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90 八十九章:立威
- 91 九十章:仗义每是屠狗辈 负心多是读书人
- 92 九十一章:煌煌大汉
- 93 九十二章:壶酒分天下
- 94 九十三章:你有我跋扈?(上)
- 95 九十四章:你有我跋扈?(下)
- 96 九十五章:针尖对麦芒
- 97 九十六章:那抹余晖赤如血
- 98 九十七章:百花争艳
- 99 九十八章:折计定人和
- 100 九十九章:行军(上)
- 101 一百章:行军(下)
- 102 一百零一章:入城(上)
- 103 一百零二章:入城(下)
- 104 一百零三章:两杆枪
- 105 一百零四章:阑城
- 106 一百零五章:滚滚铁骑穿城过
- 107 一百零六章:蟲叠山
- 108 一百零七章:分道扬镳(上)
- 109 一百零八章:分道扬镳(下)
- 110 一百零九章:三秦城
- 111 番外:祝各位看官老爷新年新气象!
- 112 一百一十章:落脚
- 113 111章:露水相逢总是缘
- 114 112章:理直气壮做买卖
- 115 113章:河床之战
- 116 114章:千军易得 一将难求(上)
- 117 115章:千军易得 一将难求(下)
- 118 116章:燕勒山
- 119 117章:割首
- 120 118章:余劫
- 121 119章:凉风有信 黄沙无情(上)
- 122 120章:凉风有信 黄沙无情(下)
- 123 121章:气概长短在一气 (上)
- 124 122章:气概长短在一气(下)
- 125 123章:雁过拔毛 人过留皮(上)
- 126 124章:雁过拔毛 人过留皮(下)
- 127 125章:骑虎难下(上)
- 128 126章:倒卷珠帘(上)
- 129 127章:倒卷珠帘(中)
- 130 128章:倒卷珠帘(3)
- 131 129章:倒卷珠帘(4)
- 132 130章:倒卷珠帘(5)
- 133 131章:倒卷珠帘(6)
- 134 132章:倒卷珠帘(7)
- 135 133章:倒卷珠帘(8)
- 136 134章:倒卷珠帘(9)
- 137 135章:仙人落凡
- 138 136章:提剑斩奸佞
- 139 137章:神仙道士
- 140 138章:两位公子
- 141 139章:义字当先(上)
- 142 140章:义字当先(下)
- 143 141章:硝烟起(上)
- 144 142章:硝烟起(中)
- 145 143章:硝烟起(下)
- 146 144章:塞外不夜城(上)
- 147 145章:塞外不夜城(中)
- 148 146章:塞外不夜城(下)
- 149 147章:冤家路窄(上)
- 150 148章:冤家路窄(中)
- 151 149章:冤家路窄(下)
- 152 150章:风花雪夜最动人
- 153 151章:惊鸿舞
- 154 152:倒转琵琶 风情万种
- 155 153章:险丧美人画
- 156 154章:救援
- 157 155章:风波不断(上)
- 158 156章:风波不断(中)
- 159 157章:风波不断(下)
- 160 158章:归乡捧旧茶(上)
- 161 159章:归乡捧旧茶(下)
- 162 160章:烟消云散
- 163 161章:新的狼王(上)
- 164 162章:新的狼王(下)
- 165 163章:你黑衣 我白袍
- 166 164章:划矛断义
- 167 165章:燕阳虎枪 宁折不弯
- 168 166章:大战在即(上)
- 169 167章:大战在即(下)
- 170 168章:矛盾
- 171 169章:草原的狼烟(上)
- 172 170章:草原的狼烟(下)
- 173 171章:武威郡(上)
- 174 词赋:万户侯
- 175 172章:铁骑见雄关(上)
- 176 173章:铁骑见雄关(下)
