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5 第5章 雪满长安道(5)
- 6 第6章 雪满长安道(6)
- 7 第7章 雪满长安道(7)
- 8 第8章 雪满长安道(8)
- 9 第9章 雪满长安道(9)
- 10 第10章 雪满长安道(10)
- 11 第11章 南园遗爱(1)
- 12 第12章 南园遗爱(2)
- 13 第13章 南园遗爱(3)
- 14 第14章 南园遗爱(4)
- 15 第15章 南园遗爱(5)
- 16 第16章 南园遗爱(6)
- 17 第17章 南园遗爱(7)
- 18 第18章 南园遗爱(8)
- 19 第19章 南园遗爱(9)
- 20 第20章 南园遗爱(10)
- 21 第21章 南园遗爱(11)
- 22 第22章 南园遗爱(12)
- 23 第23章 南园遗爱(13)
- 24 第24章 南园遗爱(14)
- 25 第25章 南园遗爱(15)
- 26 第26章 南园遗爱(16)
- 27 第27章 日暮沧波起(1)
- 28 第28章 日暮沧波起(2)【入V公告】
- 29 第29章 日暮沧波起(3)【】
- 30 第30章 日暮沧波起(4)【】
- 31 第31章 日暮沧波起(5)【】
- 32 第32章 日暮沧波起(6)【】
- 33 第33章 日暮沧波起(7)【】
- 34 第34章 日暮沧波起(8)【】
- 35 第35章 日暮沧波起(9)【】
- 36 第36章 日暮沧波起(10)【】
- 37 第37章 日暮沧波起(11)
- 38 第38章 日暮沧波起(12)
- 39 第39章 日暮沧波起(13)
- 40 第40章 日暮沧波起(14)
- 41 第41章 日暮沧波起(15)
- 42 第42章 日暮沧波起(16)
- 43 第43章 日暮沧波起(17)
- 44 第44章 日暮沧波起(18)
- 45 第45章 日暮沧波起(19)
- 46 第46章 南园遗爱(17)
- 47 第47章 南园遗爱(18)
- 48 第48章 南园遗爱(19)
- 49 第49章 南园遗爱(20)
- 50 第50章 南园遗爱(21)
- 51 第51章 南园遗爱(22)
- 52 第52章 南园遗爱(23)
- 53 第53章 南园遗爱(24)
- 54 第54章 南园遗爱(25)
- 55 第55章 南园遗爱(26)
- 56 第56章 南园遗爱(27)
- 57 第57章 南园遗爱(28)
- 58 第58章 日暮沧波起(20)
- 59 第59章 日暮沧波起(21)
- 60 第60章 南园遗爱(29)
- 61 第61章 南园遗爱(30)
- 62 第62章 南园遗爱(31)
- 63 第63章 南园遗爱(32)
- 64 第64章 南园遗爱(33)
- 65 第65章 南园遗爱(34)
- 66 第66章 南园遗爱(35)
- 67 第67章 南园遗爱(36)
- 68 第68章 南园遗爱(37)
- 69 第69章 南园遗爱(38)
- 70 第70章 南园遗爱(39)
- 71 第71章 南园遗爱(40)
- 72 第72章 南园遗爱(41)
- 73 第73章 南园遗爱(42)
- 74 第74章 南园遗爱(43)
- 75 第75章 南园遗爱(44)
- 76 第76章 南园遗爱(45)
- 77 第77章 南园遗爱(46)
- 78 第78章 南园遗爱(47)
- 79 第79章 南园遗爱(48)
- 80 第80章 南园遗爱(49)
- 81 第81章 南园遗爱(50)
- 82 第82章 南园遗爱(51)
- 83 第83章 南园遗爱(52)
- 84 第84章 南园遗爱(53)
- 85 第85章 南园遗爱(54)
- 86 第86章 南园遗爱(55)
- 87 第87章 南园遗爱(56)
- 88 第88章 南园遗爱(57)
- 89 第89章 南园遗爱(58)
- 90 第90章 南园遗爱(59)
- 91 第91章 南园遗爱(60)
- 92 第92章 日暮沧波起(22)
- 93 第93章 日暮沧波起(23)
- 94 第94章 日暮沧波起(24)
- 95 第95章 日暮沧波起(25)
- 96 第96章 日暮沧波起(26)
- 97 第97章 日暮沧波起(27)
