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41 163回 化身无穷妙,锐意贯白虹(上)
- 242 163回 化身无穷妙,锐意贯白虹(下)
- 243 164回 佛祖满街衙,神仙一把抓
- 244 165回 用人心自古,受何命于天
- 245 166回 烟尘铺仙路,雾锁凝翠崖
- 246 167回 此是谁家子,漂泊人世间
- 247 168回 抟意揉龙虎,姹女巧收服
- 248 169回 真心即道场,去留两昆仑(上)
- 249 169回 真心即道场,去留两昆仑(下)
- 250 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上)
- 251 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下)
- 252 171回 忘情含味绿,漫落花是雪(上)
- 253 171回 忘情含味绿,漫落花是雪(下)
- 254 172回 勿叹生如梦,适志乐追随(上)
- 255 172回 勿叹生如梦,适志乐追随(下)
- 256 173回 十指飞乱刃,分伤合一击(上)
- 257 173回 十指飞乱刃,分伤合一击(下)
- 258 174回 洞房还情尽,金榜冷翠屏(上)
- 259 174回 洞房还情尽,金榜冷翠屏(下)
- 260 175回 天书传半卷,无梦化神游(上)
- 261 175回 天书传半卷,无梦化神游(下)
- 262 176回 惊雷闻碧雪,风冷叶衰残(上)
- 263 176回 惊雷闻碧雪,风冷叶衰残(下)
- 264 177回 借江山一用,转回身百年(上)
- 265 177回 借江山一用,转回身百年(下)
- 266 178回 一苇寻踪去,七入再不回(上)
- 267 178回 一苇寻踪去,七入再不回(下)
- 268 179回 离情还赤子,遗计定神君(上)
- 269 179回 离情还赤子,遗计定神君(下)
- 270 180回 三梦倚人世,相忘于江湖(上)
- 271 180回 三梦倚人世,相忘于江湖(下)
- 272 181回 安然来处去,风清笑怨尤(上)
- 273 181回 安然来处去,风清笑怨尤(下)
- 274 182回 寻他千百度,灯火阑珊处(上)
- 275 182回 寻他千百度,灯火阑珊处(下)
- 276 183回 超乎谓太上,矫意枉修仙(上)
- 277 183回 超乎谓太上,矫意枉修仙(下)
- 278 184回 逍遥载酒行,妖娆掌中轻(上)
- 279 184回 逍遥载酒行,妖娆掌中轻(下)
- 280 185回 舒云敛滟水,一气化三清(上)
- 281 185回 舒云敛滟水,一气化三清(下)
- 282 186回 素面观明镜,雏龙振和声(上)
- 283 186回 素面观明镜,雏龙振和声(下)
- 284 187回 孤婴托梅氏,回眼望野石(上)
- 285 187回 孤婴托梅氏,回眼望野石(下)
- 286 188回 出尘谁无染,扶枝叹花残(上)
- 287 188回 出尘谁无染,扶枝叹花残(下)
- 288 189回 音容留期忆,存梦梅花山(上)
- 289 189回 音容留期忆,存梦梅花山(下)
- 290 190回 悲空饮七恨,谢醉酒盈樽(上)
- 291 190回 悲空饮七恨,谢醉酒盈樽(下)
- 292 191回 知非伤何见,无碍有容成(上)
- 293 191回 知非伤何见,无碍有容成(下)
- 294 192回 常德不离昧,圣人处上卑(上)
- 295 192回 常德不离昧,圣人处上卑(下)
- 296 193回 日出西边雨,春水问东流(上)
- 297 193回 日出西边雨,春水问东流(下)
- 298 194回 轻托昆仑事,低首看娥眉(上)
- 299 194回 轻托昆仑事,低首看娥眉(下)
- 300 195回 奉我心头血,波中取红莲(上)
- 301 195回 奉我心头血,波中取红莲(下)
- 302 196回 仙抚伊人顶,结发授神丝(上)
- 303 196回 仙抚伊人顶,结发授神丝(下)
- 304 197回 苦空识异色,归来诣永得(上)
- 305 197回 苦空识异色,归来诣永得(下)
- 306 198回 舍筏登彼岸,了悟长生诀(上)
- 307 198回 舍筏登彼岸,了悟长生诀(下)
- 308 199回 识江湖旧客,疏足下山川(上)
- 309 199回 识江湖旧客,疏足下山川(下)
- 310 200回 浮云曾蔽日,恩仇掩古丘(上)
