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 第一章 凤家幺女
- 2 第二章 帝后
- 3 第三章 贵妃南宫蝶儿
- 4 第四章 淡然相对
- 5 第五章 夺权
- 6 第六章 后宫琐事
- 7 第七章 幽兰深深
- 8 第八章 晚宴 上
- 9 第九章 晚宴 下
- 10 第十章 掌掴蝶贵妃
- 11 第十一章 唇语交谈
- 12 第十二章 痛打碟贵妃
- 13 第十三章 半步不让
- 14 第十四章 蓉才人
- 15 第十五章 岳才人的请求
- 16 第十六章 亏欠
- 17 第十七章 争执
- 18 第十八章 皇子
- 19 第十九章 厚此薄彼
- 20 第二十章 泪为谁流
- 21 第二十二章 甚是欣慰
- 22 第二十三章 狠绝
- 23 第二十四章 病愈
- 24 第二十五章 经不起折腾
- 25 第二十六章 宜嫔
- 26 第二十七章 下毒
- 27 第二十八章 浮出水面
- 28 第二十九章 早产
- 29 第三十章 打架
- 30 第三十一章 我想好好爱你
- 31 第三十二章 变故
- 32 第三十三章 不信任
- 33 第三十四章 验身
- 34 第三十五章 同根生
- 35 第三十六章 咬伤
- 36 第三十八章 惊天秘密
- 37 第三十九章 漏跳了一拍
- 38 第四十章 杀无赦!
- 39 第四十一章 北堂睿楚
- 40 第四十二章 拆了
- 41 第四十三章 恩爱夫妻
- 42 第四十四章 交待
- 43 第四十五章 牢狱之灾
- 44 第四十六章 解脱
- 45 第四十七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 46 第四十八章 太累
- 47 第四十九章 逃出宫去
- 48 第五十章 刺痛
- 49 第五十一章 两个月
- 50 第五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 51 第五十三章 颠覆
- 52 第五十四章 冷宫废后
- 53 第五十五章 没人要的弃妇
- 54 第五十六章 百倍的代价
- 55 第五十七章 十指连心
- 56 第五十八章 凤宸婉
- 57 第五十九章 苦尽甘来
- 58 第六十章 软弱一次吧
- 59 第六十一章 爱一个人的感觉
- 60 第六十二章 收买人心
- 61 第六十三章 地位
- 62 第六十四章 以死谢罪
- 63 第六十五章 谁的孩子
- 64 第六十六章 断了念头
- 65 第六十八章 热锅上的蚂蚁
- 66 第六十九章 你确定,她是你妹妹?
- 67 第七十章 武功被废了
- 68 第七十二章 痛彻心扉
- 69 第七十三章 身世
- 70 第七十四章 许下承诺
- 71 第七十五章 画中的女子
- 72 第七十六章 妃妃的残忍
- 73 第七十七章 进了狼窝
- 74 第七十八章 可不可以叫我一声?
- 75 第七十九章 欧阳紫宸的心事
- 76 第八十章 姒妃
- 77 第八十一章 立后
- 78 第八十二章 新帝
- 79 第八十三章 远嫁
- 80 第八十四章 最正确的决定
- 81 第八十五章 暗门
- 82 第八十六章 后宫的乱
- 83 第八十七章 楚离的克星
- 84 第八十八章 第一个谎话
- 85 第八十九章 冷待
- 86 第九十章 心颤的温柔
- 87 第九十一章 如履薄冰
- 88 第九十三章 没有你我就幸福
- 89 第九十四章 毁了
- 90 第九十五章 离开
- 91 第九十六章 最动人的话
- 92 第九十七章 疯了
- 93 第九十八章
- 94 第九十九章
- 95 第一百章 唯一的出路
- 96 第一百零一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
- 97 第一百零二章 无法抉择
- 98 第一百零三章 你不懂爱
- 99 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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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帝后
第二章 帝后
八月初八辰时正点,凤轿准时临门,整个仪仗队将丞相府所在的吉祥街围了起来,声势浩大。妃妃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白玉珠帘,垂在面前,看不清她的神色。穿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凤袍。站在正堂中央。
