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41 第104章 水漫山谷
- 242 第105章 书店风波
- 243 第106章 一根金条
- 244 第107章 出山经商
- 245 第108章 打断腰杆
- 246 第109章 打开大门
- 247 第110章 生产大队
- 248 第111章 火星托梦
- 249 第112章 耿家遇难
- 250 第113章 老黑干的
- 251 第114章 三折让利
- 252 第115章 恩威并用
- 253 第116章 关进笼子
- 254 第117章 一场混战
- 255 第118章 使出手段
- 256 第119章 进入赵府
- 257 第120章 婺江酒楼
- 258 第121章 颠沛流离
- 259 第122章 清明怀祖
- 260 第123章 开门见山
- 261 第124章 四方敬仰
- 262 第125章 婺江商界
- 263 第126章 进入省桓
- 264 第127章 置办院子
- 265 第128章 他还活着
- 266 第129章 毛骨悚然
- 267 第130章 两万金子
- 268 第131章 炳章喜事
- 269 第132章 天大计划
- 270 第133章 地下山洞
- 271 第134章 极度深寒
- 272 第134章 千年老树
- 273 第136章 绿蚺之灾
- 274 第137章 新的世界
- 275 第138章 荒野老人
- 276 第139章 丝瓜瓢子
- 277 第140章 玄机万分
- 278 第141章 啰嗦什么
- 279 第142章 几个响头
- 280 第143章 名正言顺
- 281 第144章 争论下去
- 282 服务器错误
- 283 第146章 秋高气爽
- 284 第147章 夕阳如血
- 285 第148章 合作伙伴
- 286 第149章 教训下属
- 287 第150章 收拾残局
- 288 第151章 拐弯抹角
- 289 第152章 黄道吉日
- 290 第153章 面黄肌瘦
- 291 第154章 顿时激动
- 292 第155章 救死扶伤
- 293 第156章 救命恩人
- 294 第157章 难分难舍
- 295 第158章 所思所想
- 296 第159章 亦步亦趋
- 297 第160章 祸害百姓
- 298 第161章 江湖过客
- 299 第162章 江山之主
- 300 第163章 接二连三
- 301 第164章 维持秩序
- 302 第165章 万分紧张
- 303 第166章 练兵强武
- 304 第167章 尴尬气氛
- 305 第168章 幸灾乐祸
- 306 第169章 自然香味
- 307 第170章 风风火火
- 308 第171章 扭扭捏捏
- 309 第172章 燃眉之急
- 310 第173章 待客之道
- 311 第174章 津津有味
- 312 第175章 双手抱拳
- 313 第176章 生活所迫
- 314 第177章 江湖飘荡
- 315 第178章 惨不忍睹
- 316 第179章 昏昏欲睡
- 317 第180章 斗刃齿虎
- 318 第181章 乱喊乱叫
- 319 第182章 议论纷纷
- 320 第183章 山羊不见
- 321 第184章 亡命山崖
- 322 第185章 蟒蛇窝里
- 323 第186章 解救胖娃
- 324 第187章 希图国人
- 325 第188章 辞官出山
- 326 第189章 巡防衙门
- 327 第190章 黑心师爷
- 328 第191章 成王败寇
- 329 第192章 求见中堂
- 330 第193章 联名上奏
- 331 第194章 路遇蟊贼
- 332 第195章 上山为匪
- 333 第196章 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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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三折让利
第114章 三折让利
忍着耐心陪大儿子他们吃完早茶,耿老爷有些迫不及待地跟大儿子一起来到里间,让大家把带来的货样打开。
这是一幅怎样的图画啊?
