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69 第69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70 第70章 白云忽过青林出
- 71 第71章 短短蒲茸齐似剪
- 72 第72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
- 73 第73章 鹅湖山下稻梁肥
- 74 第74章 紫玉钗斜灯影背
- 75 第75章 剪刀声犹在银釭
- 76 第76章 深山乌啼闻鬼啸
- 77 第77章 一山放过一山拦
- 78 第78章 一掬胭脂沉碧甃
- 79 第79章 涅火焚生光云破
- 80 第80章 折铁难消战血痕
- 81 第81章 君在巫山第几峰
- 82 第82章 退粉收香情一种
- 83 第83章 转过回廊叩玉钗
- 84 第84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 85 第85章 青冷剑光如月落
- 86 第86章 覆巢之下无完卵
- 87 第87章 朱楼四面钩疏箔
- 88 第88章 摘得一双红豆子
- 89 第89章 秋阴不散霜飞晚
- 90 第90章 莫误双鱼到谢桥
- 91 第91章 谁怜辛苦东阳瘦
- 92 第92章 岂有蛟龙愁失水
- 93 第93章 更无人处月胧明
- 94 第94章 姑苏城外寒山寺
- 95 第95章 夜半钟声到客船
- 96 第96章 山代有才人出
- 97 第97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 98 第98章 瀚海阑干百丈冰
- 99 第99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 100 第10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101 第101章 一朝春雨碧满塘
- 102 第102章 十八年来堕世间
- 103 第103章 可惜脑子不好使
- 104 第104章 边庭流血成海水
- 105 第105章 武皇开边意未已
- 106 第106章 须知浅笑是深颦
- 107 第107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
- 108 第108章 人间有味是清欢
- 109 第109章 走剧情想不粗题
- 110 第110章 薄情转是多情累
- 111 第111章 情到深处情转薄
- 112 第112章 茫茫大漠尘漫天
- 113 第113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 114 第114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
- 115 第115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
- 116 第116章 作者君要shi掉L
- 117 第117章 石纹乱点急管催
- 118 第118章 作者君罪该万死
- 119 第119章 从今若许闲乘月
- 120 第120章 折戟沉沙铁未销
- 121 第121章 征人自是无归梦
- 122 第122章 国庆快乐么么哒
- 123 第123章 梦里寒花隔玉萧
- 124 第124章 名都是浮云
- 125 第125章 严杀尽兮弃野
- 126 第126章 暮收鸟还人亦稀
- 127 第127章 穷岩何异太常阴
- 128 第128章 明月不归沉碧海
- 129 第129章 人间最是离别苦
- 130 第130章 常愿能回造化笔
- 131 第131章 君心不肯向人倾
- 132 第132章 天台四万八千丈
- 133 第133章 玉钩斜路近迷楼
- 134 第134章 寒山肠断玉关声
- 135 第135章 不是世人皆欲杀
- 136 第136章 情人节快乐么么
- 137 第137章 迷花倚石忽已暝
- 138 第138章 新年快乐么么哒
- 139 第139章 人亦不向东山久
- 140 第140章 啥子标题取不出
- 141 第141章 破釜沉舟犹不足
- 142 第142章 大结局(上)
- 143 第143章 大结局(下)
- 144 第144章 番外一·婚媒记
- 145 第145章 番外·婚媒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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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涅火焚生光云破
