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着龙玉凌，昏迷中的少女再也不是那个威风凛凛让我仰视的龙队长，一样的柔弱而令人惋惜，我要承认对付岳书竹，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龙玉凌，只有等她醒了，我们才有翻盘的机会，但是急不可耐地回到基地，来到她的病房的时候，心中的冲动慢慢消失了，龙玉凌现在比谁都需要照顾，我怎么还能不断地想着依赖她的力量呢？

    没有鬼煞剑，没有魂链和鬼缠，不过，我还有新的搭档，虽然不像莺歌、绯凛她们那样强，但是只要想办法，一定会有机会的。

    “好好休息吧，龙队长。”双手紧握着她冰冷的手掌，忍不住朝着手掌呵气，想要让她恢复一些温度，“虽然这一次我失败了，但是下一次我会成功的，鬼斩役的大名还不会消失。”尽管我判断，鬼斩役就是神堂理事会为了挑选上位的护星官而设立的预备役，所以大家都拥有一定的缺陷，无法上位成护星官。

    走出病房，彩蝶似乎在门口等我一样，静静地站在外面，“队长。”彩蝶的气场和她的能力特点一样，毫无存在感，明明很可爱，却很不容易让人注意到。

    “呃，你是来看龙玉凌的吗？”我记得，只有龙玉凌能让彩蝶开口甚至微笑，她和我说话，是因为‘队长’这个称呼，让她想起了龙玉凌吧。

    但是少女摇了摇头，“龙队长醒的时候我会过来的。”不愿意看到龙玉凌虚弱的一面？“你去看望一下于心妍吧。”

    “心妍怎么了？”相比之下，心妍比彩蝶活泼开朗很多，但是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只能常年蜗居在漆黑的小房间里。

    “那个来了，需要人照顾。”

    “呃……我不是很擅长照顾女生那个来了……总之少吃一些冷的食物，我去煮一些红枣准备一些姜茶什么的？”为什么那个来了要我来照顾啊？这就很莫名其妙了。

    “嗯？红枣和姜茶可以让失明恢复吗？彩蝶不会做这些……”

    “什么？失明？彩蝶，你是说心妍什么那个来了？”红枣和姜茶当然不能让失明恢复，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这天下还有盲人吗？

    “副作用，每次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灯火全关，就是副作用来了，前面她可能太累了，所以现在感官受损。”

    于心妍的星曜石辐射副作用，双目和双耳都会失去感觉，变成失明又失聪。

    “呃……原来是这个来了啊，我还以为是那个来了。”面对彩蝶歪着脑袋不明白我说的那个来了是哪个来了，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因为她不可能不懂，只是不知道我说的‘那个’就是那个而已，“那我的确要去看看什么情况，彩蝶，你去叫一下婉清吧，龙队长不能没有人照顾。”

    少女点了点头之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龙玉凌没有醒，她不可能不难过，我觉得正是因为难过，她才不愿意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起的龙玉凌。

    如果连心妍的副作用都变得很严重的话，那真的是雪上加霜，不过一切以身体为主，我也不认为岳书竹会直接挑战鬼斩役，这不是她的目标。

    走到心妍的门口，她的房间缩在基地的角落里，四面没有窗，完全不透光，甚至通风口都很小，因为旁人完全听不到的空气流动的声音，在心妍耳中就像是飓风一样呼啸。

    “心妍，我进来了……”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但是我想她肯定听到了，除非，她不仅仅是失明，推开门，房间完全没有上锁，在基地里，也确实不需要上锁，只是，里面一片漆黑，真的一盏灯都不亮，这对于视野只有正常人水平的我来说，真的是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心妍，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是说心妍真的没事，而是心妍至少没有失聪。

    “你看不见了吗？”我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但是心妍房间里的灯，就算亮着，亮度也很低，非常昏暗，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嗯，用眼过度了，不过还好耳朵没事。”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蜷缩在床铺上的于心妍，很罕见地摘掉了眼罩，然而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的灵动和透亮，瞳孔也失去了光芒，我知道，对于她来说，她眼前的世界终于暂时落幕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虽然很努力，最后却取得了不好的结果，虽然心妍未必会为了这样的结果而难过，但是我却会为了她的努力付之东流而失落，毕竟，这是我的原因。

