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暮辰枫冷着语气道。

    “二弟只愿一命换我夫人一命，请大哥务必保全性命，放她自由，若可行，让她待在涿鹿城，了此一生！”狂牛请求道。

    “寡人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条不行！”暮辰枫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何其干脆果决，搞得好像这小小丫头是他心腹大患似的，片刻也留不得，一定要除之后快。

    “大哥！”暮辰宾也跪下来了，“这是二哥最后的请求，您也不答应吗？”

    暮辰枫的眸光快速扫过玉露灵一眼，冷着语气道：“她的生死，寡人管不着，但你的命，寡人只想留着。”

    “大哥，你若不答应，二弟死不瞑目……”话都还没说完，怨念也没用上，狂牛的体内便一口鲜血吐出，身体随即摊在地上。

    他的五腑六肺在这一刻彻底破裂，药石无灵！除非……

    “二哥！”暮辰宾慌张地跑到暮辰轩的身边将他扶起，忧心地问道：“我都说了，你这身体状况要好好养着，你……”

    暮辰宾心里本就准备好了一番责备，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他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了一眼玉露灵，随也惭愧地低下了头。

    而暮辰枫在狂牛倒下的时刻，神色有过瞬间的变化，不过，他善伪装，不会让人轻易捕捉到。

    玉露灵也随即蹲了下来，看着狂牛这痛苦难熬的模样，她内心充满纠结。她并不是心狠之人，见死不救并不是她的本性，可是她恨他是九黎族人，是暮辰枫的兄弟，她刚刚经历了丧失亲人之痛、灭族之痛，家法的呐喊还在耳边萦绕……所以，她不能救，她也要让暮辰枫感受一下，丧亲之痛的滋味！

    狂牛将手伸向她，玉露灵配合地伸出手与他紧紧相握，她的眼里泛起了水雾，却很坚强的露着笑容。

    狂牛缓缓前倾身子，吃力地凑到她的耳畔，玉露灵也很配合把他搂在怀里，听着狂牛声如蚊蝇地声音：“夫人，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玉露灵听后寸心如割，她轻轻闭着眼，两行青泪顺势而下，她没有做任何肢体上的动作，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火山汤海的感觉。

    “为夫……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的族人……也没有帮你守住城池……更没能保护好你……一切……靠……自……己……”说完，狂牛在她的怀中遗憾的离去。

    这本是玉露灵在这世上仅有的一丝温暖了。

    可是，怀中的狂牛身上暖暖的温度也在渐渐退去，过不了多久也是一具冷冰冰的躯体了……

    这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垮了！

    她眼中的天空都是灰色的，那种不见天日的灰！

    她所感触到的一切都是冷的，如处在簌簌寒风中！

    而她所听到的都是那苦海无涯的悲号，声声凄戾，直抵灵魂深处。

    她小心翼翼地将狂牛的身体平躺在地上，入魔般悲戚的笑着。

    此时，她也顾不得泪水如何在她脸上冲刷，仰着头扫视了一圈围向她的人，这些人，都是屠杀她族人的人，她逐一认准了。

    然后，目光落在了暮辰枫身上，这张脸，依旧如此冰冷，这老天也太糊涂了，所有好东西都赐给他了，却唯独忘了赐他一颗好心。

    最后，余光落在狂牛手上那把怨念上，大鱼姐姐曾说过，怨念专克怨念极深之人，她现在的这种况状，用上怨念，再好不过……

    暮辰枫，我命由我不由你，虽然你主宰一切，却永远也主宰不了我的心，一颗求死的心！

    想完，玉露灵果断拾起怨念，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心脏刺去……

    “啊……”就在怨念要刺进去的那一瞬间，一道金光屏障挡在她的胸前，任怨念想要如何强势刺入，那道屏障纹丝不破。

    玉露灵手持怨念拼尽全力与那屏障顽抗到底，却不想那屏障是有反弹伤害的，怨念攻击越猛，屏障反弹伤害越高。

    玉露灵太熟悉这道屏障了，被细水劫持那一次，是这道屏障救了她，当时她心怀感激，认为拥有这屏障的主人是个行侠仗义的大好人。而今，这道屏障又要救她，可后来发现，这屏障背后的主人是个人面兽心的人，她还会感激他吗？

    “呀……”一声助力，她握着怨念势必要刺穿它，哪知，那屏障突然的一个反弹，怨念被击飞在地，而她的手臂伤得不轻，目前动弹不得，应是脱臼了。

    她站起来发疯似的来到暮辰枫跟前，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袖，龇牙咧嘴吼道：“暮辰枫，你这个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我就是个傻子，只有我是个傻子，我怎能让同一个悲剧发生两次。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我可是堂堂一族之长，擒贼先擒王，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只有把我杀了，你才能成为真正的王，不然，我永远都不会臣服于你！你听到没？我永远都不会臣服于你……”

    暮辰枫无动于衷的样子，优雅地将她扯来的手拿下来，冷漠地说道：“在你没有交待朱雀翎下落之前，你不能死！”

    这理由无疑是给了玉露灵沉痛一击，她疯魔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朱雀翎？哈哈哈哈哈……暮辰枫，为了这个朱雀翎，你让睿容死无全尸，还把她的灵魂驱散，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我且问你，你想把我怎么折磨死？换以前，我会很害怕，可现在，我不怕。睿容能承受的，我玉露灵照样能。”

    暮辰枫抓着她的手腕，神情里透着鄙视正视着她，语言极具杀伤力：“你所谓的骨气我就早见识过了！你若有睿容一半的骨气，也不至令我如此为难。”

    这话打击的，足以令她吐血身亡！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骨气，她也曾恨自己，从小到大，骨子里都是软的。为什么就这么没有骨气呢？可是，经他这么一说出来，无意间激起了她内心的那股子不服气的拼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