第79章 涅火焚生光云破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最后一丝朦胧的月光彻底隐没在黑暗里,整片夜空无星无月,浓云翻滚,漆黑一片。草丛中的虫鸣也息了下去,溪水失去了月色的照耀,再没有波光粼粼的闪烁,只是静静地流淌着。整片绿洲一丝风也没有。村庄已经陷入了死寂,家畜停止了一切行动,窝在了草垛中沉沉睡去。在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方,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气息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缓缓升腾起来,无声惊动。村庄中每个人都在自家的床榻上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夜外界的变化,除了四个人。
胡格尔一家都睡得很沉。凌昭云和祁无芳共着一间房,看似皆睡着了一般,而实际上只是闭目养神,排除视线的干扰,而精神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以习武之人的独有优势注意着四周一切风吹草动。
另一间房间里,折阙抱着剑,靠坐在墙角,视线一寸不离床上的那人。
白轻墨盘腿趺坐,双手置于膝上,闭着双眼,静气凝神,灵台一片清明,感受着四周一点点逐渐升腾的气息。
浑身仿佛置于温水之中,空气中明明凉意丝丝,却无法侵入身体,反而有另一股无形的气体围绕在白轻墨的周身,如一层温和的屏障将其包裹起来,丝丝缕缕渗透入肌骨筋脉,冰凉了多日的手足都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折阙紧紧地盯着白轻墨的脸色,惊奇地发现那持续了多日的病态之色正在迅速减退,心下不由升起淡淡的喜悦。对旁人来说几乎是致命毒药的阴气,在他们宫主身上,竟然有如此奇效。
随着夜色不断深入,田野之外的阴气越来越重。丹田处的凝滞多日的真气仿佛形成了一股漩涡,将周身的天地灵气都吸入人体进行运转。
风动。
墨发轻轻飘起,床帏也在气流的吹动下拂扬。小小的房间中形成了一股旋转的气流,以白轻墨为中心,温和却有力,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竟连屋外的空气也开始震动。
天幕漆黑一片,月亮不见踪影。野外飘渺死寂的空气在一股不知名力道的拉动下,形成了淡淡的有形的风。倘若此时有人在外面,定然能看到小溪中的鱼忽然跃出水面然后重重落下,茅棚中的家畜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无月的夜空下,竟然依旧能看得到,那些带着淡淡灰白色的雾气,从草丛、沙地、甚至是空气中剥离升起,汇成轻缓的旋风,掠过麦田、牛棚、屋顶,吹下几束轻飘飘的稻草,以胡格尔家的房屋为中心,循着一定的轨迹转动起来。
丹田处不断运转着真气,在七筋八脉之中游走,打通每一个阻塞的关节和穴道,锻造每一处筋脉。真气不断消耗,却又有外界阴气源源不断地填补进来。白轻墨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神情淡定沉凝,浑身仿佛被温热的泉水包裹,天地灵气从口鼻、天灵盖、甚至是每一寸皮肤进入身体,她仿佛能感受到愈来愈精纯有力的真气在体内游走,每过一处,筋脉便愈发柔韧有力,连肌理都被清洗透彻,整个身体仿佛都处在脱胎换骨的过程中。
风愈来愈强劲,田野上的阴气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在无光的夜幕下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向白轻墨所在的方向凝聚。
溪水中的鱼儿越来越不安分,不断有鱼从水面跃出,茅棚中的家畜也愈发躁动起来,有些甚至碰上了栅栏,发出闷闷的响声。
听见外界的响动,假装睡着的祁无芳有些不安,作势欲起,却被旁边的凌昭云按住。
“还剩半个时辰便到子时,我们必须守好她挺过这一关,其余的不要理。”
祁无芳重新睡了回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终于,田野上的风带来了一缕焦灼的气息。
栏中的牛羊不断发出吵闹的叫声,一只羊冲动之时竟然用头撞开了身边的木栏。清脆的响声不算太大,但也足以将这家的主人吵醒。
门扉从内而外被推开,睡眼惺忪的中年农夫从屋子里出来,原本想教训一下自家不听话的畜生,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肥硕的牛羊,而是满天不知名的暗灰色漩涡,和远处绿洲上那一线并不太大,却让人一看便毛骨悚然的……火光。
暗夜下,一线明红的火光从天边飞速蔓延而来,带起呼呼的风声,隔着极远的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那迎面而来摧枯拉朽的死亡烈焰。
直到看清了那一线火光变为熊熊烈火,僵硬在原地的中年男子已经彻底忽略了空气中异样的漩涡,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扯开嗓子,惊恐的声音响彻夜空——
“着火啦——!!”
