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53 151章:惊鸿舞
- 154 152:倒转琵琶 风情万种
- 155 153章:险丧美人画
- 156 154章:救援
- 157 155章:风波不断(上)
- 158 156章:风波不断(中)
- 159 157章:风波不断(下)
- 160 158章:归乡捧旧茶(上)
- 161 159章:归乡捧旧茶(下)
- 162 160章:烟消云散
- 163 161章:新的狼王(上)
- 164 162章:新的狼王(下)
- 165 163章:你黑衣 我白袍
- 166 164章:划矛断义
- 167 165章:燕阳虎枪 宁折不弯
- 168 166章:大战在即(上)
- 169 167章:大战在即(下)
- 170 168章:矛盾
- 171 169章:草原的狼烟(上)
- 172 170章:草原的狼烟(下)
- 173 171章:武威郡(上)
- 174 词赋:万户侯
- 175 172章:铁骑见雄关(上)
- 176 173章:铁骑见雄关(下)
- 177 174章:铁骑入凉
- 178 175章:登城(上)
- 179 176章:登城(中)
- 180 177章:登城(下)
- 181 178章:炮灰(上)
- 182 179章:炮灰(中)
- 183 180章:炮灰(下)
- 184 181章:熬鹰
- 185 182章:风吼马鸣 你在笑(上)
- 186 183章:风吼马鸣 你在笑(中)
- 187 184章:风吼马鸣 你在笑(下)
- 188 185章:莽夫三尺气(上)
- 189 病假条
- 190 186章:莽夫三尺气(下)
- 191 187章:骁骑风采(上)
- 192 188章:骁骑风采(下)
- 193 189章:当年与今时
- 194 190章:收剑入鞘
- 195 191章:出军
- 196 192章:裂变
- 197 193章:溃败(上)
- 198 194章:溃败(中)
- 199 195章:溃败(下)
- 200 196章:逃离(上)
- 201 197章:逃离(下)
- 202 198章:死城不孤(上)
- 203 199章:死城不孤(下)
- 204 200章:风雪骤停铁骑至(上)
- 205 201章:风雪骤停铁骑至(中)
- 206 202章:风雪骤停铁骑至(下)
- 207 203章:破局的开始
- 208 204章:苦果
- 209 205章:宏图霸业 尽在掌中(上)
- 210 206章:宏图霸业 尽在掌中(下)
- 211 207章:刺史大人
- 212 208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鸣(上)
- 213 209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吟(中)
- 214 210章:潜龙藏渊 不呻不吟(下)
- 215 211章:以血铺雪路
- 216 212章:风雨飘摇(上)
- 217 213章:风雨飘摇(中)
- 218 214章:风雨飘摇(下)
- 219 215章·坐而论道 立而上言 跪而奏事上
- 220 216章:坐而论道 立而上言 跪而奏事下
- 221 217章:扬沙做尘(上)
- 222 218章:扬沙做尘(中)
- 223 219章:扬沙做尘(下)
- 224 220章:东羌郡(上)
- 225 221章:东羌郡(下)
- 226 222章:西陲悍风(上)
- 227 223章:西陲悍风(下)
- 228 224章:铁马冰河
- 229 225章:西陲五庭柱(上)
- 230 226章:西陲五庭柱(下)
- 231 227章:辗转百里一银枪
- 232 228章:说客(上)
- 233 229章:说客(下)
- 234 230章:义可抵得半两金(上)
- 235 231章:义可抵得半两金(下)
- 236 232章:一揽西陲风与雪(上)
- 237 233章:一揽西陲风与雪(中)
- 238 234章:一揽西陲风与雪(下)
- 239 235章:作态(上)
- 240 236章:作态(下)
- 241 237章:西陲点卯(上)
- 242 238章:西陲点卯(中)
- 243 239章:西陲点卯(下)
- 244 240章:年关
- 245 241章:复望天水 雄关如原
- 246 242章:蛰冬天下眠
- 247 243章:雄军涌平沙(上)
