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31 第一百三十一回
- 132 第一百三十二回
- 133 第一百三十三回
- 134 第一百三十四回
- 135 第一百三十五回
- 136 第一百三十六回
- 137 第一百三十七回
- 138 第一百三十八回
- 139 第一百三十九回
- 140 第一百四十回
- 141 第一百四十一回
- 142 第一百四十二回
- 143 第一百四十三回
- 144 第一百四十四回
- 145 第一百四十五回
- 146 第一百四十六回
- 147 第一百四十七回
- 148 第一百四十八回
- 149 第一百四十九回
- 150 第一百五十回
- 151 第一百五十一回
- 152 第一百五十二回
- 153 第一百五十三回
- 154 第一百五十四回
- 155 第一百五十五回
- 156 第一百五十六回
- 157 第一百五十七回
- 158 第一百五十八回
- 159 第一百五十九回
- 160 第一百六十回
- 161 第一百六十一回
- 162 第一百六十二回
- 163 第一百六十三回
- 164 第一百六十四回
- 165 第一百六十五回
- 166 第一百六十六回
- 167 第一百六十七回
- 168 第一百六十八回
- 169 第一百六十九回
- 170 第一百七十回
- 171 第一百七十一回
- 172 第一百七十二回
- 173 第一百七十三回
- 174 第一百七十四回
- 175 第一百七十五回
- 176 第一百七十六回
- 177 第一百七十七回
- 178 第一百七十八回
- 179 第一百七十九回
- 180 第一百八十章
- 181 第一百八十一回
- 182 第一百八十二回
- 183 第一百八十三回
- 184 第一百八十四回
- 185 第一百八十五回
- 186 第一百八十六回
- 187 第一百八十七回
- 188 第一百八十八回
- 189 189第一百八十九回
- 190 190第一百九十回
- 191 191第一百九十一回
- 192 192第一百九十二回
- 193 193第一百九十三回
- 194 194第一百九十四回
- 195 195第一百九十五回
- 196 第一百九十六回
- 197 第一百九十七回
- 198 第一百九十八回
- 199 第一百九十九回
- 200 第二百章
- 201 第二百零一回
- 202 第二百零二回
- 203 第二百零三回
- 204 第二百零四回
- 205 第二百零五回
- 206 第二百零六章
- 207 第二百零七回
- 208 第二百零八回
- 209 第二百零九回
- 210 第二百一十回
- 211 第二百一十一回
- 212 第二百一十二回
- 213 第二百一十三回
- 214 第二百一十四回
- 215 第二百一十五回
- 216 第二百一十六回
- 217 第二百一十七回
- 218 第二百一十八回
- 219 第二百一十九回
- 220 第二百二十回
- 221 第二百二十一回
- 222 第二百二十二回
- 223 第二百二十三回
- 224 第二百二十四回
- 225 第二百二十五回
- 226 第二百二十六回
- 227 第二百二十七回
- 228 第二百二十八回
- 229 第二百二十九回
- 230 第二百三十回
- 231 第二百三十一回
- 232 第二百三十二回
- 233 第二百三十三回
- 234 第二百三十四回
- 235 第二百三十五回
- 236 第二百三十六回
- 237 第二百三十七回
- 238 第二百三十八回
- 239 第二百三十九回
- 240 第二百四十回
- 241 第二百四十一回
- 242 第二百四十二回
- 243 第二百四十三回
- 244 第二百四十四回
- 245 第二百四十五回
- 246 第二百四十六回
- 247 第二百四十七回
- 248 第二百四十八回
- 249 第二百四十九回
- 250 第二百五十回
- 251 第251章 番外·青帝
隐藏
显示工具栏
第一百四十一回
第一百四十一回
第一百四十一回、枕流漱石,皓月当空
夜已深,梳流谷中微风习习,一如既往地温暖祥和。
苏悼白是在新月初升之时来到天一阁的,这时候云青正在为上次借走金液丹经的内门弟子讲解丹方。
这名弟子道号稚川,入道百年,资质虽然平庸,性情却是顶尖,她心无杂念,能静得下来,所以在内门中也算出众。她借了丹方后又来天一阁借过几次丹道典籍,几番下来也与云青有过短暂的交流。这次她似乎又遇到什么阻碍,于是索性来天一阁呆上几天,一边查阅典籍一边和云青讨论。
“九丹者,长生之要,非凡人所当见闻也,如今所见丹方也曾经过很多次改动,所以之前我才问你是否需要将九鼎丹经与太清丹经一同借去,以便相互印证。再者,在谷中开炉炼丹恐怕是不行的,丹炉丹火均需天时地利相和,此处与天地隔绝,炼此神丹殊为不易。还有一点,以九丹助成身外化身可以,但以之提升修为就得不偿失了。”
云青说着便从身后召出九鼎丹经与太清丹经,然后递给稚川:“你前些日子要借的《丹元真解再考》也有了,可需我找给你?”