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浓浓的恐慌,警示的话语将全村的人都吵醒了。
男女老少纷纷草草地披了一件衣服奔出屋子,见那人木头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家门口,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令人惊骇的一幕。
远处,冲天的火光蔓延开来,映照出一大片火红的夜空,没有月色和星光的降温,纯粹的火苗显得格外可怖狰狞,在原野上肆虐燃烧,几乎点燃了整片草原!
“救火啊——!!”
“快!快!去打水!!”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怖的火灾,极度的惊恐已经淹没了村民们的理智,纷纷提着桶子去溪边井边打水想要灭火,却根本没想到,草原大火,哪里是几桶水就能扑灭的?
被惊动的胡格尔和德玛也跑了出来,一见这阵仗,心中也不由得恐慌到颤抖,但身为村长的胡格尔很快就找回了理智,大吼道:
“冷静!冷静!打水有什么用!快拿锄头掀草地!把会着火的稻草都扔到外面去!!”
“对,打水没用,打水没用……男人去砍草地,女人把茅草什么的都扔出去!别心疼东西,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得到村长的指令,村民们有一部分恢复了理智,开始按着胡格尔的话去做。整个村子迅速拧成了一股绳子,在危难时刻,即便心中恐惧难抑,但是所有人都开始做真正有用的事情。男人们都扛起锄头将可以看见的草地全部掀翻,女人和孩子们动作迅速地抱起家中囤积的稻草扔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去。
仍在房中的凌昭云四人迅速地了解了情况,保持着最后的冷静。折阙依旧坐在墙角,虽然头顶的窗户上就已经能看见远处的火光蔓延,但她与白轻墨都纹丝不动,没有半点焦急之色。凌昭云死死地按住祁无芳,提醒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救火,就算加上他们四个人也没多大的用处。但是这火灾背后的起因,四人皆心知肚明。他们必须保证白轻墨的安全,无论火焰多么猛烈,都不能耽误她的安危。
人们大声指挥着防火工作,在生命受到极度威胁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动作迅速地掀翻草坪,移开草垛,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拆掉房屋。
这是真正的烈火燎原,火光冲天,带着摧毁万物的气势,顺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蔓延开来,形成铺天盖地的烈焰。村民们看不到被烈火燃烧过的地方,他们不敢想象在火墙的背后是怎样一片漆黑的焦土,生活在那里的动物们变成了怎样焦黑的尸体,他们只知道火焰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方向推进,倘若他们不能在火焰跨过溪水之前消除所有可燃物,他们的下场会和火墙后的所有东西一样,成为一片焦土。
浓浓的黑烟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可怖,大火被拦在了小溪的另一边,但铺天盖地的火原已经看不见尽头,身在村子中的村民们汗流浃背,也已经感受到了不远处火焰炽热的温度。
胡格尔的家中,白轻墨依旧盘腿坐在床上,周身气流飞速运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她的身体,墨发飞扬,真气四溢。凌昭云和祁无芳看着外面躁动的场面,同时注意着其余一切风吹草动,守着最后的底线,拳头握得死紧,手心都是汗。忙着防止火焰侵入的村民们并未意识到他们处在一个必死的环境之中,但凌昭云他们知道。魔宫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们,纵火只是第一招。但是,他们既然已经放了这一把火,便意味着要赶尽杀绝,未必会这么快动手。而白轻墨只要挺过子时……
然而,当第一抹不同于天地阴气的邪气出现在村子上空之时,便意味着,凌昭云的期望已经彻底破灭。
看着一片片黑影从天而降,凌昭云如玉的面容掠过一丝前所未见的狠厉之色。
玉扇唰地一张,铁血杀气升腾而起。
