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圣忽然发现，他其实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是真实的。

    他是第一次转生到选神大陆吗？

    他是今天刚刚被小偷杀死在公交车上吗？

    他记忆中的那些温暖和悲伤的往事，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道？什么是道？

    如果一百年不能悟道，他就会消失，然后像今天一样，在某个角落充满惊恐的醒来吗？

    陈圣的心里涌动起强烈的不服。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名字很二的【哥就不服系统】。

    他隐隐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是细想，却又琢磨不定。

    这个系统，会帮我成为真正的神吗？他默默想道。好吧，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几世，总之，有了这个奇奇怪怪的系统，起点总是高了一些吧？我才不要成为诸神的棋子。如果这片天地是个蛊盅，那我一定会冲出去，问清真相！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照这么说，你生前，也是什么大人物吗？”

    “我？”那女子一声苦笑：“不是每个被铭记的，都是大人物。也有一些可怜的小人物，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恰好，被时代推到了某个可悲的位置……于是，被人记住了。呵。”

    陈圣本想问问女子是谁，但听她语音凄苦，知道多半不愿说，干脆也不问了。

    女子转过身，继续赶路，陈圣默默跟随，再一次点开系统，打开仓库界面。

    看着太祖长拳的卷轴，陈圣忽然默问：“系统，我第一次使用你，有没有什么新人大礼包之类？”

    系统爽快的回答：“当然有的！由于必须达到‘死也不服’成就才能开启系统，因此宿主在开启的过程中，可能处于濒死状态，因此系统会免费赠送全身彻底修复一次。”

    陈圣皱起眉毛：“就是说，我已经用掉了吗？不会啊，我记得我摔下来的地方，有很厚很软的松针。”

    “当时经系统扫描，宿主多处软组织挫伤，并且陷入昏迷，在无法取得宿主同意的情况下，系统安装内置规则，自动使用了全身彻底修复。”

    “……”陈圣想打人：“就是说，未经过我同意，你就把免费赠送的，可以救命的功能，用来修复什么软组织挫伤了？”

    免费赠送、可以救命这八个字，陈圣是咬着牙缝说出来的。

    系统那平淡的电子声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情绪，当然也可能是陈圣的错觉：“……除了软组织挫伤，系统还治好了你的脚气……”

    “我不管！”陈圣咬着牙道：“你，赔我一个大礼包。”

    滴滴滴，系统发出了几次滴滴声，接着道：“根据自我规则修正，系统唯一可以做出的赔偿是提前开放贷款功能。”

    “贷款？”陈圣现在彻底相信这货和银行系统有血脉关系了。

    “在取得第三级成就后，系统有权发放不超过宿主曾使用不服值总额二分之一的点数，并根据偿还时间收取利息。现为赔偿宿主损失，系统可提前开放此项功能。”

    陈圣斜眉瞪眼：“就是说，你赔偿我的方式是借钱给我，然后还要收利息？”

    系统：“……宿主可选择不开放此项功能。”

    陈圣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要脸的样子，很有银行们当年的风采。

    “好吧，利息是多少？”有种跟小偷叫板、跟双头狼同归于尽的陈圣，此刻只能妥协。

    “当月归还收取贷款总额的10%作为利息，本息一次还清；三个月归还收取贷款总额的50%作为利息，本息一次还清；六个月归还收取总额的150%作为利息，本息一次还清。”

    陈圣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的高利贷，国家真的允许吗？”

    “本系统的收费标准……”系统刚开始解释，陈圣打断了它的话：“别说了，我借！我一共使用了110点不服值，最多可以借55点是吧？”

    “是的。”系统答道。

    陈圣蛋疼了。如果是60点，他可以用10点学了太祖长拳，用50点再抽一次奖。

    可偏偏是55点。

    思考了半天，陈圣贷款10点，约定当月归还，连本带息共归还11点。

    然后毫不犹豫的学习了太祖长拳。

    仓库中的卷轴光华一闪，陈圣只觉得脑海中有个人不断打拳踢腿，瞬间，三十二招太祖长拳已清晰的烙印在脑海中，随时都可以准确无误的使出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卷轴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小标签，陈圣好奇的点开一看：太祖长拳掌握程度：初学乍练。

    陈圣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系统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初学乍练是怎么回事。”

    系统爽朗的给予了解释：“每一门功法都可以分为四个掌握程度，分别是初学乍练、登堂入室、炉火纯青、开宗立派。宿主可通过自行学习、使用，不断加深掌握程度，如果消耗不服值直接学习，每个程度需支付前一程度三倍点数。”

    陈圣默算：10点初学乍练，那么就是30点登堂入室，90点炉火纯青，270点开宗立派……

    一共需要400点不服值。

    而他到现在都没完全掌握不服值的获取方式——他刚才表示对老天爷不服，结果系统连根毛也没给他。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陈圣觉得心里很窝囊，这系统不是号称要把他训练和培养成一个不服的人吗？为什么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逼他服呢？

    好，爷服行了吧。

    陈圣忍气吞声，继续贷款30点不服值，点击卷轴，支付费用，掌握到了登堂入室的水准。

    在他理解，太祖长拳这么平凡的功夫，初学乍练多半只是花架子，要想防身，至少也要是登堂入室的水准。

    “宿主累计贷款不服值40点，约定当月归还，连本带息扣除宿主不服值44点。”系统报账。

    陈圣郁郁寡欢，44这个数字听上去相当不吉利。

    系统又继续说话：“贷款与每月最后一日晚十二点前扣除，请宿主提前储备足够余额。”

    陈圣点点头表示知道，一句话都懒得说。

    可系统还在说：“系统再次提醒，请宿主于明日晚十二点前，储备不低于44点的不服值，用于扣除还款。”

    陈圣真的不能忍了：“不是说一个月吗？我干嘛明天就要还？”

    系统语气平淡：“贷款约定为当月还款，当月系指在贷款发生之日起的当月之内，今天是29日，明天30日即为本月最后一天。”

    陈圣先是怒火中烧，既然双目发直，最后两眼含泪，伸出一个大拇指：“服！我服！你绝对是银行亲生的系统，亲生于行而胜于行。”

    “我就不还了你怎么样？”陈圣准备耍无奈了。信用卡不还有黑社会有警察，你一个无形无质的系统，你能拿我怎么着吧？大不了以后我不用你了！

    系统轻轻答道：“如果不及时归还贷款，系统将强制解除与宿主的绑定。”

    “我呸！解除就解除，谁稀罕……”话说道一半，陈圣沉默了，他想起系统之前说的，只有魂飞魄散才能解除灵魂绑定……

    是不是又到了宁死不服的时候了？陈圣脑袋里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