稚川摇了摇头:“多谢指点,还是等我看完几部丹经再说吧。”
她收好玉简回头,一下就对上了在门边站了半天的苏悼白。稚川一愣,然后迅速行礼:“师伯怎么在这儿?”
太上道修者多为闭门潜修,一次坐忘便不知岁月流逝,像苏悼白这种老前辈也就在千年前的倾天之战中出现过几次,稚川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他。
“我来带话给受刑之人。”苏悼白平和地朝稚川点了点头,然后对云青道,“圣者律令下来了。”
稚川感觉他们之间气氛有点不对,“受刑之人”指的就是这个女孩儿么?这让她心下有些惊异,在几日的相处中稚川对云青也稍有些了解,对方看上去年纪很小,但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年龄的稚嫩,博闻强记,温和亲切,与她见过的所有太上道修者都有些不一样。
“还请前辈细说。”云青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施礼。
稚川退开几步,她这时候瞧出点端倪了,从云青对苏悼白的称呼来看,对方也许并不是神隐门弟子。
苏悼白简单地把仙道圣者的意思提了一下:“圣者大人让你在这儿呆十年,十年间为我宗镇山守势,替我宗弟子保驾护航。”
在稚川看来这基本算是“委以重任”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竟然能像青崖峰上的朱厌前辈一样,守卫山门,以一己之身铸成铜墙铁壁么?
“多谢圣者大人开恩。”云青垂首道谢,“十年间我就呆在这里吗?”
苏悼白绕过稚川,走到她面前,云青只觉得阴阳二气如山如海,滔天巨浪席卷一切,她勉强站直了身子
“你驻守的地方是通天神脉的南方门户,北海之冥。”
云青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北海之冥,她这次去通天神脉是走的大挪移阵,通天神脉的南方门户想必是和无妄魔境南海关差不多的地方吧。
“前辈可否带个路?”云青态度良好地问了声。
苏悼白漠然道:“没空。稚川,你跟她说清楚吧。”
“是!”稚川马上答道,北海之冥可不是什么善处啊……
苏悼白背着手走出天一阁,他对云青道:“这是受刑,并非休假,还望魔尊多用点心……中央大乱流的暴动周期缩短了,北海洋流受其影响,鲲鹏的洄游也许会提前,希望魔尊别死在那里。”
说着他就化作清风消失不见。
稚川听了苏悼白最后那番话才恍然:“你是魔道弟子?”
“六道阎魔宗弟子。”云青将手里的书放回架上,颇为遗憾地道,“走吧。”
稚川一听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也没有再多问下去,想必她就是那个凶名赫赫的黄泉魔尊了,这场战乱中第一个陨落的嫡传就是亡于她手。对于稚川这种内门弟子而言,嫡传几乎是一种信仰,他们的强大也就意味着道统的强大,他们在战乱中庇护宗门,奋战在前,可是没有人想过嫡传弟子也是会陨落的——直到这位黄泉魔尊斩落灵飞子。
“为何你不需要偿命?”稚川看着她道,话里没有什么怨恨,只是纯然的疑惑,“若是杀死嫡传只需要付出十年代价,那么这个成本也太低了吧,今后的战乱中会有更多人对嫡传下手的。”
“首先,能斩落嫡传的人很少,不必担心‘更多人对嫡传下手’这种可能性。其次,我无需偿命,但不是世界上每一个人可以成为黄泉。”
云青的语气与这几日讲解丹方时没有差别,但稚川还是感觉到了那种肆无忌惮、横行妄为的微妙态度。
她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着在前面带路。要说稚川对死去的嫡传弟子有多少眷恋,那还真谈不上,太上之道本身就已经超乎私欲和感情,更何况稚川连那灵飞子的面也没有见过。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眼前的女孩儿不那么适合接近了。
“北海之冥是怎样的地方?”云青边走边问。
稚川得了苏悼白指示,所以知无不言:“北海之冥是没有光的地方,是世界的最北端,在那个端口上有通天神脉的界门。”
“鲲鹏……有什么危险么?”云青接着问道,这十几年来她要么是在南风大陆,要么是在无妄魔境,对于海面上的事情也不怎么清楚。
稚川有些为难,她将云青送到了谷口,然后道:“这个……我只听说鲲眠于北海之冥,不过师伯所言的乱流还有鲲鹏洄游之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明白了。”云青点了点头,“丹方之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稚川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没、没有了。对了,这是海图,上面标注了北海之冥的所在以及各处海流的季节变换,这些在十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改动,魔尊稍加留意即可……北海之上除了罡风还有无数凶险,而通天神脉乃我宗重镇,魔尊切不可掉以轻心。”
