在被驱逐回地狱之前，在现世获得最后一点好处。

    说过很多遍了，巴顿是从纽顿怀里诞生的城市，恶魔们是来包巴顿的，如今无法突破天使控制的纽顿。这就是巴顿、纽顿外的现实。

    有无以计数的、充满了所有在圣典中定义恶魔这个物种的恶性词汇做修饰的视线，盯着纽顿的一切。

    恶魔进阶，这一项打破常理的变化，已经能让那些恶魔们疯魔的聚集在纽顿外围了。

    大家想象一下，恶魔从天堂走出这个画面，会造成什么。

    大概是沸腾吧。自从天堂与地狱诞生那一刻，被圣主不惜让天使堕落成为堕天使而制定的规则，被破坏了。

    进阶算什么，哪个恶魔不想去游一日天堂呢~

    扎克思考了一会儿，一撇嘴，“她不能在纽顿放恶魔，又不想让斯高尔他们脱离她的控制范围。”意思就是克劳莉不会来巴顿，在巴顿异族的保护下放人，“我看克劳莉是彻底不打算放人了。”回头看一眼两个印安天使。

    两个印安天使倒是有意思，也更了扎克不短的时间了，对扎克的品性算是摸清了，居然直接，“就是不放，你有意见别对我们叫，找克劳莉去。”是吃定了扎克的教养好，不会伤害他们。

    扎克拉扯着嘴角，也不绕话了，“那克劳莉到底想要什么？你们也看到了，我自己都不清楚那个天堂之门的钥匙是怎么回事，这是茜茜该解释的东西。”

    无所谓让茶听到关乎吸血鬼奖励的信息，相信茶既然已经有所行动的在找克劳莉要人了，那至少是从‘将军’那边儿知道了发生在托瑞多后裔身上的异像的。这也算是扎克呼应的解释了。

    “圣徒没有对你这个当事人解释，自然就不会对其他人解释。”印安天使此时的回答，估计是有克劳莉的指示。这话倒没什么不对，茜茜的人品和性格摆在那里，不吐槽嘲讽已经是尊重她这个圣徒的身份了，哎。“天堂之门的钥匙，只能放在那里不理会。但恶魔进入天堂这个事实，单一的事实，难道不需要现在的天堂的警惕么。”

    扎克回头看了眼茶，替茶问了，“警惕的理由是什么？这件事就是个意外，今后也不会存在姓氏中含有天堂之门钥匙的托瑞多吸血鬼诞生了。”

    印安天使的回答，“但是进入天堂的方法，被这次的意外暴事件露出来了不是么。”印安天使还指了下扎克办工桌上的电话，应该是要提起扎克接到的某个电话了，“托瑞多和天堂之门的钥匙是没有关系了，但你也接到你后裔查理的电话了，魔宴吸血鬼的反应，你是要选择性忽略么。”

    *！差点还真忽略了如今被鲁特·勒森布拉拘禁的查理了。

    扎克再次皱起了眉，在意的是，天堂之门的钥匙，这个名词，还是鲁特·勒森布拉‘告知’的。魔宴四个世纪中对圣主信仰的执着显然不仅仅是现在暗地里资助的康斯坦丁控制缚地灵信仰审判的研究。这一路伴随着联邦国家成长的魔宴，在这段历史中，显然是做过许多信仰相关的调查。

    印安天使继续了，“天堂之门的钥匙，一直以来就是信仰中隐秘的存在。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进入、离开这个世界，都是直接使用我们可以控制的门。”

    恶魔使用的是被这个世界的时间标识的地狱之门，天使……呃，还没有哪个天使告诉我们天堂之门是靠什么连接这个世界的，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被叫做钥匙，并不是人类意识中的和门配套，这是可以无视圣主信仰世界和这个世界的连接方式，直接从现世进入灵魂世界的存在。长久以来，无人暴露这属于信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