- 248 244章:雄军涌平沙(下)
- 249 245章:风起云荡(上)
- 250 246章:风起云荡(中)
- 251 247章:风起云荡(下)
- 252 248章:千年大汉(上)
- 253 249章:千年大汉(下)
- 254 250章:烽烟满九州(上)
- 255 251章:烽烟满九州(中)
- 256 一章:燕阳义 起枪(上)
- 257 二章:燕阳义 起枪(中)
- 258 三章:燕阳义 起枪(下)
- 259 四章:燕云十八骑
- 260 五章:平沙起风雷(上)
- 261 六章:平沙起风雷(中)
- 262 七章:平沙起风雷(下)
- 263 八章:弑王(上)
- 264 九章:弑王(下)
- 265 十章:九州作塘
- 266 十一章:长生天的子嗣(上)
- 267 十二章:长生天的子嗣(中)
- 268 十三章:长生天的子嗣(下)
- 269 十四章:铁骑红缨 铮铮傲骨(上)
- 270 十五章:铁骑红缨 铮铮傲骨(中)
- 271 十六章:铁骑红缨 铮铮傲骨(下)
- 272 十七章:青草依依 埋骨忠魂(上)
- 273 十八章:青草依依 埋骨忠魂(中)
- 274 十九章:青草依依 埋骨忠魂(下)
- 275 二十章:铁骑绝唱(上)
- 276 二十一章:铁骑绝唱(中)
- 277 二十二章:铁骑绝唱(下)
- 278 二十三章:双肩抗忠义(上)
- 279 二十四章:双肩抗忠义(下)
- 280 二十五章:新的战场(上)
- 281 二十六章:新的战场(下)
- 282 二十七章:角逐(上)
- 283 二十八章:角逐(中)
- 284 二十九章:角逐(下)
- 285 三十章:首战(上)
- 286 三十一章:首战(中)
- 287 三十二章:首战(下)
- 288 三十三章:盾墙箭雨(上)
- 289 三十四章:盾墙箭雨(下)
- 290 三十五章:突入(上)
- 291 三十六章:突入(下)
- 292 三十七章:重岭府(上)
- 293 三十八章:重岭府(下)
- 294 三十九章:三足金蟾 一步登天
- 295 四十章:百年独一外姓侯
- 296 四十一章:春耕
- 297 四十二章:站死跪生(上)
- 298 四十三章:站生跪死(下)
- 299 四十四章:蚍蜉撼大树
- 300 四十五章:一郡疆场(上)
- 301 四十六章:一郡疆场(中)
- 302 四十七章:一郡疆场(下)
- 303 四十八章:任驰骋(上)
- 304 四十九章:任驰骋(下)
- 305 五十章:平沙风波(上)
- 306 五十一章:平沙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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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章:新的狼王(上)
161章:新的狼王(上)
茫茫北原深处,掠过草原大漠,千里不见尽头。
匈奴部落数以万计,大则连帐数十里,风吹草低见牛羊。小则棚屋数十落,长笛传空不绝耳,数以百万户!
最让汉人恐惧的是这个野蛮部落中男孩但凡能直立行走,就能跨上骏马在旷阔草原上横弛,当中原男子立冠时,匈奴男子已经可以持刀劫掠,散布烽烟,也就是说匈奴有多少成年男子,就有多少精锐士卒,有多少马匹,就有多少战力无双的游骑。
幸好。
十几年前那位威名传颂的广文皇帝挥师北伐,赤色铠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踏破了匈奴王庭,击溃了匈奴游骑,连被繁花似锦的中原视为不毛之地的幽州都书声琅琅,像是忘记了百年前那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旧山河。
连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文弱书生都能挥笔写出提剑赴北闻酋笛,青卷散落天神兵。似乎匈奴人人可骂,人人可欺。
除了戍守九边三府的将士,那些大言不惭的人何曾亲眼见识到草原男儿挥鞭大漠的身影?
汉广文帝九年,天成单于抛下他同父同母的弟弟,毅然带领王庭仅剩的三十余天狼骑仓皇逃窜,丢下了数万牛羊,数千战马,还有数万匈奴百姓。
从此王庭威名一跌千丈,无数部落纷纷自立,就像其中一个大部落的首领所言:狼王折碎了利齿,剜断了利爪,丢弃了尊严和狼群,那么年轻时的赫赫威名还有谁能记得?