只见周围一二十双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中间摆放的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或有或无的包袱,伴随着包袱一层层打开,而眼珠子慢慢移动,有些人的口水都流了出来,扯成长长的丝,滴落在水磨石地板上,在晨曦的光线里,灼灼生辉。
大儿子心里笑了,大家的这个神态,已经说明耿家对西言家山货的青睐和期盼,看样子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会高价购进,怪不得耿老爷为这事还亲自跑一趟百多里之外的紫烟坪。
包袱一层层打开。
第一个包袱里装的是刃齿虎皮,金光闪闪的毛发,柔韧恰到好处的弹性,就如缎面一样丝丝光滑。
第二个包袱里装的是鬣狗皮,皮子上梅花点点,波浪起伏,恰是一副完美的秋景图。
第三个包袱里装的是野牛角,硬邦邦、雄赳赳的牛角弯弯如月,尖利似锥,让人对野牛那桀骜不驯、雄性十足的个性向往不已。
第四个包袱里装的是花貂皮,皮子有令人炫目、富贵逼人的紫色,也有洁白如镜、雪夜无人般的雪白,还有黑白相间的高雅。
第五个包袱里装的是洞狮皮,打开之后,竟然自动充气,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洞狮,看着站在眼前、足有两个人高的威猛之狮,把大家吓了一跳。
接下来的包袱,全是山野菜和干果,都是这些自小在河边长大的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个个看得双眼圆瞪,嘴巴张开,惊讶十分。大家的双眼盯在这些东西上,足足盯了有一袋烟功夫!屋子里的空气都好像要凝固了。
耿老爷第一个反应过来,呵呵大笑:“哎呀。我的好老弟啊!哥哥没看错眼啊。一句话,这些东西我都包了……”
接着,他似乎记起了什么,“不不不。至少得匀出一半给我。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我们在紫烟坪的约定了,哈哈哈!”
大家听到这里,也都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好!一半的货量我可以答应,这个价钱也好商量。老规矩,市面价的八折。
小弟决不食言。”
看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而且按照商定好的八折取货,给足了自己面子,当场也就痛快万分,直呼现在就去取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小小的悦来客栈开去,胖老板曾喜和哪见过这阵势,赶忙让小李子大开店门迎接。
耿老爷走在前面,对曾老板的热情却并不领情,穿过厅堂。直上二楼。
在二楼的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要不是大儿子临出门专门交待让他们千万别乱跑,他们真想昨晚上就跑到耿府去问个究竟。
这会听到楼底下动静不小,赶紧钻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当发现是耿老板和大儿子他们过来了,惊惊慌慌地打开房门,掀起帘子,就把几位让了进去。
因房子小,进不去这么多随行的人。其余的人只好退到一楼厅堂,由曾老板招待喝茶。
如果没有大儿子来,他这个小店,哪里请得动耿老爷这样的当地首户啊。所以曾老板对大家伺候得格外起劲,满脸都堆起了笑脸。
说是喝茶,其实还摆上了满满的点心和瓜籽、花生等小干果,以及这里特有的招待人方式——一碟鲜红透亮、黄里透红的盐辣子生姜,只吃得一群人悉悉索索,轻呼过瘾。老爷在上面,他们不敢大声喧哗。
走进几间屋子,看到堆满了高高的山货,耿老爷的双眼比在家里看货样的时候,瞪得还要圆,强按住内心的激动,心说这个小兄弟看来是交往对了,不枉费自己受了几天几夜的苦,去了一趟紫烟坪啊。
一间一间地看完东西,耿老爷看房子还有些人不认识,就问大儿子这是谁家的后生。
大儿子嘻嘻一笑,就说这是另外几家客商,请过来看货的。耿老爷正要发作,忽然想到与大儿子约定的一半的货量,不由得恨得牙痒痒,这么好的东西落到外人手里,真真心里滴血。
不过,耿彪毕竟也是这里的首户,见过大世面的人,懂得规矩的重要性,而规矩不光是下人要遵守,就是做老爷的,也得讲规矩,否则祸起萧墙,后院起火,阴沟翻船,都是有可能的。
也正因如此,他在生意场上一直恪守一个信条,凡事不可太过,有钱大家一起赚,所以虽然这不是出于他的本性,但竟能忍住,也算人中之杰了。
没有这点子功夫,在这十里洋场、车水马龙的沅场码头,也是不可能做到户首的,连当地城官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看自己竟然有点想发火,耿彪也即使感觉到自制的火候还不到,在今后的生意场中还得好好打磨,所以脸上就显得阴晴不定。