堂上坐的正是当朝宰相凤翌晨,及其夫人苏宛如。凤翌晨虽过不惑之年,却依旧俊逸潇洒不减当年,苏宛如年过三十。却风华依旧,甚至比妃妃还要耀眼夺目。夫妻二人倒也般配。苏宛如下方坐着凤翌晨的两位侧夫人张巧芝和刘梦娴,和她们的女儿,凤婧婧,凤姚姚,和凤妍妍。
张巧芝,姿容不过中上,却生的柔柔弱弱,令人生了几分怜悯之心。
刘梦娴,容貌极其艳丽,如同一株娇艳的牡丹般夺目。
凤婧婧,是二夫人张巧芝所生,丞相府的大小姐,正值十七好年华,相貌虽好,却看上去体态羸弱,似有不足之症,
凤姚姚和凤妍妍皆是三夫人所出,凤姚姚亦是十七岁,不过却出落的楚楚动人,甚至比她母亲还要美艳几分,只是眉宇间所流露出几缕精光,却是她母亲所没有的。
凤妍妍和妃妃一般大,只是比妃妃早出生一月,三姐妹中,只有她与妃妃感情最好,因着凤姚姚出生时难产,三夫人受了许多苦,所以对凤姚姚十分冷漠,苏宛如看不过,便把凤姚姚接到自己身边与妃妃和凤紫宸一起照料,故三人自幼便亲近,倒是与自己的母亲生分了。
也许是自幼养在苏宛如身边,凤妍妍在气韵上与她颇为相似,温良如玉,高贵典雅。此刻,凤妍妍一双星眸微湿,含了泪珠。望向妃妃的眸光甚是不舍。
凤翌晨下方分别坐了妃妃的两位兄长,长兄凤无忧,和孪生兄长凤紫宸。
凤无忧一袭白色长衫,袖口镶嵌着金色丝线,黑发被整齐的冠在脑后,翩翩公子,淡然如风。剑眉微蹙,薄唇轻轻抿着,似是有些沉重。
凤紫宸,不过十五少年,他一身黑衣如墨,刚毅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邪气,一双瞳仁幽深似海,令人捉摸不透,唇角轻轻勾起,默默的望着妃妃,神色有些复杂。
妃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女儿拜别父亲母亲。”话语里,已含了几丝悲戚。
“娘娘快快请起,微臣受不起。”凤翌晨赶忙扶起妃妃,一脸的惶恐。
此时此刻,妃妃已经贵为皇后,一国之母,大曦朝最尊贵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礼法不可废啊!
妃妃闻言,心如刀绞,并未起身,只是紧紧咬着下唇,“爹爹,女儿一入宫,再相见不知何时,请爹爹受得妃妃此礼。”说完再次拜了下去。
这一次凤翌晨没有在拦她,却别过了脸去,大有不舍之意。
苏宛如早已承受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
拜别了父母,妃妃决然的转过身,毅然走出了正殿,她没有回头,亦不愿意回头,因为只消一转身,一回首,她便会忍不住扑向母亲的怀抱,再也舍不得离开。
皇后的凤轿以及迎亲的仪仗队,早已莅临相府门前,一群人拥簇着妃妃走了出来,一时间,奏乐声,鞭炮声齐响,声声不绝于耳。
妃妃心下微凉,却也无可奈何,任由人搀扶着上了鸾轿。
妃妃坐在鸾轿之中,玉手紧紧的握着平安果,似乎寻求着一丝安慰,慢慢的,她的心渐渐平静了,既然已经无法逃避,那就只能去面对了,不管将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只能够选择坚强的走下去,半步不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头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凤驾到!”
妃妃一怔,心知已到宣云殿,宣云殿是举行大曦朝历代第一任帝后册封仪式之地,历来大曦朝皇后的册封仪式,鸾轿由东正门来到宣云殿,除了皇后入宫,妃嫔向来只的从偏门西侧门进入。待司宫仪宣读诏书,然后文武百官与众妃嫔朝拜帝后,最后帝后一齐到太庙祭祖,因着妃妃是康正帝第一任嫡后,所以册封仪式,是及其隆重的。轿门被轻轻打开,她从容不迫的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鸾轿,宣云殿两旁满朝文武,与后宫妃嫔依着官位品阶和分位的高低工整的排成一列,凤冠上的珠帘挡住了妃妃的视线,妃妃目视前方,风纹绣鞋轻轻的踏上了红地毯,徐徐不急的一步步进入宣云殿东室。
康正帝皇甫风麟位于宝座上,身着赤金色九龙纹华服锦袍,紫金冠端正的镶嵌在发顶,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深邃幽然的瞳仁深不见底,薄唇轻轻抿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向他走来的妃妃。
妃妃在正室中央站定,飞快的与皇甫风麟对视了一眼,便慢慢的屈膝跪了下去。
一旁的司宫仪便依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凤氏妃妃,淑惠贤德,秉性纯良,人品贵重,仰承于皇太后慈谕,册封凤氏妃妃为中宫皇后,钦此!”