天成单于一蹶不振,在广文十五年死在了一件简陋帐篷里,在漫天冰雪下合上了双眼,将生前的不甘和愤恨也一并带走。
从此匈奴部落内战无数,长生天的子孙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单于之位向着同胞挥刀,惹得九边戍卒将士嗤笑:瞧!那帮狼崽子为了骨头开始互相撕咬了。
直到在广文帝去世前的一年。
北原之北,千里冰封。凛冽冬风吹过,万物不生。连能在北原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匈奴人都不敢踏足这片冻土之地。
十年来数百匈奴部落相互征伐,无数匈奴最凶悍的勇士长眠于草原大漠,北原几乎寸土皆埋骨,寸草皆染血。
在北原之北的土地上,一个匈奴青年眼神中尽是怒火,站在连草原上最狡猾的狼都无法生存的冻土之上冷眼旁观这一切。
汉广文十九年。
这个长发披肩的匈奴青年提起一柄王庭弯刀,裹着不知名野兽的皮,踏进了北原。
他自称是长生天的子嗣,以其父的名义以战止戈,还给早已乌云霾汰的草原一片蓝天。
短短三年时间,这个青年脚下已经有了十几个大部落首领匍匐跪拜,为他献上部落里最肥的羔羊,最美的女人。
就在大汉西凉叛乱初起之时,这个青年在九边北外两千里的地方与最为希望取代王庭的安达部落展开了一场惨烈搏杀。
烽寒起暮云,依依青草都被血染的狰狞,这个青年浑身浴血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被看做战力仅次于王庭天狼骑的安达部伊尔曼战驹折戟沉沙。三万安达部落的年轻勇士连带着战马一同沉睡在这片草原上。
偌大的草原在无一人敢质疑这个青年不是长生天的子嗣。
斜阳之下,这个寡言残暴的青年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身后十几个有着草原雄鹰之称的单于头领噤若寒蝉。
只有少数骨子里都是倔强的部落为了躲避被这个青年吞并或消灭的噩运北上或南下,为自己的族人找一个能够赖以栖身之所。
数百个部落百万人口都对这个青年敬若神明,相信他是长生天带领他们步入辉煌的神之使者。
……
风卷狂沙下,一骑出了平沙城外的行营往北绕过城根,一路东去。
东边百里外,有一条沿着天水郡东境边线绵延五十里有余的防线。号称是用西凉精锐垒起来的人墙,比起被黑羌游骑冲刷百次的西陲边塞还要牢不可破。
这话一传出后,倒是让天水郡的百姓心安理得过着小日子,不用担心哪天武威郡那群烹人煮食的逆贼会打到跟前来。
这一骑走走停停,足有三天才望到远处连绵不绝的营帐和无数哨骑游探。他坐在马背上,三日风餐露宿不仅不显疲态,反而更加精神。
东境防线建立不过数月,已经形成了全新的一种体系,既不同于西陲边塞的固守要领,也不似北塞九边燕阳府见到匈奴骑兵便追打到死的战术。
逆贼光论人数,比起东西两境夹击合围的官兵总数还要多,据那些军中幕僚祭酒的推算演化,粗略估计不下三十万人。如今凉州已经入秋,数年旱灾本来就是颗粒无收,再加上三十万只烧杀抢掠每逢一处必是寸草不生的蝗虫逆贼早就将纵深不过五十里的武威郡啃的连颗完整的树皮都没,就连在不谙兵事的大人都清楚这个严冬注定会难过许多。
传言由骠骑大将军统领的十万平叛大军已经开始开拔,在沉寂数月之久后可谓养精蓄锐到了极致,更有从苍城郡守府传出来的消息,说这位权势倾天的将军在麾下将领和苍城本地将官面前发誓今岁必荡平逆贼。不论消息真假,总之是件好事。
而在普通百姓眼里和修罗恶鬼并无两样的逆贼单比兵卒技击不但不差于官军,总体而言更要强上那么一线。之所以被官军处处击打到短肋不过是没有能谋大局的俊彦罢了。
大小交战数十场,双方都各有输赢,官军是为了挣军功日后好用于加官进爵,叛军又何尝没有以战养战的打算?