- 177 174章:铁骑入凉
- 178 175章:登城(上)
- 179 176章:登城(中)
- 180 177章:登城(下)
- 181 178章:炮灰(上)
- 182 179章:炮灰(中)
- 183 180章:炮灰(下)
- 184 181章:熬鹰
- 185 182章:风吼马鸣 你在笑(上)
- 186 183章:风吼马鸣 你在笑(中)
- 187 184章:风吼马鸣 你在笑(下)
- 188 185章:莽夫三尺气(上)
- 189 病假条
- 190 186章:莽夫三尺气(下)
- 191 187章:骁骑风采(上)
- 192 188章:骁骑风采(下)
- 193 189章:当年与今时
- 194 190章:收剑入鞘
- 195 191章:出军
- 196 192章:裂变
- 197 193章:溃败(上)
- 198 194章:溃败(中)
- 199 195章:溃败(下)
- 200 196章:逃离(上)
- 201 197章:逃离(下)
- 202 198章:死城不孤(上)
- 203 199章:死城不孤(下)
- 204 200章:风雪骤停铁骑至(上)
- 205 201章:风雪骤停铁骑至(中)
- 206 202章:风雪骤停铁骑至(下)
- 207 203章:破局的开始
- 208 204章:苦果
- 209 205章:宏图霸业 尽在掌中(上)
- 210 206章:宏图霸业 尽在掌中(下)
- 211 207章:刺史大人
- 212 208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鸣(上)
- 213 209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吟(中)
- 214 210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吟(下)
- 215 211章:以血铺雪路
- 216 212章:风雨飘摇(上)
- 217 213章:风雨飘摇(中)
- 218 214章:风雨飘摇(下)
- 219 215章·坐而论道 立而上言 跪而奏事上
- 220 216章:坐而论道 立而上言 跪而奏事下
- 221 217章:扬沙做尘(上)
- 222 218章:扬沙做尘(中)
- 223 219章:扬沙做尘(下)
- 224 220章:东羌郡(上)
- 225 221章:东羌郡(下)
- 226 222章:西陲悍风(上)
- 227 223章:西陲悍风(下)
- 228 224章:铁马冰河
- 229 225章:西陲五庭柱(上)
- 230 226章:西陲五庭柱(下)
- 231 227章:辗转百里一银枪
- 232 228章:说客(上)
- 233 229章:说客(下)
- 234 230章:义可抵得半两金(上)
- 235 231章:义可抵得半两金(下)
- 236 232章:一揽西陲风与雪(上)
- 237 233章:一揽西陲风与雪(中)
- 238 234章:一揽西陲风与雪(下)
- 239 235章:作态(上)
- 240 236章:作态(下)
- 241 237章:西陲点卯(上)
- 242 238章:西陲点卯(中)
- 243 239章:西陲点卯(下)
- 244 240章:年关
- 245 241章:复望天水 雄关如原
- 246 242章:蛰冬天下眠
- 247 243章:雄军涌平沙(上)
- 248 244章:雄军涌平沙(下)
- 249 245章:风起云荡(上)
- 250 246章:风起云荡(中)
- 251 247章:风起云荡(下)
- 252 248章:千年大汉(上)
- 253 249章:千年大汉(下)
- 254 250章:烽烟满九州(上)
- 255 251章:烽烟满九州(中)
- 256 一章:燕阳义 起枪(上)
