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尚且不知道。

    今日这番表现，落到自己的师父眼中，就是平时还不够严厉，没有激发出弟子的全部潜力。

    回去之后要更加认真的操练自己的弟子，让他努力努力再努力，刻苦刻苦再刻苦。

    【谢云书：T_T！】

    话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段嫣确实是发现了谢云书身上的无限潜力。

    他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一次次地对着强大的胜天一发起进攻。

    胜天一对击不退谢云书非常不耐烦。

    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了所谓的公平，将自己的修为压到谢云书差不多的水平。

    胜天一心里甚至升出一种荒唐感。

    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不会到时候真赢了自己吧。

    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胜天一就被自己的想法累了一下。

    别说这小子只是个炼气二层，就是这小子的师父，也不可能赢得了自己。

    休说是一截头发了，就是一根毛，胜天一也不会给谢云书！

    -

    正如，胜天一下决心的那样。

    谢云书输了。

    对于这个结果，段嫣并不是特别的意外。

    毕竟，谢云书发力的时候，已经是身体承受力的极限。

    而胜前辈的实力，也不是握着拳头，喊几声，加油加油加油，就能赢得了的。

    不过……

    段嫣径直走上前，把摔得皮青脸肿，衣服都破了的谢云书扶起来。

    此时谢云书宛如掉进河里一般。

    全身都湿透了，衣服上都是他的汗水。

    合欢的弟子服，都是由特殊材质织成，寻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被汗水浸湿的。

    能被汗水浸湿，说明谢云书出了大量的汗，已经到达衣服承受的极限。

    “师父！”

    谢云书惊喜地望着段嫣。

    他的神情很激动，但人实在是太累了。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冲段嫣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当然，段嫣并不是很介意。

    一个是，她本来就不是那么教条的人，其二是，她真的对弟子的表现十分满意。

    “做得很好，别说话了。”

    段嫣递给谢云书一个小瓷瓶，“喝下去润一下嗓子。”

    谢云书以为段嫣递给他的是固元丹一类的灵药丸子，没想到，居然是一小瓶货真价实的蜂蜜。

    谢云书觉得，这应该不是寻常的花蜜，因为这一小瓶蜂蜜，入口即化，他喉咙都舒服了很多。

    根本不似寻常的蜂蜜，甜得齁嗓子。

    “师父……”

    谢云书有些不安，显然他没有想到，段嫣已经出关，还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师父，您来了多久了，您都看到了？”

    谢云书不顾段嫣的叮嘱，还是开口说话。

    段嫣点点头，“做的不错。”

    “我输了，师父。”

    谢云书强调了一下重点，自己输了，给师父丢了好大的脸，师父没有必要鼓励自己。

    “为师知道啊，为师几乎看到了全程。”

    谢云书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胜天一开口了，“你师父在你发动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就来了。”

    先不管谢云书什么反应，一旁的羊方，却是倒吸一口气。

    女妖修居然说，段真人在谢云书发动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就出关了，可自己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察觉到段嫣的靠近。

    在羊方的感知中，段嫣就是凭空出现的。

    之前都没有气息铺垫。

    “那师父为什么没说话？”

    谢云书开口问道。

    他果然是累极了，连脑子都有些不转弯了，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好在，段嫣并不是很介意。

    “因为胜前辈在指点你功法啊，你在学习，为师为何什么要打扰你。”

    段嫣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你做的确实是不错，你和胜前辈的差距，差不多就是你师祖和普通人的差距，你胜前辈化形的时候，为师大概率还没有出生，输给你胜前辈，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你要是第一次就赢了你胜前辈，我大概会拉着你，到掌门那再测一次灵根，是不是回像石坏掉了，把一个绝世天才错认了。”

    说道这里，段嫣眼神柔和，“不要和别人比，和你自己比就行了，刚才师父用回像石，录下了你的动作，待会你回去研究研究，你看看为师说得对不对？”

    居然还录了回像石。

    谢云书惊愕地看着段嫣。

    就连羊方也很惊讶，因为他完全没印象，段嫣开启了回像石。

    在场唯有胜天一，一脸寻常，显然，她是这些人中，唯一看到，段嫣拿出回像石，记录谢云书动作的人。

    胜天一一开始，还很奇怪，自己输得那么惨，师父为什么要记录自己这么丢脸的时刻。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师父良苦用心。

    只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长久的进步。

    “等你提高了能力，再请教胜前辈吧，胜前辈可是为师都想请教一番的当世高手，这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好好努力吧。”

    段嫣摸了摸谢云书的头。

    一手汗。

    T_T

    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然后若有似无地擦拭自己的手。

    当然，这一切都被胜天一看在了眼中。

    对于完全化形的大妖修来说，段嫣的一切，都是慢动作。

    她做什么，都不可能逃出胜天一的眼睛。

    正是因为看到了段嫣嫌弃的小眼神，胜天一才分外好笑。

    这是怎么当人师父的，居然还嫌弃自己的弟子。

    怕是连胜天一都没有发现，这一场指导战过后，谢云书虽然输掉了比试，至始至终都没能成功接近谢云书，取走头发，却赢得了胜天一的好感。

    要知道，赢得一个妖修的好感，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合欢派两位道君，一直想做到。

    但他们始终没有做到。

    胜天一他们那些妖修，嫌弃两位长老，又老又臭。

    他们应该是有某一种得天独厚的种族天赋，能嗅出一个人过往要了多少个人的生命。

    臭味越高，说明这个人杀的人越多。

    段嫣本来以为，胜天一这些妖修，沧岐和月不鸠，会相对喜欢沧岐。

    月不鸠长老的口碑……

    呃，月长老根本没有什么口碑可言。

    事实却是，胜天一等人最讨厌沧岐，因为沧岐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