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坏我好事……我管你是不是五行商会的人，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凌霄眼里凶光乍现，如是想道。

    董夫人一双明眸平静如水，隐隐间有着喜色弥漫：“说不定秦小友真有方法治好定国公！”

    这样一来，不但回报了当年楼霸道的援手之恩，对于沐清歌的叮嘱同样有了交代。

    内堂。

    楼霸道闭目养神，秦无夜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背上，通过心神之力感受对方的体内状况。

    “真元流动极为紊乱……被融入的神月天银堵塞。”

    “他体内的毒素甚是奇特，真元或者药力都很难将之炼化，唯有对待金属矿物的抗性近乎于零。”

    “不仅如此，常年累月的毒素侵蚀，令得修为节节败退，现在的楼霸道徒有其形，仅是看起来强大而已。”

    ……

    经过一番查探，秦无夜对楼霸道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沉吟不语。

    楼霸道忽然张眼问道：“天之极……看诊如何？我的伤势可治，还是不可治？”

    语毕，楼霸道眼中浮现一丝好奇之色。

    在秦无夜查看他的时候，他同样在反过来试探秦无夜。

    可惜，对方宛如一团浑沌，楼霸道对他的试探像是泥牛入海，完全摸索不到半点端倪，反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之所以会这样，只能是两个原因。

    第一，天之极的修为超过楼霸道，而且差距不止一丁半点。

    蜉蝣撼树，注定无功而返。

    第二，天之极修炼了某些玄妙功法，完美回避了楼霸道的窥视。

    这类手段楼霸道略有耳闻。

    只有在修为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方能发挥效果。

    “这么说来，这个天之极真不是什么枯名钓誉之辈了？”

    楼霸道对董夫人推荐而来的天之极突然有了兴趣。

    “可治。”

    秦无夜徐徐说道：“但是代价太大，所以真正治疗之前，我要和定国公详谈一二。”

    “哦？”

    闻言，楼霸道不禁色变。

    他负伤多年，为自己看诊的药师不下两手之数，或许数量上百都不稀奇。

    然而，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无药可救！

    如今天之极竟说可治，你说楼霸道不惊讶就是骗人的了。

    “此言当真？”

    默然少许，楼霸道霍然紧盯秦无夜，如同死水沉寂的眼神深处，多了一抹火热涌现。

    他要天之极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

    倘若这是戏言，楼霸道定不饶他！

    “自然是真。”

    秦无夜平静回答。

    “胡闹！”

    楼霸道愤然说道：“我的情况如何，我岂能不知？要是只有一种毒素，或者可治，但是现在一内一外，成为掎角之势，怎能治好！”

    说话之间，一阵五行层次的气息凭空而起，将整个内堂都笼罩在内，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当场击毙秦无夜！

    “能不能治好，这是由药师来决定的，而不是定国公的一己之见。”

    秦无夜处之泰然，不被对方的威势震慑，张口回答楼霸道。

    同时心里哭笑不得……这人究竟想放弃治疗或是如何？

    “哼……我见过的药师不少，对于炎武国的名医如数家珍，他们都说不能治，为何你就能治！”

    楼霸道神色变幻，始终不信：“天之极，你应该清楚欺瞒我的下场是什么吧。”

    “我当然清楚了。”

    秦无夜忽略楼霸道语气里面若有若无的威胁，傲然说道：“不过，你不可治，是因为还没有遇上我天之极！我天之极说可治，那么就是可治！”

    “你要与我详谈什么？”

    楼霸道沉思良久，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

    “定国公现在有三个选择。”

    秦无夜单刀直入。

    “说。”

    楼霸道问道。

    “第一，我替你驱除内外毒素，同时破五行，灭四象，毁灵塔，延寿三五十年，成功率八成左右。”

    秦无夜认真说话：“其二，驱除毒素，保住四象修为，二十年之内安然无恙，这一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成功率五成。”

    对此，楼霸道眉头大皱。

    第一个选择，是要他自毁修为，弃车保帅。

    毕竟，相较于修为，性命更为重要。

    可是，楼霸道愿意忍受毒素侵蚀，乃至融入神月天银，将痛楚激增十倍，都要延寿十年，为的就是靠着自己的五行实力庇护楼家。

    若然修为没了，他起先的忍受不就是白白浪费了么？

    “至于第二……。”

    楼霸道迟疑不决。

    四象修为虽说不弱，但是放眼炎武国，照样不强，而且仅仅二十年无忧，还要他断送前程，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这等代价不弱于前者多少啊。

    要知道楼霸道在巅峰的时候，已经触碰到了下一个大境界的门槛，若非遭了毒手，估计已经冲破五行桎梏，晋级六合境了。

    更遑论第二个选择成功率只有五成，根本不高。

    “第三个选择呢？”

    楼霸道缓缓询问秦无夜。

    “我有一方法可以彻底治好定国公，而且不会伤害修为、潜力。”

    秦无夜直言不讳：“可是，成功率不会超过两成……除此之外，一旦失败，定国公轻则性命岌岌可危，重则当场暴毙。”

    “另外，这等方法是我第一次施展，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之事。”

    末了，秦无夜不忘提醒楼霸道。

    “两成？”

    楼霸道吓了一跳，继而沉默……两成机会未免太低了一点吧？

    意思是随时会失败，自己可能今天就丧命于此？

    秦无夜没有催促楼霸道做出决定。

    实际上，这一件事于己于人，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若非为了立即得到神月天银，楼霸道这么一块烫手山芋，他可不愿接手，甚至动用药典当中一些类同双刃剑的方法……一个不慎，不要说楼霸道了，就连秦无夜自己都讨不了好。

    “天之极，不知道我中了的到底是何等剧毒？”

    楼霸道话锋一转：“既然你说能治，应该清楚我体内毒素是何方神圣吧？”

    本来秦无夜不准备提起，只是楼霸道问了，他便是如实回道：“定国公中了的，乃是阴垢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