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头

    项羽在这客栈中跑堂，每天，天才刚刚亮，便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的推门走出去，静静的站在小小的露天坝中央。

    回忆起这三十多天的经历，刚开始还是非常吃不消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第一天还好，随着第三天开始，他便有些累的气喘，每天一停下来便累得半死，不过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双腿直立，挺身，左脚画出半圆，双脚缓缓地蹲下去，直到与双肩相平，双眼平直的看向前方，每天早晨都是如此，从未间断。

    一阵雄厚的鸡鸣声过后，项羽放在腰间的拳头才缓缓的收势，口吐一口浊气，轻轻的站直身子，手一抹额头边的湿汗，大步朝着水井边上走去。

    一股轻巧的力道在拉井轮子把上环绕，装满清水的木桶缓缓的浮上来。

    “哗啦啦！哗啦啦！”

    阵阵水花划过脸颊，今天又是新的一天，项羽随手拿了一块粗布大肩帕，便朝着客栈的大堂小跑过去。

    这间客栈不够大，但也不小，里边除了掌柜的独自睡一间外，便是上上下下三十来个工人，大大的客栈如一个门面，身后便是典型的四合院围成，左是为客人做饭和装酒水的地方，右边便是工人住宿的地方，正前方便是老掌柜起居的地方。

    项羽进入大堂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粗布帕子将桌面与凳子抹上一遍，然后静静的等着掌柜起来开门，等待客人的到来。

    “嘿嘿！小羽兄弟！早啊！”

    “早！小二哥！”

    项羽抬头对着来的人回应了一声，来人叫王小二，一身灰色麻布衣，跟项羽穿的一样，只是身材比项羽要高太多，脸上有一股阳光的气息，眉心不深，一看便是个对生活积极乐观的人。

    随后便断断续续的从后堂走出了四五健壮年轻人，年龄不大，二十岁左右，形貌各异，同项羽一样，一身灰色麻布衣。

    话说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别看项羽现在的年龄只有十二岁，可在这不到八个人的圈子里，还是有个别心眼小的人看项羽非常的不爽。

    “贾大哥早胡大哥早林大哥早大黑大哥早??”

    “哼！”

    项羽对着走进大堂的年轻人打招呼，这些人对着项羽点点头，有的还走到项羽面前，轻轻的摸了摸项羽的头，一副大哥哥爱护小弟弟的模样，唯独只有一个毛长嘴尖的青年，对着项羽重重地闷哼了一声，非常的不爽。

    不过项羽并没有理会，试问连一个小孩子都无法忍让，将来还有什么作为，这等宵小项羽只是对他微微一笑而至之。

    “唉唉！我说虎子，你要干嘛！小羽小兄弟哪里得罪你了啊！一副不爽的模样，你什么意思？”

    “嘿！没什么，就是看到某些人以小卖小，不太舒服而已，老子能怎么滴，又不经我打，说说而已嘛，我说小二，你啥意思，老子想说谁就说谁，你别多管闲事啊！”

    毛长嘴尖的青年叫做虎子，是这里边最懒的跑堂的，喜欢马马虎虎的做事，只有在掌柜的面前，才肯下力，现在一脸我是老大的模样盯着王小二，瘦弱的小肩膀还抬了抬，一副要揍人的神态。

    项羽深深的看了虎子一眼，手臂拉了拉小二的衣袖，他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这样自己的名声可不太好，准备秋后算账，现在斗不过，那就等，等自己的实力强起来后，再压一压他。

    “小二哥！算了，别跟虎子哥计较了，大家一起共事，难免会发生口角。”

    “小羽兄弟，你所作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底，为了让我们多休息会儿，这些本来我们大人该做的事，你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家伙为我们做了，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白眼狼对你虎视眈眈的，兄弟，别拉着我，今天二哥我就替你出这个头，看这个家伙还敢如此这般待你！”

