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31 第二百三十章 同伤
- 232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双石
- 233 第二百三十二章 纯美
- 234 第二百三十三章 破晓
- 235 第二百三十四章 资格
- 236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过往
- 237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谈判
- 238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议事
- 239 第二百三十八章 蓝
- 240 第二百三十九章 嫉妒
- 241 第二百四十章 月殇
- 242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诞生
- 243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托管
- 244 第二百四十三章 挖角
- 245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亲疏
- 246 第二百四十五章 伴路
- 247 第二百四十六章 邪神
- 248 第二百四十七章 威胁
- 249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地狱1
- 250 第二百四十九章 地狱2
- 251 第二百五十章 问答
- 252 第二百五十一章 衣服
- 253 第二百五十二章 魅魔
- 254 第二百五十三章 胆小
- 255 第二百五十四章 思想
- 256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托付
- 257 第二百五十六章 更替
- 258 第二百五十七章 九狱
- 259 第二百五十八章 差距
- 260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无忌
- 261 第二百六十章 奴隶
- 262 第二百六十一章 姓名
- 263 第二百六十二章 疯子
- 264 第二百六十三章 医治
- 265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套话
- 266 第二百六十五章 错杀
- 267 第二百六十六章 酒狂
- 268 第二百六十七章 清醒
- 269 第二百六十八章 消失
- 270 第二百六十九章 神陨
- 271 第二百七十章 双面
- 272 第二百七十一章 神示
- 273 第二百七十二章 魔君
- 274 第二百七十三章 牺牲
- 275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反噬
- 276 第二百七十五章 重要
- 277 第二百七十六章 闲适
- 278 第二百七十七章 疲战
- 279 第二百七十八章 鏖战
- 280 第二百七十九章 喷发
- 281 第二百八十章 耀临
- 282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关心
- 283 第二百八十二章 分裂
- 284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崩
- 285 第二百八十四章 地裂
- 286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对决
- 287 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相
- 288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新王
- 289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偏差(1)
- 290 第二百八十九章 偏差(2)
- 291 第二百九十章 汇报
- 292 第二百九十一章 洗礼
- 293 第二百九十二章 虎人
- 294 第二百九十三章 火盐
- 295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迷吻
- 296 第二百九十五章 锁链
- 297 第二百九十六章 游说
- 298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贫穷
- 299 第二百九十八章 离开
- 300 末日番外——陪你到天明
- 301 第二百九十九章 矿场
- 302 第三百章 老鼠
- 303 第三百零一章 试探
- 304 第三百零二章 内斗1
- 305 第三百零三章 内斗2
- 306 第三百零四章 血腥
- 307 第三百零五章 血渍
- 308 第三百零六章 夜谈
- 309 第三百零七章 领悟
- 310 第三百零八章 善后
- 311 第三百零九章 反钓
- 312 第三百一十章 夜斗
- 313 第三百一十二章 横财
- 314 第三百一十二章 购屋
- 315 第三百一十三章 摊牌(1)
- 316 第三百一十四章 摊牌(2)
- 317 第三百一十五章 信任
- 318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守护
- 319 第三百一十七章 挑衅
- 320 第三百一十八章 碎像
- 321 第三百一十九章 独角
- 322 第三百二十章 祝福
- 323 第三百二十一章 破禁
- 324 第三百二十二章 勾心
- 325 第三百二十三章 斗角
- 326 第三百二十四章 背契
- 327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雨
- 328 第三百二十六章 腥风
- 329 第三百二十七章 死活
- 330 第三百二十八章 遣返
- 331 第三百二十九章 飞走
- 332 第三百三十章 消息
- 333 第三百三十一章 预言
- 334 第三百三十二章 解禁
- 335 第三百三十三章 乱流
- 336 第三百三十四章 放手
- 337 第三百三十五章 骗走
- 338 第三百三十六章 麻烦
- 339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回声
- 340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双雕
- 341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黑瞳
- 342 第三百四十章 亵渎
- 343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交锋
- 344 第三百四十二章 野心
- 345 第三百四十三章 猜测
- 346 第三百四十四章 幻觉
- 347 第三百四十五章 前厅
- 348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回廊
- 349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中厅
- 350 第三百四十八章 紫光
- 351 第三百四十九章 被控
- 352 第三百五十章 会客
- 353 第三百五十一章 较技
- 354 第三百五十二章 姐妹
- 355 第三百五十三章 蛇王
- 356 第三百五十四章 隐秘
- 357 第三百五十五章 误会
- 358 第三百五十六章 血酒
- 359 第三百五十七章 相残
- 360 第三百五十八章 替酒
- 361 第三百五十九章 雨林
- 362 第三百六十章 金虫
- 363 第三百六十一章 狩猎(1)
- 364 第三百六十二章 狩猎(2)
- 365 第三百六十三章 隐现
- 366 第三百六十四章 纠缠
- 367 第三百六十五章 装蒜
- 368 第三百六十六章 暂演
- 369 第三百六十七章 蘑菇
- 370 第三百六十八章 鸟语
- 371 第三百六十九章 警告
- 372 第三百七十章 裂魂
- 373 第三百七十一章 跟踪
- 374 第三百七十二章 神庙
- 375 第三百七十三章 树枝
- 376 第三百七十四章 放弃
- 377 第三百七十五章 力敌
- 378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抵抗
- 379 第三百七十七章 力量
- 380 第三百七十八章 背叛
- 381 第三百七十九章 相煎
- 382 第三百八十章 神现
- 383 第三百八十一章 拖延
- 384 第三百八十二章 重逢
