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啊，我呀，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两个男人为了喜欢我，为我打架！”念尔笑着说，然后看着许墨澶。

    许墨澶撑起身子来，“从来都没有为你打过架么，我倒是觉得呀，你这样的女孩子，得有多少男孩子为你打破头。”

    “那我打破他们的头，算吗？”

    “你这么厉害？”许墨澶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我小的时候可会打架了。”念尔说，沉默了半晌，“到了现在，仍然有人叫我女汉子，什么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一类的。魍”

    许墨澶看着他，阴霾的心情瞬间透出些许明媚的阳光来。“这说明啊，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人。”

    “是这样吗？”

    “当然，念尔，想要什么，最后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我想要的得不到，我不想要的……偏要塞给我，而且我又没法不要，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却没有办法改变。檎”

    “许墨澶，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真的。”

    “哪里看出来的？”

    “就是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呀，你想为我做最后的一件事情，你说，等你结了婚，就没法帮我做了，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你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尊重婚姻，当然也会竭尽全力的爱护你未来的妻子……”

    许墨澶看她，一时间就不说话。

    “我们之间不一定要当恋人的，能够相遇我就觉得是我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念尔说，“许墨澶，你是那么好的人，如果没有遇到白亦凉，我想，我一定会选择你的。”

    “真的？”

    “为什么，长得又帅，对人又好，对家庭又有责任感，傻子才不选择你呢。”

    许墨澶看向她，“那就让白亦凉消失吧。”

    “那你把他变没了吧。”念尔笑着，像是忽然想起了白亦凉，眼睛笑的弯弯的，在这星光下熠熠生辉的非常漂亮。

    “念尔，如果没有白亦凉，你不会那么难受，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你，你们选择了彼此，成为了彼此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会非常难过，非常伤心的吧？”

    “对，非常难过，非常伤心。”

    “是啊，两情相悦才是感情最基本的开始，怎么能把白亦凉变消失了呢，他消失了，你的笑容也就跟着消失了吧？”

    念尔笑着看他，“许墨澶，我认识白亦凉的时候是在上高中，我们当时谈恋爱没多长时间就分手了，一别就是六年，在外求学的那六年，我不愿意想起他来，因为我觉得那是一个非常难受的事情，所以我很忙，临走之前，我妈妈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能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作回忆。是的，我想如果有缘分总有一天会再重新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

    许墨澶微笑，“这么大个年纪了，还让你来安慰我。”

    “谁说不是呢，谁让我非常难过的时候，那个人也陪在我身边的呢，礼尚往来么！”

    许墨澶看她，看着念尔灵动的小脸，觉得其实这样跟她成为真的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很舒服，很舒服……

    他们可以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也可以分享彼此不开心的事情，这样的相处，真的非常好，有些人不一定要成为恋人的。

    “行吧，既然礼尚往来，那我就帮你实现最后一个愿望。”

    “啊？”念尔大叫，“你不是吧，要跟白亦凉打架？”

    “你觉得会吗，我们两个大男人，这么个年纪了，为了一个女孩子打架，不行……这么没有智商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要是白亦凉醋劲上来，冲脑的话，我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做一件事情，绝对会比打架好百倍。”

    “什么呀？”

    “等着吧，你没跟白亦凉说，你拒绝我的事儿吧？”

    “没有。”

    “那就好。”许墨澶坐起来，身子后仰，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想在这里待到你回去。”

    “这么久？”

    “是啊，想待这么久，一来，是想跟你好好的聊一聊，再一个，我是想……给我最后一点时间，算是好好的纵容下自己吧，一旦回去，还不知道要锁在什么样的婚姻牢笼里呢。”

    “挺好的……正好我在这里也没人聊天，你来了，我又有了登上的伴儿。”

    “行，那我找个机会让白亦凉过来，好跟他决斗，也算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情。”

    念尔看着他，忍不住跟他拥抱，“许墨澶，谢谢你，我真的是觉得遇到你，我三生有幸。”

    许墨澶拍着她的背，“可不是你的福气么。”

    “你跟白亦凉打电话的时候，可不准说我来了啊。”

    “嗯，知道了。”

    ……

    白亦凉来山里，是在约摸着工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来的。

    工期接近尾声，村民们用当地的风俗来感谢远道而来的客人送给他们的礼物。

    杀猪宰羊的，他的到来，热情的藏族人民献上了哈达。

    白亦凉到了施工地，可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纤瘦身影。

    只有小秦自己在工地上指挥着工人做最后的收尾，今天看样子就要完工了。

    “你们总监呢？”

    小秦看着白亦凉，“白总……我们总监啊，下河抓鱼去了。”