- 311 200回 浮云曾蔽日,恩仇掩古丘(下)
- 312 201回 走大患弃饵,外我身存神(上)
- 313 201回 走大患弃饵,外我身存神(下)
- 314 202回 至人心若镜,用物不相伤(上)
- 315 202回 至人心若镜,用物不相伤(下)
- 316 203回 烦恼问菩提,生杀考须弥(上)
- 317 203回 烦恼问菩提,生杀考须弥(下)
- 318 204回 真风流化润,谁顾盼山中(上)
- 319 204回 真风流化润,谁顾盼山中(下)
- 320 205回 无情绝空阵,仙人不留神(上)
- 321 205回 无情绝空阵,仙人不留神(下)
- 322 206回 风怀直恩怨,立身正衣冠(上)
- 323 206回 风怀直恩怨,立身正衣冠(下)
- 324 207回 万宗有为法,甩袖归中流(上)
- 325 207回 万宗有为法,甩袖归中流(下)
- 326 208回 文章千古事,寒窗十年期(上)
- 327 208回 文章千古事,寒窗十年期(下)
- 328 209回 星夜凝玉露,轻纱水晶帘(上)
- 329 209回 星夜凝玉露,轻纱水晶帘(下)
- 330 210回 送神黄海上,乱瑞惊洛阳(上)
- 331 210回 送神黄海上,乱瑞惊洛阳(下)
- 332 211回 轮回剔骨肉,果报相见仇(上)
- 333 211回 轮回剔骨肉,果报相见仇(下)
- 334 212回 开光重照彻,诛心锁何脱(上)
- 335 212回 开光重照彻,诛心锁何脱(下)
- 336 213回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上)
- 337 213回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下)
- 338 214回 虬枝形神定,古树抱松亭(上)
- 339 214回 虬枝形神定,古树抱松亭(下)
- 340 215回 灵台长清净,何处惹尘埃(上)
- 341 215回 灵台长清净,何处惹尘埃(下)
- 342 216回 清风闻仙醉,明月唤梦回(全书完)
隐藏
显示工具栏
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下)
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下)
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下)
从仙府中逃出时,她带出了一本仙人留下的修行典籍,昆山子就照典籍独自修行。因为害怕秘籍被夺,她也不敢向人请教,只是自己体会不知对错,这样也修成了一身神通法力。昆山子长大之后行事任性而为,身边也没有人指教。她后来也夺了几处道场修行,总觉的不是太满意。
大约五年前,昆山子觉的自己的修行已成,来到当年父母曾找到的仙府想夺回来。结果那一伙人个个修为不俗,而且人多势众。一番混战昆山子杀了两个却最终不是对手被逼逃遁,结了大仇。她的仇家这次不愿意放过她,派人四处追杀,不得已昆山子逃出了西昆仑。
来到人世间以后,昆山子以为自己已经所向无敌,碰巧遇到一个修行人,一番斗法将那人制服逼问这东昆仑的第一洞府是哪里?那个倒霉的修行人告诉她是忘情天宫,而且天月大师也是当世第一高手。后来就有了昆山子跑上三梦峰挑战天月之事,结果被风君子一顿弹弓打跑了。忘情宫一败之后,昆山子知道自己的修为就算在人世间也不算绝顶高手,就在深山中藏匿起来继续修行。
她随身所带的那部秘籍越往后道法越是深奥,昆山子只是似懂非懂按自己的方式去修炼,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她的法力越来越强悍,样子却越来越丑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女子天性爱美,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就躲着不肯见人。她自己也感觉修炼似乎出了偏差,但她固执的认为是没有找到好的洞天府地,是这东昆仑的污浊之气影响了她的容颜。前不久恰好路过凝翠崖,见此地不错,依照她的习惯就夺了过来。——我听闻她的这段往事,回想起风君子曾形容她为梅超风,她某些地方跟金庸笔下的梅超风还真挺像的。
听完之后守正真人长叹一声:“昆山子,你为什么要夺九黎散人的洞府,难道忘了你父母之事吗?”