- 98 第98章 日暮沧波起(28)
- 99 99.日暮沧波起(29)
- 100 第100章 日暮沧波起(30)
- 101 第101章 日暮沧波起(31)
- 102 102.日暮沧波起(32)
- 103 103.雪满长安道(11)
- 104 104.雪满长安道(12)
- 105 105.雪满长安道(13)
- 106 106.雪满长安道(14)
- 107 107.雪满长安道(15)
- 108 108.雪满长安道(16)
- 109 109.时夏(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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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南园遗爱(5)
第15章 南园遗爱(5)
多年前的往事便涌上心头。
那一年皇帝幸博浪沙,一骑奔出,遇一小竹屋,恍然想起这竟是当年与陈阿娇小住的竹屋,一时情动,便入竹屋。
昔时故人已不在,那旧物却仍整齐摆放,皇帝情不能自已,便是在这情这景下,遇见竹屋里那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眉眼肖似故人,他却不曾往那处想。皇帝小憩,小姑娘照料妥善,递茶笑谈。
不知为何,这小姑娘教他想起长安,想起汉宫中所有葱茏美好的事物。更想起他的据儿。
皇帝便出言逗她。赠她一枚玉,笑说要将她许给自己的长子。那时他微服,小姑娘只当他是过路的行脚商人,她心地好,对这长安来的“行脚商人”极为照顾。
皇帝爱这小姑娘,只觉她美好似玉。而这璞玉落在荒郊竟是可惜了。当初他是真心,真心想将这可爱的小姑娘许配给太子刘据。这一戏言,不想竟还有后来事。
他回了汉宫,便想通了。是彻彻底底地想通。知这小姑娘来自何处,知这小姑娘父母为谁。他曾急派羽林卫累夜赶路去那荒郊寻,竹屋仍在,屋里佳人却已不见了。
皇帝沉痛数日,这博浪沙成了他夜不能寐的牵挂。
陈阿娇啊陈阿娇,你又为何如此狠心?
皇帝居汉宫,玉藻之下一双眼愈渐浑浊、朦胧,他险看不清这大汉江山了,看不清殿下老臣觑他时目光的惶恐,博浪沙那小姑娘明媚的笑,却时时在他目下闪现。
那是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一年竹屋天光下,他为何没发现呢?
娇娇,你那样恨朕。
恍觉着了,却连补过的机会都没有。他曾将那小姑娘许给太子,如今连太子也没了。多少年便这么过去了。
皇帝直愣愣自龙椅上坐起,伸手拨开玉藻,那声音已苍老如暮钟:
“快传她上殿!朕要见她——朕想见她。”
金日磾谒:“诺。”
皇帝的眼里,污浊的老泪缓缓爬出。
隔着博浪沙潇潇风声,那少女便那么沉静地站在那里。
眉眼如豆。
口齿生兰,谒道:“民妇在谒,贺陛下万年无极。”
皇帝愣在那里,缓许久才似惊见故人:“你来啦。”
她不急不惶,轻轻笑着:“陛下,妾来了。”
她老了。鬓间藏了几缕白发,被风一吹,生了又生。那白发好似生不完似的,每一日晨起,对镜梳洗,便又长了几许。她畏惧这光阴,畏惧这漫漫长路,怎么也连接不到长安。她的长安。
她原本应生在这繁花似锦的长安。
只一双眼,仍是从前的样子。好似那一年博浪沙的相遇,从光阴里穿梭而来,就为了如今,殿宇高堂之上,遇见。
皇帝仿佛一夕年轻,他立起来,那手,仍是撩起额前玉藻的姿态,他缓声道:
“阿迟,你终于来了。你来得这样迟。”
她笑了笑。眼泪却溢出眼眶。
满朝文武皆怔忡。
继而,面面相觑。
他们何尝知道,君王之苦,便在他们眼下,藏了这许多年。
“阿迟,朕的阿迟,……朕知你是谁。”
他唤她——“朕的阿迟”。
阿迟抬起头来,一双眼,微笑着,却不住流泪。
“她——她还好吗?”皇帝小心翼翼问着。
阿迟点了点头,复又摇头。
她知皇帝问她是甚么意思,便长叩:“禀陛下,妾乃孤身一人,高堂早在多年前亡故。妾远来长安,乃问陛下讨一理儿。”
皇帝长恸。
阿迟跪在殿下,这原该是她许多年前出生的地方,这——原该是她的家。
她道:“陛下,妾来问陛下负妾之责。——陛下既已许婚,为何手刃妾之夫君?可怜太子,负一身冤屈入黄泉!妾既为太子据之妻,太子之子之孙,皆为妾之子孙,妾闻太子府上皆遭屠戮,妾一人负冤如何昭雪?陛下啊陛下,你害得妾好苦!”
