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迫的，我并不是非得背叛大帝，所以，我跟你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恨，并不是非得改天换帝，我现在，追求的只是一段新的人生，新的自由……”

    “接受我的臣服，如何？”

    黑暗左使，决心一下，立刻雄辩起来，他不愧是混沌老魔头，一张嘴凌厉无比，摆道理，说利益，听得秦霜一怔一怔的，感觉眼前这头老魔，突然从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变成能言善辩的纵横家了。

    但不得不承认，老魔头说的很有道理，说的秦霜很心动。这头老魔，深知他的价值，咬住想要复活的混沌古神们这一最重要的信息，跟秦霜谈判，想要避免即将遭遇的，已经承受不住的残酷折磨，深知，避免未来一两年内的死亡绝境……

    秦霜如今力量增涨，更有不灭虫群助威，但对此刻，能不能折磨死这头混沌老魔，也是心里没底儿，他感觉应该还不能，顶多把那枚惦记已久的帝心碎片，抢到手里，但老魔头肯定还能撑下去。

    不过，秦霜的优势，是修为不断增涨，他能通过大肆抢掠，获得庞大的修炼资源，而黑暗左使，一旦失去那枚帝心碎片，那就只能是一天天的虚弱下去，直到撑不住秦霜的攻击折磨，面临死亡了！

    所以老魔头见势不妙，立刻趁着还有抵抗之力，利索的服软，主动要求臣服，也不想再去受那份残酷的罪了，更何况，硬撑下去，除了死亡，没有希望，这对渴望摆脱被镇压了四个轮回纪元的黑暗左使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事实。

    黑暗老魔，熬到今天，目的便是脱困而出，可不是为了到最后，还得面临死亡的绝境，更不想在死前，得承受秦霜可怕的怒火折磨！

    不愧是混沌老魔，该嚣张时绝不服软，该服软时绝不嚣张，利利索索，十分干脆！这一点，倒是让秦霜刮目相看。

    秦霜这次汹汹而来，原本就是想彻底打掉黑暗左使的傲气，狠狠的折磨与他，抢走他那枚视若生命的帝心碎片……没想到，这个老魔头，见势不妙，立刻服软，主动开口，表示愿意归顺与他，这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对此刻的老魔头，继续折磨，已经没有意义了，秦霜最初的目的，便是迫这个混沌老古董，臣服与他，从而从他嘴里，得到很多混沌之秘！

    老魔头干脆利落，秦霜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他也不怕老魔头跟他虚与委蛇，他种下的奴符，可是青龙大帝的帝符。混沌诸神，之所以胆敢背叛青龙大帝，是因为诸神和大帝之间，是君臣关系，并非主奴关系，黑暗左使，即便掌握隐匿混沌大誓的秘法，但他只要接受帝符，就休想摆脱此符的控制。

    “敞开灵魂，接受此符，我便认可你的臣服，不然，我便视你为欺骗！”秦霜只接受种下奴符这个臣服的方式，特别是这头混沌老魔，除了种下大帝奴符他相信之外，其他什么誓言，契约，赌咒等等，他一概不信。

    “……”黑暗左使见秦霜听了他的说辞之后，倒也干脆利落，他心神一震，目光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如果有一丝可能，他绝对不想沦为一尊神奴！想混沌之时，他纵横神界，在黑暗魔族，乃是一人之下，亿亿魔之上；没想到惨遭镇压漫长岁月，到了最后，落得个臣服为奴的凄凉下场……

    如果在当年，他宁肯死，也绝不接受这份屈辱；但镇压炼化四******，无穷岁月，消磨了他的傲骨，耗尽了他的傲气，剩下的，只是一份重见天日的渴望了，正因为有这份渴望，他不想死亡……

    如果想死亡的话，在漫长的镇压岁月，只要他放弃抵抗，很快就会被不灭神火，活活的炼死了。还用等到今天？

    被镇压的岁月越久，被神火焚炼的岁月越久，他越不甘心死亡，他越想重见天日，甚至，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破坏混沌祖魔的复活计划，当年他转身杀回去，试图拯救他效忠的混沌祖魔，却凄遭混沌祖魔的挡刀炮灰，迎来凄惨无比的镇压岁月，这个仇，他牢记至今，他想……报复！！！