昆山子:“他们能夺,我为什么不能夺?”
守正真人:“这是一念之差,没人指点你就会误入歧途。你只想他人能夺你就去夺,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他人夺府之事才有你父母之死,你才会受这么多磨难。这磨难你想要吗?你不想!既然你不想,就不要将同样的行为加诸他人。”
昆山子:“可是西昆仑没有你们这种人。”
守正摇头:“你又错了,西昆仑虽然我没去过,但不可能没有如我等之人。只是你幼年受伤,猜忌天下,不肯与人接近而已。其实你只要与九黎好好商量,以那九黎的脾气,留你在这凝翠崖上修行,和他做个伴也不是不可能。”
风君子插话:“想当初我和你打赌,你说输了拜我为师。如果你当时说话算数就拜我为师,天月仙子也会把你留在忘情天宫,那不比什么西昆仑仙府要强多啦,你还跑这些年干什么!……说起来都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现在好了,你可以拜我为师了。”
昆山子低头不看他,口中答道:“刚才斗法,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风君子直皱眉:“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就算你法力再强悍又有什么用?路走错了就越错越远。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你的爪子和指甲!……我一看就知道你父母小时候给你洗过髓,而你的外门功夫也到了境界,可你看看人家——”说着话风君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这也是外家护身功夫的最高境界金龙锁玉柱,你看这小伙长的多帅,而你是什么鬼样子?守正师兄,帮她把把脉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风君子的话说到了昆山子的痛处,她底着头主动伸出了如白鹰爪般的一只手。守正伸手搭脉,过了半晌才沉吟道:“根基是不错的,可道路走偏了,根本之错出在心性之源。不论哪门哪派的道法,关于静定的境界都是入门第一步,有可能你的魔境天劫就出了偏差。你的性格偏激坚韧,居然一路修行到了今天。……我问你,你打坐之时是不是一直有惊怖的景象环绕不去?”
昆山子:“是的,但我不去理会。”
守正真人:“不去理会是对的,幸亏你有如此心志才没有落入万劫不复。但总在这种定境中修行真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下场。你的资质很好,悟性却差了一层,只可惜没有明师指点!”
风君子打断他:“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先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守正真人:“恐怕很难。除非——除非散去这一身邪功,重新开始筑基依正道而行,这个过程却是凶险无比……”
昆山子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里突然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抽手向后蹦出老远,指着我们喝道:“你们别过来,别想废了我这一身修行。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以后会回来找那个九黎老头的,不就是帮他做件事吗?你们别再跟着我了!”说完一卷斗篷,御起一道红光向天外飞走。
“小辣椒,你怎么又跑了?话还没说完呢!——”风君子一边喊着,挥起黑如意驾一团黑云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不见,凝翠崖上只留下了守正和我。
“金爷爷,这次你怎么不阻挡了,就让风君子一个人去?”
守正真人:“他那是追徒弟去了,你没听刚才两人的说话吗?风君子是要收这个徒弟的,那昆山子正邪不分,魔道两可,要收服她恐怕要花一番心血。”
没想到凝翠崖大战一番的结果,是风君子要给我找个师兄弟,不,是师姐妹。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解的问守正真人:“风君子也曾经想收七叶为徒,可惜七叶没有答应,你说他这一回……?”
守正真人反问道:“你认为他是小孩脾气吗?是闹着玩的吗?”