- 385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弑神
- 386 第三百八十四章 惊闻
- 387 第三百八十五章 自信
- 388 第三百八十六章 威压
- 389 第三百八十七章 罢手
- 390 第三百八十八章 禁脔
- 391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变剧
- 392 第三百九十章 理智
- 393 第三百九十一章 准备
- 394 第三百九十二章 吻别
- 395 第三百九十三章 决断
- 396 第三百九十四章 无措
- 397 第三百九十五章 劝告
- 398 第三百九十七章 激怒
- 399 第二百四十三章 裂谷
- 400 第三百九十八章 瞳对
- 401 第三百九十九章 箭心
- 402 第四百章 换命
- 403 第四百零一章 屠戮
- 404 第四百零二章 死亡
- 405 镜月番外1——新月
- 406 第四百零三章 遗忘
- 407 镜月番外2——娥眉
- 408 第四百零四章 彗星
- 409 镜月番外3——上弦
- 410 第四百零五章 独行
- 411 镜月番外4——渐盈
- 412 第四百零六章 终点
- 413 镜月番外5——满月
- 414 第四百零七章 沉沦
- 415 沃尔奥尔番外——错过的旁观者
- 416 第四百零八章 羁绊
- 417 镜月番外6——渐亏
- 418 第四百零九章 欣赏
- 419 镜月番外7——下弦
- 420 第四百一十章 诱惑(1)
- 421 第四百一十一章 诱惑(2)
- 422 镜月番外8——残月
- 423 第四百一十二章 见解
- 424 镜月番外9——晦月
- 425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战歌
- 426 第四百一十四章 鹰箭
- 427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中断
- 428 第四百一十六章 喂食
- 429 第四百一十七章 掌心
- 430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朦胧
- 431 第四百一十九章 等待
- 432 第四百二十章 探讨
- 433 第四百二十一章 紫落
- 434 第四百二十二章 死海
- 435 第四百二十三章 巫妖
- 436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介绍
- 437 第四百二十六章 骨笛
- 438 第四百二十七章 风暴
- 439 第四百二十八章 相抗
- 440 第四百二十九章 碎骨
- 441 第四百三十章 尖啸
- 442 第四百三十一章 九阶
- 443 第四百三十二章 错过
- 444 第四百三十三章 植入
- 445 第四百三十四章 谋划
- 446 第四百三十五章 海市
- 447 第四百三十六章 瑰宝
- 448 第四百三十七章 茶话
- 449 第四百三十八章 茶话(2)
- 450 第四百三十九章 畜灵
- 451 第四百四十章 损友
- 452 第四百四十一章 隐瞒
- 453 第四百四十二章 暗杀
- 454 第四百四十三章 嘲解
- 455 第四百四十四章 拾起
- 456 第四百四十五章 分别
- 457 雷诺老师的囧番外
- 458 第四百四十六章 传话
- 459 小夏父母的罗曼史(1)
- 460 小夏父母的罗曼史(2)
- 461 第四百四十七章 陷阱
- 462 第四百四十八章 围殴
- 463 第四百四十九章 虐打
- 464 小夏父母的罗曼史(完)
- 465 第四百五十章 吞吃
- 466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代价
- 467 第四百五十二章 缠绵
- 468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复活
- 469 第四百五十四章 惊诧
- 470 第四百五十五章 坚持
- 471 第四百五十六章 长熬
- 472 第四百五十七章 谢礼
- 473 苦棘帅哥的包子脸(1)
- 474 第四百五十八章 针锋
- 475 第四百五十九章 困雾
- 476 第四百六十章 转机
- 477 第四百六十一章 对抗
- 478 第四百六十二章 凑巧
- 479 第四百六十三章 折磨
- 480 苦棘帅哥的包子脸(2)
- 481 第四百六十四章 接吻
- 482 第四百六十五章 帮助
- 483 苦棘帅哥的包子脸(3)
- 484 第四百六十六章 千年
- 485 第四百六十七章 黑甲
- 486 第四百六十八章
- 487 第四百六十九章 死神
- 488 第四百七十章 蜕变
- 489 第四百七十一章 交接
- 490 第四百七十二章 黑光
- 491 第四百七十三章 穿塔
- 492 第四百七十四章 真假
- 493 第四百七十五章 汇合
- 494 第四百七十六章 尘封
- 495 第四百七十七章 神话
- 496 第四百七十八章 警告
- 497 第四百七十九章 失眠
- 498 第四百八十章 捕捉
- 499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天启
- 500 第四百八十二章 阻拦
- 501 第四百八十三章 盲戮
- 502 第四百八十四章 得失
- 503 第四百八十五章 开智
- 504 第四百八十六章 尘封
- 505 第四百八十七章 回归
- 506 第四百八十八章 海盗
- 507 第四百八十九章 海怪
- 508 第四百九十章 结战
- 509 第四百九十一章 忧虑
- 510 第四百九十二章 海魔
- 511 第四百九十三章 崩岛
- 512 第四百九十四章 救场
- 513 第四百九十五章 贪婪
- 514 第四百九十六章 北陆
- 515 第四百九十七章 彪悍
- 516 第四百九十八章 曾谙
- 517 第四百九十九章 试探
- 518 第五百章 纷繁
- 519 第五百零一章 求问
- 520 第五百零二章 助战
- 521 第五百零三章 感激
- 522 第五百零四章 芬丹
- 523 第五百零五章 冰城
- 524 第五百零六章 双重
- 525 第五百零七章 分析
- 526 第五百零八章 归路
- 527 第五百零九章 时过
- 528 第五百一十章 境迁
- 529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宿醉
- 530 第五百一十二章 议题
- 531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分权
- 532 第五百一十四章 磨练
- 533 第五百一十五章 待悟
- 534 第五百一十六章 雪崩
- 535 第五百一十七章 筛选
- 536 第五百一十八章 死峡
- 537 第五百一十九章 失踪
- 538 第五百二十章 倒时
- 539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同情
- 540 第五百二十二章 马人
- 541 第五百二十三章 选择
- 542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分别
- 543 第五百二十五章 暗会(1)
- 544 第五百二十六章 暗会(2)
- 545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攻心
- 546 第五百二十八章 店斗
- 547 第五百二十九章 人质
- 548 第五百三十章 秘辛
- 549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东方
- 550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衣装
- 551 第五百三十三章 尊严
- 552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受挫
- 553 第五百三十五章 屈服
- 554 第五百三十六章 夜访
- 555 第五百三十七章 自爆
- 556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三方
- 557 第五百三十九章 默恨
- 558 第五百四十章 澄清
- 559 第五百四十一章 蜡烛
- 560 第五百四十二章 乱兆
- 561 第五百四十三章 设计
- 562 很“欢愉”的番外(不喜欢的读者们可以跳过)
- 563 第五百四十四章 教训
- 564 第五百四十五章 比赛
- 565 第五百四十六章 表演
- 566 第五百四十七章 污蔑(1)
- 567 第五百四十八章 污蔑(2)
- 568 第五百四十九章 冷会
- 569 第五百五十章 天杀
- 570 第五百五十一章 狂蟒(1)
