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到底是什么人？（第二更）

    “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司马懿，正缓缓从血泊之中站起身来，他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你的目标是杀死我，却可以击杀轮回者——据我所知，轮回者之间有一种特别奇怪的现象，哪怕是相互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也不会真正的彼此刀兵相向，甚至杀死对方，最多在某些时刻，坑对方一把，借剧情人物……我们之手，来杀死他们。”

    陈栋梁的惨嚎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苏然注意到司马懿的目光一眼就落到了他栖身的黑暗深处——他刚刚毕竟开了两枪。

    但此时此刻，苏然却没有再开枪，相反，他一步步走出了阴影之中的角落。

    他不是没有想到司马懿或可能猜到他们会来斩首行动，因为他所掌握的信息司马懿也必定掌握，问题是在于当姜维赶到现在的时候他与轮回者在不在一起，有没有足够的能耐用现有的信息说服姜维。

    也就是说，那一次，轮回者能否脱困，与苏然有一定的关系，但却并非是百分百确定的必然。

    所以，司马懿哪怕知道有这种可能，仍然要让全城动起来，是为稳妥，也让苏然相信，这位舞阳侯认为他苏然能在这一场针对轮回者的围杀之中存活下来——原因很简单，今天在城门口的一战，他苏然全程在场，却几乎毫无作用，那么，从常规的角度来想，就必定是一个废物。

    正是这样的逻辑，苏然才决定直接执行斩首行动，当然，在那种情况下，这是对于他们来说，唯一且最好的选择。

    然而，这一切，是建立在司马懿认为他是轮回者，与卫元武是一伙儿的前提之下的。

    但司马懿的刚刚那一句话，却清晰的说明了一件事儿。

    他清楚苏然，是同样来自主神空间，却独立于轮回者之外的存在。

    一个能不但杀轮回者不会扣奖励点而能肆无忌惮杀人的存在。

    司马懿或许不清楚特派员，但他清楚，苏然更喜闻乐见的事儿，可能是要连轮回者与他司马懿一起杀死。

    而在以此为前提之下，之前的推论就要全部推翻。

    司马懿既然清楚柏夫人见过苏然，而苏然不可能放任轮回者被一网打尽，就一定会出手，而出手，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利用柏夫人想要透露给苏然的信息成功说服姜维，从而来进行这一场斩首行动。

    柏夫人确实是一个愚人，她没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于生死战阵之前临机应变的能力，但她看人极准，她清楚姜维是那个唯一的突破口，而苏然，或能替她做到她想要做到的。

    而司马懿必然清楚这一点，在以此为前提之下，只要一个简简单单的换位思考，苏然只有两种三种做法。

    第一，彻底策反姜维，但苏然的时间有限、所掌握的信息有限，做到这一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第二，直奔司马懿而来，斩首行动；第三，就是继续等待，可这一次的机会太好了，而身为轮回者或特派员，以他们的心态，完成任务即可离开本世界，执行这一种可能的机会也不大。

    因此，从任何角度来看，司马懿都必然能料到这一步。

    苏然以为司马懿不知道的对方都清楚，而对方清楚的他自己却不清楚，而正如之前所说的，这对于轮回者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一个不容拒绝的机会。

    而在苏然的推断之中，如果司马懿和韩梅与陈栋梁相较，是绝对不可能打赢的。

    现场的状况也确实如苏然想象的那样，两位轮回者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回归主神空间，因此在确定司马懿的实力锐减之后，直接暴起出手，与司马懿战成一团，而最后的，甚至就像是苏然想象中最好的局面一样——两败俱伤。

    然后司马懿从血泊之中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来，目光如电，直接扫向立身角落之中的苏然。

    他……仿佛还处在全盛状态一般。

    他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而苏然，他也没再选择躲在阴影之中，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他所有动念，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起码在智谋上，苏然，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的对手。

    这很让人气馁，但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果他能够算的过对方，苏然在现实世界之中也不可能只是个失业小青年了。

    苏然是很现实的人，在他的概念里，尤其在这种情况之下，与其让乱七八糟的念头扰乱自己的心虚，不如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眼下的情况本身上。

    但……他要怎么办？

    地面之上，刚才那一次爆炸飞散出来的火焰正一点点的熄灭，光芒越来越微弱。

    虽然如此，陈栋梁也终于看清楚那个从开枪的位置走出来的是谁。

    那个剧情人物。

    到了这个时候，他如果再反应不过，想不到苏然到底是什么身份，那是不可能的。

    在主神空间里，独行侠又能明确的知道任务目标的，只有一类人。

    位面特派员。

    陈栋梁张开嘴，牙齿早已被鲜血染红，他怒吼道：“你骗我们？！！”

    苏然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司马懿正在一步步优先逼近这个垂死的轮回者，但他没有回应陈栋梁，而是回答司马懿的那句话：“你的目标是我？”

    现在两个人的位置仿佛颠倒了，他成为了那个需要用语言来拖延时间的人。

    他没有援军可以等，但他需要时间来找到办法。

    一个能让司马懿意外的办法。

    那必应当是司马懿不清楚的事情。

    陈栋梁的脸色涨红一片，在暗淡的微光里狰狞的怒吼咆哮，他清楚自己活不过今天了，已近乎歇斯底里，所有的谨慎都被他抛诸脑后：“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这个主神的走狗，位……”

    一声炸响。

    他的头颅炸开了。

    苏然一枪终结了他的生命。

    位面特派员是少数司马懿不清楚的信息之一，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作用，但苏然绝不会再允许那个智囊掌握更多的对他不利的信息。

    五千安全点到手。

    苏然没有一丁点的负罪感。

    这样的人……哪怕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他也从来不觉得这样一个人是该活着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