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讨厌的东西中选一个忍受。扎克很可能要选一个——共和神仙，还是帕帕午夜。

    从头说起吧。

    几天前，扎克认真的在办公室里召来了罗伊和尼克，聊扎克对自己处境的认知。

    整个过程分成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占据了绝大多数时间，因为扎克聊的内容的是圣主，是扎克作为吸血鬼最了解的‘异族与其神的关系’。

    第二阶段，扎克扩充了罗伊和尼克对现在吸血鬼处境的认知。

    圣主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图景’中了，但其它神还在。延续圣主的在吸血鬼历史中做过的事，扎克自然而然的引出了巫术的神，帕帕午夜。吸血鬼在圣主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实下，想要作为独立于任何信仰体系的异族逍遥自在，就此成为了不可能。吸血鬼，有可能成为帕帕午夜报复圣主信仰曾经侵略的工具。

    吸血鬼送走了自己的制造者、神——圣主，却迎来了敌对的神，帕帕午夜。

    最后的第三阶段，扎克几乎只开了个头就无法进行下去。因为除了帕帕午夜的敌对，共和的神仙也进入吸血鬼的为难现实中。

    扎克知道自己的处境很糟，在第一阶段的论述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吸血鬼被圣主‘制造、修改’成了对这个世界的本地神：帕帕午夜和共和神仙都有功能性的物种。

    但以扎克现在的所知的情报，无法判断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糟——扎克不知道共和神仙和帕帕午夜到底想用吸血鬼干什么。

    于是，过去的几天，罗伊和尼克在为了理清扎克的处境行动着。

    先说尼克，尼克离开格兰德了，去中部了，找读心人奥兹·科齐尔。鲁特·勒森布拉已经死亡，理论上奥兹·科齐尔违抗魔宴命令的罪名已经消失。而在巴顿的读心人家族莫瑞林更偏向巫师方的丝贝拉时，魔宴需要读心人这种强大的战略资源在己方坐镇，获取共和神仙的……算了，详细的等尼克把人找到了再说吧。

    罗伊，这几天照常的和柯登混在一起，不过每天他回到格兰德，都会在一个标题是‘帕帕午夜纪录’项目上加上点儿内容——罗伊把柯登当做研究对象的效果已经体现出来了。四个世纪以来，吸血鬼一直以排斥印安巫师的态度，冷眼以对立的方向看帕帕午夜在这个国家中搞事，现在，作为魔宴吸血鬼的罗伊·茨密希，能从印安人的角度中解读帕帕午夜在联邦历史中做的所有事情了！

    举个例子——

    帕帕午夜在联邦的历史中，做的最影响现在联邦格局的一件事，就是他复制了西部魔宴的经济发展方式，培养了中部的巫师家族。

    按魔宴吸血鬼曾经的理解，现在的中部巫师家族毫无疑问是联邦吸血鬼的敌人，但在印安人自己的理解中，是帕帕午夜为了让报丧女妖这个族群扩充，蛊惑了那些巫师家族的祖先，用家族的繁荣做诱饵，骗取那些祖先们和帕帕午夜做交易，埋下了黑女巫会在这些家族血统中诞生的诅咒！

    黑女巫是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帕帕午夜力量的巫师。也是帕帕午夜成为巫术之神的绝对条件——第一个报丧女妖是帕帕午夜的妹妹，是她，让帕帕午夜永生的！

    是否察觉到了。不同视角看同一件事，重点不同带来的感官完全不一样！

    帕帕午夜到底想干什么？扶植巫师家族对抗吸血鬼，还是制造更多能制造巫术神的黑女巫？

    罗伊项目现在还给不出答案。但持续在这项目中增加内容，罗伊相信总有一天能解明帕帕午夜的目的，以对现在帕帕午夜‘抓住’托瑞多后裔伊恩的原因做出解释。加油吧。

    身边的两个吸血鬼都事做，扎克呢？扎克……因为他是‘一切的中心’。不同于罗伊和尼克都在为吸血鬼种族的未来考虑问题，扎克这个‘中心’，没什么资格做什么，因为感觉做什么都很危险……

    也举个例子——

    前天露易丝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阿萨迈特氏族氏祖已经在准备回联邦了，让扎克准备接应。扎克……直接给拒绝了。

    扎克的理由是，让阿萨迈特氏祖继续在联邦，打探一下帕帕午夜往共和政府安插托瑞多后裔的原因。普通的共和异族怎么看待外来的吸血鬼在帮助共和政府清理他们，然后共和真正的神仙们又是怎么看待这个事实的。而打听这些，需要阿萨迈特继续留在隐秘联盟。

    一周前的扎克是非常期待阿萨迈特回归的，因为就可以行使自己的‘祭奠’麦迪森时立下的flag，带着阿萨迈特氏祖碾压过中部，去西部接管魔宴的殡葬业。

    但现在不行了，扎克不敢，扎克不知道自己一路碾压过去后，让巫师家族崩灭后，帕帕午夜是不是就理所当然的在联邦中部了无牵挂，有了开始推进他那未知的、可能有更大阴谋的黑女巫筹划……在罗伊没给自己什么确切的答复前，扎克只能压着阿萨迈特回归的时间。

    例子结束。

    什么都不敢做的扎克有感叹一些……没意义的东西。

    所有共和异族都是神的说法，以现在扎克对共和的理解，已经可以当做个玩笑了。曾经在格兰德的女鬼墨，和现在扎克接触的真正共和神，‘鉴’、妈祖，能摆在一起么？

    别误会，扎克的感叹不是共和异族伦理，是神与神之下的异族的关系。

    共和真正的神仙，在共和的整个历史中，都在帮共和政府清理那些‘伪神’。现今共和政府更是加大力度，毫不留手，又是官方武器制造，又是全名疫苗的灭除这些妨碍人类文明进程的异族。而共和真正的神，那些被共和政府官方都承认的神仙们，严格的说，并不在政府的清理中——记得那个伊恩后裔的共和官员是怎么描述‘鉴’的么，只是请扎克帮助请这个共和神回到它原来所在的世界而已，不用在人类的世界呆着。

    再看帕帕午夜身边的普奇，再看如果不是吸血鬼不会做梦，都懒得现身的妈祖。他们看起来像是会被自己国家的政府逼到绝路的……东西么。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世界啊，他们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恐怕就是他们斩不断的时间而已。

    共和的异族，那些精灵鬼怪，和共和的真神仙源自同一万物诞生的体系，差别只是有没有进入那个所谓的天庭，被冠上‘仙’的称号而已。‘鉴’不止一次表现过对共和异族生态的感叹，有兴趣的可以回忆一下。

    神仙，和精灵鬼怪。圣主，和吸血鬼。帕帕午夜，和巫师。

    扎克感叹的东西是，为什么精灵鬼怪和巫师都这么……弱，自家神的问题自己解决不了，变成了我的麻烦？？

    如果扎克持续在这样无意义的感叹中，可能会变成尼克那样的厌世者。好在，今天，扎克不用无所事事的想这些东西了。

    今天格兰德，接了个委托~还是詹姆士送来的委托~

    “好了，罗根已经去北园挖墓地了，莉莉一会儿也会去帮忙，所以一晚上应该能满足你的需要。”扎克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坐在婴儿床旁边的詹姆士，“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詹姆士看了一眼扎克，非常偏题的，“凯特怀孕了。”

    扎克安静了一会儿，撇着嘴，“好快。看不出来你是这种类型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