- 571 第五百五十二章 狂蟒(2)
- 572 第五百五十三章 偷袭
- 573 第五百五十四章 对箭
- 574 第五百五十五章 法罗
- 575 第五百五十六章 扫尾
- 576 第五百五十七章 未来
- 577 第五百五十八章 开解
- 578 第五百五十九章 进项
- 579 第五百六十章 故旧(1)
- 580 第五百六十一章 故旧(2)
- 581 第五百六十二章 打击
- 582 第五百六十三章 烂摊
- 583 第五百六十四章 初涉
- 584 第五百六十五章 议论
- 585 第五百六十六章 较量
- 586 第五百六十七章 消融
- 587 第五百六十八章 折回
- 588 第五百六十九章 定策
- 589 第五百七十章 杀逃
- 590 第五百七十一章 囚牢
- 591 第五百七十二章 诱饵
- 592 第五百七十三章 拖延
- 593 第五百七十四章 解救
- 594 第五百七十五章 震撼(1)
- 595 第五百七十六章 震撼(2)
- 596 第五百七十七章 震撼(3)
- 597 第五百七十八章 旧事
- 598 第五百七十九章 安置
- 599 第五百八十章 账单
- 600 第五百八十一章 会面
- 601 第五百八十二章 报信
- 602 第五百八十三章 继任
- 603 第五百八十四章 公告
- 604 第五百八十五章 地法(1)
- 605 地五百八十六章 地法(2)
- 606 第五百八十七章 地法(3)
- 607 第五百八十八章 交易
- 608 第五百八十九章 缺憾
- 609 第五百九十章 赎罪
- 610 第五百九十一章 同位
- 611 第五百九十二章 转移
- 612 第五百九十三章 惊梦
- 613 第五百九十四章 继承
- 614 第五百九十五章 希尔
- 615 第五百九十六章 谋国
- 616 第五百九十七章 鼓动
- 617 第五百九十八章 王赛(1)
- 618 第五百九十九章 王赛(2)
- 619 第六百章 王赛(3)
- 620 第六百零一章 迷宫(1)
- 621 第六百零二章 迷宫(2)
- 622 第六百零三章 迷宫(3)
- 623 第六百零四章 神降
- 624 第六百零五章 出口
- 625 第六百零六章 收获
- 626 第六百零七章 夜雨
- 627 第六百零八章 南向
- 628 第六百零九章 建议
- 629 第六百一十章 空降
- 630 第六百一十一章 闻变
- 631 第六百一十二章 扫平
- 632 第六百一十三章 齐聚
- 633 第六百一十四章
- 634 第六百一十五章 黑雨
- 635 第六百一十六章 威胁
- 636 第六百一十七章 离开
- 637 第六百一十八章 商议
- 638 第六百一十九章 后代
- 639 第六百二十章 安家(1)
- 640 第六百二十一章 安家(2)
- 641 第六百二十二章 安家(3)
- 642 第六百二十三章 错爱
- 643 第六百二十四章 解难
- 644 第六百二十五章 松口
- 645 第六百二十六章 出价
- 646 第六百二十七章 哗变
- 647 第六百二十八章 沉船
- 648 第六百二十九章 做客
- 649 第六百三十章 玩耍
- 650 第六百三十一章 收藏
- 651 第刘百三十二章 骑士
- 652 第六百三十三章 共融
- 653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朋友
- 654 第六百三十五章 终战(1)
- 655 第六百三十六章 终战(2)
- 656 第六百三十七章 终战(3)
- 657 完本感言
- 658 作者在最后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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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月殇
第二百四十章 月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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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在箭要射出之前,低头对箭说道:
“——你的自由是我的。”
——《飞鸟集》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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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最后一段路是从通道里疾跑出来的,一钻出辛楼女王的地下广场,她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扒衣服,站在冰水浴池边用力一蹬,跃入水中,在一大串蓝色泡泡后消失身影。
冷水的激荡,令她的神智又了一点。
待在白弦塔中大厅中练习匕首的拉法尔回过头,惊悚地见到塔门大开,梁小夏穿着很少的衣服,浑身冒白烟,脚下滴水,皮靴上沾着从外面带的红沙,正吃力地背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精灵向塔顶走去。
她背上的黑发男精灵低着头看不到容貌,四只耳朵从他发间钻出,给拉法尔一种同样讨厌的气息。
上古精灵!
又一个!
时候上古精灵和路边摊镶嵌假钻石的首饰一样泛滥了?
“我的天啊,夏尔矮子,你该死的是回事,你背上的他妈的又是谁!”
拉法尔差点掉了手上的匕首,他使劲揉了两下的长耳背,略显焦躁。梁小夏和他背上的精灵一样糟糕——没有正常人会浑身冒烟,散发。
“闭——嘴——!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想死就赶紧帮忙。
还有,最好忘掉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忘掉你曾经见过他,永远…永远…别再提起。”
连续纷乱的记忆顺着搭在梁小夏肩头的脑袋涌入她的脑海。一张张哭泣的,微笑的,陌生的脸,笑声、哭声、尖叫声,各种声音嗡嗡作响,她涨得头都快炸了,眼皮突突地跳,背后也像压了一大块烙铁。烫得她走路都哆嗦。膝盖发软。
若不是有绿色雾气支持,若不是她此刻算皮糙肉厚的上古精灵,她早就被镜月烫熟了。
“你到底是搞的…哦——该死的这么烫!你不把他扔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拉法尔缩回帮忙的双手,掌心一片通红。
“我说了,闭嘴!够了!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不跳字。
梁小夏忍不住爆发,冲着拉法尔大喊。看到他愣在原地,又懊恼地狠劲向上拉了拉快要从她背上掉下来的镜月,语气软了下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拉法尔,我以后会给你解释的,对不起。我现在感觉很糟…”
拉法尔望着梁小夏的绿眼睛,良久,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帮梁小夏抬起镜月石像一般沉重的身体。
“你又欠我一个解释。虽然我是你的仆人,可我不想永远无知地活下去。我丢了记忆。不是丢了人格。
这次,就先原谅你。不过,没有下次。”
梁小夏最后在拉法尔的帮助下,忍着痛将镜月背进最高的房间,踏入齐腰深的水中,舒缓地叹了口气。
“…我总觉得,那个男的很危险,他的身上充满了麻烦。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好。”
拉法尔在带上门前,对梁小夏嘱咐一句。
“谢谢你,拉法尔,谢谢你的提醒,可我别无选择,他是我的工作,我的义务。”
她低着头,背对拉法尔,语气十分坚定。
“好吧,你好自为之。”
……
镜月的第三次发热,比前两次都厉害。
他昏迷得没有半点意识,体温高如铁炉中烧红的烙铁,从脸到胳膊,整个人红得发紫,皮肤上也开始结出一个个水泡,彻底毁了他好看的容颜。
大量的水在他身体周围气化,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无法停留,化作一片片黑色的残渣,腻味地贴在他的身体上。
“坚持住,镜月。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梁小夏抱着半漂在水上的镜月,拨开沾在他脸上的湿发,凑在他耳朵边上轻念。镜月是她的长辈、亲人、伙伴,在这个时候,梁小夏生不出旖旎的思,只有满满的心疼与内疚。
她早该想到了,所有关于上古精灵的事情,都有可能刺激到镜月的,他发热也不是第一次,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梁小夏手指轻轻碰上镜月脸上的大水泡,难过得想掉眼泪。
都怪她!