“吾皇万岁,臣妾谢主隆恩。”妃妃深深叩拜,光滑的瓷砖刺激着额头,传来阵阵凉意。
过了许久,妃妃并未听到允她起身的旨意,她深深的知道皇帝对被逼娶自己的事情甚为不满,也许是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吧,只是一国之君为此便当众发作,不是君王该有的气度。妃妃虽自小养在深闺,却也闻得康正帝登基后对付摄政王的一些事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正在思量间,听得身边一直珠佩撞击的叮铃之声,待要举眸望去,却听到几声娇俏的软语:“臣妾可恭喜皇上又得新人了!”
妃妃微微蹙起秀眉,只见偌大的赤金祥龙宝座上,皇甫风麟的怀中竟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身材窈窕,一袭玫瑰色宽袖束身上衣,袖口点缀着金银线绣起的牡丹花,闪耀夺目。下身着浅黄色曳地罗裙,裙摆镶嵌着几朵艳丽的海棠花。发髻上簪着十六朵昝钗。她姿容出众,柳眉弯弯,杏眸如水,两片红唇妖媚可人,正附在皇甫风麟的耳旁软语低喃,娇笑连连。
妃妃轻轻勾了勾唇角,心下已有了算计,能够这般不顾及她这个当朝皇后,而又敢如此大胆行事的人,加之发髻上的十六朵昝钗,除却南宫蝶——蝶贵妃,不做第二人之想了。
皇甫风麟,并不答话,只是轻轻搂过南宫蝶的柳腰,玩味的盯着跪拜殿下的妃妃,妖媚的瞳仁闪过一缕精光,似是要看妃妃要如何应对此事。
若对于一个当朝皇后而言,此情此景,实在是难堪之极,加之殿外跪着的文武百官,后宫妃嫔,更是极大的侮辱,若是气性烈的女子只怕早已发作起来。
而妃妃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安之若素的跪在堂下,凤眸打量着二人,一片平静祥和,让人看不透她的内心。
蝶贵妃杏眸微微扫过妃妃,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之色,她轻轻捶打着皇甫风麟,嗔怪道:“皇上,您怎好让皇后跪于殿下,臣妾却在这安坐,是臣妾的不是了。”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却不料被皇甫风麟紧紧的搂在怀中,挣脱不开。皇甫凤麟头也不抬,低沉道:“皇后平身吧,今日封后典礼皇后也累了,重臣与宫妃的朝拜就一并免了了,太庙祭祖也改天吧,皇后且跪安吧。”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似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低低的唏嘘之声,这也难怪,朝拜取消,连太庙祭祖也取消,她这个皇后,未免有名无实了些。
妃妃微微调整了下心绪,举眸坦然的望着二人,淡然道:“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转身时,隐隐扑捉到南宫蝶眼中的得色,她一点也不意外,若是没有自己,恐怕南宫蝶早已入主中宫,南宫蝶若是不恨她,才是真的奇了。
自始至终,妃妃为露出半丝的愤怒或者不满,似乎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好似她是一个局外人。
不久,妃妃便来到一座巍峨殿宇前,“凤仪宫”三个金漆铸成的大字明晃晃的映入眼帘,好不气派。殿外早已站立了迎接的宫女内监。
见妃妃走来,早已匍匐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采月扶着妃妃步入正殿,皓月殿,皓月殿中,装潢华丽,摆设奢华。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十分的耀眼夺目。却独独没有半点喜气,仿佛只是一具华丽的空壳。
妃妃并不在意,她明白,这些都是虚有其表,皇甫风麟只把自己当做无知妇孺了。
妃妃回过身,对身后的一众宫人道:“你们且退下吧,本宫有采月服侍便可。”