“嗯。”云青又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一本厚厚的金箔册子。那书册极为细致,一个方圆千里的海域就标注有近百个暗礁、罡风、漩涡和海兽出没之处,这么薄的金箔纸炼制成书,里面所涵盖的内容想必不会少。将整个北海探索得如此彻底也的确是个大工程,里面的危险与机遇都清楚地摆在了金箔纸上,这让云青觉得眼前这册子的价值不会小于一件上古法宝。
她运转方寸盏离开了这个宁静而温暖的山谷,走上了前往北海之冥的道路。
稚川抬头看着新月,她在这个山谷中清修无数年,只有这一次,从这个陌生的魔道修者身上感觉到了躁乱不安气息,乱世是真的来了吧。
云青从北川大陆西面出海,顺着海风往北飞去,沿路之上风浪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昏暗,最后连月光都黯淡下去。
北川以北处亦有罡风,笔直冲向通天神脉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云青只能选择迂回一下。海域与陆域相比要宽阔很多,但也更为空荡,这么广阔的大海之上别说是人烟,就连海族也十分稀少。越往北就越是寒冷,有的海域还会结起薄冰,船只无法通过,就连海族也没法与陆地上的世界交流。
云青有稚川所赠的海图,基本上把致命危险都给躲了过去,可是这么一来就要绕上一大圈。
也不知飞了几日,昼夜之间的光线变化几乎是没有了,周围伸手一抹黑,上下四方也分不清。幸好云青只以心目视物,暂时还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待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云青就知道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天是黑色的,不见星月,海是黑色的,不见鱼蟹。这里极为寒冷,海面结成厚厚的坚冰,坚冰又连绵成山川,一座座黑色的山漂浮在浩瀚黑海之上,仿佛世间万物都陷入虚空。这虚空中有一点微光,似是触手可及又似是远在天边,云青遥望那点微光,想必那就是通天神脉的界门了。
她原想在界门附近停步,但越往北边就越是寒冷,她觉得自己血液都流得越来越慢,皮肤表面被寒风割裂,有血丝渗出来立刻被冻住,这寒意渗进骨头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云青只得在此处停下,不再往界门方向走,她开始缓缓运转大日黑天真气护体,可是凛风不止,四周灵气也十分稀薄,一直这么下去也肯定不是办法。
云青走上一座冰山,但马上发现这座山竟然在海流之下缓缓挪动。她本来想找个地方以龟息之术呆上十年,十年期满就可以逍遥自在了,但现在看来应该不行。正如苏悼白所言,此时中央大乱流陷入暴动,四周的洋流都受其影响,速度明显加快。这北海之冥也是一样,如果她真的找座山睡着了,那十几天后估计就不知道随山飘去哪儿了。
仙道还真是算无遗漏,这么一来她就不能偷懒,只能时时刻刻保持清醒了。
云青在众山之间徘徊了一阵,发现整个海域中央有一处空地,这地方几乎有小半个大陆那么广阔,因为四周全是连绵冰山,所以受洋流影响也要小些。她飞上这片空处,以玄元化玉术凝聚玉台,于虚空中搭了个临时住处。
“也罢,十年而已……”
云青双手一抬,玉台之上升起四十九根火柱,红莲业火在柱上熊熊燃烧,稍稍驱散深海的冰冷。她在玉台之上盘膝而坐,忍耐着深寒与寂灭,不问时日消逝,亦不问天地变迁。
夜已深,梳流谷中微风习习,一如既往地温暖祥和。
苏悼白是在新月初升之时来到天一阁的,这时候云青正在为上次借走金液丹经的内门弟子讲解丹方。
这名弟子道号稚川,入道百年,资质虽然平庸,性情却是顶尖,她心无杂念,能静得下来,所以在内门中也算出众。她借了丹方后又来天一阁借过几次丹道典籍,几番下来也与云青有过短暂的交流。这次她似乎又遇到什么阻碍,于是索性来天一阁呆上几天,一边查阅典籍一边和云青讨论。
“九丹者,长生之要,非凡人所当见闻也,如今所见丹方也曾经过很多次改动,所以之前我才问你是否需要将九鼎丹经与太清丹经一同借去,以便相互印证。再者,在谷中开炉炼丹恐怕是不行的,丹炉丹火均需天时地利相和,此处与天地隔绝,炼此神丹殊为不易。还有一点,以九丹助成身外化身可以,但以之提升修为就得不偿失了。”
云青说着便从身后召出九鼎丹经与太清丹经,然后递给稚川:“你前些日子要借的《丹元真解再考》也有了,可需我找给你?”