    正是这道执念，让他撑到如今，不甘面对死亡！

    “我……愿臣服！……”黑暗左使，长叹一声，低下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老老实实敞开他的灵魂本源。

    秦霜一挥手，一枚早就凝炼好的青龙奴符，缓缓飞了过去，毫无阻滞的飞入黑暗左使的灵魂深处，符芒蓦地闪起……瞬息之间，秦霜便感觉到，他的心灵，透过那枚奴符，掌控了黑暗左使的一切思维波动，两者之间的心灵连接，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之气息，而黑暗左使，则是生死掌控他之一念的奴之气息。

    黑暗左使，果然认命，不再抗拒，彻底向他臣服了！这个老魔头，还真的是该嚣张时不服软，该服软时不嚣张，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把那枚帝心碎片，给我吧！”秦霜淡淡说道，黑暗左使脸上浮起一抹苦笑，魔念一动，悬挂在他胸前的那枚帝心碎片，蓦地飞离他的胸膛，缓缓飘向踏足他头顶上空的秦霜而去。

    还没飞到秦霜的眼前，一股同根同源的大帝气息，蓦地传来，秦霜浑身一震，他的神格本源，骤然沸腾起来，他的气血，骤然澎湃起来。

    他修炼的是大帝神通，而那枚碎片，则是大帝之心，破碎之后的一枚碎片，饱含帝能本源之气，跟他修炼的神力本源，灵魂本源，本就是同根同源，因此一飞近他的身畔，秦霜的力量，心神，立刻便亢奋起来。

    “来，来，来……”秦霜没有伸手，而是朝它传递出神念波动，那枚帝心碎片，倏地加快速度，直接便飞入他的眉心深处，嗡！一股浩瀚的大帝能量，在他神格深处，汪洋大海般的释放出来，那枚帝心碎片，根本不用他炼化，飞入他的眉心，便自动溶化成一股精纯浩大的大帝之气，跟他的神力，灵魂，两大本源，天衣无缝的溶合在一起。

    嗡嗡嗡……秦霜的神力，精神，同时突飞暴涨起来，四重初期，四重中期，四重后期，四重巅峰……

    轰！那枚帝心碎片溶化产生的浩大能量，直接把秦霜庞大的修为底蕴，几乎整整催升了一个境界！

    就差一线，不圆满，没有冲入五重主宰境内！秦霜精神一振，他知道，这并不是这枚帝心碎片，能量太低的缘故，实在是这枚帝心碎片，被黑暗左使，一丝一丝的魔化，整整吸收了四******漫长岁月的缘故，导致庞大的大帝之气，消耗剧烈，剩余的份量实在没多少了，这也是黑暗左使，一见秦霜和虫群成长快速，震撼之余，不敢再继续顽固不化的最根本原因。

    “还是帝心碎片，蕴含的能量巨大，要是能收集齐全，恐怕我能快速踏入到九重主宰之境，到那时，即便面对一尊复活的混沌古神，也不怵气了。”秦霜闭上眼睛，感受着刚才力量突飞飙升的强大气息，不由得向往起来。

    “秦霜，本座……我都已经臣服与你了，该释放我，重见天日了吧？另外，请给我提供一份恢复力量的能量吧，不然的话，在战斗中，我也帮不了你……”黑暗左使，见秦霜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回忆之中，不由得悻悻的叫嚣起来。

    老魔头就是老魔头，臣服归臣服，桀骜之气，还是不减，还差点以“本座”自居，但彼一时此一时，他毕竟已经臣服为奴了，该有的礼貌，必须保持。遂以“我”来自称，不敢继续在秦霜面前，自称本座，以前辈或混沌上位者自居了。

    “嗯！”秦霜点了点头，神念一动，不灭神灯，蓦地停止对黑暗左使的镇压，他就看到，黑暗左使身上，无数的神焰脉络，退潮般的消失隐遁，一直盘坐在灯底地上的黑暗左使，脸上浮起一抹激动之色，双臂缓缓伸出，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似乎在感受一下，一直被镇压禁锢的双臂，重获自由动作的那种美妙滋味，又或者，是适应一下，获得自由的肢体动作。