用尽力气将镜月送入房间中央的水晶棺材,梁小夏头疼得快要撑不住,勉强扯下胸口被烫得焦糊的衣物,又向镜月的棺材里注了些水,昏昏沉沉地拉着水晶棺材边缘,手指逐渐松缓。
最后,她沿着水底沉了下去。
……
“镜月,你到底在想,为你的脸庞如此无奈,又如此忧伤?你沉默得像个哑巴,使我永远猜不透你内心的想法。张开嘴,说吧,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它让我感到安心……”
梁小夏听到优美的上古精灵语,缓慢睁开眼,被一双柔软的手托着脸,她看着对面距离她非常近的女性耀精灵,看到的是镜月的记忆。
女精灵很漂亮,柔美得像一缕温暖的清风,长长的头发顺肩膀披下,双眉轻轻蹩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如同会般,向她传递担忧的情绪,还有深深的爱慕。
梁小夏感觉到,被对方抱在怀里,紧紧的。
一个来自于可能是镜月的情人的,深情与安慰的拥抱,令她的意识十分不适应。
还有很深的不舒服。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该做好时,又一个声音响起,第二个额头饱满,长得十分冷傲的精灵走入她的视线。双臂抱胸,远远站立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收起你戏子般的作态吧,琉卡。若你真的怜悯他,应该跪在神坛下,向神日夜祈求。又何苦跑来这里,表演你的情深意切。
日光再暖,也不能驱走冬天。你的眼泪再真,也洗不掉他的痛苦。何况。它们本来就是假的。”
拥抱松开了。梁小夏叹了一口气,很感激另一个精灵的救场。
她扭头看向第二个的精灵,在对方的眼中,也看到了暗暗的倾慕与渴望时,一变得更僵硬了。
“琉雅,你的话。像石片尖锐的边缘,割在我的心头。我是你的,你为要像对待粗鲁的兽人一样对待我。啊。你的仁爱和善良,都随着日光下的雨水被蒸发了吗不跳字。
“月光作证,我说的每句话都出自真心。我的行为。都在神的注视之下,不容污蔑与亵渎。我想要冷静地旁观,旁观发生的一切,直到我看到了真相,令我害怕得颤抖的真相。
我有一个。长着美貌外表,鳄鱼心脏的。
她捧着月之精华,摘下世界树上的枝叶,虔诚舞蹈歌唱,祈求神迹降临,祈求神收回她手上的命运之书,给她和镜月同样的荣耀与永恒。
所有精灵都明白,镜月终将站在超脱我们所有人的顶峰上,代表神的光辉永远存在下去,代表我们耀精灵永垂不朽。
是啊,是啊,是神的旨意,他该荣幸的感恩,匍匐在神像下亲吻神的衣摆。你也该感恩戴德,用喜悦的笑容迎接所有精灵的赞扬。你没有,只是因你比他更想站在离神最近的地方。”
“琉雅,别再对月神不敬,质疑神的质疑,亵渎神恩,会降下惩罚的。”
离镜月较近的女精灵半趴在地上,心痛得一副快说不出话的样子了。
“哦?我不敬,我从未对神不敬过,除非你认为是神。让我点明吧,你半夜三更,偷偷折世界树的树枝,点燃枝条,请求神的旨意降临在身上。
在你的嘴唇和灵魂之间,有一条弯曲复杂的通道。所有的想法都会经过装饰与美化,再吐出来。比如你想代替他的事情,比如你比任何精灵都想要得到神的青睐的事情。”
梁小夏就看着这两个耀精灵你一言我一语,嘴唇张张合合,发出咏叹调一样抑扬顿挫的语音,你来我往,说个不停。
再优美的争吵也还是争吵,梁小夏不耐烦听下去了。
然后梁小夏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坐在地上,周围放满了奇奇怪怪的,有精致的摆件、乐器、珠宝盒、甚至还有几件衣物,看起来都华丽高贵,包装精致。像过生日时收的礼物一样,高高垒起。每件礼物下,都有华丽丽的,没有实际意义的恭祝贺词,就像镜月才结了婚,大群人送了价值不菲的新婚礼物一样。
“若嘴上的战争能够胜利,也就不会再有枪剑上的冲突。两位,停下来吧,别再为我争吵。”
记忆中的镜月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两个精灵齐齐闭嘴,全望着他。
“别为终将枯萎的花朵流泪,也别为我的离去而伤悲。没有命运之书的人,往往比拥有者更加明白命运的含义。翻开你们的书看一看,想一想,从你出生后,有没有见过阿萨内家的精灵出现在上面,你们就会明白答案。”
此时的镜月,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稚嫩,语调也不如梁小夏初次见到他时平稳缓和,感觉像个悲伤的少年,等待屠宰的羔羊,绑在铁架上,默默迎接悲剧的结局。
……
梁小夏才想为的乌鸦嘴暗自责怪两句,转眼又真的被绑在了铁架上。
或者说,镜月被绑在铁架上。
眼前的画面全变了,没有堆积的礼物也没有再对镜月爱慕的女子,镜月双手被固定在身后,上身赤裸,十二个高矮不一的耀精灵长老围成一圈,站在他身边,目光同样沉凝地盯着他。
“镜月,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站在镜月正对面的长老闭上眼。似乎不愿意再看他。
高高的祭台下,站满了围观的耀精灵,面上有愤恨的、有带着快意的、有恐惧的捂着眼的,也有面无表情看她的。密密麻麻的,全是耀精灵的脸,看得梁小夏有些头晕。她想试着看清哪个精灵的脸,却镜月的记忆是不完全的。他记得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记不得他们的长相。
“神选中你。是你的福音。你的荣幸。
可你违背了神的旨意,你亵渎了我们的神,违抗你的命运,扰乱世界秩序…你也辜负了我们的期望,所有耀精灵的期望…”
长老看着他很久,仿佛在等待镜月说些悔过的话。他站得直到耐心都失去了,也没等到镜月紧闭的嘴唇张开哪怕一丝。
“开始行刑吧,月灼之刑——!
愿你的灵魂在消散后能得到神的宽恕…”
长老终于等不下去了。长长地喊了一声,失望地走下捆缚镜月的祭坛。
“啊——痛——!快住手——!”
发出尖叫的是梁小夏的灵魂,镜月没有任何动作。表情僵硬得像戴上一张面具。
他的左右肩膀,各被钉入两根粗长的水晶柱,行刑的长老们压着水晶柱的顶端,一寸寸硬向他的肌肉中挤,扎出大片金色的血。
梁小夏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钉死在架子上的滋味。即使是镜月记忆中的痛苦,她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难受过她之前受到的任何一次伤害,钝痛扎入肉体,作用于灵魂,痛得她想死,却还死不了。
她的哭喊声,在记忆中是无法兑现的。
一根、两根……十三根水晶柱扎入镜月的身体,行刑过程漫长而煎熬,金色的血顺着水晶柱滴淌而下,淤积在镜月脚边。
十三根柱子,扎得镜月几乎不成人形,双手、双腿、肩膀、腹部,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位置,只有自然之心跳动的地方,缺少一枚水晶柱。
耀精灵们还不想让他死。
月灼之刑,才刚刚开始。
镜月抬头,看着天上巨大的三轮月亮。
第一轮圆而饱满,升起时覆盖整个地平线,甚至比白日的太阳还要夺目。第二轮红而妖艳,玫瑰花瓣般的血色既沉重,又神秘。第三轮最小,紫色的月神秘遥远,小小的挤在另外两轮满月中间,宁静地散发属于的光芒。
站在高高的祭台上,镜月的心情宁静无比,只觉得头顶的月亮,比之前无数次看过的都要漂亮。能这样迎来的终结,也很不。
梁小夏则要疯了,她眼看着长老们将“”的皮剥下来,在流血流得血肉模糊的肌肉上,用长长的指甲尖刮出一个个的铭文,疼得都快发疯了。
“停下来吧,停下来吧!求求你了!我不要再看了!我想醒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呜呜…”
梁小夏无法控制的灵魂悲鸣,她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镜月能忍住,他的灵魂到底是做的?