    “肚子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给你？”虽然不是大姨妈来了，但是也可以吃红枣和姜茶啊，反正都是补气血的。

    “不，还不用，队长陪一陪我就好了。”说完这句话，她还补充了一句，“如果队长有事的话，不用管我，如果还需要我去听一些声音的话，可以来找我。”

    “我还能有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就好了。”她的眼眸中再也印不出我的模样，但是靠近之后我就能感觉到，她一点也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双手在轻微地颤抖。

    看得到整个世界会让人恐惧，但是看不到眼前的方寸之间也一样苦闷。

    “队长，我帮到你了吗？”

    “当然了，没有你的话，我大概要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乱逛，最后被吃了都不知道天南地北吧。”反正只凭我自己，是不可能从茂密的森林中找到星曜石的位置的，就算是翠玲也做不到，虽然她有很多无人机作为‘眼睛’，但是，毕竟肉眼凡胎，很难发现阴影中的洞穴。

    “但是最后……还是拖了队长的后腿。”

    “没有，是我太弱了，如果是龙玉凌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但是她需要面对的代价，比我更大，“不过，我们也不能总是依赖龙玉凌，毕竟，她太累了，也要休息。”

    “是啊，龙姐姐总是冲在最前面，其实没有人在意什么鬼斩役的名号，还有和议会的关系，大家都是在龙姐姐身边，替龙姐姐做事的，她也为了我们而努力，一直想要消除我们身上的缺陷，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的时候，越是简单的愿望，却越难以实现。

    “心妍……我要承认，其实……我也不清楚我能不能帮到你们，我的星躔令，能够让我们两个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改变命运中的幸与不幸，虽然有可能从根源上扭转你们的缺陷，但是我并不清楚是否真的能够实现，而且星躔令的条件苛刻无比，只有——”

    “只有相互信任到毫无保留，才能够让命运交织在一起，对吧？”于心妍接过了我的话茬，“对于女孩子来说，如果信任一个男孩纸到这种程度，大概对方怎么对自己为所欲为都会觉得开心了吧？”

    “虽然你用的‘为所欲为’这个词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但是，好像也没有错，所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我努力也不见得有用。

    “所以，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队长，眼前看不见的时候，我反而很安静地思考了很久，我对你……并不仅仅是希望谈一场恋爱，满足我心中的愿望，而是……”心妍深呼吸一口气，我可以听到她的心跳，“我喜欢你！队长！”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一时间，四周好像都是这样的回音，其余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是沉默，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很久之后，才想说一句，“谢……不对不对，谢个头啊。”一般来说，这是好人卡的节奏，“那……我也喜欢你，只是……我还喜欢别人……对不起，心妍……”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队长，我不是什么爱吃醋的女孩，但是你必须让我感受到你说过的喜欢，否则我会生气的。”心妍比我更主动地在摸索中抓住了我的手，“能够感受到的温暖，真好。”

    “是……是啊……心妍说得对……”完了，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而且，这个房间好热啊……

    “那么，队长，你不会还需要我教你怎么为所欲为吧？”

    少女的指尖在我的掌心里画着圈圈，感觉这个圆圈里圈住了我的心。

    “噗——”血气上涌，赶紧平静了一下，自控能力是修行的一部分，“我虽然不用你教，但是现在不是为所欲为的时候。”

    “呵呵呵呵……我是说，不试一试我们能不能够达到命运的融合吗？队长，你是在想什么呢？”

    以心妍这么暧昧的语气，之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当然不可能这么反驳她，这不就成了我有那个意思了吗？

    “说的也是，上一次，最后紧要关头是你退缩了，可不是我的问题。”

    “人家第一次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队长，你不会怪我吧？这一次，一定好好地做到最后。”

    “不要说得那么有歧义，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还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发手刀，“把手给我。”

    “我好紧张啊，队长。”

    “我也很紧张，成败在此一举了。”深呼吸一口气，“星躔令·同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