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略作沉默后，声音忽而想起什么，疑惑道：“你说不周山是擎天之柱？可你们不是生活在星球上吗？星球的天空，何须用柱子支撑？”

    柳直没料到对方还懂这些知识，但他反应极快，从容答道：“这个擎天的天，可并非是指天空，而是天界。不周山上联天界，下接九幽，整个星球的灵气都是出自此山，所以才会被称作擎天之柱。”

    “天界又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神国。”

    “那九幽呢？”

    “与神国相对，自然是魔土。”

    “天界全是神灵吗？具体有多少？”

    “有些应该已经接近或者就是神灵，比如五方帝君，四大天师，九耀星官等，而剩下的那些，可能是在圣修与真极之间。”

    “能否具体说说这五方帝君？”

    “可以，这五方帝君，分别是中央玉皇大帝，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南方南极长生大帝……”

    二人一问一答，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柳直照搬华夏的神话系统，结合自身改良逐一道出，当真是逻辑严密，有理有据，声音听到最后，十分已是信了九分。

    “没想到……异星球竟然有过如此强大的修炼文明，亏我还以为，神灵应当是极其稀少的呢。”悄声感叹一句，声音又对柳直道：“既然你们是神灵后裔，破至圣修想必不难，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你让这老家伙把它们的来历说清楚，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自然会如实相告。”

    沙兀将眼神投了过来，柳直微微颔首，示意它直说无妨。

    待得沙兀说完，声音再度陷入震惊，喃喃自语道：“那道结界，原来是传说中的天穹之壁，难怪我始终无法破开，梧廉这家伙，宁愿舍掉自身性命，也要护得一族周全，着实令人钦佩。”

    这句不经意的感叹，让柳直二人均是精神一震，听这意思，声音对焱族的态度，似乎还较为亲近。

    “我想你们应该都猜到了。”声音带着恨意叙说道：“我的本族，确实与灵族嫌隙颇多，只是因为灵族太过强大，我们内心再是不满，也不敢过多表现出来，否则遭受的就不再是欺辱了，而可能是灭族之祸。”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立过誓言，有朝一日登临圣修，以往遭受之耻辱，必会百倍千倍的还给灵族，我原本以为会困死在这苍伦古墟，没想到竟会等来你们，嘿，我正是我族崛起的大好时机！”

    激动过后，见柳直二人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热烈，显然还是心存犹疑，声音又赶忙转回正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刚才，我传授你们《斗冥诀》的时候，故意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柳直心头一跳，暗道果然如此，人老精鬼老灵，这家伙果然有所隐瞒，沉声问道：“什么细节？还是说，这功法本就是假的？”

    声音道：“当然不是，刚才每一个要点你都已经问到了，是真是假应该心里有数。”

    柳直暗暗认同，表面却是不置可否，静待对方继续。

    “关键在于，这《斗冥诀》不一定适合你们修炼。”声音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域外虽有百族，身体构造却不尽相同，所修习的功法也差别甚大，何况你们还是来自异星球，非是同根同源，与《斗冥诀》契合的可能性，自然就要低上许多。”

    柳直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说些这样的话，顺势问道：“那该如何解决？”

    “很简单。”声音回道：“你和你身后的女人，一齐将手按在猪尸头上，我将通过秘法探查你们的身躯构造，凭我对《斗冥诀》的了解，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你们是否适合修习。”

    柳直眉头挑起，再次问道：“那如果不适合修习呢？又该怎么办？”

    声音哈哈一笑：“我纵横域外多年，知道的凝元功法何止十篇，你们究竟适合修习何种功法，我一探便知，何必担忧。”

    柳直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具体原因所在，此事干系重大，实在是不得不试，不可不试。略作斟酌，他终于还是叫过舒悦，轻声嘱咐道：“待会你和我一起把手按在猪尸头上，记住，千万不可放松戒备，一旦察觉不对，立马松手后撤。”

    他说的是汉语，倒不怕被声音听了去。

    “好的。”舒悦埋首应下，她吸收死灵之气时，类似的尸体不知接触过多少，倒是并不怎么惧怕。

    二人先后将手按上去，柳直看了舒悦一眼，见其点头，方才开口道：“准备好了，开始吧。”

    “那我来了。”

    话音刚落，柳直就感觉一道电流似的东西顺着手臂侵入身躯，在体内四处乱窜，而这时，他胸口突然冒出柔和白光，一道清凉气息从胸膛窜入体内，眨眼间遍转全身，电流带来的麻痹感瞬间消散。

    电流撞上清凉气息，如同见到厉鬼，不止立即从柳直体内退出，还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小……小子，你身体里究竟藏着……藏着什么鬼东西？”声音呼呼喘着气，心有余悸的质问道。

    “怎么？它伤到你了？”柳直故作茫然。

    “废话。”声音咬牙道：“若非我见机得快，只怕已是魂飞魄散了。”

    “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柳直略带歉意：“我胸口挂着一块魂晶，里面存有一缕先辈残魂。”

    他故意将焱神说成先辈，借此加强先前故事的可信度。

    “残魂！？”

    声音下意识惊呼出声，旋即犹豫道：“你旁边的女人，不会也戴着这种魂晶吧？”

    “这倒没有。”

    “后面那个男的呢？”

    “他也没。”

    “确定？”

    “当然！”

    “那就让他上来，事先说明，如果再出现这种变故，我可不一定承受得住，万一我死了，你们要想对抗灵族，至少会难上百倍不止。”声音仍旧显得愤愤不平，看来确实是被魂晶吓到了。

    “放心，这次绝不会了。”柳直应下，招呼尔晓光上前，同样对他告诫一番，便转向猪尸道：“可以了，开始吧。”

    声音再次行动，不过这一次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似是做好了一有异动，立即撒腿逃命的打算。

    尔晓光与柳直一样，也感觉到了一道电流透入手臂，不急不缓流经全身，最后还在大脑内逛了一圈，待得电流退去，他低声朝柳直道：“首领，没有异动。”

    柳直点点头，视线转向舒悦，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即便沉稳如他，也是瞳孔猛缩。

    只见女孩贝齿咬死，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滚滚落下，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可言，看上去骇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