大儿子看他脸上忽冷忽热,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哪知道他花花肠子了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看大家都对山货了解得差不多,因上面房子狭小,大儿子招呼干脆把东西摆到一楼大厅里来。
一边有人往下搬东西,一边就有人赶紧撤掉一楼厅堂里的桌子板凳,弄得叮里哐啷,好不热闹,就像是要开一个大大的展销会似的。
那些桌子板凳实在没地方摆,就直接放到了门口的街面上,这一下引起更多的人围观,还以为店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沅场作为一个水陆码头,商贾云集,每天上演的各类争斗剧,给这个河水缓缓流过的地方,增添了不少乐趣,这里的人们也就格外喜欢看个热闹。
遇到哪里有好事,那肯定是要里三层、外三层地,不看过究竟是不会散场的,有些外地来赶场的人,还有可能因此误了归程,只得在街市上寻个住处过夜。没钱的人就只能靠在哪个屋檐下将就一夜了。
即便这样,这里的乡风还是千百年不变,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一有热闹。肯定是围个水泄不通。
等大家把稀奇古怪的山货全部搬到一楼厅堂里的时候,这些河民哪见过这种货色啊,比人还高的虎皮,有半个人长的牛角,到人肩膀的狗皮——他们没见过鬣狗。还以为这是狗,还有那一溜烟根本没见过、但又似曾相识的山野菜,新鲜得娇艳欲滴,就像是刚刚从山里采摘回来的一样,哪个不想伸手过去尝尝啊。
尤其是那些红通通的山果,有圆溜溜的,也有尖不拉头的,更有长长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芬芳散尽。惹人馋嘴。
这时候,客店外面围拢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干脆骑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往里看,而站在后面挤不进去的人,则使劲往里面挤。
一时之间踩脚的,小偷小摸的,占别人便宜的,吵闹成一团。
其实,这正是大儿子要的效果,让整个沅场城的人都知道紫烟坪西言家人的好东西。为以后进一步打开市场,积累足够的人脉。
可是耿老爷却不希望这么多人混在这里,他深知生意场上,还是保留一些神秘为好。就叫管家胥子菁把人轰走。
可是,这么多人,哪里就那么好哄啊,越往外轰人,远处的人越以为里面有好东西看,使劲顶着。不让人往外走。最后实在没法,耿老爷也就不再去管这个事,专心看西言家的货品。
数量按照以前商量好的,耿彪占一半,其余的卖给那些客商,至于价钱则各自交易,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在实际结算的时候,大儿子干脆给耿彪打了个五折,做了个大人情,喜得耿彪连呼“义气!”
不过,大儿子在耿彪耳朵边悄悄耳语道:“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那老黑什么的,不要再出来捣乱,如果这里再有人横生枝节,他就只好把生意挪到其它码头去了。”
耿彪还沉浸在刚才让利的巨大喜悦中,只以为是大儿子不要再见到老黑什么的,这还不简单,找个人做了他不就行了,可是后来一琢磨,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也不光是老黑的事,而是要确保西言家的人在整个沅场城里都平平安安,刚才的三折让利,是名副其实的保护费啊。
而且这笔保护费不是保护的一次两次,而是一辈子直到永远。
这样算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耿彪暗自一盘剥,感觉这笔买卖做得有点亏了,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可能自己去推翻呢。
先这样答应下来吧,以后再说,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以为山货和山野菜不耐时间,大家害怕时间久了坏了,分好东西,结好钱物之后,几波人就分道扬镳,分别寻找下一家买家去了。
分别的时候,大儿子说他们会在这里继续停留三五天,大家看看这次的销路,下次需要进什么货可以在这几天反馈回来,保证每次都带大家最喜欢、最好销的货品。
大家连声应诺。
其实大儿子刚才没把话说全,他们在这里继续呆几天,绝不仅仅是等大家的销售反馈,这些好东西想都不用想,肯定抢着要呢。
凭借这些商家这么多年的经验,看他们选货付款时的那种暗自高兴劲和急不可耐、还嫌太少的贪婪劲,谁都能看出一定会旺销。
他要在这里办一件大事,一是让集市管事的王三帮忙再收寻一些买家,网三虽然不直接交易,但是这几次发财的商家绝不会少了他的好处,听说大儿子让他办事,忙不迭地前后张罗,又把沅场城里的去六个大商家介绍了过来,还有一个是外路客商,最后就是这个外路客商,把大儿子他们的生意引到了府城。