    王小二的话瞬间让站在项羽身边的各位跑堂兄弟心头一震，并且挺出胸膛把项羽护在身后。

    “你们，你们打算做什么！”

    虎子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这帮与自己共事的伙计，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感不妙，脖子不由得一缩，身体轻轻的往后退了半步。

    “哼！虎子，你不是一副要准备揍人的样子嘛！来！我们几个跟你切磋切磋！”

    为首的是脸部如黑炭的青年，一身壮硕的身躯，眼神精光的看着虎子。

    项羽瞟了瞟王小二，再看了看那个虎子，开始还是一副小人得志，现在如泄了气的球般，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项羽刚准备开口阻止，便被一道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止住。

    “住手！”

    原来是老掌柜来了。

    各位跑堂的兄弟蔑视的看了看虎子，便各自站到一边去，项羽则是站在第一排，个子实在是太矮，没法。

    “好了，开始做事吧！都别闹了。”

    掌柜的眼睛在这些跑堂的手下身上缓慢的走过，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唯独项羽的眼睛平直的看向前方，不卑不亢。

    掌柜的眼睛在项羽的身上停留了许久，心中一抹疑惑，眼神虽然清澈，但是又十分的，十分的犀利，这是一种什么眼神，掌柜的不自然的思考起来，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一些没用的事，对着下边的一众挥了挥手。

    “你们！都去做事吧！”

    “是！”

    众人做了一个单手鞠躬的手势，便各自回到岗位上，跑堂也分很多种，所以他们都有各自的岗位。

    在众人都走后，只有一个人呆呆的站着，自然，这个人就是项羽了，因为项羽在这客栈中的分工不是很明确。

    “小羽啊！”

    “掌柜大爷！”

    项羽看着老掌柜的，此时老掌柜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来这里也一个月了吧！”

    “是！”

    “有没有感觉不适应的地方呢？”

    项羽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点微笑，左手成拳，右手成掌，合十对着老掌柜的一推。

    “多谢掌柜大爷收留在下！”

    老掌柜的注视这项羽很久，之后点点头，嘴角泛出和蔼的微笑，缓慢走到项羽的身边，伸出手掌轻轻地拍着项羽的肩膀。

    “年纪还小，不过有志气！哈哈！好！”

    项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低着头，等待老掌柜后续的话。

    “有没有兴趣做我儿子身边的书童？”

    项羽眼神先是一愣，随后心底想了想，自己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老掌柜的居然成全于我，那我何不跟在其左右，也好学学这个世界的知识。

    项羽眼睛揪了一下老掌柜的，看着老掌柜的眼中没有恶意，正好也想多多了解了解这个陌生的环境。

    “容我考虑一天可好，掌柜大爷！”

    项羽看着老掌柜的，老掌柜的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柜台前。

    “好！就考虑一天吧，小家伙！”

    一挥手，老掌柜的意味深长的看着项羽离开，老辣而深邃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项羽。

    老掌柜一想到自己那个混蛋儿子就头疼，不过现在如果项羽肯去陪伴在他的身边，那么很多事情自然不必太过操心了，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小家伙的品行，完完全全可以同化那个小混蛋。

    老掌柜也是可怜，自己从江湖退隐之后，便回乡开始经营生意，如今打拼了几十年，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本以为一身无后，却可喜，快到老的时候，得了一个儿子，不过自己曾经一世英名，居然没有继承在自己的后人身上，既不学武，也不学文，就学了一身挥霍的本事，照这样子下去，自己幸苦奋斗的家业，早晚要毁在这个混账小子身上，一想到这儿，无力的叹了口气。

    “哼！”

    项羽路过“虎子”青年身边的时候，这虎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刚刚他可是微微的听到了一点，面前这小子要升官了，心里就是一个劲的不服气，凭什么。

    项羽一句话也不说，不在意的看了看虎子，随着客人的到来，便自个儿忙活自个儿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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