可是这种让人想死的痛苦,她不愿意再品尝了,真的不愿意再品尝了。
即使将灵魂卖给恶魔,都比如此受罪强。
当镜月的皮几乎被剥干净,身上烙满铭文,梁小夏痛得灵魂要崩溃时,镜月终于张开嘴,说出了从梁小夏进入他记忆后的第一句话。
“我如此地爱着你们,从未想过伤害你们,也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我只希望,能够摆脱注定的命运。
原谅我,这是我唯一的方法。”
最后,一道白光从他头顶降下,梁小夏在终极的剧痛尖叫中,从镜月的记忆中脱离出来。
……
镜月从水晶棺中走出,捏了捏的鼻尖,顺手关上的棺材盖,第一眼就看到了沉在水下,长发散开,优美得像水妖一样的梁小夏。
他心里一疼,脸上闪过恐惧与慌张,急忙跃入水中,抓住梁小夏的胳膊。
红色的铭文在梁小夏全身不受控制地窜动,整个遗弃之地都在震颤,水波颤抖,白塔晃动。
镜月不用刻意去听,也能听到她的灵魂在身体里尖叫、恸哭、悲哀的鸣响。
偏偏她的身体还安静柔软得像一团柔软的棉,脆弱地随着水流摆动起伏。
镜月闭紧双眼,将梁小夏抱在怀里。指尖捏在手心中,懊悔痛苦得不知所措。他感觉到胸膛里,永远沉睡的心在跳动,很缓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是满满的痛苦与伤害,在随着她灵魂的尖叫声,一下下陷入更加绝望的深渊。
都不能做。做都没有用。他只能搂着梁小夏。任她的头毫无重量地靠在的肩膀上,陪着她承受煎熬,等待她醒来。
她的痛苦,像锁链一样传递到他身上,带给他比记忆中的月灼之刑更加可怕的影响,令他深深地闭紧双眼。拧眉忍受。
“神啊,你赢了,你又赢了。
我已经无法控制。我已不能再欺骗。我连累了她,我尝到了酿下的苦果,涩得令我无法吞咽……”
镜月将梁小夏圈在怀里。吻着她的脸,喉咙间发出一声悲哀的哽咽。
……
梁小夏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昏暗光线中的镜月。
迷蒙的光钻入水底,附着在镜月的轮廓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仿佛很多复杂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摆布着他。
“我死了?淹死了?”
梁小夏摆了摆在水中的双手,虚弱的说。
她整个身体连着口鼻浸在水里早超过三个小时,皮肤泡得肿胀浮白,透着不正常的蓝色,手指透明得好像能穿过光线。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轰隆不绝地从水面外传入她的耳朵。
梁小夏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得这么痛苦。
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近乎透明的身体,食指对了对,还能碰到,又有些小小的欣喜。
“我还没死,原来耀精灵是淹不死的啊。”
梁小夏心有余悸地窃喜,像只小猫咪一样左戳戳,右动动,研究身体奇怪的状态,然后脸“腾”地一下通红,闭着眼使劲向水面游去。
她可是都没穿,都被看光了啊!
镜月到底在水里待了多久啊!
梁小夏脑子里一片混乱,扑腾四肢使劲划水,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然后,她又被重重一扯,后背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温热的身体与结实紧绷的触感,让她被冰水泡得麻木的身体重重打了个温暖的颤抖,两人身体曲线严丝密合,柔软地贴着。一股奇异的战栗从她脊背后升起,直冲大脑,麻得她全身发软,大脑空白。
“冷吗不跳字。
镜月一只胳膊搂住她,另一只手捉住梁小夏的双手,帮她捂暖。
整个后背都是烫的,还有手背。
红晕从梁小夏的耳朵尖爬到耳背上,四只耳朵极其不安地颤抖,她不知所措地想要挣扎出来,只被镜月在腹部一按,立即停止任何会使姿势变得更糟糕的动作,变成顺从的猫咪。
“我…我不冷…只是,只是比较羞…”
梁小夏下意识地坦诚后又捂紧嘴巴,引得镜月轻笑。
他聪明的小精灵,其实是个都不懂的小笨蛋。
镜月,他喜欢从背后抱着梁小夏。这个时候他可以没有顾虑地展现被压抑的一面,可以保护她温暖她,也可以肆意地用嘴唇去轻轻捕捉她一根根翘在空中的细发,而不用担心被她。
“谢谢你,小夏尔。我已经找回了三分之一的记忆。虽不完全,却也够我推出很多事了。”
镜月拉起梁小夏一缕湿湿的长发,搭在鼻梁上,闭着眼睛仔细去闻她发间的馨香。
“是吗,呵呵…呵呵呵…”
梁小夏内心不断怒骂,上古精灵难道都是暴露狂,不爱穿衣服的吗?
他有肌肤饥渴症吗?
会有人在这种不正常的姿势下若无其事地开展谈话吗?
更何况,更何况…她真的感觉,身体在依赖他给予的温暖和安全。
在灵魂受过极大的痛苦与刺激后,梁小夏只觉得习惯这种温暖,让她很想哭。
镜月察觉到梁小夏的心声,手指犹豫间攀上她的手臂,准备握住梁小夏的臂环,拿出牺牲之石。
“对不起,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原谅我的自私。”
他嘴唇极淡地在她透明的耳廓擦过,瞬间的麻软引得梁小夏脸色爆红,呼吸急促,连带头皮都开始发麻。
一声轰鸣的滚雷炸在塔外,梁小夏被巨大的声响刺激得立刻回过了神。镜月也没来得及将牺牲之石从她的臂环中取出来,猛地缩回手,将梁小夏扳过身按在怀里。
“夏尔,你快出来看看,外面下雪了,情况好糟糕——夏——
哦,地狱!你们在做!该死的给我放开她——!”
水中站着一对赤.裸的上古精灵,男精灵个子很高,宽阔的肩膀完全挡住了怀中的女精灵,身上的肌肉匀称地延伸入水,俊美的脸庞上,暗蓝色的双眼看着他,深沉无光,发梢还在向下滴水。
梁小夏一双翠绿眼睛,双手抵着镜月的胸膛,正透过他的肩头,无助地看着拉法尔,额头和鼻尖都通红通红的,头发同样在淌水。
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夏尔被欺负了!
“夏尔,趁着我还有理智,跟我解释一下你们俩的关系。”
拉法尔手臂上的青筋鼓起,握着匕首硬咬着牙,没将它丢出去割下对方的脑袋。
听到拉法尔的问题,梁小夏也愣了,趴在镜月的肩头,咬着嘴唇。
她想到了记忆中,对镜月爱慕的上古精灵花,想到了他受到月灼之刑的经过,一心绪不定。
她明白对镜月的感觉,很复杂。
说爱慕是有的,一个对她颇多照顾,长得又标志的精灵,想要让她置之不理完全忽视,很难,何况两个人还总是在一起。
说恋爱,却还未到。
梁小夏觉得,和镜月之间,隔着很厚的一堵墙,这层墙坚硬高大,将镜月的世界隔在里面,阻止任何人进入。他有时即使站在的身边,都会让她觉得,他其实很远,也很冷,伸手够不到,抓住了也不安定。
直到如今,她关于镜月的了解,还是一片空白。
他是有恋人的吗?他有没有成过家,有的孩子?他对,到底是样的感觉,喜欢,疼惜,深爱,还是只是捉弄她,想要看她笑话的好玩?