“今夜,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最后一丝朦胧的月光彻底隐没在黑暗里,整片夜空无星无月,浓云翻滚,漆黑一片。草丛中的虫鸣也息了下去,溪水失去了月色的照耀,再没有波光粼粼的闪烁,只是静静地流淌着。整片绿洲一丝风也没有。村庄已经陷入了死寂,家畜停止了一切行动,窝在了草垛中沉沉睡去。在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方,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气息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缓缓升腾起来,无声惊动。村庄中每个人都在自家的床榻上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夜外界的变化,除了四个人。
胡格尔一家都睡得很沉。凌昭云和祁无芳共着一间房,看似皆睡着了一般,而实际上只是闭目养神,排除视线的干扰,而精神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以习武之人的独有优势注意着四周一切风吹草动。
另一间房间里,折阙抱着剑,靠坐在墙角,视线一寸不离床上的那人。
白轻墨盘腿趺坐,双手置于膝上,闭着双眼,静气凝神,灵台一片清明,感受着四周一点点逐渐升腾的气息。
浑身仿佛置于温水之中,空气中明明凉意丝丝,却无法侵入身体,反而有另一股无形的气体围绕在白轻墨的周身,如一层温和的屏障将其包裹起来,丝丝缕缕渗透入肌骨筋脉,冰凉了多日的手足都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折阙紧紧地盯着白轻墨的脸色,惊奇地发现那持续了多日的病态之色正在迅速减退,心下不由升起淡淡的喜悦。对旁人来说几乎是致命毒药的阴气,在他们宫主身上,竟然有如此奇效。
随着夜色不断深入,田野之外的阴气越来越重。丹田处的凝滞多日的真气仿佛形成了一股漩涡,将周身的天地灵气都吸入人体进行运转。
风动。
墨发轻轻飘起,床帏也在气流的吹动下拂扬。小小的房间中形成了一股旋转的气流,以白轻墨为中心,温和却有力,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竟连屋外的空气也开始震动。
天幕漆黑一片,月亮不见踪影。野外飘渺死寂的空气在一股不知名力道的拉动下,形成了淡淡的有形的风。倘若此时有人在外面,定然能看到小溪中的鱼忽然跃出水面然后重重落下,茅棚中的家畜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无月的夜空下,竟然依旧能看得到,那些带着淡淡灰白色的雾气,从草丛、沙地、甚至是空气中剥离升起,汇成轻缓的旋风,掠过麦田、牛棚、屋顶,吹下几束轻飘飘的稻草,以胡格尔家的房屋为中心,循着一定的轨迹转动起来。
丹田处不断运转着真气,在七筋八脉之中游走,打通每一个阻塞的关节和穴道,锻造每一处筋脉。真气不断消耗,却又有外界阴气源源不断地填补进来。白轻墨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神情淡定沉凝,浑身仿佛被温热的泉水包裹,天地灵气从口鼻、天灵盖、甚至是每一寸皮肤进入身体,她仿佛能感受到愈来愈精纯有力的真气在体内游走,每过一处,筋脉便愈发柔韧有力,连肌理都被清洗透彻,整个身体仿佛都处在脱胎换骨的过程中。
风愈来愈强劲,田野上的阴气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在无光的夜幕下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向白轻墨所在的方向凝聚。
溪水中的鱼儿越来越不安分,不断有鱼从水面跃出,茅棚中的家畜也愈发躁动起来,有些甚至碰上了栅栏,发出闷闷的响声。
听见外界的响动,假装睡着的祁无芳有些不安,作势欲起,却被旁边的凌昭云按住。
“还剩半个时辰便到子时,我们必须守好她挺过这一关,其余的不要理。”
祁无芳重新睡了回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终于,田野上的风带来了一缕焦灼的气息。
栏中的牛羊不断发出吵闹的叫声,一只羊冲动之时竟然用头撞开了身边的木栏。清脆的响声不算太大,但也足以将这家的主人吵醒。
门扉从内而外被推开,睡眼惺忪的中年农夫从屋子里出来,原本想教训一下自家不听话的畜生,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肥硕的牛羊,而是满天不知名的暗灰色漩涡,和远处绿洲上那一线并不太大,却让人一看便毛骨悚然的……火光。
暗夜下,一线明红的火光从天边飞速蔓延而来,带起呼呼的风声,隔着极远的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那迎面而来摧枯拉朽的死亡烈焰。
直到看清了那一线火光变为熊熊烈火,僵硬在原地的中年男子已经彻底忽略了空气中异样的漩涡,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扯开嗓子,惊恐的声音响彻夜空——
“着火啦——!!”