当下的东境线上,常常会有叛军的探马和官军的哨骑碰面,展开一场小规模的惨烈对杀。武威郡毕竟不像北原那般辽阔,燕阳府的哨骑在千里草原上就算是刻意去寻找匈奴踪迹都还要仰仗三分天意,可屯军在东境上的凉州郡兵出发前烧香拜佛求一个平安都十有八九会和叛军照上面。
马背上藏在一件宽厚棉袄下的魁梧身影从胸口处掏出一份信件,望向远处可在云雾中瞧出个大概轮廓的山脉。
不见他挥马鞭,胯下的骏马便拔蹄而去。
平沙城内。
三百陌刀手实在太显招摇过市,郑霄云给领头的什长说了一声后只带着四名精壮可靠的汉子护送侯霖。
顺着平沙城中轴大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城北的朱墙深院里,看着前面带路的好心姑娘郑霄云犹豫一路,终是开口问道:“姑娘,敢问姓名?”
打扮清雅脱俗的姑娘回头巧笑嫣然道:“本姑娘名叫临不语!”
这片深宅都是平沙城里有头有脸人物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城南热闹非凡的景象两相对比下有着天壤之别,休说干净整洁的大道上有叫卖小吃的行商,就连人影都能寻见一个。
郑霄云不知为何杀机凸现,清香楼时金泰衍能用美人计下套射杀侯霖,依照他让人心寒的阴险手段,难免会一计不成在施一计。这姑娘出现的实在太过凑巧。
他手摸到佩剑上,朝着身后四名侍立侯霖左右的陌刀手使了个眼色,被荣孟起精心训练出来的四个西凉汉子心领神会,将手上的熟铜盾稍稍抬高了几厘。
“到了!”
名叫临不语的姑娘看到自家宅邸后欢跃的上前叩门,郑霄云打量起这座府邸,不同于一路上见到的其他富绅家宅那般豪气外露,红钉铁门两旁没有镇宅兽,更没有刻意去显摆出来的挂满金银物的生财树。他抬起头看到红底黑字的牌匾上用古篆书写的两字‘临府’,总算心安了几分。
一名体格健朗的中年管家打开宅门,见到是自家小姐露出笑容,可看小姐身后还跟着几名神情淡漠的兵卒和马上躺着受伤的一男子,一抹不快迅速从眼眉间闪过,他收敛笑容对着临不语道:“小姐,这几位是?”
临不语摇着管家胳膊道:“这位公子受伤了,劳烦林叔挑一位医师前来帮他看看。”
林姓管家看着面前这位如同他亲生女儿的姑娘,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
绕过临府内一座座假山,后院的偏房内,郑霄云好奇问道:“临姑娘,为何你家中会有医师?”
临不语吐了吐舌头也不遮掩:“我爹他是行商的,商队里常常会有受伤的伙计,所以家里就住了几个医师。”
正说间,医师将侯霖肩肋上的箭矢取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严肃道:“小姐,这公子伤的可不轻,老夫看他身上还有数块近日结疤的伤口,明显不久前受过数次伤,体弱身虚,在中这一箭,怕是熬不住了……”
医师捻须继续道:“不过也并非无救。”
郑霄云拱手迫切道:“还请先生救他!”
医师摆摆手,指向临不语道:“你得问我家小姐。”
临不语天资聪慧,知道医师所指是何,她扭过头,冲着旁边的丫鬟道:“去把那株冰山雪莲拿过来。”
匈奴部落数以万计,大则连帐数十里,风吹草低见牛羊。小则棚屋数十落,长笛传空不绝耳,数以百万户!
最让汉人恐惧的是这个野蛮部落中男孩但凡能直立行走,就能跨上骏马在旷阔草原上横弛,当中原男子立冠时,匈奴男子已经可以持刀劫掠,散布烽烟,也就是说匈奴有多少成年男子,就有多少精锐士卒,有多少马匹,就有多少战力无双的游骑。
幸好。
十几年前那位威名传颂的广文皇帝挥师北伐,赤色铠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踏破了匈奴王庭,击溃了匈奴游骑,连被繁花似锦的中原视为不毛之地的幽州都书声琅琅,像是忘记了百年前那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旧山河。
连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文弱书生都能挥笔写出提剑赴北闻酋笛,青卷散落天神兵。似乎匈奴人人可骂,人人可欺。
除了戍守九边三府的将士,那些大言不惭的人何曾亲眼见识到草原男儿挥鞭大漠的身影?