“你说呢?我看有一点。”
守正真人:“确实是小孩脾气,但也是高人做为。他当初能看出来七叶如果不加约束放之江湖,可能会闹出大乱子,所以明知不可能还是要试一试。至于这位西昆仑来的昆山子,对付她最佳的手段就是收服在门下,否则无论怎样处置都不是很妥当。……他当年有可能是小孩开玩笑,现在恐怕是认真的。”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孤云门绯焱曾经想拜在忘情宫门下,可风君子故意阻止了。”
守正真人:“你是说忘情宫那场聚会吧?我后来听和曦与和锋讲到当时的细节,也能猜中一大半。风君子不收绯焱,那是他不敢。绯焱的心机和悟性不在风君子之下,一旦让她进了忘情宫将来恐怕会动了门派根本。一不小心整个忘情宫到了绯焱手里,事态就难以想象了。……想当初孤云门弟子中以绯焱修为最高,本来也是掌门传人,可孤霞大师在仙去前的最后一刻却决定将掌门传给绯寒,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想我明白了。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守正笑道:“应该问你怎么办才对!已经腊月了,我要赶紧回家打年货去了,就不能带你走了。你自己回去吧,这个地方不错,你可以留一天明天再走。”说完话向空中一抛雷神剑,身形化作电光而去。靠!能飞的都飞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不会飞的。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邪樱迷雾飘荡而不散,我觉的双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也笑了——上身还是整整齐齐,而下身光着脚,从大腿中部往下也都是光溜溜的,外裤和衬裤都成了半截短裤,样子十分搞笑。这副打扮可不能进接回去,就算我自己不在乎,大冬天走在路上别人也会把我当怪物。
走进那几间石屋,四处翻找一番,还真找到了衣物和鞋,应该是九黎散人之物,虽然不太合身但总比没有强。只是这裤子的样式有点古老,肥裆散脚,就像两条窄裙合在一起。算了,有的穿就不错了。眼见天色已晚,天边的霞光渐渐暗淡,而凝翠崖的地面却隐约发出微弱光毫,邪樱迷雾仍然可见——这就是九黎散人师徒几代布下的温火玉大阵的妙用。
我可不想半夜去穿行危机四伏的毒瘴丛林以及喀斯特山区,虽然不是太怕还是小心一点好,真要在凝翠崖上过一夜了。在石屋院落中有一间非常空旷的石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放了一个打坐用的蒲团,看来就是九黎散人平时的静坐修行之处,我也在这个蒲团上坐了下来,静养调息。
“婴儿”的心法我已经修习过一些时日,可始终还没有摸到真正的门径。从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开始,风君子就一直强调传法时的心境,并说就算修为到了没有心境也不能传法,我有些体会却并不是十分明白。今天见到了昆山子,也就是当年那个小辣椒,又多了几分体会。说实话,以正常修行人的观念来看,我以为她是魔道中人。然而见到这个人,却发现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近于邪魔,只是以本心行事。然而就本性来说,她不算个坏人,只是没有人去提点而已。
昆山子与七叶又不一样。七叶从小在终南派长大,有世间名师指点,对修行次第以及事理应该是很明白的,可随着他遭遇挫折后又修为大进,整个人却逐渐显露出另人担心的面目,选择了一条妄心滋长的道路。这两人的修为如果按丹道的境界去参照,恐怕早已突破了“婴儿”,风君子说的凶险之处就在于此吗?婴儿的含义是一种成长,是人一生的根基。我知道昆山子后来为什么会被吓跑,守正真人说出散去一身邪功的话对她来说太可怕了。昆山子的根基错了,本性尚有可为之处;七叶的根基是极好的,可本心已不可改变。风君子想收七叶为徒已不可能,但愿他能把小辣椒抓回来。