众人且低声答道:“是。”便三三两两的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辗转来到的寝室,不用估量,寝室的布置也是华丽异常,却无半点生气的样子。看来是久不住人了,也难怪,先皇自先皇后辞世便未在立后,当今太后虽是凤家的人,却不是从皇后之位登上太后,先皇所立之后是凤翌晨的长姐凤颜婷,而如今坐镇颐慈宫的凤颜霜是凤翌晨的胞妹。这凤仪宫,怕是荒废已久了吧。
“小姐,您且坐下歇歇吧。”采月指了指一旁的贵妃椅,轻声说道。
妃妃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了一边,眉宇微微皱着,一只手轻轻捶打着肩膀,另一只手便要取下头上的饰物。
采月连忙说道:“小姐不可,您和皇上还未洞······喝过合卺酒,怎可自己取下饰物呢?”她本想说,这凤冠是要等到晚上洞房时,皇上亲手为妃妃摘下的,只是害羞,才改口说成了合卺酒。
妃妃莞尔,笑道:“采月,你以为皇上他会来凤仪宫,如若我猜的不错,凤仪宫便是我的冷宫!”妃妃的语气笃定,却听不出丝毫的悲切。似乎这事情真的与她无关一般。
采月虽不愿相信,也只妃妃说的是事情,就看今天皇上对小姐的态度,小姐要想得到皇宠,恐怕是难如登天。
妃妃知道采月为她担心,她安慰似的拍了拍采月的肩膀,轻松道:“冷落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封后入宫,一众后妃怕是已对我虎视眈眈,太后是我亲姑母,更是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本就根基不稳,若再加上皇宠在身,一旦行差踏错,便是灭顶之灾,不过我本无意皇宠,平静的日子对我来讲,是向往。”
“小姐,我明白的,您根本不屑于这皇后之位,若不是为了凤家,您是决计不会入宫为后的。”
妃妃轻轻捏了一下采月的脸庞,笑道:“不愧是我的采月,也不枉费了我待你亲厚的情意,竟这般了解我。”
“采月,你去吩咐宫人们,就说今日本宫累了,明日再来请安吧。”妃妃轻柔了下额头,低声说道。
“是,小姐。”采月说完,便垂首退了出去。
如此一来,虽然皇帝不曾驾临凤仪宫,妃妃也不恼,只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度过新婚之夜。
堂上坐的正是当朝宰相凤翌晨,及其夫人苏宛如。凤翌晨虽过不惑之年,却依旧俊逸潇洒不减当年,苏宛如年过三十。却风华依旧,甚至比妃妃还要耀眼夺目。夫妻二人倒也般配。苏宛如下方坐着凤翌晨的两位侧夫人张巧芝和刘梦娴,和她们的女儿,凤婧婧,凤姚姚,和凤妍妍。
张巧芝,姿容不过中上,却生的柔柔弱弱,令人生了几分怜悯之心。
刘梦娴,容貌极其艳丽,如同一株娇艳的牡丹般夺目。
凤婧婧,是二夫人张巧芝所生,丞相府的大小姐,正值十七好年华,相貌虽好,却看上去体态羸弱,似有不足之症,
凤姚姚和凤妍妍皆是三夫人所出,凤姚姚亦是十七岁,不过却出落的楚楚动人,甚至比她母亲还要美艳几分,只是眉宇间所流露出几缕精光,却是她母亲所没有的。
凤妍妍和妃妃一般大,只是比妃妃早出生一月,三姐妹中,只有她与妃妃感情最好,因着凤姚姚出生时难产,三夫人受了许多苦,所以对凤姚姚十分冷漠,苏宛如看不过,便把凤姚姚接到自己身边与妃妃和凤紫宸一起照料,故三人自幼便亲近,倒是与自己的母亲生分了。
也许是自幼养在苏宛如身边,凤妍妍在气韵上与她颇为相似,温良如玉,高贵典雅。此刻,凤妍妍一双星眸微湿,含了泪珠。望向妃妃的眸光甚是不舍。
凤翌晨下方分别坐了妃妃的两位兄长,长兄凤无忧,和孪生兄长凤紫宸。
凤无忧一袭白色长衫,袖口镶嵌着金色丝线,黑发被整齐的冠在脑后,翩翩公子,淡然如风。剑眉微蹙,薄唇轻轻抿着,似是有些沉重。
凤紫宸,不过十五少年,他一身黑衣如墨,刚毅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邪气,一双瞳仁幽深似海,令人捉摸不透,唇角轻轻勾起,默默的望着妃妃,神色有些复杂。
妃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女儿拜别父亲母亲。”话语里,已含了几丝悲戚。
“娘娘快快请起,微臣受不起。”凤翌晨赶忙扶起妃妃,一脸的惶恐。
此时此刻,妃妃已经贵为皇后,一国之母,大曦朝最尊贵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礼法不可废啊!