- 257 二章:燕阳义 起枪(中)
- 258 三章:燕阳义 起枪(下)
- 259 四章:燕云十八骑
- 260 五章:平沙起风雷(上)
- 261 六章:平沙起风雷(中)
- 262 七章:平沙起风雷(下)
- 263 八章:弑王(上)
- 264 九章:弑王(下)
- 265 十章:九州作塘
- 266 十一章:长生天的子嗣(上)
- 267 十二章:长生天的子嗣(中)
- 268 十三章:长生天的子嗣(下)
- 269 十四章:铁骑红缨 铮铮傲骨(上)
- 270 十五章:铁骑红缨 铮铮傲骨(中)
- 271 十六章:铁骑红缨 铮铮傲骨(下)
- 272 十七章:青草依依 埋骨忠魂(上)
- 273 十八章:青草依依 埋骨忠魂(中)
- 274 十九章:青草依依 埋骨忠魂(下)
- 275 二十章:铁骑绝唱(上)
- 276 二十一章:铁骑绝唱(中)
- 277 二十二章:铁骑绝唱(下)
- 278 二十三章:双肩抗忠义(上)
- 279 二十四章:双肩抗忠义(下)
- 280 二十五章:新的战场(上)
- 281 二十六章:新的战场(下)
- 282 二十七章:角逐(上)
- 283 二十八章:角逐(中)
- 284 二十九章:角逐(下)
- 285 三十章:首战(上)
- 286 三十一章:首战(中)
- 287 三十二章:首战(下)
- 288 三十三章:盾墙箭雨(上)
- 289 三十四章:盾墙箭雨(下)
- 290 三十五章:突入(上)
- 291 三十六章:突入(下)
- 292 三十七章:重岭府(上)
- 293 三十八章:重岭府(下)
- 294 三十九章:三足金蟾 一步登天
- 295 四十章:百年独一外姓侯
- 296 四十一章:春耕
- 297 四十二章:站死跪生(上)
- 298 四十三章:站生跪死(下)
- 299 四十四章:蚍蜉撼大树
- 300 四十五章:一郡疆场(上)
- 301 四十六章:一郡疆场(中)
- 302 四十七章:一郡疆场(下)
- 303 四十八章:任驰骋(上)
- 304 四十九章:任驰骋(下)
- 305 五十章:平沙风波(上)
- 306 五十一章:平沙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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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行军(上)
九十九章:行军(上)
凉州朔云郡北边。
寒山关隘,过了这关,再往北行不过二十里,就摸到凉州最为富庶的天水郡边了。
一大早,南关口就行至足有上千人的彪悍骑卒,人人皆是扎甲雄马,气焰嚣张,后面吊着零零散散百骑和数千看着虽是煞气富足的步卒,可他们身上披戴的甲胄一看就是流转多人的下等货,无形中就不由这些见惯了朝廷精锐,凉州雄卒的守关甲士低看几分。
没有之前那般无理波折,验过了官牒后关门敞开,其中一三翎将军一马当先,扬鞭绝尘而去。
天水郡多路,一是拜这些年油水外漏的西域商道所赐,二则是西陲战事从未休止,即便是朝廷极为看重的天水郡内也不乏黑羌游骑纵掠。
天水郡东通东羌郡,北连金城郡,西至武威,南延朔云,是凉州七郡的中枢之地,不论战略还是经济地位都是重中之重。
天水郡南边有那么几座崇山峻岭,比起陇右郡的天然屏障要差上不少,却古有传闻说其中一座山峰内有仙人栖居,以讹传讹,久而久之大多附近百姓也就信服了。可如今却望不见仙气缥缈,只有无尽匪气跌宕山峰。
虽然不至于像陇右郡群虎山那般杂山六峰蛰伏数万蚁贼夸张,可也不多不少的聚集了两千多亡命之徒。官道上那些天水郡有头有脸人物的商队他们不敢碰,可那些无根无基一趟辛苦买卖下来挣不到几个银子的小马队在他们看来可就是一条条大鱼。