群臣哗然。
便有羽林卫暗动,被皇帝拦了下来,皇帝道:“阿迟莫闹,古来同姓不婚,朕当初戏言,原该作数的,只——多年之前在博浪沙,你为何不告诉朕,你,姓刘?”
阿迟叹息道:“陛下也没问。”
皇帝这当时便有些哭笑不得了。因说:“便又是朕的错。”
“陛下错过许多回,这可千万不能一错再错啦。”
皇帝道:“你该告诉朕,这多少年来你一家躲朕于天于地,如今你却在朕的朝堂之上现身,你——这是为何?”
“陛下说的,妾姓刘。”
这一句,便好需要人琢磨了。皇帝闭目深思。
那阿迟再道:“这汉家天下,自然也姓刘。阿迟家事,如何能不问?”
皇帝思虑一会儿,道:“好阿迟,你要朕如何?这事能将你喊出,便是朕再不能忍太子之过,也应感谢他。”
“陛下,何为‘巫蛊’?”阿迟问。
却未等皇帝回答,阿迟再道:“‘巫蛊’之事,阿迟不愿深说;陛下朝中之事,阿迟也不便细作述评。但……陛下可还记得多年以前陈后巫蛊一案?若未有当年之事,阿迟……也不会是阿迟。”
这绕口的话,满朝皆懵状。却只有皇帝听得,懂得。
皇帝一怔,醍醐灌顶。
他于殿上,在这龙座侧,踱回数次,负手而沉思。
列位臣工便作交头接耳状,有言不能说、不敢说。
忽听他们这,暮年老成的君王,屏着声息,好缓好沉重地向那阿迟道:
“迟儿——你至如今,仍不肯喊朕一声父皇么?”
群臣慌懵,此刻却再顾不得许多,当朝似炸开了锅,絮语不止。
她好不急,缓向君王谒了谒,道:“陛下请入内宫再叙。”
皇帝看着她,似捧得了一件宝贝,笑意写在眼中,但他毕竟是老成的君王,面却不露声色。
皇帝道:“罢朝。”
这一日,朝上众臣满久未散,皇帝已去,他们竟议朝如常。
而他们永不会知道,皇帝与那唤作“阿迟”的妇人,这许久的“叙常”,叙了何事,叙至何处。
他们能做的,只是守在殿下等,等陛下一道诏谕。
这份诏谕,影响着大汉即来的数百年国祚。
那一年皇帝幸博浪沙,一骑奔出,遇一小竹屋,恍然想起这竟是当年与陈阿娇小住的竹屋,一时情动,便入竹屋。
昔时故人已不在,那旧物却仍整齐摆放,皇帝情不能自已,便是在这情这景下,遇见竹屋里那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眉眼肖似故人,他却不曾往那处想。皇帝小憩,小姑娘照料妥善,递茶笑谈。
不知为何,这小姑娘教他想起长安,想起汉宫中所有葱茏美好的事物。更想起他的据儿。
皇帝便出言逗她。赠她一枚玉,笑说要将她许给自己的长子。那时他微服,小姑娘只当他是过路的行脚商人,她心地好,对这长安来的“行脚商人”极为照顾。
皇帝爱这小姑娘,只觉她美好似玉。而这璞玉落在荒郊竟是可惜了。当初他是真心,真心想将这可爱的小姑娘许配给太子刘据。这一戏言,不想竟还有后来事。
他回了汉宫,便想通了。是彻彻底底地想通。知这小姑娘来自何处,知这小姑娘父母为谁。他曾急派羽林卫累夜赶路去那荒郊寻,竹屋仍在,屋里佳人却已不见了。
皇帝沉痛数日,这博浪沙成了他夜不能寐的牵挂。
陈阿娇啊陈阿娇,你又为何如此狠心?
皇帝居汉宫,玉藻之下一双眼愈渐浑浊、朦胧,他险看不清这大汉江山了,看不清殿下老臣觑他时目光的惶恐,博浪沙那小姑娘明媚的笑,却时时在他目下闪现。
那是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一年竹屋天光下,他为何没发现呢?
