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什么钱？到期了吗！

    话就撂这了，要钱没有，要命，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随便你了！

    某个厚颜无耻的白姓进化学家。

    ===

    拍了拍解剖台上的大山，林阳把手套脱下，丢进了垃圾桶，然后解开口罩，说道：“你能活着还真件奇怪的事情，真当自己是铁打的？浑身骨头都碎一遍，一身都是骨头渣，简单修补了一下，反正这幅身体也快报废了，过段时间我给把你重置一遍，现在凑合着用。”

    大山沉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林阳有些惊异地扭头看了眼大山，上回只是改造就差点没拼命，这回要大换，居然一点儿反抗都没有，不过随即就摇了摇头，管他呢，别既然不反抗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阳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大山“呼”地直起了山一般的身体，站到了林阳身后，对上唐雪媛担忧的眼神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然后对着已经拿出零食吃上，一副看戏的模样的刘雪示意清理解剖台，姑娘撅起嘴，似乎有些不满这种使唤，不过还是乖乖地挥了挥手，一阵水流灵活地从旁边的水龙头中钻出，在观众们惊奇的眼神中，冲刷着解剖台上的血污，然后钻入了下水道口。

    林阳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个场景，不得不说，念力这种能力真是好用的万金油，简直是在石器时代拥有高精度自动机床一样。不过这种事情羡慕不来，毕竟能力觉醒纯粹看脸，就算收到极限的刺激，最多也只是转换极性，而且这种转换还有极高的致死率，反正活到最后的，貌似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案例。

    晃了晃脑袋，把思绪拉了回来，对着那群已经看傻了的观众，林阳有些嘚瑟。不过有俩个观众的视线有些奇怪，马洲盯着大山看个不停，乌鸦看着刘雪，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林阳有些不爽，尤其是乌鸦的眼神。看来自己给的任务还是太轻松了嘛。

    “咚咚！”林阳敲了敲面前台子，说道：“好了，开始了。我先说一些解释，我说，你们听，只有听的权力，没有提问权。”

    “我们首先要说的是，人的意识。”林阳说道，“在这以前，先说一下我们所面对的现状。”

    “我知道每一个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末日，但是，我也不知道，嗯，知道我也不会说，反正总归的是出现了，你们已经身处其中，就只能想办法活下去。没得选，没得怨。”

    “首先介绍一下我们要面对的东西，进化兽。我解剖了二十多具进化兽尸体，发现大部分的的进化兽都出现了类似于癌变的现象，甚至有些出现了一些畸形，对此，我观察了他们的基因结构，发现大部分仿佛受到剧烈的辐射，一些基因出现了奇怪的形状。但是如果是这么大剂量的辐射，那么应该是一个区域性的灾难，这和现实不相符。所以我大致推断，这是另一个生物大爆炸事件。”

    “上一次的生物大爆炸出现在寒武纪，直接导致了地球的物种出现难以置信的快速进化。至于这一会，谁知道会进化出什么呢。所以，各位，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吃，还是被吃，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当然，寒武纪的细菌们绝对想不到他们最终回变成我们，我们也绝对不会想象出我们未来的模样，但是，人类不同于一般的野兽，是我们的智慧，这种智慧让我们成为了地球生物圈的主宰，而这种智慧，接下来也将会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力。”

    “回到刚刚那个话题，要想了解未来，首先得了解真实世界。那么问题来了，真实世界到底什么样子呢？”

    “这个问题首先需要解决的是，我们要如何得到真实世界，只有得到了真实世界，我们才能分析它，进而分析世界的真相，解析未来。而人是通过感官来了解世界，现在问题在于，这个世界真的就是我们所看见的那样吗？”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电脑是什么吧，嗯，我说的就是一个月前还是联通这个世界的那个东西，虽然现在已经报废了。你们都见过电脑桌面吧，你们知道拖拽、复制一个文件，或者在网络上看某一个扑街作家的小说，你们觉得这就是电脑，这就是网络世界。问题是，你们看见的真的是这个电脑吗？”

    “不，不是的，你们看见的，是电脑展示给你看的，那些图标，那些文字，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些像素点集合而已，真是的电脑是在其中的用电路构成的零和一的逻辑体，但是那种逻辑体对于我们而言，太生涩了。太过于难以理解了一点儿，所以电脑展示给我们看一种简单的，具象化的代表物。”

    “所以，我们看见的是真实的世界吗？而不是大脑由于它能力的界限，或者直接就是为了节约它的内存，给我们一些具象化的代表物呢？那个古老的问题，这山，真的是山吗？这水，真的是水吗？”

    “思考完这个问题之后，我们继续前进，我们得到了真实，或者部分真实以后，我们还得知道自己是什么，必须要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以后，才能针对性地修正自己，进化自己。那么，下一个问题是，意识是什么呢？智慧是又什么呢？一百多年前，有一个超过同时代绝大部分人的天才，提出了一个假说，他说有一天我们发明了超级计算机后，人工智能就会自然而然地诞生了。就像是有机物聚合成生命，生命不断地进化，然后智慧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一样。”

    “然而可惜的是，他错了。一个世纪过去了，我们发明了超级计算机，建造起几百个超级计算机，然而人工智能还是遥遥无期。我们还是不知道什么诞生了意识，诞生了智慧。”

    “所以，看看，我们其实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一知半解，就像寒武纪时期的那些细菌们，它们全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在哪里，将会成为什么，我们亦然。”

    “我曾经见过一个远方的来客，来自星灵的一位先知，ta追寻ta的造物主而来。我们交换了知识，最终的时候，ta问了我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为什么神在星灵的眼里是星灵，在人的眼里是人呢？”

    “我思考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不是神是人或者星灵的模样，而是人和星灵，在用他们的眼看神。”

    “所以，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狗和猫眼里的世界，和人眼里的世界，是不同的，这点你们可以问问马洲同学的看法，看看他眼里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是不是一样的。但是无论是用什么样的眼睛去看神，神却都是神。神是什么呢？神是1+1=2，神是力的相互作用，神即是真理。”

    “所以，事物会随着时间，观察者的不同而发生改变，但是真理不会。而真理是什么呢？真理就是知识，是智慧。你我所依存的只能，也只有真理。”

    “今天的一切也许最终你们都会遗忘，就像泪水最终都会消逝在雨中。但是，或者说，我抱着一种愚者的心，盼望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林阳呆呆地看着面前进化兽，有些不想说话，轻轻地抚摸着它，突然地想起了那个欠了自己不知道多少的进化之星的老混蛋，他把他所有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了增强人类这个族群上，最后被一个想抢他钱财的人类小偷弄死，呵呵，死了还成功逗笑了自己，作为感谢，自己把那个小城市抹掉了。

    舔了一下嘴唇，林阳抬头看着这群小屁孩，还有其中的乌鸦。这个装、逼犯，最后的时候还要秀一把，为了把一句话送回过去，找上自己，让自己帮助他汇聚能量，然后在自己面前变成了飞灰，一代因果律大师，最后被因果律碾成灰灰。

    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猫咪，林阳看着窗外渐渐恢复生机的LC区看着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这片大地，看着万物奔腾旺盛的生命力，却看不见希望。

    “凛冬将至啊。。”

    窗外的风卷起了一片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