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长生的话，林荒也大致明白了。

    武者最核心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武法或是道法。

    而是思想。

    不过……这种东西，在无比漫长的岁月中，都无法凸显出它的力量。

    也很少有武者关注到，思想对于一个人的改变。

    一个月修炼一种道法，便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让人沉迷其中。

    而思想对于武者的影响，太过潜移默化，需要岁月去验证。

    如此一般，谁还愿意去思考这天地，这苍生，这个世界……

    “我会想一想的！”

    林荒的话，像是在敷衍秦长生。

    不过并没有，因为他早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

    从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开始……他便已经在思考了。

    秦长生说这些，是因为怕林荒走上了歧途。

    而林荒也愿意听这些，是因为他的道，也需要别人的视角来验证。

    “师兄……你说，接下来会怎样？”

    林荒又转移了话题。

    “你说潮汐祖地的影响？”

    秦长生扭头道。

    嗯。

    林荒点了点头。

    “真正的谋局，是不会去考虑每一个细节的，因为岁月在变，人物在变，不可知的影响在变。一旦谋局变成了技巧，必将失去原本的目的！”

    “所以……未来会如何？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便好！”

    “不要以为是潮汐祖地影响了尽天帝，也不要认为是李白衣等人影响了你！”

    “潮汐祖地不会影响尽天帝，李白衣也关注不到你。而是尽天帝走入了潮汐祖地，也是你进入了李白衣的视线！”

    秦长生拍了拍肩膀，“潮汐祖地并不是下棋的棋手，你我也不会是那棋盘中被掌控的棋子。相反……潮汐祖地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棋盘，而你我不过是主动走上了棋盘而且现在还在棋盘上的棋子！”

    “至于这棋局的结果如何，不是靠背后的棋手，而是你我到底能走多远！”

    “当你我有朝一日战死了，也会有其他人进入这个棋盘！”

    “这么说，能明白吗？”

    秦长生问着林荒。

    林荒皱着眉头，再一次思考秦长生话，觉得有些道理，但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师兄这给自己洗脑的手段，可真不错！”

    “你会相信的！”

    秦长生笑了笑，“虽然我尚未觉醒曾经的记忆，但是我也能想明白。所谓下棋对弈，无外乎两个人打架。所谓打架，便是见招拆招，没有固定的招式的！”

    “一旦招式固定，哪怕是想错了一个环节，便是必败无疑！”

    “所以，真正的谋局……是不会存在定式的！它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赢，打到对方躺下为止！”

    “你认为，潮汐祖地中的那些先列，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秦长生道。

    “我就勉强相信师兄了！”

    林荒像是被秦长生说服了一样。

    “应该能离开这里了！”

    秦长生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

    在两人的前方，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过在灰雾的后方，能勉强看清楚一些银色的流光，像是流淌的岁月之力。

    “现在可以看见体内神秘的那一道天门了？”

    临走之前，秦长生看着林荒道。

    “这是自然……自从涅槃开始，便已经诞生了！”

    嗯。

    秦长生点了点头。

    大帝涅槃，便是蜕变的开始……

    蜕变完成，便是真正神明。

    而在武者成功踏过涅槃的开始，体内便会出现一道天门……当灵魂飞入天门之中，便是踏入了神明之境。

    而伴随着每一次涅槃，体内的天门便会发生一次变化。

    初次涅槃，天门犹如柴扉。

    而当林荒度过第六次涅槃的时候，体内的天门便已然高达万丈，四周镂刻满古老的符文，充满了盖世的威压。

    “小师弟，你肉身也在涅槃？并非道蕴承受天劫？”

    秦长生开口。

    “这也能看出来……”

    林荒有些错愕，此刻他的肉身还是灰雾凝聚而成，秦长生怎么就知道了？

    “你学了些什么肉身之术，我还不知道？从不朽躯到天修罗，也应该修炼了天帝法身了吧……加上其他的源法。如此肉身，早已经达到了能承载神明道法威力的肉身极限！所以……小师弟不用魂入神明，重塑肉身。相反……小师弟的肉身，比一般的神明强者都要恐怖！”

    秦长生解释道。

    “师兄，是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林荒相信，秦长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

    “一般的踏入神明境界，乃是魂入神明，然后以武者鲜血为引，借神明之力，重塑神明肉身！这也是为什么天地中有神明遗蜕之说，那些遗蜕，便是神明成神之前的躯体！”

    “但是小师弟要肉身涅槃，以当前肉身承载神明道法，到时候……便不能仅是魂入天门，连同着肉身，也要一同进入天门！所以，到时候需要小师弟先将天门从体内拿出来外化！”

    “还要这样？”

    林荒愣住了，没人告诉他啊。

    “原来你真不知道！”

    秦长生拍了拍额头，他原本只是觉得自己多嘴提醒林荒，没想到林荒真是啥也不知道，就开始涅槃了。

    是个莽撞人。

    “而当你天门外化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引起神明强者的觊觎或是抢夺，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秦长生提醒道。

    “……没事儿抢我天门做啥？”

    林荒挠头，“为了阻止我踏入神明境界？可天门不就是一道蜕变洗礼的入口吗，我一旦实力到了，直接进入人族本源世界，完成元气和肉身的转变，不也就可以了！”

    林荒不懂了。

    谁这么闲的慌啊，连门都抢。

    “你真不知道？”

    秦长生一脸怪异的盯着林荒。

    “我知道啥？”

    林荒懵了。

    “你要不先看一眼你体内的天门？”

    秦长生提醒道。

    “也行！”

    林荒点头，随后他便是勐然一声惨叫……周身灰雾顿时变得稀薄了不少，双眸中流出了灵魂之泪。

    “哈哈哈……小师弟，你这个样子行走诸天万界，很容易被骗的！”

    秦长生笑了起来。

    “天门中……有镂刻神秘之力？”

    林荒稳定情绪，疑惑道。

    “沉苍穹那个家伙，看来什么也没有跟你说，像个憨货一样！”

    秦长生无奈，拍了拍林荒的肩膀，“一入天门，神凡永别！你以为这只是境界上的察觉吗？你以为我那万世身从何而来……你又以为为何尽天帝不走神明境，而是自创体系，不称神明而号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