这是后话,日后再表。
二是让耿家少爷帮忙张罗几个好人家的姑娘,看愿不愿嫁到紫烟坪去当媳妇。
大儿子特别交代,一定要找穷人家的姑娘,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样过去才能吃得了苦,才能把日子过得下去。
三是虽然耿老爷已经答应帮他彻底了断老黑的事情,可他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安排好,免得以后的生意出岔子。
他接着小二进门伺候洗脚水的时候,悄悄给了客栈小二小李子一锭金子,让他不动声色、想办法打听老黑的下落,同时,找到老黑大哥老黛的住处。
小李子是穷人家出生,当年被人狠心卖到店里当伙计,一干就是十几年,每年除了一日三顿饭之外,老板给的零花钱还不够买一身衣服,猛然见到大儿子一下子给了足够他一辈子花销的金子,赶紧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他虽然是个跑堂的,可也是在这花花世界混惯了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知道这钱不好拿,大儿子肯定有要事相托。
此时他已将自己的一生富贵和性命,完全交到大儿子手上了,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果然,大儿子跟他说了想法之后,小李子沉默了一阵,内心在激烈斗争,一边是这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一边是老黑老黛杀人不眨眼的歹毒,何去何从,经过一番紧张的思考之后,毅然选择了金子,红着眼说,“您对我如此大恩,我小李子就是万死不辞,也要把这件事办成了。”
他以为大儿子是想了解了老黛和老黑的性命。
大儿子呵呵一笑说,“你想错了,我不是要杀掉他们,而是要和气化解这场误会。至于这块金子,也不是这个事对你的酬劳,而是买你的钱。”
看着小李子大惑不解的眼神,大儿子继续说,“看你激灵能干,我想从你们老板那里把你买过来,给我干活,算是我在这里的联络人,帮我打理这里的生意。这一块金子,就是预先付你的你这辈子的工钱。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如果你不想干了,你拿了这块金子跑路也行,我绝不追究你。”
小李子听到这里更糊涂了。
只听见大儿子又说道:“至于给你老板的赎身钱,我会另外给的。如果你愿意,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干,我们西言家的人决不会亏待你的。”(未完待续。)
这是一幅怎样的图画啊?
只见周围一二十双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中间摆放的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或有或无的包袱,伴随着包袱一层层打开,而眼珠子慢慢移动,有些人的口水都流了出来,扯成长长的丝,滴落在水磨石地板上,在晨曦的光线里,灼灼生辉。
大儿子心里笑了,大家的这个神态,已经说明耿家对西言家山货的青睐和期盼,看样子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会高价购进,怪不得耿老爷为这事还亲自跑一趟百多里之外的紫烟坪。
包袱一层层打开。
第一个包袱里装的是刃齿虎皮,金光闪闪的毛发,柔韧恰到好处的弹性,就如缎面一样丝丝光滑。
第二个包袱里装的是鬣狗皮,皮子上梅花点点,波浪起伏,恰是一副完美的秋景图。
第三个包袱里装的是野牛角,硬邦邦、雄赳赳的牛角弯弯如月,尖利似锥,让人对野牛那桀骜不驯、雄性十足的个性向往不已。
第四个包袱里装的是花貂皮,皮子有令人炫目、富贵逼人的紫色,也有洁白如镜、雪夜无人般的雪白,还有黑白相间的高雅。
第五个包袱里装的是洞狮皮,打开之后,竟然自动充气,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洞狮,看着站在眼前、足有两个人高的威猛之狮,把大家吓了一跳。
接下来的包袱,全是山野菜和干果,都是这些自小在河边长大的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个个看得双眼圆瞪,嘴巴张开,惊讶十分。大家的双眼盯在这些东西上,足足盯了有一袋烟功夫!屋子里的空气都好像要凝固了。
耿老爷第一个反应过来,呵呵大笑:“哎呀。我的好老弟啊!哥哥没看错眼啊。一句话,这些东西我都包了……”
接着,他似乎记起了什么,“不不不。至少得匀出一半给我。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我们在紫烟坪的约定了,哈哈哈!”