汉广文帝九年,天成单于抛下他同父同母的弟弟,毅然带领王庭仅剩的三十余天狼骑仓皇逃窜,丢下了数万牛羊,数千战马,还有数万匈奴百姓。
从此王庭威名一跌千丈,无数部落纷纷自立,就像其中一个大部落的首领所言:狼王折碎了利齿,剜断了利爪,丢弃了尊严和狼群,那么年轻时的赫赫威名还有谁能记得?
天成单于一蹶不振,在广文十五年死在了一件简陋帐篷里,在漫天冰雪下合上了双眼,将生前的不甘和愤恨也一并带走。
从此匈奴部落内战无数,长生天的子孙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单于之位向着同胞挥刀,惹得九边戍卒将士嗤笑:瞧!那帮狼崽子为了骨头开始互相撕咬了。
直到在广文帝去世前的一年。
北原之北,千里冰封。凛冽冬风吹过,万物不生。连能在北原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匈奴人都不敢踏足这片冻土之地。
十年来数百匈奴部落相互征伐,无数匈奴最凶悍的勇士长眠于草原大漠,北原几乎寸土皆埋骨,寸草皆染血。
在北原之北的土地上,一个匈奴青年眼神中尽是怒火,站在连草原上最狡猾的狼都无法生存的冻土之上冷眼旁观这一切。
汉广文十九年。
这个长发披肩的匈奴青年提起一柄王庭弯刀,裹着不知名野兽的皮,踏进了北原。
他自称是长生天的子嗣,以其父的名义以战止戈,还给早已乌云霾汰的草原一片蓝天。
短短三年时间,这个青年脚下已经有了十几个大部落首领匍匐跪拜,为他献上部落里最肥的羔羊,最美的女人。
就在大汉西凉叛乱初起之时,这个青年在九边北外两千里的地方与最为希望取代王庭的安达部落展开了一场惨烈搏杀。
烽寒起暮云,依依青草都被血染的狰狞,这个青年浑身浴血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被看做战力仅次于王庭天狼骑的安达部伊尔曼战驹折戟沉沙。三万安达部落的年轻勇士连带着战马一同沉睡在这片草原上。
偌大的草原在无一人敢质疑这个青年不是长生天的子嗣。
斜阳之下,这个寡言残暴的青年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身后十几个有着草原雄鹰之称的单于头领噤若寒蝉。
只有少数骨子里都是倔强的部落为了躲避被这个青年吞并或消灭的噩运北上或南下,为自己的族人找一个能够赖以栖身之所。
数百个部落百万人口都对这个青年敬若神明,相信他是长生天带领他们步入辉煌的神之使者。
……
风卷狂沙下,一骑出了平沙城外的行营往北绕过城根,一路东去。
东边百里外,有一条沿着天水郡东境边线绵延五十里有余的防线。号称是用西凉精锐垒起来的人墙,比起被黑羌游骑冲刷百次的西陲边塞还要牢不可破。
这话一传出后,倒是让天水郡的百姓心安理得过着小日子,不用担心哪天武威郡那群烹人煮食的逆贼会打到跟前来。
这一骑走走停停,足有三天才望到远处连绵不绝的营帐和无数哨骑游探。他坐在马背上,三日风餐露宿不仅不显疲态,反而更加精神。
东境防线建立不过数月,已经形成了全新的一种体系,既不同于西陲边塞的固守要领,也不似北塞九边燕阳府见到匈奴骑兵便追打到死的战术。
逆贼光论人数,比起东西两境夹击合围的官兵总数还要多,据那些军中幕僚祭酒的推算演化,粗略估计不下三十万人。如今凉州已经入秋,数年旱灾本来就是颗粒无收,再加上三十万只烧杀抢掠每逢一处必是寸草不生的蝗虫逆贼早就将纵深不过五十里的武威郡啃的连颗完整的树皮都没,就连在不谙兵事的大人都清楚这个严冬注定会难过许多。
传言由骠骑大将军统领的十万平叛大军已经开始开拔,在沉寂数月之久后可谓养精蓄锐到了极致,更有从苍城郡守府传出来的消息,说这位权势倾天的将军在麾下将领和苍城本地将官面前发誓今岁必荡平逆贼。不论消息真假,总之是件好事。
而在普通百姓眼里和修罗恶鬼并无两样的逆贼单比兵卒技击不但不差于官军,总体而言更要强上那么一线。之所以被官军处处击打到短肋不过是没有能谋大局的俊彦罢了。
大小交战数十场,双方都各有输赢,官军是为了挣军功日后好用于加官进爵,叛军又何尝没有以战养战的打算?
