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渊敏锐的感觉到了，这里面一定的有问题，“奶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和清鸿的？”付文渊实在的是不想要问出来这句话的，但是看着余娘现在的样子，她是越来的越确定，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顾清鸿给那么多的人诊过脉，却偏偏的是没有给奶娘仔细的检查过。

    凭借着奶娘的情况，应该的不至于是这样的，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原因，付文渊大概的还是猜的出来的。

    奶娘一直的都很抗拒顾清鸿给她诊脉。

    余娘知道自己的情况是隐瞒不了多久的时间的，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是有必要，好好的隐瞒着的，绝对的不会让清鸿知道的。

    文渊也是一样。

    自己的过去，并不想因为那些事情，给清鸿和文渊带来什么影响。

    过去的事情，就应该随着自己的过去，一起的埋葬。

    “没有，怎么会这么想。只是这人的年纪大了，最害怕的就是诊脉，这身子多多少少的肯定都是有些问题的，但是这不知道的时候没什么，若是自己知道了，反而的是平添烦恼。”余娘在岔开话题。

    付文渊的心里却是微微的沉了沉。

    她不傻，不是听不出来，余娘的言语中是什么意思的。

    余娘是故意的。

    这么蹩脚的借口，付文渊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奶娘，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愿意让清鸿过来，您若是不愿意，我去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好不好，您的身子我不放心。”若不是有问题，绝对的不可能说晕倒就晕倒的。

    定然的还是有原因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余娘一听到太医两个字，更加的是不乐意了。

    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诊治。

    付文渊没有办法，却怎么的都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而且在见到余娘的时候，心里总还是有着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好像余娘是会消失一样。

    这样不吉利的念头，在一冒出来的时候，瞬间的就被付文渊给全部的掐断了。

    “奶娘，您在清鸿的心目中有多重要，您明白的，文渊自小也是没有父母的，如今已经是清鸿的人了，自然的您也是我的母亲。我和清鸿担心您，您要是有难言之隐，哪怕是告诉我也好，可以么？”付文渊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情不能继续的这么拖延下去。

    她必须的要弄清楚，这究竟的是怎么回事。

    余娘明显的是在隐瞒着他们的，而且一定的是和她自己的身子有关系的。

    文渊是真的关心自己，可是正是因为关心，才更加的不希望将他们给卷进来。

    “奶娘，您若是不愿意说，为了我和清鸿可以安心，只怕清鸿是会偷偷的过来给您请脉的。”付文渊不得的是使出了这最后的一招。

    其实这个之前她就是这么想过的，只是因为奶娘不愿意，身子也确实的是没有什么问题，为了尊重奶娘，自然的就是没有做。

    但是今日，人都已经晕倒了，这回说什么，也绝对的不能听奶娘的。

    不管是这身子好不好，只有他们知道了，究竟的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才好是真正的对症下药。

    有顾清鸿在这里，她相信可以治好余娘的病情的。

    她不明白的是，自己都对顾清鸿可以那般的信任，为什么奶娘就不可以？

    余娘脸色煞白。的确，若是清鸿真的想要给自己检查的话，是根本的就躲不过去的。

    今日给文渊这么一提醒，突然的就是明白了，继续隐瞒下去，只会更加的麻烦。

    涉及到自己安危的事情，清鸿和文渊一定的不会坐视不理。

    这是好事，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让她不得的不正视自己的这个问题了。

    “奶娘，是不是您的身子，出现了什么问题？”这是付文渊一直的怀疑的事情，但是却又不敢说出来的。

    余娘看着付文渊，心底不由的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果然是。

    “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害怕顾清鸿担心，所以才一直的不愿意让顾清鸿给你诊脉么？是不是？”付文渊一下子的就说到了余娘的内心深处。

    的确，这就是她一直不愿意让顾清鸿给自己照看的根本原因。

    顾清鸿是这天下的神医，举世闻名，无论如何都可以治好的。

    就连失传已久的忆蛊的解药都是没问题的，更加的不要说是其他的了。

    只要余娘好好的和顾清鸿说一下，一定可以治好的。

    一想到这里，付文渊的心里就激动的不行，“奶娘，您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清鸿什么样的病人是没有见过的，只要让他看一看，您一定会没事的。”更何况，面前的人，可以说是清鸿唯一的亲人了。