大家听到这里,也都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好!一半的货量我可以答应,这个价钱也好商量。老规矩,市面价的八折。
小弟决不食言。”
看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而且按照商定好的八折取货,给足了自己面子,当场也就痛快万分,直呼现在就去取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小小的悦来客栈开去,胖老板曾喜和哪见过这阵势,赶忙让小李子大开店门迎接。
耿老爷走在前面,对曾老板的热情却并不领情,穿过厅堂。直上二楼。
在二楼的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要不是大儿子临出门专门交待让他们千万别乱跑,他们真想昨晚上就跑到耿府去问个究竟。
这会听到楼底下动静不小,赶紧钻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当发现是耿老板和大儿子他们过来了,惊惊慌慌地打开房门,掀起帘子,就把几位让了进去。
因房子小,进不去这么多随行的人。其余的人只好退到一楼厅堂,由曾老板招待喝茶。
如果没有大儿子来,他这个小店,哪里请得动耿老爷这样的当地首户啊。所以曾老板对大家伺候得格外起劲,满脸都堆起了笑脸。
说是喝茶,其实还摆上了满满的点心和瓜籽、花生等小干果,以及这里特有的招待人方式——一碟鲜红透亮、黄里透红的盐辣子生姜,只吃得一群人悉悉索索,轻呼过瘾。老爷在上面,他们不敢大声喧哗。
走进几间屋子,看到堆满了高高的山货,耿老爷的双眼比在家里看货样的时候,瞪得还要圆,强按住内心的激动,心说这个小兄弟看来是交往对了,不枉费自己受了几天几夜的苦,去了一趟紫烟坪啊。
一间一间地看完东西,耿老爷看房子还有些人不认识,就问大儿子这是谁家的后生。
大儿子嘻嘻一笑,就说这是另外几家客商,请过来看货的。耿老爷正要发作,忽然想到与大儿子约定的一半的货量,不由得恨得牙痒痒,这么好的东西落到外人手里,真真心里滴血。
不过,耿彪毕竟也是这里的首户,见过大世面的人,懂得规矩的重要性,而规矩不光是下人要遵守,就是做老爷的,也得讲规矩,否则祸起萧墙,后院起火,阴沟翻船,都是有可能的。
也正因如此,他在生意场上一直恪守一个信条,凡事不可太过,有钱大家一起赚,所以虽然这不是出于他的本性,但竟能忍住,也算人中之杰了。
没有这点子功夫,在这十里洋场、车水马龙的沅场码头,也是不可能做到户首的,连当地城官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看自己竟然有点想发火,耿彪也即使感觉到自制的火候还不到,在今后的生意场中还得好好打磨,所以脸上就显得阴晴不定。
大儿子看他脸上忽冷忽热,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哪知道他花花肠子了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看大家都对山货了解得差不多,因上面房子狭小,大儿子招呼干脆把东西摆到一楼大厅里来。
一边有人往下搬东西,一边就有人赶紧撤掉一楼厅堂里的桌子板凳,弄得叮里哐啷,好不热闹,就像是要开一个大大的展销会似的。
那些桌子板凳实在没地方摆,就直接放到了门口的街面上,这一下引起更多的人围观,还以为店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沅场作为一个水陆码头,商贾云集,每天上演的各类争斗剧,给这个河水缓缓流过的地方,增添了不少乐趣,这里的人们也就格外喜欢看个热闹。
遇到哪里有好事,那肯定是要里三层、外三层地,不看过究竟是不会散场的,有些外地来赶场的人,还有可能因此误了归程,只得在街市上寻个住处过夜。没钱的人就只能靠在哪个屋檐下将就一夜了。
即便这样,这里的乡风还是千百年不变,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一有热闹。肯定是围个水泄不通。
等大家把稀奇古怪的山货全部搬到一楼厅堂里的时候,这些河民哪见过这种货色啊,比人还高的虎皮,有半个人长的牛角,到人肩膀的狗皮——他们没见过鬣狗。还以为这是狗,还有那一溜烟根本没见过、但又似曾相识的山野菜,新鲜得娇艳欲滴,就像是刚刚从山里采摘回来的一样,哪个不想伸手过去尝尝啊。
尤其是那些红通通的山果,有圆溜溜的,也有尖不拉头的,更有长长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芬芳散尽。惹人馋嘴。
这时候,客店外面围拢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干脆骑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往里看,而站在后面挤不进去的人,则使劲往里面挤。
一时之间踩脚的,小偷小摸的,占别人便宜的,吵闹成一团。
其实,这正是大儿子要的效果,让整个沅场城的人都知道紫烟坪西言家人的好东西。为以后进一步打开市场,积累足够的人脉。
可是耿老爷却不希望这么多人混在这里,他深知生意场上,还是保留一些神秘为好。就叫管家胥子菁把人轰走。
可是,这么多人,哪里就那么好哄啊,越往外轰人,远处的人越以为里面有好东西看,使劲顶着。不让人往外走。最后实在没法,耿老爷也就不再去管这个事,专心看西言家的货品。
数量按照以前商量好的,耿彪占一半,其余的卖给那些客商,至于价钱则各自交易,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在实际结算的时候,大儿子干脆给耿彪打了个五折,做了个大人情,喜得耿彪连呼“义气!”