娇娇,你那样恨朕。
恍觉着了,却连补过的机会都没有。他曾将那小姑娘许给太子,如今连太子也没了。多少年便这么过去了。
皇帝直愣愣自龙椅上坐起,伸手拨开玉藻,那声音已苍老如暮钟:
“快传她上殿!朕要见她——朕想见她。”
金日磾谒:“诺。”
皇帝的眼里,污浊的老泪缓缓爬出。
隔着博浪沙潇潇风声,那少女便那么沉静地站在那里。
眉眼如豆。
口齿生兰,谒道:“民妇在谒,贺陛下万年无极。”
皇帝愣在那里,缓许久才似惊见故人:“你来啦。”
她不急不惶,轻轻笑着:“陛下,妾来了。”
她老了。鬓间藏了几缕白发,被风一吹,生了又生。那白发好似生不完似的,每一日晨起,对镜梳洗,便又长了几许。她畏惧这光阴,畏惧这漫漫长路,怎么也连接不到长安。她的长安。
她原本应生在这繁花似锦的长安。
只一双眼,仍是从前的样子。好似那一年博浪沙的相遇,从光阴里穿梭而来,就为了如今,殿宇高堂之上,遇见。
皇帝仿佛一夕年轻,他立起来,那手,仍是撩起额前玉藻的姿态,他缓声道:
“阿迟,你终于来了。你来得这样迟。”
她笑了笑。眼泪却溢出眼眶。
满朝文武皆怔忡。
继而,面面相觑。
他们何尝知道,君王之苦,便在他们眼下,藏了这许多年。
“阿迟,朕的阿迟,……朕知你是谁。”
他唤她——“朕的阿迟”。
阿迟抬起头来,一双眼,微笑着,却不住流泪。
“她——她还好吗?”皇帝小心翼翼问着。
阿迟点了点头,复又摇头。
她知皇帝问她是甚么意思,便长叩:“禀陛下,妾乃孤身一人,高堂早在多年前亡故。妾远来长安,乃问陛下讨一理儿。”
皇帝长恸。
阿迟跪在殿下,这原该是她许多年前出生的地方,这——原该是她的家。
她道:“陛下,妾来问陛下负妾之责。——陛下既已许婚,为何手刃妾之夫君?可怜太子,负一身冤屈入黄泉!妾既为太子据之妻,太子之子之孙,皆为妾之子孙,妾闻太子府上皆遭屠戮,妾一人负冤如何昭雪?陛下啊陛下,你害得妾好苦!”
群臣哗然。
便有羽林卫暗动,被皇帝拦了下来,皇帝道:“阿迟莫闹,古来同姓不婚,朕当初戏言,原该作数的,只——多年之前在博浪沙,你为何不告诉朕,你,姓刘?”
阿迟叹息道:“陛下也没问。”
皇帝这当时便有些哭笑不得了。因说:“便又是朕的错。”
“陛下错过许多回,这可千万不能一错再错啦。”
皇帝道:“你该告诉朕,这多少年来你一家躲朕于天于地,如今你却在朕的朝堂之上现身,你——这是为何?”
“陛下说的,妾姓刘。”
这一句,便好需要人琢磨了。皇帝闭目深思。
那阿迟再道:“这汉家天下,自然也姓刘。阿迟家事,如何能不问?”
皇帝思虑一会儿,道:“好阿迟,你要朕如何?这事能将你喊出,便是朕再不能忍太子之过,也应感谢他。”
“陛下,何为‘巫蛊’?”阿迟问。
却未等皇帝回答,阿迟再道:“‘巫蛊’之事,阿迟不愿深说;陛下朝中之事,阿迟也不便细作述评。但……陛下可还记得多年以前陈后巫蛊一案?若未有当年之事,阿迟……也不会是阿迟。”
这绕口的话,满朝皆懵状。却只有皇帝听得,懂得。
皇帝一怔,醍醐灌顶。
他于殿上,在这龙座侧,踱回数次,负手而沉思。
列位臣工便作交头接耳状,有言不能说、不敢说。
忽听他们这,暮年老成的君王,屏着声息,好缓好沉重地向那阿迟道:
“迟儿——你至如今,仍不肯喊朕一声父皇么?”
群臣慌懵,此刻却再顾不得许多,当朝似炸开了锅,絮语不止。
她好不急,缓向君王谒了谒,道:“陛下请入内宫再叙。”
皇帝看着她,似捧得了一件宝贝,笑意写在眼中,但他毕竟是老成的君王,面却不露声色。
皇帝道:“罢朝。”
这一日,朝上众臣满久未散,皇帝已去,他们竟议朝如常。
而他们永不会知道,皇帝与那唤作“阿迟”的妇人,这许久的“叙常”,叙了何事,叙至何处。
他们能做的,只是守在殿下等,等陛下一道诏谕。
这份诏谕,影响着大汉即来的数百年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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