稚川摇了摇头:“多谢指点,还是等我看完几部丹经再说吧。”
她收好玉简回头,一下就对上了在门边站了半天的苏悼白。稚川一愣,然后迅速行礼:“师伯怎么在这儿?”
太上道修者多为闭门潜修,一次坐忘便不知岁月流逝,像苏悼白这种老前辈也就在千年前的倾天之战中出现过几次,稚川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他。
“我来带话给受刑之人。”苏悼白平和地朝稚川点了点头,然后对云青道,“圣者律令下来了。”
稚川感觉他们之间气氛有点不对,“受刑之人”指的就是这个女孩儿么?这让她心下有些惊异,在几日的相处中稚川对云青也稍有些了解,对方看上去年纪很小,但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年龄的稚嫩,博闻强记,温和亲切,与她见过的所有太上道修者都有些不一样。
“还请前辈细说。”云青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施礼。
稚川退开几步,她这时候瞧出点端倪了,从云青对苏悼白的称呼来看,对方也许并不是神隐门弟子。
苏悼白简单地把仙道圣者的意思提了一下:“圣者大人让你在这儿呆十年,十年间为我宗镇山守势,替我宗弟子保驾护航。”
在稚川看来这基本算是“委以重任”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竟然能像青崖峰上的朱厌前辈一样,守卫山门,以一己之身铸成铜墙铁壁么?
“多谢圣者大人开恩。”云青垂首道谢,“十年间我就呆在这里吗?”
苏悼白绕过稚川,走到她面前,云青只觉得阴阳二气如山如海,滔天巨浪席卷一切,她勉强站直了身子
“你驻守的地方是通天神脉的南方门户,北海之冥。”
云青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北海之冥,她这次去通天神脉是走的大挪移阵,通天神脉的南方门户想必是和无妄魔境南海关差不多的地方吧。
“前辈可否带个路?”云青态度良好地问了声。
苏悼白漠然道:“没空。稚川,你跟她说清楚吧。”
“是!”稚川马上答道,北海之冥可不是什么善处啊……
苏悼白背着手走出天一阁,他对云青道:“这是受刑,并非休假,还望魔尊多用点心……中央大乱流的暴动周期缩短了,北海洋流受其影响,鲲鹏的洄游也许会提前,希望魔尊别死在那里。”
说着他就化作清风消失不见。
稚川听了苏悼白最后那番话才恍然:“你是魔道弟子?”