官道赋税苛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为了躲避这群比起明抢看来还要无耻百倍的正当打劫方式,小马队通常会绕开直通直达的官道,走那些曲折蹊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趟两趟没遇到山匪可以舒口气,可如果是指望着跑商来养家糊口的人,要不折下面子破财免灾,要么就多花些银两雇佣镖局来护送货物周全。
前者不妥当,说是义薄云天的绿林好汉情义承诺还不如一两碎银子重量,不乏有收了过路钱隔上数里地在杀人越货的事情,后者那些镖局向来是狮子大张口,小马队养家糊口很是不易,一趟下来除去开销余不下多少银两。大多跑商前都要拜一拜各路神佛求个一路顺风,安全到达。
真正让当地官府头疼的是这两千多山匪中有不少都是响马贼,出来抢上一波赚到了就跑,比苍蝇还要烦人。山中地势复杂,剿匪谈何容易,如今叛军与西凉官府平起平坐,也是时势所致,让这些太平世道里过不了几天好的山匪过上了好日子。
云向鸢手里展开一册天水郡南图志,详细记载周围地形关口城池,云向鸢是行伍行家,也不用标尺衡量,两指一丈量就大致算出还要多久能到天水郡境内。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侯霖道:“不远了!天水郡南边压着边境有一座小城,可供歇息,你如果腹里憋着邪火,兄弟我仗义!反正这小城中估计也没有什么能让你欲罢不能的好货色,加上那位秦姓兄弟的开销,全算到我头上,不过你得提醒他床榻上的征伐可不是沙场临兵,别一时兴起压坏了娇柔体态的小娘们,犯上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一日下来,云向鸢连只知道秦舞阳姓什么,连名字都未能知道,也难为这位比起学士府那些自诩身份的贵族子弟还要痞气跋扈的中郎将,这一日来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经常被荣孟起凌厉吓人的眼刀砍劈。
侯霖不理会他这般无厘头的话语,一日相熟下来,对这位好像半点城府都无的中郎将也没这么生分,头侧过去看着堪舆高人绘制的地图,定睛细瞧,时不时的抬起头琢磨方位,这一颇是老练的动作让云向鸢惊奇不少道:“你还会看地图呢?”
侯霖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扇下马去,可转念一想他那一身厚实扎甲连短弩都刺不透,到头来疼的是自己,也就没动手,冷哼一声道:“哪个带兵之人不会看地图,你可别小觑了我。”
云向鸢嬉皮笑脸道:“哪个带兵之人一身书生打扮,你可拉倒吧。”
侯霖放下地图一角,在马上用肩膀轻轻碰了云向鸢一下,仿佛做贼般往后瞅了瞅道:“秦大哥跟我这么久,说实话从来没见他碰过女人,估计也已经憋坏了,我这队伍条件你也瞅到了,他妈的连条贴身裤子都没得换,老子里面那条短裤都成黑的了!正过来穿三天,反过来在穿三天,估计秦大哥也好不到哪去,要不你去问问,说不定他还真有这需求。”
虽然不好干净但也没恶心到侯霖这种地步的云向鸢赶快勒住缰绳牵着马头往旁边侧过去,一脸嫌弃的道:“说不定这兄弟喜欢小相公呢,那些高士名人不都有些怪癖,像我二哥那样,表面上看着正经,其实私底下龌龊的很,他最爱女子的脚踝,去青楼狎妓就挑那些脚踝白皙好看的女子,这类嗜痂之癖的怪人我见多了!他武艺这么好,说不定也有这类爱好。反正只要不冲我抛媚眼什么都好说。”
自己说完之后都觉得一阵恶寒的云向鸢摇了摇脑袋拍着胸脯斩钉截铁说:“我从不介意的!”
侯霖心中偷笑,明里装着臭味相投将脑袋凑近怂恿道:“要不你去问问?说不定他觉得你够哥们以后唯你马首之瞻了。”
云向鸢嘿嘿一笑,随即变色道:“你他娘的又想阴我!老子又不是那二傻子,这一天来老子吃的冷脸比我以往一年还多,你可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啊!”