    然而，在付文渊满含期待的同时，余娘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她的身子，已经不是好与不好的程度了，而是说，这好与不好之间，早就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的不愿意？

    “文渊，你先不要着急，奶娘今日告诉你就是了。”余娘也是没有法子了。

    文渊虽然的是在说笑，但是她说的也是事实，若是没有人拦着顾清鸿的话，只要他想给着急诊脉，就一定的可以做到的。

    现在，仅仅的是靠着她一个人，真的是隐瞒不下去了。

    “奶娘？”

    “但是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清鸿知道。”余娘满脸的苦涩，“奶娘的身子什么样，奶娘心里清楚，清鸿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她的性命，已经剩下不多的时日了。

    付文渊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奶娘的模样，就好像感觉奶娘就是在说笑一般。

    什么叫做，时日不多了？

    什么叫做，就连顾清鸿都没有法子了？

    “我这不是身子不好，我是，中毒。”余娘缓缓的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早在当年，她还在皇宫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一种叫做寒毒的毒药。

    和忆蛊一样，都是极为少见的毒药。

    越是这样的药物，就越是难以寻到解药。当初，她不过是旁人的一颗棋子，被人控制，被人下毒，却丝毫的没有反抗的机会。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寒毒在她的体内已经将近20年的时间，早就已经是她身子的一部分。

    寒毒若是遇上了琉璃香，就会是剧毒，随时的会要了旁人的性命。

    但是同样的，若是没有琉璃香的存在，寒毒不过也是众多毒药中的一种，不会让人享天年，她在顾家老宅待了许多年，已经算是寒毒之中，复发的最少的了。

    但是就算再少，这寒毒，还是一样的在她的体内。

    而且，早就是和她的身子融为一体。

    现如今的情状就是，她体内的毒已经是解不了了，但是若是不解的话，她就会命不久矣。

    同样的，如果强行的给她解毒，她的身体一样的有可能受不住。

    再说，毒药是在自己的体内没有错，但是她却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解开也好，不解开也罢，都已经是不是她能够做决定的了。

    若是没有那人的准许，私自的将寒毒解开，只怕她也是……

    余娘不敢继续的想下去。

    付文渊听着这样的言语，竟然的是半晌的手没有反应的过来，知道奶娘唤她的时候，她才终于的反应了过来。

    眸中，已经是蓄积了满满的泪水。

    心里却是对顾清鸿，对奶娘的心疼。

    “您，不让清鸿给您诊脉，就是担心清鸿会知道，是么？”付文渊了解顾清鸿的性子，若是他真的知道了的话，只怕是不管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都一定的会将解药做出来，让奶娘好好的活着。

    可是奶娘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明摆着就是不给顾清鸿半点的机会。

    事已至此，寒毒的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就算现在的是告诉了顾清鸿，他也已经是远远的来不及了。

    这么久以来，奶娘一直等着的就是这个时候，本想着是自己到死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偏生，被文渊知道了。

    “文渊，答应奶娘，一定不能让清鸿知道。”若是顾清鸿现在知道了，一定要研制解药的话。

    那么她拼死想要护着的人，就活不成了。

    她在重了寒毒以后，还可以活到现在这个年岁，已经的是十分的知足了。

    剩下的时光，她并没有过多强求，更加的不会过多的贪婪。

    她拥有的已经够多了，用她这条性命，换那个孩子的安全，也算是值了。

    付文渊点头，心里难受的厉害，却不知道是应该告诉顾清鸿，还是不说。

    其实说与不说，奶娘似乎都已经是撑不住了。她的毒，已经发作，来不及了。

    “奶娘，您这是为什么！”付文渊终究的还是忍不住的歇斯底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在可以解毒的时候将毒给解了。

    为什么不在来得及的时候挽回。

    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文渊，你是个好孩子，值得清鸿好好的去疼爱，但是其他人，未必的会有你这样的心肠，可是到底的还是割舍不断的情缘，我必须要好好的保护着。”余娘轻轻的开口，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

    “当年，服下寒毒，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