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看倒夜香的人最终把这些污秽的东西送去哪里，蒋小苗打算跟踪一次。每天早晨天不亮的时候，夜香车就会穿街走巷倒马桶。野牧城每一片区域都有固定的操贱业者，但是猿人长什么样子，蒋小苗却从来没有见过。

    蒋小苗让翻天大帝充当闹钟，寅时就起身了。等了一会儿，夜香车停在了蒋小苗租住的屋子前，蒋小苗亲躲在暗处，亲眼看见房东家的守门人开门让一个老头子把一溜的马桶都清理好了，倒进了夜香车里，那个味道是相当难闻。

    蒋小苗顿时没有了跟踪的兴趣，麻溜睡觉去了。她第二天看见张屠夫就说到：“张伯伯，你骗小孩子。倒夜香的根本不是猿人，明明就是一个老头子啊。”

    张屠夫愣住了，他说到：“不对呀，我们这片就是一个猿人推着很大的夜香车倒夜香，而且他还收垃圾呢。我小时候就见过，我老娘还吓唬过我，说是不听话就把我送给猿人，把我当夜香倒掉。”

    听到张屠夫这么说，周边的人都笑了，张屠夫也怪不好意思的。这时候毛屠夫说话了，他说：“老张也不算说假话，原先我们这片真的是一个猿人拉夜香车，只不过他现在死了，这片就由罪民家的人顶替了。野牧城建成的时候，全城有几百个猿人从事最污秽的工作，什么抬尸体，倒夜香，扫垃圾都是他们干的。但是猿人不易生养，不知道到现在城里还有几个猿人在，也许几十年之后，野牧城就没有猿人了。”

    看到有了知情人，蒋小苗就巴结上去了，对毛屠夫说到：“毛大叔，什么是猿人，长得像大猩猩吗？”

    毛屠夫说到：“什么是大猩猩，你原先居住的地方有这种叫大猩猩的妖兽？我们这里的猿人长得很丑，但是很高大，足足有三个大人垒起来那么高，听说最早的时候，猿人和野牧城的城墙一样高。它们长得很丑，身上很臭，没有人想见到它们，它们住在城外，有时候进城手尸体，小孩子都会经常用石头去丢它们，这事我小时候也干过。”

    听到这个答案，蒋小苗开始同情猿人的遭遇了，这种妖兽为什么要住在城里干这种工作，随便到哪里的荒凉之地，自由生存不好吗？蒋小苗顿时对猿人产生了同情心，但是她现在还要问关于叶家灵植的事情。

    说起叶家的灵植种植场，张屠夫就来劲了，他推开毛屠夫说到：“这个叶家灵植场的事情你肯定没有我知道的多，我的三舅亲家的小舅子就在叶家灵植场做事。那里种出来的灵植都是能养身体的，很多都卖给了灵餐酒店，那是修真者吃饭的地方，我们还没有机会去吃喝。不过每年冬天，大家都喜欢到集市买叶家的次等灵植药材来炖汤喝，吃了冬天就不怕冷了。叶家还种植灵果，上次我在三舅家还吃过灵果树叶制成的茶呢，味道很香，吃了能长寿。”

    毛屠夫听到张屠夫这么吹嘘一番也是心有戚戚，他也羡慕能吃灵植和灵果树叶茶的人，蒋小苗的见识比这两个人强很多，她现在是掌门了，岂会羡慕这个，不过翻天大帝还是建议她去找找叶家灵植种植场，确定了地方之后，他可以派出阿黄和傀儡当一次小贼，将来蒋小苗能修仙了，熊宝炼制的空间法器就能升级，在里面肯定要种植一些灵植什么的，现在先偷点种子，幼苗什么的也不赖。

    蒋小苗很配合翻天大帝的贼猫计划，她觉得跟着倒夜香的车子一定能找到叶家的灵植种植场。对于叶家的灵植种植场收集这些污秽物种植灵植的事情，蒋小苗有些闹不懂，翻天大帝便跟她解释到：“你的蚀腐花可以吸收污秽之气，想必叶家的灵植场也有这种魔界的植物，还有这些污秽的东西还能提炼出毁掉法宝灵气的药水和符宝，叶家灵植场肯定有野牧城某个仙门势力当靠山。我们即便是偷东西，也只偷些不值得修真者守护的灵植，不然我们一定会被抓住的。”

    次日清晨，蒋小苗按照计划出现在了城外，在一处山坡上她看见了给自己那一片倒夜香的老头，他拉着车子，车子上还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瘦的皮包骨头，很可怜。蒋小苗拦在了车子的前面，把自己手上的篮子递给老头说到：“我想跟着你们去叶家灵植场看看，你愿意，篮子里的食物就是你的了。”

    老头子一副死人样，可车子上带着的孩子看见吃的就眼睛亮了，拉着老头的衣服摆就喊着：“阿爷，我饿。”

    老头子看了蒋小苗一眼说到：“你是谁，为什么要去叶家灵植场，你不说我不会带你去。我愿意这么活着不过是为了家族中最后一点血脉，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舍弃这个愿望。”

    蒋小苗看着那个小孩，再看看老头子，立刻同情地问到：“老爷爷，你们是罪民吗？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这些人要迁怒于小孩子。你不要怕，我没有恶意，你要是不想带我去，只要指出方向，我可以自己去。我只是想看看灵植场是什么样子的。我认识你，你每天在我们那一片倒夜香。”

    老头子看着蒋小苗一句话也不说，拉起车子继续走，蒋小苗觉得自己可能伤害到了老人的自尊，便追上去把一篮子食物放到小孩的手上，自己就跑了，不知道为什么，蒋小苗想哭。这是她在异世中头一次觉得自己要是有能力帮助别人就好了。

    翻天大帝在阿蒙的肚袋里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小丫头真是好福缘，上次在幽兰山脉看破心喜，这次又修出了一个怜悯心，七情的思绪关一破，将来在练气阶段就没有什么心境能拦住她突破了。这就是天道给她的福气吗？”

    得到馈赠的老头此刻也是泪流满面，筋骨中有一股的黑气渐渐向皮肤扩散，老头明白这是“天悯”的力量，也许在家族只剩最后一人的时候，老天爷愿意赦免他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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