我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直到心绪平静了之后才正式行功修炼。这一入坐与前些日子不同,不知过了多久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它不是极静,也不是大动,而是非常的清晰与新奇,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去看世界——世界是如此清晰而奇妙。
我可以听见声音,天地十方万籁之声。我可以看见东西,地理山河如掌上观纹。这就是婴儿境界中自发俱足的神通。可神通此时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因为我听见了不能去穷缘,看见了不能去细究。这婴儿起步的口诀就是“以眼观眼,以耳听耳,以鼻调鼻,以口缄口。外无声色之牵,内无意我之累,自然方寸虚明,万缘澄寂。”一个全新的我,就象第一次有了五官,完全用另一种状态去感受大千世界。
此时的我是纯净的、真正没有杂念的,因为我正从另一个起点去感受“念”为何物、“物”为何念。这是一种突破,以前依法术修炼而来的“御物”神通在今天的境界中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不必依靠刻意施展任何法术,而是象普通人说话握手一样不需经意。
此时的我是脆弱的、真正没有分别的,因为我神识以一种独立的实质状态开始凝聚成长一切还是未知。就象一般人很难理解“玄关”在何处一样,也很难理解“婴儿”是什么?婴儿就是我,超越元神元气的本源发端,逆天重生的我。
“婴儿”现形,需要小心护持,让它成长巩固。我又将一体神识退回到极深处,断绝了一切外缘只是内在体会。往往苦修千日,只在一朝境界达成,这就是修行中渐顿圆融的机缘。没有今天的经历,没有此时的道场,不知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窥入这一重楼的门径。
从仙府中逃出时,她带出了一本仙人留下的修行典籍,昆山子就照典籍独自修行。因为害怕秘籍被夺,她也不敢向人请教,只是自己体会不知对错,这样也修成了一身神通法力。昆山子长大之后行事任性而为,身边也没有人指教。她后来也夺了几处道场修行,总觉的不是太满意。
大约五年前,昆山子觉的自己的修行已成,来到当年父母曾找到的仙府想夺回来。结果那一伙人个个修为不俗,而且人多势众。一番混战昆山子杀了两个却最终不是对手被逼逃遁,结了大仇。她的仇家这次不愿意放过她,派人四处追杀,不得已昆山子逃出了西昆仑。
来到人世间以后,昆山子以为自己已经所向无敌,碰巧遇到一个修行人,一番斗法将那人制服逼问这东昆仑的第一洞府是哪里?那个倒霉的修行人告诉她是忘情天宫,而且天月大师也是当世第一高手。后来就有了昆山子跑上三梦峰挑战天月之事,结果被风君子一顿弹弓打跑了。忘情宫一败之后,昆山子知道自己的修为就算在人世间也不算绝顶高手,就在深山中藏匿起来继续修行。
她随身所带的那部秘籍越往后道法越是深奥,昆山子只是似懂非懂按自己的方式去修炼,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她的法力越来越强悍,样子却越来越丑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女子天性爱美,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就躲着不肯见人。她自己也感觉修炼似乎出了偏差,但她固执的认为是没有找到好的洞天府地,是这东昆仑的污浊之气影响了她的容颜。前不久恰好路过凝翠崖,见此地不错,依照她的习惯就夺了过来。——我听闻她的这段往事,回想起风君子曾形容她为梅超风,她某些地方跟金庸笔下的梅超风还真挺像的。
听完之后守正真人长叹一声:“昆山子,你为什么要夺九黎散人的洞府,难道忘了你父母之事吗?”
昆山子:“他们能夺,我为什么不能夺?”