镜月淡漠的脸,永远不会给她任何答案。
梁小夏一想到可能被小三,即使是一个死去的耀精灵的小三,全身都不舒服。
理智控制梁小夏机械地脱离镜月的怀抱,从臂环中抽出一条毯子,也不顾站在水中的湿透,紧紧裹上的身体。
冰冷再一次向她袭来。
她骄傲的心,像城堡一样,又紧闭住厚实的大门,阻止任何人再进入。
“我和他不是恋人。”
她的声音,随着塔外的雷声,寒到了骨子里。
一把闪亮的匕首顺着她的话音,从拉法尔手中飞出,插在镜月的后颈上。
拉法尔感觉到有点难过,又有点心疼,好像有打碎了一样,眼睁睁从完美变成了糟粕。
估计梁小夏的情绪更糟糕。
拉法尔沉着声,看着梁小夏裹着大毯子,骄傲挺直的背影,犹豫半响安慰到:
“死矮子,他不是个好选择。你总会能遇到更好的,别太难过。”
“我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
……
镜月从水中站起,反手拔下深深插透整个喉咙的匕首,没有带出一滴血。
他握着拉法尔的匕首,仔细瞧了瞧,反握住匕首末端,捅在的心口上。
“选择交给你,无论是,我愿承受后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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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在箭要射出之前,低头对箭说道:
“——你的自由是我的。”
——《飞鸟集》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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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最后一段路是从通道里疾跑出来的,一钻出辛楼女王的地下广场,她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扒衣服,站在冰水浴池边用力一蹬,跃入水中,在一大串蓝色泡泡后消失身影。
冷水的激荡,令她的神智又了一点。
待在白弦塔中大厅中练习匕首的拉法尔回过头,惊悚地见到塔门大开,梁小夏穿着很少的衣服,浑身冒白烟,脚下滴水,皮靴上沾着从外面带的红沙,正吃力地背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精灵向塔顶走去。
她背上的黑发男精灵低着头看不到容貌,四只耳朵从他发间钻出,给拉法尔一种同样讨厌的气息。
上古精灵!
又一个!
时候上古精灵和路边摊镶嵌假钻石的首饰一样泛滥了?
“我的天啊,夏尔矮子,你该死的是回事,你背上的他妈的又是谁!”
拉法尔差点掉了手上的匕首,他使劲揉了两下的长耳背,略显焦躁。梁小夏和他背上的精灵一样糟糕——没有正常人会浑身冒烟,散发。
“闭——嘴——!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想死就赶紧帮忙。
还有,最好忘掉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忘掉你曾经见过他,永远…永远…别再提起。”
连续纷乱的记忆顺着搭在梁小夏肩头的脑袋涌入她的脑海。一张张哭泣的,微笑的,陌生的脸,笑声、哭声、尖叫声,各种声音嗡嗡作响,她涨得头都快炸了,眼皮突突地跳,背后也像压了一大块烙铁。烫得她走路都哆嗦。膝盖发软。
若不是有绿色雾气支持,若不是她此刻算皮糙肉厚的上古精灵,她早就被镜月烫熟了。
“你到底是搞的…哦——该死的这么烫!你不把他扔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拉法尔缩回帮忙的双手,掌心一片通红。
“我说了,闭嘴!够了!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不跳字。
梁小夏忍不住爆发,冲着拉法尔大喊。看到他愣在原地,又懊恼地狠劲向上拉了拉快要从她背上掉下来的镜月,语气软了下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拉法尔,我以后会给你解释的,对不起。我现在感觉很糟…”
拉法尔望着梁小夏的绿眼睛,良久,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帮梁小夏抬起镜月石像一般沉重的身体。
“你又欠我一个解释。虽然我是你的仆人,可我不想永远无知地活下去。我丢了记忆。不是丢了人格。
这次,就先原谅你。不过,没有下次。”
梁小夏最后在拉法尔的帮助下,忍着痛将镜月背进最高的房间,踏入齐腰深的水中,舒缓地叹了口气。
“…我总觉得,那个男的很危险,他的身上充满了麻烦。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好。”
拉法尔在带上门前,对梁小夏嘱咐一句。
“谢谢你,拉法尔,谢谢你的提醒,可我别无选择,他是我的工作,我的义务。”
她低着头,背对拉法尔,语气十分坚定。
“好吧,你好自为之。”
……
镜月的第三次发热,比前两次都厉害。
他昏迷得没有半点意识,体温高如铁炉中烧红的烙铁,从脸到胳膊,整个人红得发紫,皮肤上也开始结出一个个水泡,彻底毁了他好看的容颜。
大量的水在他身体周围气化,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无法停留,化作一片片黑色的残渣,腻味地贴在他的身体上。
“坚持住,镜月。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梁小夏抱着半漂在水上的镜月,拨开沾在他脸上的湿发,凑在他耳朵边上轻念。镜月是她的长辈、亲人、伙伴,在这个时候,梁小夏生不出旖旎的思,只有满满的心疼与内疚。
她早该想到了,所有关于上古精灵的事情,都有可能刺激到镜月的,他发热也不是第一次,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梁小夏手指轻轻碰上镜月脸上的大水泡,难过得想掉眼泪。
都怪她!
用尽力气将镜月送入房间中央的水晶棺材,梁小夏头疼得快要撑不住,勉强扯下胸口被烫得焦糊的衣物,又向镜月的棺材里注了些水,昏昏沉沉地拉着水晶棺材边缘,手指逐渐松缓。
最后,她沿着水底沉了下去。
……
“镜月,你到底在想,为你的脸庞如此无奈,又如此忧伤?你沉默得像个哑巴,使我永远猜不透你内心的想法。张开嘴,说吧,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它让我感到安心……”
梁小夏听到优美的上古精灵语,缓慢睁开眼,被一双柔软的手托着脸,她看着对面距离她非常近的女性耀精灵,看到的是镜月的记忆。
女精灵很漂亮,柔美得像一缕温暖的清风,长长的头发顺肩膀披下,双眉轻轻蹩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如同会般,向她传递担忧的情绪,还有深深的爱慕。
梁小夏感觉到,被对方抱在怀里,紧紧的。
一个来自于可能是镜月的情人的,深情与安慰的拥抱,令她的意识十分不适应。
还有很深的不舒服。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该做好时,又一个声音响起,第二个额头饱满,长得十分冷傲的精灵走入她的视线。双臂抱胸,远远站立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收起你戏子般的作态吧,琉卡。若你真的怜悯他,应该跪在神坛下,向神日夜祈求。又何苦跑来这里,表演你的情深意切。
日光再暖,也不能驱走冬天。你的眼泪再真,也洗不掉他的痛苦。何况。它们本来就是假的。”
拥抱松开了。梁小夏叹了一口气,很感激另一个精灵的救场。
她扭头看向第二个的精灵,在对方的眼中,也看到了暗暗的倾慕与渴望时,一变得更僵硬了。
“琉雅,你的话。像石片尖锐的边缘,割在我的心头。我是你的,你为要像对待粗鲁的兽人一样对待我。啊。你的仁爱和善良,都随着日光下的雨水被蒸发了吗不跳字。
