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呀，这里叫作傲来神洲，青海不过是神州内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  我们的祖先在这里捕鱼为生，与所有生灵和谐相处。相传在那青州海内，有一具上古流传的巨兽骸骨。骸骨长期吸收日月精华，集合天地灵韵，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从里面爬出来一只蚂蚁。”

    身长半寸的小小火蚁。

    这火蚁虽只有半寸，但是天赋异秉，进步神，不多时已化为傲来神州内令人闻风丧胆的妖族强者。

    “可它始终只有半寸，无法突破自己的瓶颈期。”说到动情处，老人不再抽烟，而是皱起眉头，“直到有一天，一颗璀璨的流星从天际陨落，所到之处百花齐放，枯木逢春，一片生机勃勃。”

    十六道：“那还真是奇迹。”

    “哈哈哈。”老人笑道：“对，真是奇迹，大家都以为是仙人从天际陨落，所以把那里称作‘仙冢’，火蚁就在那里顿悟，得到大造化。或许那里真有仙人，将毕生所学传授给那只半寸火蚁，因此火蚁才能参透数万年才能悟出的涅槃大道，突破物种极限。”

    那一天熊熊烈焰燃烧了整片傲来神州，空中的火烧云层层叠叠，永恒不断。

    火蚁涅槃，天地色变。

    十六道：“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火蚁涅槃为人，号称小馒头，操戈百万妖兵，直攻天山金顶。传说中人族最强盛的聚居点，当时占尽上风，却被人族至尊一掌轰杀，从此再无音讯。”

    十六又思考了片刻，“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不客气。”老人继续抽他的旱烟。

    十六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忽然回头，却再也看不见老人的影子。座椅上留着一支长长的旱烟。烟管还在腾起青烟，丝丝缕缕。

    十六心觉奇怪，忽见一位青年从里屋出来，拿出烟管开始吸啜，十六问道：“这位兄弟，这旱烟是你的吗？”

    “怎么，大师也想抽烟？不过我可不卖这根哪，这烟嘴是从我曾曾曾祖父传下来的，这支修修补补，也要四百七十二年了。你想要买烟管烟草，就村头小店就买得到。”

    “那你可曾见过一位老人，刚才就坐在这里。”

    “没有。”

    看着十六面生疑惑，青年笑道：“或许那是我祖先的灵魂吧。”

    十六也没多想，只是侦查渔村的地形，希望雨季来的时候不要太窘迫。

    上半夜海风舒适，十六看见海滩边一群渔夫打着灯笼聚在那里。一头巨兽的尸体被海浪冲到岸边。

    十六走过去，只见巨兽多处腐烂，头尾大约百米，应该是头鲸。

    它身上有多处肉眼可见的爪痕与咬痕，渔夫们指指点点，“这一定是海妖所为。”“对呀，这头成年鲸鱼力大无穷，还有谁敢对它下手呢？”渔民们越说越怕。他们的脸就像黑光灯一样，青里透黑。

    他们虽是渔民，但从来不捕鲸鱼，一来是打不过，二来鲸鱼肉身强悍，有时抓捕不成，反倒回头掀了渔船，那叫一个不偿失。

    十六拨开人群，走到鲸鱼身前躯。他撬开鲸鱼厚厚的嘴唇，其中布满尖牙，牙齿细而密集；再将鲸鱼身体的伤口细细检阅一遍，除了无数细碎的齿痕与爪痕，还有非常残忍的一击，近乎将鲸鱼半边身体划开，连带捎起大片血肉。

    就像一根镶满钉子的藤蔓将鲸鱼死死缠绕，鲸鱼拼尽全力挣扎，血肉就被撕扯下来。

    十六说：“诸位有什么见解？”

    “你个和尚懂打渔吗？还要什么见解，我们这里又是渔村，你来也没什么用，趁早滚吧。”

    也有渔夫帮着十六，“你这话真好笑，打渔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情，听听人家的见地又怎么了？”

    十六道：“我看必有血光之灾。”

    “你瞧这外乡来的臭和尚，开口就咒咱们，何必给他好脸色？”那渔夫厉声喝道。其他渔民也是忧心忡忡，摸不着头脑。

    十六说：“此鲸虽然多处腐烂，面目难辨，但它有牙齿，说明是齿鲸。”渔民拉开前唇，回道：“不错，是有牙齿，这条鲸吃肉，肯定非常难对付。”

    十六接着说：“而且它伤口看起来复杂，其实是同一种生物所为。最大的那道致命伤肯定是与鲸鱼体型相当的对手留下的，但那些细小痕迹也十分相似。这头鲸鱼惨遭围攻，那些生物有大有小，但属于同族。”

    “或许是一头怀孕的海兽，杀死鲸鱼抚养它的幼崽。”有渔民这么说，众人频频点头。

    十六说：“会不会是海妖所为呢？”

    渔民们脸色一寒，“其实我们也只是出了几遭骇人听闻的海难，一直嘟囔着海妖的是个少年，他就住在村尾的斜柳巷口，姓程的那户人家就是了。”毕竟青州海域神秘莫测，海上怪事不断，很容易讹传成海妖所为。

    十六道：“我听说雨季就快到了，到时候海平面骤然升高，海水会淹入渔村，那海妖恐怕会借势进入。”

    渔民们觉得十六说得在理，他们说：“雨季暴雨不断，那雨基本就和黄豆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以往有几次都冲垮了村子。”

    十六朝四周望去，难怪渔村的建筑很有特点，它们都非常质朴，很轻，就算被冲垮也不会造成伤亡。那些地基最高的则要接近三十米。十六问：“到时候海水连那座房子都能冲塌吗？”

    “对呀。”渔民们窃窃私语，十六最后给他们一个忠告：“要么暂时远离渔村，不然雨季到来，所有人都将处于危险的境地。”

    “这渔村生我养我，我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可是不能让大家冒险啊。”

    十六已经离开了。他看见渔民们一个接一个跑回去，奔走相告，很快搬出建筑材料，开始连夜改造房屋。有些在周围垒起厚厚的围墙；有些将地基筑高；有的干脆推倒重筑；还有些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全家老小一同给渔船改造，打算建造一间渔屋。

    就在他们忙忙碌碌的时候，十六光头上“啪嗒”一响。

    第一滴雨已经落下。

    他们一直以为会延后的雨季，今年提早来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