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阿爷的电话后，我立刻赶往了沈阳桃仙机场，带着小冉他们登上了前往长沙的飞机。

    虽然我们什么证件都没有，但在小青的掩护下，我们都顺利上了飞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五个多小时后，等我们下了飞机，九叔已经在机场等我们。

    在回东山寨的路上，我跟九叔打听乌如芸的情况。不过九叔知道的却并不多，只说乌如芸现在情况很严重，已经在东山寨等了三天了，现在生命垂危。

    等我回到东山寨，终于见到了乌如芸。同乌如芸一起前来的，除了小胖子乌远山外，还有他的父亲乌明东。

    正如阿爷和九叔他们说的，乌如芸的情况确实很严重。不过她并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出现了谁也无法解释的危险状况。

    听乌远山描述，十天前，乌如芸白天还是好好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却突然昏迷了过去，体内生机快速流逝，生命力越来越弱，身体机能快速衰退，各个器官也是出现了衰竭现象。

    乌家想尽一切办法，才勉强吊住了她的性命，可依然无法让她的情况得到根本性的好转。过了一个礼拜，就在乌家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乌如芸醒了过来，只说了一句，让乌家人带她来找我，说只有我才有可能救她，然后她就又昏迷了过去。

    于是乌明东和乌远山父子当天便带她来了东山寨。可惜我并没有在东山寨。在得知我出了远门，又无法联系上后，乌明东当天就准备离开东山寨的，另寻它法救治乌如芸，后来在乌远山的坚持下，才留下来等我。

    这几天，乌如芸的情况也在变得越来越严重，

    乌明东四十来岁，身材略胖，不苟言笑，神色有些憔悴，眉眼间忧色明显。见到我后，他也没有显露出多少喜色，看着我的眼神中倒是有颇多的质疑之意。

    不过虽然他好像在怀疑我是否真的有能力或者说有办法救治乌如芸，但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风度和耐心，恳求我帮忙救乌如芸，说只要我能够救如芸一命，他乌家必定竭力相报。

    然而我仔细检查了如芸后，却也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因为我也看不出如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她的症状来看，她分明就是寿限已至，所以身体器官在快速衰竭，身体机能快速消退，生命力快速消逝。

    只是她现在明明二十岁都还没到。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有灵丹妙药能暂时吊住她的性命，但也难以长久，还是会很快就死。

    乌明东好像也看出来了，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当即就向阿爷他们告辞，准备带如芸离开。

    不过这时，小青突然朝着我叫了几声。

    我忙叫住了乌明东，问道：“乌叔叔，你们乌家的二目呢？”

    乌明东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然而他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二目也没有办法救阿芸的。”

    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二目现在是不是在如芸体内？”

    乌明东顿时脸色大变，甚至显得有些紧张，看了看阿爷他们，又看了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又说道：“其实如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二目引起的吧？”

    乌明东脸色再变，一副惊诧无比的样子。

    我则转头看向小青。

    小青微微点了点头。

    我便对乌明东说道：“我要带如芸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或许能救如芸和二目。”

    乌明东更是惊讶，也更加紧张：“你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甚至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似乎对我很怀疑。

    不过对于他的失态，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对于乌家来说，二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二目有什么意外的话，乌家可能会遭受致命的打击，至少很快就会退出六大家族之列，流于平庸。

    乌远山倒是对我很信任，劝说乌明东：“阿爸，都到这个时候了，既然焦大哥哥有办法，那就放手让他一试吧。我相信焦大哥哥不会做出对我家不利的事，我们应该相信他。”

    乌明东迟疑了一下后，终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我便带着如芸，进了安魂堂。

    过去我一直有个疑惑，或者说有个好奇的地方，就是我和如芸认识那么长时间了，但从未见过二目，不知道二目长什么样子。不过因为有些忌讳，所以我也从未问过如芸。

    直到刚才，我才从小青那得知，其实二目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肉体，寄身在如芸的体内，或者说它已经和如芸成为了一体，共生共存，同死共灭。

    而如芸直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正是因为现在二目出现了问题。

    据小青推测，二目自身大限将至，也就是寿限已到，即将死去，而与它同生的如芸，也是身体出现衰竭，正在快速走向死亡。

    原来像小青它们这些瞳妖，虽然因为各种机缘，个个神通广大，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是不死的存在，但它们也并非真的能够长生不死，寿命还是有限的。只是和人类百年寿命相比，它们的寿命可以说很长，所以人们都以为它们不会死。

    这些瞳妖的寿命也是有长有短，就算四目，因为有时间异能，还能够涅槃重生，寿命应该也会比其它瞳妖更长，但理论上来说，它最终也是会老死的。

    就算它们能够突破十阶，达到传说中的元丹不灭，寿命也能够延长很多，但也不是真正的长生不死。

    而二目已经活了近千年，现在也已到了大限之期。

    它现在和如芸是一体的，所以如果它死了的话，如芸也会死掉。

    当初如芸之所以能够驯服二目，和二目成为一体，很大原因估计也是二目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试图借如芸给自己续命，乌家乌明东他们应该也知道其中原委，甚至可能还推动了此事。只是目前来看，这个方法并不管用，反而牵连了如芸。

    现在理论上能够救如芸的办法，一是将二目从如芸体内抽离出来，这样就算二目死了，如芸或许还能活下去，二是让二目突破十阶，寿命延长，这样它和如芸就都能够活下来。

    只是不管哪个方法，都是难如登天。尤其第一个方法，现在乌如芸和二目都是生机衰竭，强行将他们分开的话，恐怕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会加速他们的死亡，所以几乎完全不可行。

    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

    可让二目突破十阶，又谈何容易，尤其是在它生机衰竭，生命垂危之际。

    千百年来，这些瞳妖中，也就小青曾暂时突破十阶，达到过传说中的十一阶，现在却又退回到了十阶。

    带如芸进安魂堂，也是小青的主意，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救如芸，其实我心中根本没底。

    我很好奇，小青到底要怎么做。

    除非说，那七色藤上，还能再长出一个七色异果。

    可进了安魂堂，来到那棵古樟下，我却看到，在那棵七色藤上，别说什么七色异果，就连七色花和单色花都没有长一朵。现在七色藤上光秃秃的，只长了几片小小的叶子。

    我依小青的意思，将如芸放在了古樟下。

    小青则从我的肩上爬到了我的衣兜里，一口咬住了那颗四目变成的彩蛋，然后叼着那颗彩蛋，快速爬上了古樟，爬到了那条七色藤上。

    它将那颗彩蛋放在了七色藤根部一个枝桠间，仰头长长地叫了一声。

    天突然黑了下来，很快就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随后天上缓缓睁开一只又一只巨大的眼睛。

    片刻后，天空中一共睁开了九只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