“六道阎魔宗弟子。”云青将手里的书放回架上,颇为遗憾地道,“走吧。”
稚川一听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也没有再多问下去,想必她就是那个凶名赫赫的黄泉魔尊了,这场战乱中第一个陨落的嫡传就是亡于她手。对于稚川这种内门弟子而言,嫡传几乎是一种信仰,他们的强大也就意味着道统的强大,他们在战乱中庇护宗门,奋战在前,可是没有人想过嫡传弟子也是会陨落的——直到这位黄泉魔尊斩落灵飞子。
“为何你不需要偿命?”稚川看着她道,话里没有什么怨恨,只是纯然的疑惑,“若是杀死嫡传只需要付出十年代价,那么这个成本也太低了吧,今后的战乱中会有更多人对嫡传下手的。”
“首先,能斩落嫡传的人很少,不必担心‘更多人对嫡传下手’这种可能性。其次,我无需偿命,但不是世界上每一个人可以成为黄泉。”
云青的语气与这几日讲解丹方时没有差别,但稚川还是感觉到了那种肆无忌惮、横行妄为的微妙态度。
她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着在前面带路。要说稚川对死去的嫡传弟子有多少眷恋,那还真谈不上,太上之道本身就已经超乎私欲和感情,更何况稚川连那灵飞子的面也没有见过。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眼前的女孩儿不那么适合接近了。
“北海之冥是怎样的地方?”云青边走边问。
稚川得了苏悼白指示,所以知无不言:“北海之冥是没有光的地方,是世界的最北端,在那个端口上有通天神脉的界门。”
“鲲鹏……有什么危险么?”云青接着问道,这十几年来她要么是在南风大陆,要么是在无妄魔境,对于海面上的事情也不怎么清楚。
稚川有些为难,她将云青送到了谷口,然后道:“这个……我只听说鲲眠于北海之冥,不过师伯所言的乱流还有鲲鹏洄游之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明白了。”云青点了点头,“丹方之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稚川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没、没有了。对了,这是海图,上面标注了北海之冥的所在以及各处海流的季节变换,这些在十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改动,魔尊稍加留意即可……北海之上除了罡风还有无数凶险,而通天神脉乃我宗重镇,魔尊切不可掉以轻心。”
“嗯。”云青又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一本厚厚的金箔册子。那书册极为细致,一个方圆千里的海域就标注有近百个暗礁、罡风、漩涡和海兽出没之处,这么薄的金箔纸炼制成书,里面所涵盖的内容想必不会少。将整个北海探索得如此彻底也的确是个大工程,里面的危险与机遇都清楚地摆在了金箔纸上,这让云青觉得眼前这册子的价值不会小于一件上古法宝。
她运转方寸盏离开了这个宁静而温暖的山谷,走上了前往北海之冥的道路。
稚川抬头看着新月,她在这个山谷中清修无数年,只有这一次,从这个陌生的魔道修者身上感觉到了躁乱不安气息,乱世是真的来了吧。
云青从北川大陆西面出海,顺着海风往北飞去,沿路之上风浪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昏暗,最后连月光都黯淡下去。
北川以北处亦有罡风,笔直冲向通天神脉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云青只能选择迂回一下。海域与陆域相比要宽阔很多,但也更为空荡,这么广阔的大海之上别说是人烟,就连海族也十分稀少。越往北就越是寒冷,有的海域还会结起薄冰,船只无法通过,就连海族也没法与陆地上的世界交流。
云青有稚川所赠的海图,基本上把致命危险都给躲了过去,可是这么一来就要绕上一大圈。
也不知飞了几日,昼夜之间的光线变化几乎是没有了,周围伸手一抹黑,上下四方也分不清。幸好云青只以心目视物,暂时还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待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云青就知道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天是黑色的,不见星月,海是黑色的,不见鱼蟹。这里极为寒冷,海面结成厚厚的坚冰,坚冰又连绵成山川,一座座黑色的山漂浮在浩瀚黑海之上,仿佛世间万物都陷入虚空。这虚空中有一点微光,似是触手可及又似是远在天边,云青遥望那点微光,想必那就是通天神脉的界门了。
她原想在界门附近停步,但越往北边就越是寒冷,她觉得自己血液都流得越来越慢,皮肤表面被寒风割裂,有血丝渗出来立刻被冻住,这寒意渗进骨头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云青只得在此处停下,不再往界门方向走,她开始缓缓运转大日黑天真气护体,可是凛风不止,四周灵气也十分稀薄,一直这么下去也肯定不是办法。
云青走上一座冰山,但马上发现这座山竟然在海流之下缓缓挪动。她本来想找个地方以龟息之术呆上十年,十年期满就可以逍遥自在了,但现在看来应该不行。正如苏悼白所言,此时中央大乱流陷入暴动,四周的洋流都受其影响,速度明显加快。这北海之冥也是一样,如果她真的找座山睡着了,那十几天后估计就不知道随山飘去哪儿了。
仙道还真是算无遗漏,这么一来她就不能偷懒,只能时时刻刻保持清醒了。
云青在众山之间徘徊了一阵,发现整个海域中央有一处空地,这地方几乎有小半个大陆那么广阔,因为四周全是连绵冰山,所以受洋流影响也要小些。她飞上这片空处,以玄元化玉术凝聚玉台,于虚空中搭了个临时住处。
“也罢,十年而已……”
云青双手一抬,玉台之上升起四十九根火柱,红莲业火在柱上熊熊燃烧,稍稍驱散深海的冰冷。她在玉台之上盘膝而坐,忍耐着深寒与寂灭,不问时日消逝,亦不问天地变迁。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