守正真人:“这是一念之差,没人指点你就会误入歧途。你只想他人能夺你就去夺,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他人夺府之事才有你父母之死,你才会受这么多磨难。这磨难你想要吗?你不想!既然你不想,就不要将同样的行为加诸他人。”
昆山子:“可是西昆仑没有你们这种人。”
守正摇头:“你又错了,西昆仑虽然我没去过,但不可能没有如我等之人。只是你幼年受伤,猜忌天下,不肯与人接近而已。其实你只要与九黎好好商量,以那九黎的脾气,留你在这凝翠崖上修行,和他做个伴也不是不可能。”
风君子插话:“想当初我和你打赌,你说输了拜我为师。如果你当时说话算数就拜我为师,天月仙子也会把你留在忘情天宫,那不比什么西昆仑仙府要强多啦,你还跑这些年干什么!……说起来都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现在好了,你可以拜我为师了。”
昆山子低头不看他,口中答道:“刚才斗法,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风君子直皱眉:“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就算你法力再强悍又有什么用?路走错了就越错越远。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你的爪子和指甲!……我一看就知道你父母小时候给你洗过髓,而你的外门功夫也到了境界,可你看看人家——”说着话风君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这也是外家护身功夫的最高境界金龙锁玉柱,你看这小伙长的多帅,而你是什么鬼样子?守正师兄,帮她把把脉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风君子的话说到了昆山子的痛处,她底着头主动伸出了如白鹰爪般的一只手。守正伸手搭脉,过了半晌才沉吟道:“根基是不错的,可道路走偏了,根本之错出在心性之源。不论哪门哪派的道法,关于静定的境界都是入门第一步,有可能你的魔境天劫就出了偏差。你的性格偏激坚韧,居然一路修行到了今天。……我问你,你打坐之时是不是一直有惊怖的景象环绕不去?”
昆山子:“是的,但我不去理会。”
守正真人:“不去理会是对的,幸亏你有如此心志才没有落入万劫不复。但总在这种定境中修行真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下场。你的资质很好,悟性却差了一层,只可惜没有明师指点!”
风君子打断他:“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先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守正真人:“恐怕很难。除非——除非散去这一身邪功,重新开始筑基依正道而行,这个过程却是凶险无比……”
昆山子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里突然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抽手向后蹦出老远,指着我们喝道:“你们别过来,别想废了我这一身修行。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以后会回来找那个九黎老头的,不就是帮他做件事吗?你们别再跟着我了!”说完一卷斗篷,御起一道红光向天外飞走。
“小辣椒,你怎么又跑了?话还没说完呢!——”风君子一边喊着,挥起黑如意驾一团黑云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不见,凝翠崖上只留下了守正和我。
“金爷爷,这次你怎么不阻挡了,就让风君子一个人去?”
守正真人:“他那是追徒弟去了,你没听刚才两人的说话吗?风君子是要收这个徒弟的,那昆山子正邪不分,魔道两可,要收服她恐怕要花一番心血。”
没想到凝翠崖大战一番的结果,是风君子要给我找个师兄弟,不,是师姐妹。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解的问守正真人:“风君子也曾经想收七叶为徒,可惜七叶没有答应,你说他这一回……?”
守正真人反问道:“你认为他是小孩脾气吗?是闹着玩的吗?”
“你说呢?我看有一点。”
守正真人:“确实是小孩脾气,但也是高人做为。他当初能看出来七叶如果不加约束放之江湖,可能会闹出大乱子,所以明知不可能还是要试一试。至于这位西昆仑来的昆山子,对付她最佳的手段就是收服在门下,否则无论怎样处置都不是很妥当。……他当年有可能是小孩开玩笑,现在恐怕是认真的。”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孤云门绯焱曾经想拜在忘情宫门下,可风君子故意阻止了。”