妃妃闻言,心如刀绞,并未起身,只是紧紧咬着下唇,“爹爹,女儿一入宫,再相见不知何时,请爹爹受得妃妃此礼。”说完再次拜了下去。
这一次凤翌晨没有在拦她,却别过了脸去,大有不舍之意。
苏宛如早已承受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
拜别了父母,妃妃决然的转过身,毅然走出了正殿,她没有回头,亦不愿意回头,因为只消一转身,一回首,她便会忍不住扑向母亲的怀抱,再也舍不得离开。
皇后的凤轿以及迎亲的仪仗队,早已莅临相府门前,一群人拥簇着妃妃走了出来,一时间,奏乐声,鞭炮声齐响,声声不绝于耳。
妃妃心下微凉,却也无可奈何,任由人搀扶着上了鸾轿。
妃妃坐在鸾轿之中,玉手紧紧的握着平安果,似乎寻求着一丝安慰,慢慢的,她的心渐渐平静了,既然已经无法逃避,那就只能去面对了,不管将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只能够选择坚强的走下去,半步不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头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凤驾到!”
妃妃一怔,心知已到宣云殿,宣云殿是举行大曦朝历代第一任帝后册封仪式之地,历来大曦朝皇后的册封仪式,鸾轿由东正门来到宣云殿,除了皇后入宫,妃嫔向来只的从偏门西侧门进入。待司宫仪宣读诏书,然后文武百官与众妃嫔朝拜帝后,最后帝后一齐到太庙祭祖,因着妃妃是康正帝第一任嫡后,所以册封仪式,是及其隆重的。轿门被轻轻打开,她从容不迫的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鸾轿,宣云殿两旁满朝文武,与后宫妃嫔依着官位品阶和分位的高低工整的排成一列,凤冠上的珠帘挡住了妃妃的视线,妃妃目视前方,风纹绣鞋轻轻的踏上了红地毯,徐徐不急的一步步进入宣云殿东室。
康正帝皇甫风麟位于宝座上,身着赤金色九龙纹华服锦袍,紫金冠端正的镶嵌在发顶,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深邃幽然的瞳仁深不见底,薄唇轻轻抿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向他走来的妃妃。
妃妃在正室中央站定,飞快的与皇甫风麟对视了一眼,便慢慢的屈膝跪了下去。
一旁的司宫仪便依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凤氏妃妃,淑惠贤德,秉性纯良,人品贵重,仰承于皇太后慈谕,册封凤氏妃妃为中宫皇后,钦此!”
“吾皇万岁,臣妾谢主隆恩。”妃妃深深叩拜,光滑的瓷砖刺激着额头,传来阵阵凉意。
过了许久,妃妃并未听到允她起身的旨意,她深深的知道皇帝对被逼娶自己的事情甚为不满,也许是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吧,只是一国之君为此便当众发作,不是君王该有的气度。妃妃虽自小养在深闺,却也闻得康正帝登基后对付摄政王的一些事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正在思量间,听得身边一直珠佩撞击的叮铃之声,待要举眸望去,却听到几声娇俏的软语:“臣妾可恭喜皇上又得新人了!”
