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很久没有说话的阿妹开口道。

    阿妹专心地开着车，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警车的警报对车辆驱逐效果很好，因此阿妹一路开得都很顺畅。

    “我……”

    向宇深吸了一口气，没能继续说下去。

    团团伸出手指头，戳向向宇的眉心，左右晃了晃，似乎是想把他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

    “我就是很烦！烦到想杀人那么烦！”向宇厉声说道。

    他低下头，看着团团，说道：“团团，我没事的，没关系。”

    “谁的电话？”阿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的可怕。

    向宇很冷静的说道：“阿明……就是隆五身边的一个小弟。他告诉我隆五应该又快要死了。他还说找上他们的是自称‘右护法’的山羊胡道士。”

    “唧——”

    阿妹一脚死死的踩住刹车。

    向宇和团团在措不及防之下，两个人都往前倾去。

    团团很开心的叫道：“叽呀！”

    向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着团团的脸蛋，脸上露出很开心的表情。

    “你说什么！”阿妹大声道。

    “没，我没说什么。”向宇笑着摇了摇手。

    “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阿妹喝斥道。

    “要不然怎么办？”向宇两手一摊，团团立刻跟着比了一样的动作。

    “不笑难道我也要学你哭出来吗？人这一生，不管怎么过都只有一生，我还能笑，我为什么要哭？”向宇无所谓的道。

    “你！你混蛋！”阿妹很生气的样子。

    向宇拍拍阿妹坐着的驾驶位，微笑着说道：“阿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阿明说隆五没救了，我们还是赶紧去你姐那里吧。再晚点的话……”

    阿妹一言不发，她表情严肃的启动了车子，这次她加快了速度，直接超速飙起了车。

    “这就对了！”向宇双手枕在脑后，轻声说道：“上次我过得太烂。我以为这次能好过一点，没想到更烂。看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我看我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阿妹一边娴熟的飙着车，一边大声说道。

    “啊——那个你就别管了，你就当是我日子不称心，发点牢骚。”

    向宇伸手捏了捏团团的脸蛋，对她低声嘀咕道：“团团，你说你妈妈真的什么都没干吗？难道我就真的这么倒霉？”

    “你又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还掐她的脸？”

    “阿妹，你好好开你的车，别从后视镜偷窥行吗！耳朵长这么好看你就是用来偷听的？”向宇很疑惑的说道。

    “闭嘴！你才偷看，你才偷听！车子这么小，你当我想听你讲话。”

    “好好，我不说话了。”

    向宇闭口不言，阿妹却突然说道：“谢谢！我心情比刚才好多了……你就带着这个小女孩儿，去和我一起救我姐姐，不要紧吗？”

    向宇叹了口气，说道：“不行的话，就让团团待在车上吧。别担心！说不定我们到那时候，双方已经和平完成交接，你姐姐也已经被那和尚放了也有可能。”

    “不带她不要紧吗？我姐可是说了，制服那五个奇怪家伙的不是你，是团团。”

    听到阿妹叫自己，团团很开心的回应道：“唔呀！”

    向宇面带尴尬，犹豫着道：“呃……阿姐她，阿姐都看到了吗？”

    “是的，当时她不是在你正面吗，恰好就看到团团伸出手掌拍了那几个奇怪的东西。”

    向宇叫道：“哎呀！好烦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已经烦得不行了！我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杀了你们灭口！”

    “呵呵！麻烦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认真的，你现在这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向宇想了想，说道：“好吧！下次我会认真点威胁你。”

    “恐吓警察是犯法的！算了，谁能没有点隐私，只要你别犯法就行。我是‘观海听风’的二小姐，这种事情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向宇伸出个大拇指，赞叹道：“确实！你宰了我一顿饭这种事情你不说我是没办法知道的。”

    ……

    阿明迎着大风，硬着头皮走回了之前的街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

    一条路都能一眼望到头，没有任何遮挡。

    沿街两边的两排大绿化树？连根都看不到了。待拆迁的那排房屋不在了；之前拆好的大块的楼房碎块也不在了；路的另一边还没纳入拆迁，但因为拆迁导致没生意关门的那排店铺也不在了。

    整个街道，连同拆迁的房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广场。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有仿佛被压路机碾压了几十次的小石子般的楼房碎块。

    远远的地面上躺着两个人影。

    阿明立刻跑了过去。

    隆五躺倒在地，这在阿明的预料之中。

    右护法也倒在隆五身旁不远处，他的身上已经没有那层奇怪的甲壳，而且只有一个右护法。这完全超出了阿明的意料之外。

    隆五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阿明小心翼翼的接近两人。

    隆五侧过头，正好看到缩手缩脚的阿明。

    “不是让你走了吗？”隆五有气无力的说道：“赶紧扶我起来，找个地方让我靠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明嘴上问着话，手上动作却不慢。他见隆五看样子没事，喜极而泣。一边流着泪，一边大步走到隆五身旁，把隆五扶了起来。

    隆五席地而坐，阿明双手用力撑着隆五的背。阿明左看右看找不到可以靠的地方。

    树和房子都没了。

    “五哥，我把你背起来吧！”

    “不用。”隆五很虚弱的摇了摇手，说道：“你去把他也扶起来，他现在只是晕过去了。让我们两个背靠背就行。”

    “啊！”阿明惊呼了一声。

    “别大呼小叫的，我现在没力气听你喊。让你做就做！”

    阿明立刻照办，但是右护法由于晕过去的关系，根本坐不稳。阿明不得不坐在隆五和右护法侧面，为他们两人做支撑。

    三人就那么背靠背靠成了一个三角的形状。

    “五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打败……怎么赢过会变身术还会分身术的这家伙的。”

    隆五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隐约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把他给吃了。”

    “啊！？”阿明转过头看向靠在自己背上的右护法。

    “你在想什么呢！我有个感觉，我感觉我身体里的那符虫，把右护法的分身，还有他变身变出的甲壳给吃掉了。然后还吃了一种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现在它吃饱了，甚至吃太撑，沉睡过去了。完全不理我。”隆五眼中一片迷茫。

    阿明则是彻底蒙圈了。他完全不知道隆五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