侯霖毫不在意云向鸢言语中的威胁,仰头大笑起来。
身后众人不知所以,隔着数千马背上的雄壮人影后,一个面容稚嫩身材却如西凉汉子魁梧的少年望着侯霖淡薄身影有些呆滞。
逃难初时,侯霖和秦舞阳这帮难民寻到一处山清水秀的深山中避难,一位未经世事胖墩少年在他娘的训斥下给这位为他起了大名的侯先生隆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时不在叫李二狗而唤做李兴平的少年听他没什么学问的父亲说出了平生最有嚼劲的话:“男儿在世跪天跪地跪父母,膝下何止千金重,侯先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兴平的名字也是侯先生起的,我老李家世代都是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可不要做了没了良心的人。”
苍城外,侯霖知道此去北上天水郡不比往常,像这些家属注定无法一同前行,将群虎山上的金银细软分发下去,足够这些土生土长的凉地百姓再扎地生根。
年纪不大的李兴平原本是要留到苍城和父母讨生计的,可方大娘狠下心将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推出,让他跟着军伍一同北上,转过身只是哽咽道:“等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娘和爹就好,侯先生是书生,你生来就是虎熊之力,不求你如何光宗耀祖,只要能保护好侯先生,那就不枉费你爹娘的一番苦心了。”
李兴平重重的跪下身子磕了几个响头,跟着行伍北上。侯霖心软,怕这心性憨厚老实的少年被那帮老兵油子欺辱,特意调他入秦舞阳的骑卒中。
这只帮过父亲在田间劳务的少年第一天上马就被性烈的战马一脚踹到胸口,翻身跌了个大跟头,惹得围观众人一阵大笑,也多亏这少年身体壮实,并没受伤,可这骑马,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做了。
无奈之下,少年只能进左都营为一末等步卒,此时透过层层人群看着侯霖身影,想起爹娘的话,心中好生懊恼,要是自己再试一次爬上那匹看着没几斤肉的战马,会不会此时就在侯先生身后,离着更近了?
侯霖哪知道身后少年心思,调转马头挥手,示意队伍上路。
两个时辰后,炎日挂在头顶正中央,临近午时,侯霖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样,宽大胸襟被他扯出个坦胸露乳的幅度,手里拿着云向鸢那张地图当做折扇呼扇起来,顶不了用,反而自己一动起来冒汗更多。
连便装简行的侯霖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一旁一身扎甲严严实实的云向鸢了。
取出已经不多的水囊大灌一口,云向鸢道:“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我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前面林子里歇息一会,这鬼天气要是哪个没挨住中暑晕过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死了都没人给挖坑。”
已经没有精力和云向鸢斗嘴的侯霖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一颗苍劲老树下,只觉得喉咙里干的冒火,倒是有些佩服一路上话头不止的云向鸢还能这么潇洒的浪费唾沫。
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进林子里暂且避一避这要人命的酷日。
云向鸢四仰八叉的躺在侯霖旁边,荫凉下叼着一根未名草杆哼着小曲苦中作乐。
“天底下最舒服的事情就是饿了有人给口饭吃,冷了有炭可以取暖,热了有冰可以降暑。咱们虽然差了点,但好歹还有一片树荫子乘凉,人生幸事、幸事!”
侯霖有气无力道:“这可不像一个世家子弟说出来的话。”
云向鸢听后吐出被咬断的草杆,不屑道:“老子不是,你是?”
ps(那位借酒三千的大兄弟,我在APP下书评区给你回话了啊,也不见你在聊,关于更新我已经很尽力了,现在吊了口气没断更,谢谢你的月票和支持,年末工作上各项都要总结,难免忙一些,等来年就会加更了,再次一并声明,这个月估计每天也就一更,不会断,我有时间就多存稿,等过节那几天爆更!也希望关注此书的看官老爷能多活跃发言,现在伏笔不少啊,就没人愿意猜猜?)
