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姜天一时无法断定。

    但他忽然发现，身体的感受或许不是错觉，也不是幻想，亦非梦境。

    也许这种感觉，真的与时间变化有关！

    但时间难道不是恒定的吗？

    不，当然不！

    姜天笑了。

    不禁想起当初，执掌原天圣钟纵横下界时的动人的一幕幕景象。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时间的力量，被它的强大深深震撼。

    原天圣钟一出，诸多实力远胜于他的强者，都要被他拿捏。

    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同待宰的羔羊。

    而他现在的状况，似乎也当初那些对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时间法则，时间力量！”

    姜天吐出一口闷气，渐渐开始笃定自己的状态。

    很大可能，他陷入了时空乱流之中。

    对！

    时空乱流！

    唯有这种存在，方才带给他这种沧桑变幻、时间忽快忽慢、起伏不定的诡异之感。

    “难怪连光明都无法显现！”

    姜天喃喃自语，已然明白过来。

    光明的显现，虽然迅疾，但仍需要时间。

    然而时空乱流的力量太过可怕，直接碾压了光明，让它无法获得具现的条件。

    “好险！”

    姜天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却发现这冷汗并不存在。

    时间！

    又是时间！

    此时此刻，除了他自身的感受和动作，他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存在。

    与那无法显现的光明，如出一辙！

    难怪一切手段都不管用。

    时间的力量，完全是碾压级的，凌驾于所有的有形之力之上。

    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曾经被自己拿捏的对手们的绝望。

    身处时空乱流，陷入时间力量的压制之下，如何脱身？

    连法则之力都不管用，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局面？

    似乎真的没有了！

    但他能甘愿这么等待陨灭吗？

    当然不能！

    既然力量无法外现，那便从自身着手，寻找破局的答案。

    “紫金莲台，现！”

    嗡！

    紫金莲台在他气海之中浮现。

    “原天圣钟，现！”

    嗡！

    黑白色圣钟虚影随之浮现。

    姜天闭合双眼，但其实无需这么做，他便能获得黑暗。

    因为他本人，一直处于无边无际、无处不在的绝对黑暗之中。

    根本不需要刻意再去营造黑暗。

    姜天凝神内观。

    紫金莲台上方，黑白色圣钟虚影滴溜溜地旋转。

    一道道黑白色光环四散荡漾，那是时间力量的显化，但只是一种象征。

    真正的时间，是没有颜色和具象的。

    它是无形却强大的力量，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

    哪怕是号称亘古不变的道器，也终究无法抗御时间的洗礼。

    因为一切都将在时间的力量面前消散，崩散。

    而时间本身，却永恒存在。

    没有任何力量，能凌驾于时间之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打败时间。

    在凝神内观的瞬间，姜天的视线已经恢复。

    但可惜的是，这只是内视，而非外观。

    倘若现在睁眼，他依旧看不到任何外部的存在。

    如何摆脱困境？

    难道要沉浸在紫金莲台和原天圣钟的虚影中自我陶醉？

    当然不行！

    因为那于事无补。

    “紫玄界！”

    轰！

    姜天一个念头，来到了紫玄界中。

    眼前的景象瞬间清醒起来，三大奇木、紫玄界中的一切，吞山玄龟和吞灵鼠在远处打闹的动静，以及不时爆发的银波与金光。

    一切都给他犹如珍宝般的真实感。

    这太珍贵了！

    对于方才的虚无来说，这简直就是最珍贵的天材地宝一般。

    但这依旧只是内在的感受，而非外界的变化。

    如何挣脱时空乱流，依旧是他必须面对的问题！

    这个问题若不破解，他依旧还会沉沦下去。

    “紫金莲台，现！”

    “原天圣钟，现！”

    嗡嗡！

    紫光乍现，巨大的莲台托着原天圣钟浮现于紫玄界中。

    这一刻，姜天仿佛看到了两个实物。

    尽管它们依旧只是虚影，但却比内视状态真实了太多。

    姜天一步迈出，来到莲台上方，靠近圣钟虚影，试图感受它的力量。

    但那种时间之力，却是虚无飘渺的存在，无法用肉身直接触碰。

    姜天观望片刻，径直走入其中。

    整个人置身于原天圣钟的虚影内部，仔细感受它的力量。

    “果然与时空乱流有所不同。”

    姜天喃喃自语。

    两种感觉，应该说是大不一样。

    相比之前逆源钟崩解的洪流灌体，感受也大不相同。

    姜天索性盘膝而坐，沉浸感悟起来。

    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姜天猛然睁眼，眉宇间精光乍现！

    而与此同时，他的气质却有了微妙的转变。

    整个人，凭空多出了一份时间沧桑的气息。

    尽管外貌没有变化，但这种气质，却是掩藏不住。

    “时间力量，时间法则。”

    姜天抬手触摸黑白色圣钟虚影，看着它缓缓转动而过。

    已经能够感受到某种近乎实质性的力量。

    在那种力量中，他感受到了时间的变幻。

    “法则之躯，开！”

    轰！

    法则之躯骤然开启，七种法则疾速轮转，主动沐浴时间之力。

    一开始，姜天感觉毫无变化。

    但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渐渐有了一丝改变！

    七种法则都有了微妙的转变，似乎融合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正是时间之力！

    “这是时间法则？”

    姜天皱眉。

    法则之躯的法则依旧只是七种，并未诞生出第八种法则。

    但七种法则给他的感觉，却都与以往不同了。

    这是为何？

    难道只是获得了时间法则的萌芽？

    姜天无法确定，于是便停了下来，认真感受。

    当他离开原天圣钟虚影之后，再次开启法则之躯，却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变化。

    “为何会这样？”

    姜天回身望向圣钟虚影。

    忽然意识到，当他置身其中时，才会有这种变化。

    而当他离开之时，那种力量便已经消失。

    他明白了！

    这不是他所获得的力量，而是原天圣钟力量对法则之躯造成的扰动。

    他其实还没真正获得那种力量。

    “再来！”

    姜天再次走回虚影中盘坐，默默感悟。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甚至有可能是以年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