当下的东境线上,常常会有叛军的探马和官军的哨骑碰面,展开一场小规模的惨烈对杀。武威郡毕竟不像北原那般辽阔,燕阳府的哨骑在千里草原上就算是刻意去寻找匈奴踪迹都还要仰仗三分天意,可屯军在东境上的凉州郡兵出发前烧香拜佛求一个平安都十有八九会和叛军照上面。
马背上藏在一件宽厚棉袄下的魁梧身影从胸口处掏出一份信件,望向远处可在云雾中瞧出个大概轮廓的山脉。
不见他挥马鞭,胯下的骏马便拔蹄而去。
平沙城内。
三百陌刀手实在太显招摇过市,郑霄云给领头的什长说了一声后只带着四名精壮可靠的汉子护送侯霖。
顺着平沙城中轴大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城北的朱墙深院里,看着前面带路的好心姑娘郑霄云犹豫一路,终是开口问道:“姑娘,敢问姓名?”
打扮清雅脱俗的姑娘回头巧笑嫣然道:“本姑娘名叫临不语!”
这片深宅都是平沙城里有头有脸人物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城南热闹非凡的景象两相对比下有着天壤之别,休说干净整洁的大道上有叫卖小吃的行商,就连人影都能寻见一个。
郑霄云不知为何杀机凸现,清香楼时金泰衍能用美人计下套射杀侯霖,依照他让人心寒的阴险手段,难免会一计不成在施一计。这姑娘出现的实在太过凑巧。
他手摸到佩剑上,朝着身后四名侍立侯霖左右的陌刀手使了个眼色,被荣孟起精心训练出来的四个西凉汉子心领神会,将手上的熟铜盾稍稍抬高了几厘。
“到了!”
名叫临不语的姑娘看到自家宅邸后欢跃的上前叩门,郑霄云打量起这座府邸,不同于一路上见到的其他富绅家宅那般豪气外露,红钉铁门两旁没有镇宅兽,更没有刻意去显摆出来的挂满金银物的生财树。他抬起头看到红底黑字的牌匾上用古篆书写的两字‘临府’,总算心安了几分。
一名体格健朗的中年管家打开宅门,见到是自家小姐露出笑容,可看小姐身后还跟着几名神情淡漠的兵卒和马上躺着受伤的一男子,一抹不快迅速从眼眉间闪过,他收敛笑容对着临不语道:“小姐,这几位是?”
临不语摇着管家胳膊道:“这位公子受伤了,劳烦林叔挑一位医师前来帮他看看。”
林姓管家看着面前这位如同他亲生女儿的姑娘,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
绕过临府内一座座假山,后院的偏房内,郑霄云好奇问道:“临姑娘,为何你家中会有医师?”
临不语吐了吐舌头也不遮掩:“我爹他是行商的,商队里常常会有受伤的伙计,所以家里就住了几个医师。”
正说间,医师将侯霖肩肋上的箭矢取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严肃道:“小姐,这公子伤的可不轻,老夫看他身上还有数块近日结疤的伤口,明显不久前受过数次伤,体弱身虚,在中这一箭,怕是熬不住了……”
医师捻须继续道:“不过也并非无救。”
郑霄云拱手迫切道:“还请先生救他!”
医师摆摆手,指向临不语道:“你得问我家小姐。”
临不语天资聪慧,知道医师所指是何,她扭过头,冲着旁边的丫鬟道:“去把那株冰山雪莲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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