    神灯空间，缓缓开启了一个出口门户，一束天光，辐射下去，黑暗左使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轰的一声，骤然一飞冲天，猛地跃出神灯空间之外……

    蓬！他一头撞在了洞顶之上，因为此刻，秦霜本就盘坐在他开辟的一座山腹洞窟深处，黑暗左使一跃而出，一头便撞在了洞顶壁上，不过他的魔识，早就感应到这一点，护体魔罡密布他剽悍魔体每一寸，蓬蓬蓬，蓬蓬蓬……一口气撞穿厚厚的山腹，直接从山巅，撞出一个人形通道，震碎漫天石粉，踏足在虚空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群山之中，传出黑暗左使，无比亢奋的大笑声浪，这是重获自由，重见天日的畅快大笑，这是发自黑暗左使，灵魂深处的激动大笑！

    笑了一会儿，狂笑之声，忽然转变成呜呜呜的哭泣之声，似乎，无穷岁月的憋屈，郁闷，寂寞，折磨，痛苦……等等无数的情绪，都在这一哭之中，饱含了出来，显露了出来。

    黑暗左使，喜极而泣，泣极而喜……

    秦霜缓缓跟着，飞了出来，站在老魔头的身后，听他狂笑，听他痛哭，他能感受到这个老魔头，坐穿牢底，重见天日的那种狂喜之情，也能感受到他漫长封禁岁月的无穷枯寂和焚炼煎熬……

    老魔头，吃了大苦，受了大罪，到最后，还沦为秦霜的神奴，这才最终脱困而出，这其中的悲喜，能不令老魔头感概万千？悲喜若狂？

    “何方狂徒，竟敢在万燕城外，本老祖镇守之地，鬼哭狼嚎看，惊扰全城？”陡然间，远处一声叱喝，传了过来。

    秦霜微微一笑，望了过去，他就看到，从万燕城的方向，飞来五道气息波动强烈的浩瀚身影，为首一人，满头白发，神色傲慢，一身华贵的神袍，背负着双手，一看便是久居上位的慕容族人。他的身后，伴随着四尊供奉。

    这是万燕城的坐镇老祖，秦霜虽不知他叫做什么，但一听他的口气，岂能不知他的职位？此人乃是一位四重主宰，他身后的四位供奉，则是两位二重境主宰，两位三重境主宰，万燕城远离边境，没有巨寇出没，没有抢掠危机，因此不用雇请更多供奉。但按照惯例，每位坐镇老祖，都必须得想尽方法，雇请几位外姓供奉，这等于是间接壮大慕容家族的主宰级存在的威慑力量。

    “老魔头，我手里的一批能量，刚刚耗光，这五颗主宰神格，还请你自己动手，笑纳了吧！”

    秦霜手里倒还有一份九阶资源，但那是给虫群准备的日常食物，哪还有多余能量，给老魔头恢复力量之用？本来他倒是想带着老魔头，杀入三族混战之地，继续大肆抢掠一番，为老魔头凑一份恢复能量呢，没想到万燕城的坐镇老祖，自己找死，主动闻声便飞了过来，这还用跟他客气吗？

    以前秦霜带着他的虫群，就敢大肆抢掠，如今收服老魔头，胆气更壮！不过，在开展更大行动之前，还真得先帮老魔头，恢复他的巅峰之力呢，不然等于拥有一件大杀器，却没有触发能量，发挥不出该有的杀威。

    “什么？大胆狂徒，居然敢威胁本老祖……”万燕城的坐镇老祖，闻听之下，勃然大怒，正要驱使四大供奉，替他擒拿一老一小两大狂徒……

    “哼！”黑暗左使收敛狂笑声浪，重重的冷哼一声，一抬头，两颗恶狠狠的魔睛，骤然瞪向五大万燕城的主宰。

    “咝……”那坐镇老祖和四大供奉，四目相接，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绝世魔威滔滔而来，犹如面对一头撕裂神界的混沌巨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