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浓浓的恐慌,警示的话语将全村的人都吵醒了。
男女老少纷纷草草地披了一件衣服奔出屋子,见那人木头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家门口,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令人惊骇的一幕。
远处,冲天的火光蔓延开来,映照出一大片火红的夜空,没有月色和星光的降温,纯粹的火苗显得格外可怖狰狞,在原野上肆虐燃烧,几乎点燃了整片草原!
“救火啊——!!”
“快!快!去打水!!”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怖的火灾,极度的惊恐已经淹没了村民们的理智,纷纷提着桶子去溪边井边打水想要灭火,却根本没想到,草原大火,哪里是几桶水就能扑灭的?
被惊动的胡格尔和德玛也跑了出来,一见这阵仗,心中也不由得恐慌到颤抖,但身为村长的胡格尔很快就找回了理智,大吼道:
“冷静!冷静!打水有什么用!快拿锄头掀草地!把会着火的稻草都扔到外面去!!”
“对,打水没用,打水没用……男人去砍草地,女人把茅草什么的都扔出去!别心疼东西,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得到村长的指令,村民们有一部分恢复了理智,开始按着胡格尔的话去做。整个村子迅速拧成了一股绳子,在危难时刻,即便心中恐惧难抑,但是所有人都开始做真正有用的事情。男人们都扛起锄头将可以看见的草地全部掀翻,女人和孩子们动作迅速地抱起家中囤积的稻草扔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去。
仍在房中的凌昭云四人迅速地了解了情况,保持着最后的冷静。折阙依旧坐在墙角,虽然头顶的窗户上就已经能看见远处的火光蔓延,但她与白轻墨都纹丝不动,没有半点焦急之色。凌昭云死死地按住祁无芳,提醒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救火,就算加上他们四个人也没多大的用处。但是这火灾背后的起因,四人皆心知肚明。他们必须保证白轻墨的安全,无论火焰多么猛烈,都不能耽误她的安危。
人们大声指挥着防火工作,在生命受到极度威胁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动作迅速地掀翻草坪,移开草垛,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拆掉房屋。
这是真正的烈火燎原,火光冲天,带着摧毁万物的气势,顺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蔓延开来,形成铺天盖地的烈焰。村民们看不到被烈火燃烧过的地方,他们不敢想象在火墙的背后是怎样一片漆黑的焦土,生活在那里的动物们变成了怎样焦黑的尸体,他们只知道火焰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方向推进,倘若他们不能在火焰跨过溪水之前消除所有可燃物,他们的下场会和火墙后的所有东西一样,成为一片焦土。
浓浓的黑烟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可怖,大火被拦在了小溪的另一边,但铺天盖地的火原已经看不见尽头,身在村子中的村民们汗流浃背,也已经感受到了不远处火焰炽热的温度。
胡格尔的家中,白轻墨依旧盘腿坐在床上,周身气流飞速运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她的身体,墨发飞扬,真气四溢。凌昭云和祁无芳看着外面躁动的场面,同时注意着其余一切风吹草动,守着最后的底线,拳头握得死紧,手心都是汗。忙着防止火焰侵入的村民们并未意识到他们处在一个必死的环境之中,但凌昭云他们知道。魔宫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们,纵火只是第一招。但是,他们既然已经放了这一把火,便意味着要赶尽杀绝,未必会这么快动手。而白轻墨只要挺过子时……
然而,当第一抹不同于天地阴气的邪气出现在村子上空之时,便意味着,凌昭云的期望已经彻底破灭。
看着一片片黑影从天而降,凌昭云如玉的面容掠过一丝前所未见的狠厉之色。
玉扇唰地一张,铁血杀气升腾而起。
“今夜,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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