不过,大儿子在耿彪耳朵边悄悄耳语道:“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那老黑什么的,不要再出来捣乱,如果这里再有人横生枝节,他就只好把生意挪到其它码头去了。”
耿彪还沉浸在刚才让利的巨大喜悦中,只以为是大儿子不要再见到老黑什么的,这还不简单,找个人做了他不就行了,可是后来一琢磨,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也不光是老黑的事,而是要确保西言家的人在整个沅场城里都平平安安,刚才的三折让利,是名副其实的保护费啊。
而且这笔保护费不是保护的一次两次,而是一辈子直到永远。
这样算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耿彪暗自一盘剥,感觉这笔买卖做得有点亏了,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可能自己去推翻呢。
先这样答应下来吧,以后再说,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以为山货和山野菜不耐时间,大家害怕时间久了坏了,分好东西,结好钱物之后,几波人就分道扬镳,分别寻找下一家买家去了。
分别的时候,大儿子说他们会在这里继续停留三五天,大家看看这次的销路,下次需要进什么货可以在这几天反馈回来,保证每次都带大家最喜欢、最好销的货品。
大家连声应诺。
其实大儿子刚才没把话说全,他们在这里继续呆几天,绝不仅仅是等大家的销售反馈,这些好东西想都不用想,肯定抢着要呢。
凭借这些商家这么多年的经验,看他们选货付款时的那种暗自高兴劲和急不可耐、还嫌太少的贪婪劲,谁都能看出一定会旺销。
他要在这里办一件大事,一是让集市管事的王三帮忙再收寻一些买家,网三虽然不直接交易,但是这几次发财的商家绝不会少了他的好处,听说大儿子让他办事,忙不迭地前后张罗,又把沅场城里的去六个大商家介绍了过来,还有一个是外路客商,最后就是这个外路客商,把大儿子他们的生意引到了府城。
这是后话,日后再表。
二是让耿家少爷帮忙张罗几个好人家的姑娘,看愿不愿嫁到紫烟坪去当媳妇。
大儿子特别交代,一定要找穷人家的姑娘,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样过去才能吃得了苦,才能把日子过得下去。
三是虽然耿老爷已经答应帮他彻底了断老黑的事情,可他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安排好,免得以后的生意出岔子。
他接着小二进门伺候洗脚水的时候,悄悄给了客栈小二小李子一锭金子,让他不动声色、想办法打听老黑的下落,同时,找到老黑大哥老黛的住处。
小李子是穷人家出生,当年被人狠心卖到店里当伙计,一干就是十几年,每年除了一日三顿饭之外,老板给的零花钱还不够买一身衣服,猛然见到大儿子一下子给了足够他一辈子花销的金子,赶紧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他虽然是个跑堂的,可也是在这花花世界混惯了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知道这钱不好拿,大儿子肯定有要事相托。
此时他已将自己的一生富贵和性命,完全交到大儿子手上了,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果然,大儿子跟他说了想法之后,小李子沉默了一阵,内心在激烈斗争,一边是这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一边是老黑老黛杀人不眨眼的歹毒,何去何从,经过一番紧张的思考之后,毅然选择了金子,红着眼说,“您对我如此大恩,我小李子就是万死不辞,也要把这件事办成了。”
他以为大儿子是想了解了老黛和老黑的性命。
大儿子呵呵一笑说,“你想错了,我不是要杀掉他们,而是要和气化解这场误会。至于这块金子,也不是这个事对你的酬劳,而是买你的钱。”
看着小李子大惑不解的眼神,大儿子继续说,“看你激灵能干,我想从你们老板那里把你买过来,给我干活,算是我在这里的联络人,帮我打理这里的生意。这一块金子,就是预先付你的你这辈子的工钱。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如果你不想干了,你拿了这块金子跑路也行,我绝不追究你。”
小李子听到这里更糊涂了。
只听见大儿子又说道:“至于给你老板的赎身钱,我会另外给的。如果你愿意,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干,我们西言家的人决不会亏待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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