妃妃微微蹙起秀眉,只见偌大的赤金祥龙宝座上,皇甫风麟的怀中竟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身材窈窕,一袭玫瑰色宽袖束身上衣,袖口点缀着金银线绣起的牡丹花,闪耀夺目。下身着浅黄色曳地罗裙,裙摆镶嵌着几朵艳丽的海棠花。发髻上簪着十六朵昝钗。她姿容出众,柳眉弯弯,杏眸如水,两片红唇妖媚可人,正附在皇甫风麟的耳旁软语低喃,娇笑连连。
妃妃轻轻勾了勾唇角,心下已有了算计,能够这般不顾及她这个当朝皇后,而又敢如此大胆行事的人,加之发髻上的十六朵昝钗,除却南宫蝶——蝶贵妃,不做第二人之想了。
皇甫风麟,并不答话,只是轻轻搂过南宫蝶的柳腰,玩味的盯着跪拜殿下的妃妃,妖媚的瞳仁闪过一缕精光,似是要看妃妃要如何应对此事。
若对于一个当朝皇后而言,此情此景,实在是难堪之极,加之殿外跪着的文武百官,后宫妃嫔,更是极大的侮辱,若是气性烈的女子只怕早已发作起来。
而妃妃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安之若素的跪在堂下,凤眸打量着二人,一片平静祥和,让人看不透她的内心。
蝶贵妃杏眸微微扫过妃妃,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之色,她轻轻捶打着皇甫风麟,嗔怪道:“皇上,您怎好让皇后跪于殿下,臣妾却在这安坐,是臣妾的不是了。”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却不料被皇甫风麟紧紧的搂在怀中,挣脱不开。皇甫凤麟头也不抬,低沉道:“皇后平身吧,今日封后典礼皇后也累了,重臣与宫妃的朝拜就一并免了了,太庙祭祖也改天吧,皇后且跪安吧。”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似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低低的唏嘘之声,这也难怪,朝拜取消,连太庙祭祖也取消,她这个皇后,未免有名无实了些。
妃妃微微调整了下心绪,举眸坦然的望着二人,淡然道:“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转身时,隐隐扑捉到南宫蝶眼中的得色,她一点也不意外,若是没有自己,恐怕南宫蝶早已入主中宫,南宫蝶若是不恨她,才是真的奇了。
自始至终,妃妃为露出半丝的愤怒或者不满,似乎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好似她是一个局外人。
不久,妃妃便来到一座巍峨殿宇前,“凤仪宫”三个金漆铸成的大字明晃晃的映入眼帘,好不气派。殿外早已站立了迎接的宫女内监。
见妃妃走来,早已匍匐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采月扶着妃妃步入正殿,皓月殿,皓月殿中,装潢华丽,摆设奢华。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十分的耀眼夺目。却独独没有半点喜气,仿佛只是一具华丽的空壳。
妃妃并不在意,她明白,这些都是虚有其表,皇甫风麟只把自己当做无知妇孺了。
妃妃回过身,对身后的一众宫人道:“你们且退下吧,本宫有采月服侍便可。”
众人且低声答道:“是。”便三三两两的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辗转来到的寝室,不用估量,寝室的布置也是华丽异常,却无半点生气的样子。看来是久不住人了,也难怪,先皇自先皇后辞世便未在立后,当今太后虽是凤家的人,却不是从皇后之位登上太后,先皇所立之后是凤翌晨的长姐凤颜婷,而如今坐镇颐慈宫的凤颜霜是凤翌晨的胞妹。这凤仪宫,怕是荒废已久了吧。
“小姐,您且坐下歇歇吧。”采月指了指一旁的贵妃椅,轻声说道。
妃妃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了一边,眉宇微微皱着,一只手轻轻捶打着肩膀,另一只手便要取下头上的饰物。
采月连忙说道:“小姐不可,您和皇上还未洞······喝过合卺酒,怎可自己取下饰物呢?”她本想说,这凤冠是要等到晚上洞房时,皇上亲手为妃妃摘下的,只是害羞,才改口说成了合卺酒。
妃妃莞尔,笑道:“采月,你以为皇上他会来凤仪宫,如若我猜的不错,凤仪宫便是我的冷宫!”妃妃的语气笃定,却听不出丝毫的悲切。似乎这事情真的与她无关一般。
采月虽不愿相信,也只妃妃说的是事情,就看今天皇上对小姐的态度,小姐要想得到皇宠,恐怕是难如登天。
妃妃知道采月为她担心,她安慰似的拍了拍采月的肩膀,轻松道:“冷落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封后入宫,一众后妃怕是已对我虎视眈眈,太后是我亲姑母,更是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本就根基不稳,若再加上皇宠在身,一旦行差踏错,便是灭顶之灾,不过我本无意皇宠,平静的日子对我来讲,是向往。”
“小姐,我明白的,您根本不屑于这皇后之位,若不是为了凤家,您是决计不会入宫为后的。”
妃妃轻轻捏了一下采月的脸庞,笑道:“不愧是我的采月,也不枉费了我待你亲厚的情意,竟这般了解我。”
“采月,你去吩咐宫人们,就说今日本宫累了,明日再来请安吧。”妃妃轻柔了下额头,低声说道。
“是,小姐。”采月说完,便垂首退了出去。
如此一来,虽然皇帝不曾驾临凤仪宫,妃妃也不恼,只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度过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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