寒山关隘,过了这关,再往北行不过二十里,就摸到凉州最为富庶的天水郡边了。
一大早,南关口就行至足有上千人的彪悍骑卒,人人皆是扎甲雄马,气焰嚣张,后面吊着零零散散百骑和数千看着虽是煞气富足的步卒,可他们身上披戴的甲胄一看就是流转多人的下等货,无形中就不由这些见惯了朝廷精锐,凉州雄卒的守关甲士低看几分。
没有之前那般无理波折,验过了官牒后关门敞开,其中一三翎将军一马当先,扬鞭绝尘而去。
天水郡多路,一是拜这些年油水外漏的西域商道所赐,二则是西陲战事从未休止,即便是朝廷极为看重的天水郡内也不乏黑羌游骑纵掠。
天水郡东通东羌郡,北连金城郡,西至武威,南延朔云,是凉州七郡的中枢之地,不论战略还是经济地位都是重中之重。
天水郡南边有那么几座崇山峻岭,比起陇右郡的天然屏障要差上不少,却古有传闻说其中一座山峰内有仙人栖居,以讹传讹,久而久之大多附近百姓也就信服了。可如今却望不见仙气缥缈,只有无尽匪气跌宕山峰。
虽然不至于像陇右郡群虎山那般杂山六峰蛰伏数万蚁贼夸张,可也不多不少的聚集了两千多亡命之徒。官道上那些天水郡有头有脸人物的商队他们不敢碰,可那些无根无基一趟辛苦买卖下来挣不到几个银子的小马队在他们看来可就是一条条大鱼。
官道赋税苛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为了躲避这群比起明抢看来还要无耻百倍的正当打劫方式,小马队通常会绕开直通直达的官道,走那些曲折蹊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趟两趟没遇到山匪可以舒口气,可如果是指望着跑商来养家糊口的人,要不折下面子破财免灾,要么就多花些银两雇佣镖局来护送货物周全。
前者不妥当,说是义薄云天的绿林好汉情义承诺还不如一两碎银子重量,不乏有收了过路钱隔上数里地在杀人越货的事情,后者那些镖局向来是狮子大张口,小马队养家糊口很是不易,一趟下来除去开销余不下多少银两。大多跑商前都要拜一拜各路神佛求个一路顺风,安全到达。
真正让当地官府头疼的是这两千多山匪中有不少都是响马贼,出来抢上一波赚到了就跑,比苍蝇还要烦人。山中地势复杂,剿匪谈何容易,如今叛军与西凉官府平起平坐,也是时势所致,让这些太平世道里过不了几天好的山匪过上了好日子。
云向鸢手里展开一册天水郡南图志,详细记载周围地形关口城池,云向鸢是行伍行家,也不用标尺衡量,两指一丈量就大致算出还要多久能到天水郡境内。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侯霖道:“不远了!天水郡南边压着边境有一座小城,可供歇息,你如果腹里憋着邪火,兄弟我仗义!反正这小城中估计也没有什么能让你欲罢不能的好货色,加上那位秦姓兄弟的开销,全算到我头上,不过你得提醒他床榻上的征伐可不是沙场临兵,别一时兴起压坏了娇柔体态的小娘们,犯上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一日下来,云向鸢连只知道秦舞阳姓什么,连名字都未能知道,也难为这位比起学士府那些自诩身份的贵族子弟还要痞气跋扈的中郎将,这一日来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经常被荣孟起凌厉吓人的眼刀砍劈。
侯霖不理会他这般无厘头的话语,一日相熟下来,对这位好像半点城府都无的中郎将也没这么生分,头侧过去看着堪舆高人绘制的地图,定睛细瞧,时不时的抬起头琢磨方位,这一颇是老练的动作让云向鸢惊奇不少道:“你还会看地图呢?”
侯霖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扇下马去,可转念一想他那一身厚实扎甲连短弩都刺不透,到头来疼的是自己,也就没动手,冷哼一声道:“哪个带兵之人不会看地图,你可别小觑了我。”
云向鸢嬉皮笑脸道:“哪个带兵之人一身书生打扮,你可拉倒吧。”
侯霖放下地图一角,在马上用肩膀轻轻碰了云向鸢一下,仿佛做贼般往后瞅了瞅道:“秦大哥跟我这么久,说实话从来没见他碰过女人,估计也已经憋坏了,我这队伍条件你也瞅到了,他妈的连条贴身裤子都没得换,老子里面那条短裤都成黑的了!正过来穿三天,反过来在穿三天,估计秦大哥也好不到哪去,要不你去问问,说不定他还真有这需求。”
虽然不好干净但也没恶心到侯霖这种地步的云向鸢赶快勒住缰绳牵着马头往旁边侧过去,一脸嫌弃的道:“说不定这兄弟喜欢小相公呢,那些高士名人不都有些怪癖,像我二哥那样,表面上看着正经,其实私底下龌龊的很,他最爱女子的脚踝,去青楼狎妓就挑那些脚踝白皙好看的女子,这类嗜痂之癖的怪人我见多了!他武艺这么好,说不定也有这类爱好。反正只要不冲我抛媚眼什么都好说。”
自己说完之后都觉得一阵恶寒的云向鸢摇了摇脑袋拍着胸脯斩钉截铁说:“我从不介意的!”