“月光作证,我说的每句话都出自真心。我的行为。都在神的注视之下,不容污蔑与亵渎。我想要冷静地旁观,旁观发生的一切,直到我看到了真相,令我害怕得颤抖的真相。
我有一个。长着美貌外表,鳄鱼心脏的。
她捧着月之精华,摘下世界树上的枝叶,虔诚舞蹈歌唱,祈求神迹降临,祈求神收回她手上的命运之书,给她和镜月同样的荣耀与永恒。
所有精灵都明白,镜月终将站在超脱我们所有人的顶峰上,代表神的光辉永远存在下去,代表我们耀精灵永垂不朽。
是啊,是啊,是神的旨意,他该荣幸的感恩,匍匐在神像下亲吻神的衣摆。你也该感恩戴德,用喜悦的笑容迎接所有精灵的赞扬。你没有,只是因你比他更想站在离神最近的地方。”
“琉雅,别再对月神不敬,质疑神的质疑,亵渎神恩,会降下惩罚的。”
离镜月较近的女精灵半趴在地上,心痛得一副快说不出话的样子了。
“哦?我不敬,我从未对神不敬过,除非你认为是神。让我点明吧,你半夜三更,偷偷折世界树的树枝,点燃枝条,请求神的旨意降临在身上。
在你的嘴唇和灵魂之间,有一条弯曲复杂的通道。所有的想法都会经过装饰与美化,再吐出来。比如你想代替他的事情,比如你比任何精灵都想要得到神的青睐的事情。”
梁小夏就看着这两个耀精灵你一言我一语,嘴唇张张合合,发出咏叹调一样抑扬顿挫的语音,你来我往,说个不停。
再优美的争吵也还是争吵,梁小夏不耐烦听下去了。
然后梁小夏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坐在地上,周围放满了奇奇怪怪的,有精致的摆件、乐器、珠宝盒、甚至还有几件衣物,看起来都华丽高贵,包装精致。像过生日时收的礼物一样,高高垒起。每件礼物下,都有华丽丽的,没有实际意义的恭祝贺词,就像镜月才结了婚,大群人送了价值不菲的新婚礼物一样。
“若嘴上的战争能够胜利,也就不会再有枪剑上的冲突。两位,停下来吧,别再为我争吵。”
记忆中的镜月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两个精灵齐齐闭嘴,全望着他。
“别为终将枯萎的花朵流泪,也别为我的离去而伤悲。没有命运之书的人,往往比拥有者更加明白命运的含义。翻开你们的书看一看,想一想,从你出生后,有没有见过阿萨内家的精灵出现在上面,你们就会明白答案。”
此时的镜月,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稚嫩,语调也不如梁小夏初次见到他时平稳缓和,感觉像个悲伤的少年,等待屠宰的羔羊,绑在铁架上,默默迎接悲剧的结局。
……
梁小夏才想为的乌鸦嘴暗自责怪两句,转眼又真的被绑在了铁架上。
或者说,镜月被绑在铁架上。
眼前的画面全变了,没有堆积的礼物也没有再对镜月爱慕的女子,镜月双手被固定在身后,上身赤裸,十二个高矮不一的耀精灵长老围成一圈,站在他身边,目光同样沉凝地盯着他。
“镜月,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站在镜月正对面的长老闭上眼。似乎不愿意再看他。
高高的祭台下,站满了围观的耀精灵,面上有愤恨的、有带着快意的、有恐惧的捂着眼的,也有面无表情看她的。密密麻麻的,全是耀精灵的脸,看得梁小夏有些头晕。她想试着看清哪个精灵的脸,却镜月的记忆是不完全的。他记得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记不得他们的长相。
“神选中你。是你的福音。你的荣幸。
可你违背了神的旨意,你亵渎了我们的神,违抗你的命运,扰乱世界秩序…你也辜负了我们的期望,所有耀精灵的期望…”
长老看着他很久,仿佛在等待镜月说些悔过的话。他站得直到耐心都失去了,也没等到镜月紧闭的嘴唇张开哪怕一丝。
“开始行刑吧,月灼之刑——!
愿你的灵魂在消散后能得到神的宽恕…”
长老终于等不下去了。长长地喊了一声,失望地走下捆缚镜月的祭坛。
“啊——痛——!快住手——!”
发出尖叫的是梁小夏的灵魂,镜月没有任何动作。表情僵硬得像戴上一张面具。
他的左右肩膀,各被钉入两根粗长的水晶柱,行刑的长老们压着水晶柱的顶端,一寸寸硬向他的肌肉中挤,扎出大片金色的血。
梁小夏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钉死在架子上的滋味。即使是镜月记忆中的痛苦,她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难受过她之前受到的任何一次伤害,钝痛扎入肉体,作用于灵魂,痛得她想死,却还死不了。
她的哭喊声,在记忆中是无法兑现的。
一根、两根……十三根水晶柱扎入镜月的身体,行刑过程漫长而煎熬,金色的血顺着水晶柱滴淌而下,淤积在镜月脚边。
十三根柱子,扎得镜月几乎不成人形,双手、双腿、肩膀、腹部,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位置,只有自然之心跳动的地方,缺少一枚水晶柱。
耀精灵们还不想让他死。
月灼之刑,才刚刚开始。
镜月抬头,看着天上巨大的三轮月亮。
第一轮圆而饱满,升起时覆盖整个地平线,甚至比白日的太阳还要夺目。第二轮红而妖艳,玫瑰花瓣般的血色既沉重,又神秘。第三轮最小,紫色的月神秘遥远,小小的挤在另外两轮满月中间,宁静地散发属于的光芒。
站在高高的祭台上,镜月的心情宁静无比,只觉得头顶的月亮,比之前无数次看过的都要漂亮。能这样迎来的终结,也很不。
梁小夏则要疯了,她眼看着长老们将“”的皮剥下来,在流血流得血肉模糊的肌肉上,用长长的指甲尖刮出一个个的铭文,疼得都快发疯了。
“停下来吧,停下来吧!求求你了!我不要再看了!我想醒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呜呜…”
梁小夏无法控制的灵魂悲鸣,她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镜月能忍住,他的灵魂到底是做的?
可是这种让人想死的痛苦,她不愿意再品尝了,真的不愿意再品尝了。
即使将灵魂卖给恶魔,都比如此受罪强。
当镜月的皮几乎被剥干净,身上烙满铭文,梁小夏痛得灵魂要崩溃时,镜月终于张开嘴,说出了从梁小夏进入他记忆后的第一句话。
“我如此地爱着你们,从未想过伤害你们,也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我只希望,能够摆脱注定的命运。
原谅我,这是我唯一的方法。”
最后,一道白光从他头顶降下,梁小夏在终极的剧痛尖叫中,从镜月的记忆中脱离出来。
……
镜月从水晶棺中走出,捏了捏的鼻尖,顺手关上的棺材盖,第一眼就看到了沉在水下,长发散开,优美得像水妖一样的梁小夏。
他心里一疼,脸上闪过恐惧与慌张,急忙跃入水中,抓住梁小夏的胳膊。
红色的铭文在梁小夏全身不受控制地窜动,整个遗弃之地都在震颤,水波颤抖,白塔晃动。
镜月不用刻意去听,也能听到她的灵魂在身体里尖叫、恸哭、悲哀的鸣响。
偏偏她的身体还安静柔软得像一团柔软的棉,脆弱地随着水流摆动起伏。
镜月闭紧双眼,将梁小夏抱在怀里。指尖捏在手心中,懊悔痛苦得不知所措。他感觉到胸膛里,永远沉睡的心在跳动,很缓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是满满的痛苦与伤害,在随着她灵魂的尖叫声,一下下陷入更加绝望的深渊。
都不能做。做都没有用。他只能搂着梁小夏。任她的头毫无重量地靠在的肩膀上,陪着她承受煎熬,等待她醒来。
她的痛苦,像锁链一样传递到他身上,带给他比记忆中的月灼之刑更加可怕的影响,令他深深地闭紧双眼。拧眉忍受。
“神啊,你赢了,你又赢了。
我已经无法控制。我已不能再欺骗。我连累了她,我尝到了酿下的苦果,涩得令我无法吞咽……”
镜月将梁小夏圈在怀里。吻着她的脸,喉咙间发出一声悲哀的哽咽。
……
梁小夏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昏暗光线中的镜月。
迷蒙的光钻入水底,附着在镜月的轮廓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仿佛很多复杂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摆布着他。
“我死了?淹死了?”
