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的第六校士兵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分散于两侧山岭上防御可能的兽潮反扑，另一部分则飞快的收割兽耳与魔晶，再将兽肉选好的位置切割储存，已经经历过或者见过一次的骑士们动作起来效率很高。

    突破到龙力境二阶的莉莉丝精神奕奕，但替她承受了重击而导致几根骨刺崩坏的阴影兽则萎靡不振，巨象大意之下受创不轻，接下来的那急切一击便也不算全力，否则即便巨象不以攻击擅长恐怕阴影兽的伤势也不会如眼下一样简单。

    “你感悟到那个层次了？”莉莉丝一边轻抚阴影兽断裂的骨刺一边头也不回的问林科，“如果再碰上它……”

    未说完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需要更多时间，我还不是它的对手，”林科摇了摇头看向那座巨大的冰雕，“这头象比当初那条蟒弱了不少，如果它有那条蟒一半的杀伤力结局就已大大不同，在龙力境高阶的存在中，它无疑是最弱的那一批，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如预料一样跨越四个台阶拿下它，因为……如果按照人类的分辨方式，这头象已属修炼天才行列……”

    莉莉丝一惊。

    修炼天才在人类的世界中本就是十分罕见的，例如当初在风城与林科同擂的比特家族天才菲亚斯，那是要被比特家族当做第四代重点培养对象来慎重对待的！

    又或者如今穆特斯家族的休伯特，如果没有林科的横空出世，天赋堪称天才的休伯特将成为家族未来不二的人选！

    “天赋这个东西在龙力境之前主要表现在战斗力和修炼速度上，但其实这两点都不是决定性的表现，最终的成就往往才是真正的盖棺定论，可能否成就巨力看得是勇气，能否成就龙力看得是机缘，只有成就龙力后，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才算有了定数，”瑞波接过话题叹息道，“如果资质普通极大可能就是止步龙力境低阶的结果，有的卡在龙力境一阶上终老一生，有的卡在龙力境三阶巅峰上再无寸进，如果天赋稍好又大有机缘的话也是有可能突破到龙力境中阶的，但想要问鼎龙力境高阶的领域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林科颇为惊讶，这样一番言论此前是从未听瑞波说过的，而且看她的消极模样恐怕这其中还有些别的事情。

    果然，瑞波接下来的说法让他颇为震撼，“曾经有一位传奇在我身上下过定论，说我既不是天才那么穷尽一生也不可能碰触到龙力境高阶的门槛……”她深呼吸一口气后苦笑一声道，“那时候的我初入龙力，只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成长，听到这样的定论简直是五雷轰顶，可我不信邪啊，于是便离开了家满世界的寻找机缘，跌跌撞撞的入了龙力境四阶，然后……就感觉到了那种壁垒……”

    林科突然想起德古拉曾与刚刚宣誓效忠的博德说过的一个词语，当初他只是觉得德古拉这家伙也蛮会吓唬人，但如今看来这只蝙蝠并非信口胡说，无知的只是自己罢了……

    “天赋壁垒，”瑞波看向林科和莉莉丝，眼睛里艳羡的神色根本不去掩饰，“龙力境四阶的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天赋壁垒的存在，那种东西根本不同于跨越阶或者境的瓶颈与关卡，那是根本无路可走的绝望，就好比凡人望天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可你如今是龙力境五阶的高手？”莉莉丝疑惑道。

    “是啊，如今的我是龙力境五阶的高手，”瑞波微微一笑耸了耸肩，然后伸手一指林科，“那是在与他签订契约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我就已经发现的事情，那道天赋壁垒……不见了！”

    “不见了？！”莉莉丝看一眼瑞波后扭头看向林科，却只看到同样茫然的表情。

    “确实是不见了，”瑞波收起笑容皱眉回忆，“我并不知道那道壁垒是怎样消失的，但当时并没有觉得这件事与科恩有关，毕竟天赋壁垒这种事情是自然法则，恐怕除了神灵其他人根本无能为力，直到德古拉从冥灵谷返回后我得知了他的故事，然后才将这件事与科恩联系起来……或许，是我们这些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无意中沾染了他的气运吧……”

    “气运这种东西太过虚无了，”林科翻了个白眼道，“那么现在呢，你现在还能够感觉到那壁垒吗？”

    瑞波点了点头，“在突破到龙力境五阶的时候我就已经再一次感受到了天赋壁垒的存在，不过到现在也算想开了，只要跟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道壁垒就又消失不见了呢？”

    “我明白了，瑞波的意思是说……”莉莉丝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那头巨象冰雕，“但凡能够成就龙力境高阶的存在，哪怕是魔兽也必须是天才的角色才有可能达成，那么……对付这类型的对手我们在熊力与巨力境时候的等阶判断方法就必须有所调整，今天的误判就险些酿成惨败……”

    瑞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面对龙力境高阶存在时需要谨慎小心，而是所有的存在，你们两个都是天赋非凡的角色，相比较这世界上无数平凡的职业者来说你们太过鹤立鸡群，在经历了太多的越阶挑战之后，没有人还会觉得越阶挑战是有问题的，这种思维惯性才是最危险的，想想看，如果今天遇到的这头巨象其实不是魔兽中的修炼天才而是天才中的佼佼者甚至隐藏了手段的修炼顶尖天才呢？那是不是阴影兽此刻已经濒死而科恩甚至已经离开了我们呢？”

    莉莉丝眉头一皱，她是有些反感这种说法的，哪怕对方只是假设。

    “说得对，”林科却认同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忽的想起两件事，第一件是自己曾在战神学院与来自光明帝国的轻敌的圣子莱进行过一场至现在想起来都颇为侥幸的比斗，对于那样的角色，一旦战及生死恐怕就是此刻的他也不敢言称必胜，第二件则是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兽人帝国南部偶遇了圣子卡恩，如果当时偶遇的不是卡恩而是圣子莱那样的天骄角色，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因为大意而被算计的就是自己，“成就龙力之后这舞台……就属于天才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