侯霖心中偷笑,明里装着臭味相投将脑袋凑近怂恿道:“要不你去问问?说不定他觉得你够哥们以后唯你马首之瞻了。”
云向鸢嘿嘿一笑,随即变色道:“你他娘的又想阴我!老子又不是那二傻子,这一天来老子吃的冷脸比我以往一年还多,你可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啊!”
侯霖毫不在意云向鸢言语中的威胁,仰头大笑起来。
身后众人不知所以,隔着数千马背上的雄壮人影后,一个面容稚嫩身材却如西凉汉子魁梧的少年望着侯霖淡薄身影有些呆滞。
逃难初时,侯霖和秦舞阳这帮难民寻到一处山清水秀的深山中避难,一位未经世事胖墩少年在他娘的训斥下给这位为他起了大名的侯先生隆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时不在叫李二狗而唤做李兴平的少年听他没什么学问的父亲说出了平生最有嚼劲的话:“男儿在世跪天跪地跪父母,膝下何止千金重,侯先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兴平的名字也是侯先生起的,我老李家世代都是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可不要做了没了良心的人。”
苍城外,侯霖知道此去北上天水郡不比往常,像这些家属注定无法一同前行,将群虎山上的金银细软分发下去,足够这些土生土长的凉地百姓再扎地生根。
年纪不大的李兴平原本是要留到苍城和父母讨生计的,可方大娘狠下心将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推出,让他跟着军伍一同北上,转过身只是哽咽道:“等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娘和爹就好,侯先生是书生,你生来就是虎熊之力,不求你如何光宗耀祖,只要能保护好侯先生,那就不枉费你爹娘的一番苦心了。”
李兴平重重的跪下身子磕了几个响头,跟着行伍北上。侯霖心软,怕这心性憨厚老实的少年被那帮老兵油子欺辱,特意调他入秦舞阳的骑卒中。
这只帮过父亲在田间劳务的少年第一天上马就被性烈的战马一脚踹到胸口,翻身跌了个大跟头,惹得围观众人一阵大笑,也多亏这少年身体壮实,并没受伤,可这骑马,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做了。
无奈之下,少年只能进左都营为一末等步卒,此时透过层层人群看着侯霖身影,想起爹娘的话,心中好生懊恼,要是自己再试一次爬上那匹看着没几斤肉的战马,会不会此时就在侯先生身后,离着更近了?
侯霖哪知道身后少年心思,调转马头挥手,示意队伍上路。
两个时辰后,炎日挂在头顶正中央,临近午时,侯霖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样,宽大胸襟被他扯出个坦胸露乳的幅度,手里拿着云向鸢那张地图当做折扇呼扇起来,顶不了用,反而自己一动起来冒汗更多。
连便装简行的侯霖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一旁一身扎甲严严实实的云向鸢了。
取出已经不多的水囊大灌一口,云向鸢道:“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我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前面林子里歇息一会,这鬼天气要是哪个没挨住中暑晕过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死了都没人给挖坑。”
已经没有精力和云向鸢斗嘴的侯霖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一颗苍劲老树下,只觉得喉咙里干的冒火,倒是有些佩服一路上话头不止的云向鸢还能这么潇洒的浪费唾沫。
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进林子里暂且避一避这要人命的酷日。
云向鸢四仰八叉的躺在侯霖旁边,荫凉下叼着一根未名草杆哼着小曲苦中作乐。
“天底下最舒服的事情就是饿了有人给口饭吃,冷了有炭可以取暖,热了有冰可以降暑。咱们虽然差了点,但好歹还有一片树荫子乘凉,人生幸事、幸事!”
侯霖有气无力道:“这可不像一个世家子弟说出来的话。”
云向鸢听后吐出被咬断的草杆,不屑道:“老子不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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