守正真人:“你是说忘情宫那场聚会吧?我后来听和曦与和锋讲到当时的细节,也能猜中一大半。风君子不收绯焱,那是他不敢。绯焱的心机和悟性不在风君子之下,一旦让她进了忘情宫将来恐怕会动了门派根本。一不小心整个忘情宫到了绯焱手里,事态就难以想象了。……想当初孤云门弟子中以绯焱修为最高,本来也是掌门传人,可孤霞大师在仙去前的最后一刻却决定将掌门传给绯寒,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想我明白了。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守正笑道:“应该问你怎么办才对!已经腊月了,我要赶紧回家打年货去了,就不能带你走了。你自己回去吧,这个地方不错,你可以留一天明天再走。”说完话向空中一抛雷神剑,身形化作电光而去。靠!能飞的都飞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不会飞的。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邪樱迷雾飘荡而不散,我觉的双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也笑了——上身还是整整齐齐,而下身光着脚,从大腿中部往下也都是光溜溜的,外裤和衬裤都成了半截短裤,样子十分搞笑。这副打扮可不能进接回去,就算我自己不在乎,大冬天走在路上别人也会把我当怪物。
走进那几间石屋,四处翻找一番,还真找到了衣物和鞋,应该是九黎散人之物,虽然不太合身但总比没有强。只是这裤子的样式有点古老,肥裆散脚,就像两条窄裙合在一起。算了,有的穿就不错了。眼见天色已晚,天边的霞光渐渐暗淡,而凝翠崖的地面却隐约发出微弱光毫,邪樱迷雾仍然可见——这就是九黎散人师徒几代布下的温火玉大阵的妙用。
我可不想半夜去穿行危机四伏的毒瘴丛林以及喀斯特山区,虽然不是太怕还是小心一点好,真要在凝翠崖上过一夜了。在石屋院落中有一间非常空旷的石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放了一个打坐用的蒲团,看来就是九黎散人平时的静坐修行之处,我也在这个蒲团上坐了下来,静养调息。
“婴儿”的心法我已经修习过一些时日,可始终还没有摸到真正的门径。从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开始,风君子就一直强调传法时的心境,并说就算修为到了没有心境也不能传法,我有些体会却并不是十分明白。今天见到了昆山子,也就是当年那个小辣椒,又多了几分体会。说实话,以正常修行人的观念来看,我以为她是魔道中人。然而见到这个人,却发现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近于邪魔,只是以本心行事。然而就本性来说,她不算个坏人,只是没有人去提点而已。
昆山子与七叶又不一样。七叶从小在终南派长大,有世间名师指点,对修行次第以及事理应该是很明白的,可随着他遭遇挫折后又修为大进,整个人却逐渐显露出另人担心的面目,选择了一条妄心滋长的道路。这两人的修为如果按丹道的境界去参照,恐怕早已突破了“婴儿”,风君子说的凶险之处就在于此吗?婴儿的含义是一种成长,是人一生的根基。我知道昆山子后来为什么会被吓跑,守正真人说出散去一身邪功的话对她来说太可怕了。昆山子的根基错了,本性尚有可为之处;七叶的根基是极好的,可本心已不可改变。风君子想收七叶为徒已不可能,但愿他能把小辣椒抓回来。
我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直到心绪平静了之后才正式行功修炼。这一入坐与前些日子不同,不知过了多久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它不是极静,也不是大动,而是非常的清晰与新奇,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去看世界——世界是如此清晰而奇妙。
我可以听见声音,天地十方万籁之声。我可以看见东西,地理山河如掌上观纹。这就是婴儿境界中自发俱足的神通。可神通此时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因为我听见了不能去穷缘,看见了不能去细究。这婴儿起步的口诀就是“以眼观眼,以耳听耳,以鼻调鼻,以口缄口。外无声色之牵,内无意我之累,自然方寸虚明,万缘澄寂。”一个全新的我,就象第一次有了五官,完全用另一种状态去感受大千世界。
此时的我是纯净的、真正没有杂念的,因为我正从另一个起点去感受“念”为何物、“物”为何念。这是一种突破,以前依法术修炼而来的“御物”神通在今天的境界中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不必依靠刻意施展任何法术,而是象普通人说话握手一样不需经意。
此时的我是脆弱的、真正没有分别的,因为我神识以一种独立的实质状态开始凝聚成长一切还是未知。就象一般人很难理解“玄关”在何处一样,也很难理解“婴儿”是什么?婴儿就是我,超越元神元气的本源发端,逆天重生的我。
“婴儿”现形,需要小心护持,让它成长巩固。我又将一体神识退回到极深处,断绝了一切外缘只是内在体会。往往苦修千日,只在一朝境界达成,这就是修行中渐顿圆融的机缘。没有今天的经历,没有此时的道场,不知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窥入这一重楼的门径。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