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节

    这个选择恐怕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很快给出回答吧，如果去救，那么孩子无疑是最痛苦的一个，因为他要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眼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刹那间成为孤儿，在他心中爸爸是自私的，而妈妈只会愤怒，恼他冲动，恼他做事不经大脑，恼他不顾他们的孩子。

    如果他不跳下去救妈妈，那么最痛苦的将是他自己，因为他将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只能看着。

    孩子也会因妈妈的死而怨恨爸爸，怨恨爸爸不伸出援手，怨恨爸爸无法给他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怨恨爸爸的胆小懦弱。

    就像现在，臣天旭所面临的选择一样，用他的消失，换取她的生命，而他却无法陪伴她度过那他用消失为她换来的余生。

    如果他选择不，那他将会陷入永生永世的梦魇，永生永世品尝孤独悔恨的苦果。

    可不管他如何选择，对于知雨来说，就像进入了厨房，不是杯具（悲剧），就是餐具（惨剧）。

    没有了他的陪伴，她会幸福吗？没有了她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我该操心的，我现在只剩下一件事可干，那就是......看，看他如何选择，看事情如何落幕，不管事情如何解决，对于他们的宿命我也只能是看着，这是他的游戏，这是他操纵的木偶，我这个观众，除了剧情过于悲情时，象征性的落几滴泪，来意思一下，那么其他的...对不起，因为他们的票价，我付不起！

    臣天旭沉默了半晌，猛地抬头“你说...她的记忆遗失了对吗？”

    宫雪点点头“但我们不知道她遗失的是哪部分”

    “那你们能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新的人生吗？”臣天旭不死心的道“我不想她一直活在愧疚里，对于父亲，对于镇民，对于我，我希望她什么都不记得，忘得干干净净”

    “呃”蓝麟风被他的要求雷到了“新的人生？给她新的身份，让她的记忆重新活一次？”

    “嗯，我要她不再是知雨”臣天旭坚定的点点头“这样我的心才会安定”

    刚刚的比喻有些不恰当，因为他们并没有守护者在场，所以注定是个悲剧，那么有了守护者的参与，这个悲剧会变让人成流泪的喜剧吗？我想会，最起码在场的人是笑着哭了。

    “你们的表情好奇怪”我扫了一圈表情怪异的人们。

    “不能！”蓝麟风很干脆的给了两个字。

    “......不能？”许南星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他都这么惨了，为什么不帮帮他？”

    “因为我们不能做出不能兑现的承诺”宫雪手中的光华暗淡了许多“风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我也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现在的我们灵力几乎为负数，根本就无法做到像你说的那样”

    随即宫雪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种事我看过一个人做，非常厉害”

    “不行！”蓝麟风一秒否决。

    “......”

    “他怎么了？”杨光低头问旁边的楚荧。

    “嗯，有问题”楚荧似笑非笑的道。

    “有什么问题？”杨光继续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秘密”楚荧神秘一笑，搞得我对那秘密都有些好奇了。

    “那个人是殷凝吧”应北晨看着一脸锅底颜色的蓝麟风道。

    “她？开玩笑的吧”许南星嘴角不断的抽搐，天！他应该没得罪这个人吧？

    “他没开玩笑，只是...我只是看看而已，要我帮忙，也是有代价的”我笑容逐渐扩大。

    “殷凝！”蓝麟风的脸有由黑转蓝的迹象。

    第364节

    好奇的看着蓝麟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禁心情大好“我可不是小气，我做事也是要有回报的”

    “小凝......”楚荧担心的看着我“还是算了吧”

    “荧，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杨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心肠一向是很软的，为什么这次......”

    “这次不一样，光，不要问了”楚荧的神色略显痛苦，如果不是因为她，殷凝根本不会在这里，如果失踪的不是杨光，那她也不会在这里，这一切就像是已经注定好结局的剧本，只等时机一到，主演便纷纷登场。

    她知道殷凝的难处，却苦于无法诉说，她知道她有多为难，她本就不该在这里，她本身就不该纠缠在这世间的纷繁中，然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卷入，她的心该是冷的硬的，然而她却从一开始便敲开了坚硬的外壳，任由那颗心被溶化而不加理会。

    这次的事，她本不想她再次陷入，可她却洞穿了她的心思，自己钻进了暴风雪的中央，她知道她害怕受伤，不过她害怕的并不是自己受伤，她怕的是伤到身边的人，或许她曾经历过什么烙印进灵魂的伤，从此她排斥身边的人在不该离去的时候离开。

    这些她从未提过，但她却从和她的相处中逐渐读懂，所以她知道这家伙的想法，也担心她因犯规而受到惩罚，即使她总能聪明的逃过最严厉的惩罚，却也不是每次都毫发无伤，就像那次......