    “抓鱼？”白亦凉皱眉。

    “可不是抓鱼么，跟许总一块，两个人要么上山，要么抓鱼的，这大半月总监没干别的了……”

    “你说的是许墨澶吗？”

    “是啊，许氏的许墨澶许总么！”小秦点头。

    “他来很久了？”

    “是啊，得一个多月了吧，一直在这边。”

    白亦凉抿唇，许墨澶在这边，念尔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还一个多月了，真是……

    根据大家跟他说的地方，他到河边找念尔。

    到了的时候，就看着念尔站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手中拿着渔网，挽着裤腿，正午的阳光在水面上反射出光来，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许墨澶站在他不远处，渔网一捞，一条大鱼就在往里乱蹦。

    “喏。”

    “可以加餐了今天。”念尔淌水过去，看着一条大鱼，“这是几条了？”

    “反正是够你晚上吃的。”

    “给我，给我，我放进桶里去。”她笑嘻嘻的端着渔网朝岸上去。

    念尔转过身来，看着岸上那颀长的身影，愣了下，然后在阳光下，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嗨。”她站在水里跟他挥手。

    白亦凉也慢慢的从上面往下走，“什么天啊，你还下水。”

    “这不是中午么，才下水的，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她说着，往岸上走。

    扶着她上了岸，念尔把鱼放进桶里，看着许墨澶背着手，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白亦凉挑着眉梢，“他怎么在这儿？”

    “在玩啊。”念尔笑着答，看着他好看的脸皱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笑。

    “你在这儿等着呵，我们再捞两条就回去。”

    “算了，还是我来吧。”白亦凉就坐在那儿开始脱鞋。

    “那你下去呗。”

    念尔把渔网递给她，然后自己上岸，坐在岸上的石头上，看着两个大男人在捞鱼。

    捞鱼对白亦凉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以前，很小的时候，钓鱼，捞鱼那可是没少被母亲揍。

    长大了，开始忙了，倒也忘了这中间的乐趣了。

    许墨澶也不甘示弱的。

    念尔托腮，看着两个人无聊的在捞鱼争斗。

    “许墨澶，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的那个更好的办法吧？”

    “当然不是。”许墨澶回应。

    白亦凉不知道两个人说的什么，回头看了念尔一眼，询问什么意思。

    念尔吸了吸鼻子，“嗯，是这样的呢，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

    他这次来这里，中间就回去了两次，这次趁着她这边的工作结束了，把她接回去，现下好了，她在这里倒是有了秘密了。

    一人拎着一个桶，两个人都卷着裤腿，沿着山上的小路朝村里走。

    念尔走在前面，白亦凉跟许墨澶跟在后面。

    到了村里，两个人去收拾鱼，念尔坐在放在地上的小桌上，吃着美味的水果。

    “总监，村头来了一个姑娘。”

    念尔嘴一抽，“不是吧，我去看看。“他跟着小秦走到村头。

    念尔远远的就看着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扎着马尾，肩上背着沉重的登山包，拄着登山棍，她低着头，继而转身了。

    “我们问找谁了，可不说。”

    “行，我知道了。”念尔笑着答。

    “你来找谁？”

    那个女子转过身来，“呃，我不找谁……”

    “那是来登山的？”

    “也不算是。”

    “那你是……”

    她沉默不语，念尔也没再追问，半晌后才开口：“你要下山吗，没有车子，到了山下估计也得天黑了，要不，你就住这儿吧，你一个人，挺不安全的。”

    “没事的。”她道。

    “我觉得你还是听我的吧，要真出了事儿……那就不好了。”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跟念尔进了村。

    时念跟着在念尔的身后，悄悄看着念尔在夕阳下，柔和美丽的脸孔，然后垂下眼睫。

    “你来这里……”

    “本来是来这里找我未婚夫的，他跟朋友离开了这里，所以……”

    “哦，你来找你未婚夫的呀，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时念动动嘴，她可以说，不知道自己未婚夫的电话啊？

    “那个，我的电话丢了。”跌下山了，也没算他撒谎。

    “不过你今天来这里，运气真的很好……有好多好吃的。”念尔说。

    跟着进了村里。

    白亦凉跟许墨澶支起了架子，那么多余，想必是要烤鱼了。

    许墨澶看着念尔带着一个姑娘进来，“谁啊……这。”

    “啊，那个来登山的，今天晚上来这儿住下。”

    许墨澶扫了一眼，“一个人呀？”

    时念看了许墨澶一眼，“嗯。”

    到了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在篝火前，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

    “白亦凉，我跟你说，我很喜欢念尔，在这里有个风俗，就是如果我们两个喜欢同一个女孩子的话，是要决斗的，跳个斗酒舞。”

    “先跳上一段舞，然后用牙齿咬着那一碗酒，穿过独木桥，谁赢了，这心仪之人就归谁的？”