梁小夏摆了摆在水中的双手,虚弱的说。
她整个身体连着口鼻浸在水里早超过三个小时,皮肤泡得肿胀浮白,透着不正常的蓝色,手指透明得好像能穿过光线。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轰隆不绝地从水面外传入她的耳朵。
梁小夏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得这么痛苦。
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近乎透明的身体,食指对了对,还能碰到,又有些小小的欣喜。
“我还没死,原来耀精灵是淹不死的啊。”
梁小夏心有余悸地窃喜,像只小猫咪一样左戳戳,右动动,研究身体奇怪的状态,然后脸“腾”地一下通红,闭着眼使劲向水面游去。
她可是都没穿,都被看光了啊!
镜月到底在水里待了多久啊!
梁小夏脑子里一片混乱,扑腾四肢使劲划水,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然后,她又被重重一扯,后背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温热的身体与结实紧绷的触感,让她被冰水泡得麻木的身体重重打了个温暖的颤抖,两人身体曲线严丝密合,柔软地贴着。一股奇异的战栗从她脊背后升起,直冲大脑,麻得她全身发软,大脑空白。
“冷吗不跳字。
镜月一只胳膊搂住她,另一只手捉住梁小夏的双手,帮她捂暖。
整个后背都是烫的,还有手背。
红晕从梁小夏的耳朵尖爬到耳背上,四只耳朵极其不安地颤抖,她不知所措地想要挣扎出来,只被镜月在腹部一按,立即停止任何会使姿势变得更糟糕的动作,变成顺从的猫咪。
“我…我不冷…只是,只是比较羞…”
梁小夏下意识地坦诚后又捂紧嘴巴,引得镜月轻笑。
他聪明的小精灵,其实是个都不懂的小笨蛋。
镜月,他喜欢从背后抱着梁小夏。这个时候他可以没有顾虑地展现被压抑的一面,可以保护她温暖她,也可以肆意地用嘴唇去轻轻捕捉她一根根翘在空中的细发,而不用担心被她。
“谢谢你,小夏尔。我已经找回了三分之一的记忆。虽不完全,却也够我推出很多事了。”
镜月拉起梁小夏一缕湿湿的长发,搭在鼻梁上,闭着眼睛仔细去闻她发间的馨香。
“是吗,呵呵…呵呵呵…”
梁小夏内心不断怒骂,上古精灵难道都是暴露狂,不爱穿衣服的吗?
他有肌肤饥渴症吗?
会有人在这种不正常的姿势下若无其事地开展谈话吗?
更何况,更何况…她真的感觉,身体在依赖他给予的温暖和安全。
在灵魂受过极大的痛苦与刺激后,梁小夏只觉得习惯这种温暖,让她很想哭。
镜月察觉到梁小夏的心声,手指犹豫间攀上她的手臂,准备握住梁小夏的臂环,拿出牺牲之石。
“对不起,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原谅我的自私。”
他嘴唇极淡地在她透明的耳廓擦过,瞬间的麻软引得梁小夏脸色爆红,呼吸急促,连带头皮都开始发麻。
一声轰鸣的滚雷炸在塔外,梁小夏被巨大的声响刺激得立刻回过了神。镜月也没来得及将牺牲之石从她的臂环中取出来,猛地缩回手,将梁小夏扳过身按在怀里。
“夏尔,你快出来看看,外面下雪了,情况好糟糕——夏——
哦,地狱!你们在做!该死的给我放开她——!”
水中站着一对赤.裸的上古精灵,男精灵个子很高,宽阔的肩膀完全挡住了怀中的女精灵,身上的肌肉匀称地延伸入水,俊美的脸庞上,暗蓝色的双眼看着他,深沉无光,发梢还在向下滴水。
梁小夏一双翠绿眼睛,双手抵着镜月的胸膛,正透过他的肩头,无助地看着拉法尔,额头和鼻尖都通红通红的,头发同样在淌水。
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夏尔被欺负了!
“夏尔,趁着我还有理智,跟我解释一下你们俩的关系。”
拉法尔手臂上的青筋鼓起,握着匕首硬咬着牙,没将它丢出去割下对方的脑袋。
听到拉法尔的问题,梁小夏也愣了,趴在镜月的肩头,咬着嘴唇。
她想到了记忆中,对镜月爱慕的上古精灵花,想到了他受到月灼之刑的经过,一心绪不定。
她明白对镜月的感觉,很复杂。
说爱慕是有的,一个对她颇多照顾,长得又标志的精灵,想要让她置之不理完全忽视,很难,何况两个人还总是在一起。
说恋爱,却还未到。
梁小夏觉得,和镜月之间,隔着很厚的一堵墙,这层墙坚硬高大,将镜月的世界隔在里面,阻止任何人进入。他有时即使站在的身边,都会让她觉得,他其实很远,也很冷,伸手够不到,抓住了也不安定。
直到如今,她关于镜月的了解,还是一片空白。
他是有恋人的吗?他有没有成过家,有的孩子?他对,到底是样的感觉,喜欢,疼惜,深爱,还是只是捉弄她,想要看她笑话的好玩?
镜月淡漠的脸,永远不会给她任何答案。
梁小夏一想到可能被小三,即使是一个死去的耀精灵的小三,全身都不舒服。
理智控制梁小夏机械地脱离镜月的怀抱,从臂环中抽出一条毯子,也不顾站在水中的湿透,紧紧裹上的身体。
冰冷再一次向她袭来。
她骄傲的心,像城堡一样,又紧闭住厚实的大门,阻止任何人再进入。
“我和他不是恋人。”
她的声音,随着塔外的雷声,寒到了骨子里。
一把闪亮的匕首顺着她的话音,从拉法尔手中飞出,插在镜月的后颈上。
拉法尔感觉到有点难过,又有点心疼,好像有打碎了一样,眼睁睁从完美变成了糟粕。
估计梁小夏的情绪更糟糕。
拉法尔沉着声,看着梁小夏裹着大毯子,骄傲挺直的背影,犹豫半响安慰到:
“死矮子,他不是个好选择。你总会能遇到更好的,别太难过。”
“我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
……
镜月从水中站起,反手拔下深深插透整个喉咙的匕首,没有带出一滴血。
他握着拉法尔的匕首,仔细瞧了瞧,反握住匕首末端,捅在的心口上。
“选择交给你,无论是,我愿承受后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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