    “......”杨光见楚荧神游天外，就不再开口，他只知道，她不想说的，他永远不会让她为难。

    “你要什么回报？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许南星皱了皱眉，完全看不惯我一副财迷的样子。

    “我又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慈悲这东西跟我又八竿子打不着，就算胜造十七级浮屠，我也不稀罕”我动了动陷进大半的身子“喂，快一点，在我彻底变标本前，你最好有答案，宫雪也快到极限了吧”

    宫雪的汗珠，在苍白的肌肤上滑过，气息也紊乱的不像样子，可她依然维持着手中的光华，只是......她已无暇说话了。

    “你......”

    “我什么我，再啰嗦试看看，我一把把你打回解放前”我威胁似的眨眨眼。

    许南星不再说话，他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怪物有这能力。

    “殷凝，南星是鲁莽了些，这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管想要得到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如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看我能不能满足你，至于臣天旭，你就不要为难他了”应北晨微微一笑，他明白臣天旭现在的状态，所以替他答应了下来，并要承担费用。

    “我要的，你没有，只有他有”我摇摇头，颇为惋惜的道。

    “哦？那是什么？”应北晨笑容一僵。

    “够了！”蓝麟风脸色臭臭的“你，就是说你”蓝麟风眼光如苍鹰般犀利。

    臣天旭回过神，指着自己“说我吗？”

    蓝麟风点点头“人活有记忆或者你活她死，二选一”

    “额......你这是断我财路吗？”我看着身上散发着冷气的某人道。

    “你确定是为财？这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嗯...有油水的样子”蓝麟风淡淡一笑“对吧！”

    谁会回你啊，切！

    “对！”

    “诶？”还真的有人回，我讶异的看着楚荧“你们什么时候成一国的了？”

    “刚刚！”

    “......”

    第365节

    这出卖的也太快了点吧？我见两人一副你敢接就试试看的样子，不禁瑟缩的压低了目光“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嗯，然后呢”蓝麟风将犀利的目光投向我。

    “然后就是，你现在一普通人，能奈我何？”我突然扬起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小凝，你......欺负人！”楚荧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描绘我这无赖的行为，不过最后这句真的很震撼，最起码对我是非常有震撼力的，所以......我喷了！

    “噗！咳咳咳......”喷的时机不太对，所以剧烈的咳嗽溢出唇边“欺负人？”

    从蓝麟风抽动的眉角就不难得出，他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楚荧实在是太有才了。（话说，他是在气这个吗？）

    “你一定要做”蓝麟风顺了半天气才缓缓道。

    “嗯啊，只要他给我想要的”我微笑着瞟了臣天旭一眼“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举棋不定哦”

    “会像上次那样？”蓝麟风无奈的问。

    “不会，上次是批量，这次是零售，不一样的，况且......”我又不是真的要消除记忆，想到这我不禁点点头“只是封上盖点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封上盖点土？”这次换许南星变好奇宝宝。

    蓝麟风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喂！你们哪位解答一下啊！”

    “南星！”应北晨一声低喝，许南星立刻安静了。

    蓝麟风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如果只是这样，那......你要什么？”

    “我想知道答案啊......”许南星小声的嘀咕着。

    “我也很想知道！”臣天旭看了眼知雨，淡定异常“我总该有权知道自己买了什么回来吧”

    我呵呵一笑“有，疯子，注解！”

    “额......蓝麟风！”蓝麟风无奈再次纠正，不过他也不抱太大希望她能好好喊他了。

    “那个什么......”不等我风字出口，蓝麟风立刻摆手。

    “好了，她的意思是，将原有的记忆封存，再为她添加新的记忆，封存不是消除，所以她的记忆还是会在潜意识里存在，她会偶尔噩梦，只要封印不被冲破，那么她将永远不会记起，她会带着新的记忆直至死亡。”

    “封印不被冲破？那就是说她有恢复记忆的可能？”臣天旭皱起来眉头。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我的封印，没人能冲破，所以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好了，既然都明白了，那让我听听你的答案吧”我的自信不是无缘由的，我本身就是为封印而存在，所以......除了自己还有它，没有人能削弱我的封印。

    没错，是削弱，不是解开，除了自己，旁观者的封印是无人能解的，即便被封的是前任，如自己一般的人物。

    “你要什么？”雪灵直觉很敏锐，他似乎已经猜到了。

    雪灵已然飘到了我面前“你要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我淡淡的看着它“还是你想听我说一遍？”

    “她要什么？”臣天旭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神色复杂，他还在无法正视自己的存在。

    “怀表！”

    “那块怀表！”

    雪灵的声音和我的声音，就像是二重唱，重叠却交错，只是话里的意思是相同的，要的是那块能定住时间的怀表，那块衷心的怀表。

    我能清晰的感应到它的颤抖，我甚至能看到臣天旭胸口隐隐闪现的金光，它很气愤！

    “怎么样？给还是不给？”我轻轻叹息道“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毕竟那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