    白亦凉皱眉，“她本来就是我女朋友。”

    “那是在G市，可不是在这里……大家伙说是不是？”

    念尔呵呵笑，“这的确是比打架好多了。”

    许墨澶朝念尔挤了挤眼。

    念尔也跟着笑。

    藏民的小伙子就是这样求爱的，两个男孩同时看上这样一个女孩，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念尔看着村民们搬上了“道具”。

    “愿赌服输。”白亦凉道。

    跳完好看的斗酒舞，许墨澶用嘴咬着那只大碗，碗里是一碗满满的酒，他小心翼翼的踏上搭建的独木桥，然后走下桥，一口干了，顿时掌声响起。

    到白亦凉，看着白亦凉跟着村民学跳这只舞蹈，念尔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看着他踏上桥，艰难的走下来，仰首，不甘示弱的吧酒全数干了。

    “不分胜负，怎么着啊？”许墨澶问，“要不就让她选吧。”

    念尔微笑，然后走向许墨澶，然后拥抱住他，“许墨澶，谢谢。”

    “这是不是比打架好多了？”

    白亦凉紧皱眉头，脸色不好。

    念尔松开他，跳到白亦凉的身边，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下去，白亦凉愣了愣，难看的脸色瞬间柔和。

    念尔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傻啊你，还变脸，许墨澶跟你玩呢，我早跟他说好了。”

    许墨澶比谁都得意，看着白亦凉。

    “那我喜欢他，行吗？”热闹之际，轻柔的女声飘过来。

    念尔看过去，就看到时念伸着手指指着许墨澶。

    许墨澶也看过去，“什么呀？”

    时念起身离座，走到许墨澶的身边，踮起脚尖吻住她。

    许墨澶愣住了，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时念自己倒上了一碗酒，跳舞，然后上桥，然后一饮而尽，活脱脱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

    许墨澶乐了，“念尔，我被求爱了，你说怎么办……”

    念尔：“……你想怎么办？”

    许墨澶挑了挑眉梢，“看她怎么办？”

    念尔傻眼，篝火的晚会到了很晚才结束。

    那个叫时念的女孩子在篝火前跟许墨澶跳舞，拥抱。

    明明知道许墨澶回G市就要结婚了，这样明明不对，她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倒是两个人看起来挺般配的。

    回去，她也心事重重的。

    白亦凉问她怎么了，念尔吸了吸鼻子，“那个女孩说，她是来找未婚夫的。”

    “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负责的，说不定这个女孩不喜欢他未婚夫呢……”

    “只要两个人愿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你能跟人说什么呀？”

    念尔点头，“许墨澶说过了，回去了之后，他就会好好的对待她的妻子，对待他的婚姻的。”

    念尔看着白亦凉，“你说，你是不是也想婚前乱来呀？”

    “我不想，我想乱来的只有一个……”

    “谁……”

    “谁问就是谁……”

    “唔……”

    ……

    许墨澶擦洗了下身子，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

    明天他会跟念尔一起离开这里，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他闭上眼睛，却听来敲门声。

    木质的房门，声音有些发闷，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突兀。

    许墨澶睁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白炽灯，他抿着唇，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头顶上的灯光，没动。

    门外，再没有响起任何的声音，可室内的许墨澶似乎知道有人就等在外面。

    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他是听念尔说的，来的那个女孩叫时念。

    来历不明，什么都不清楚。

    可是他却从她的眼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爱慕。

    一个女人看男人似的爱慕。

    更深露重的，这样的夜里，成年的男人当然知道这敲门是属于什么。

    许墨澶忽然坐起来，他倒也看看，她是不是深山里的狐狸变的，要来吸取男子的阳，气的。

    他是真的想要看看是个什么鬼。

    打开门，果然是她站在门外，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头发散着，倒是比今天看到的更加柔美了许多，干干净净，气质清纯的样子。

    许墨澶挑着眉梢看她。

    时念也抬眼看着他，“我喜欢你。”

    “然后……”

    “你不用对我负责。”时念道。

    “我怕你是深山里的狐狸变的。”他说，眼里是一些玩味的调侃，可是眼睛深处却是一片冰冷，他从来都不相信天上掉下来馅饼。

    这样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子，深夜里走到她的房前，说喜欢他，还不需要他负责？

    “你想要什么？”他问，深夜微冷。

    “你。”她答的干脆。

    “我的未婚夫不想娶我，而我，也不想嫁，明明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为什么要把干净的身子留给他……”她说，然后看着他，“其实你不要，也没关系，再找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她踏步上前，许墨澶盯着她，她直接推他进房。

    木制的门子撞在门栏上，然后是她被抵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