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结果一样，你更没必要坚持留下，难道你想等沐城卿最后不肯出手帮忙，去替叶莫轩顶下全部的责任？”

    “我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我又会怎么样，但要我现在离开莫轩，我……做不到。”秦少寒看着电视机上，现在画面是莫轩离开记者会现场的背影，他就这么看着，也因为看着这个离去的背影，他发觉他根本不想丢下莫轩，“他接下来要承受的一切全是我带给他的，至少让陪着他一起面对，等问题解决，我会立刻过去找你。”

    “要是最后你坐牢了，你怎么来找我？”

    “那就等我出来。”

    意料到的结果，所以乔简念并不算意外。

    上一次少寒就怕叶莫轩坐牢，情愿失去秦氏，这一次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叶莫轩出事。

    他抱着有过上一次的教训，少寒体会了失去的代价，这次能够恨下心去拿回来。

    然而……

    结果还是一样。

    “不后悔？”他问。

    “大概从第一次遇见他，我就没得后悔了。”秦少寒说着轻轻笑了，带许无奈却又……甘之如饴的。

    终于结束了记者会，叶莫轩独自‘躲’进了房间，刚扯开领带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却怔了。

    “城卿？”

    “打你电话你没接。”沐城卿说。

    “你打给我了？我没听到，设了静音了，你知道记者会上突然手机响起也不好。”叶莫轩解释。

    “昨晚到现在？”

    “昨晚？昨晚怎么了？你找过我？”

    沐城卿听莫轩这么说，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昨晚他有打过。

    他也没去多说，因为这已经不重要。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秦少寒从慕然手中把秦氏的股份拿回来了，可他答应要跟在乔简念身边一年，这一年他没办法管理秦氏，就找我代替……”

    “你真的认为慕然会就这么将股份还给秦少寒？”

    “……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就当是……我想补偿，这是我欠秦少寒的。”

    “就算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你也往下跳？”

    “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起，我不想欠一辈子。”

    沐城卿知道自已没资格去责怪甚至去左右莫轩的决定。

    但做为莫轩的朋友，他又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莫轩踩进去、陷进去。

    “我赶来阻止已经来不及，在等你结束记者会时，我打了电话给慕然，之前是他打电话通知我的。”

    “他想你阻止我？”

    “很显然，这么说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

    “在之前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一心想阻止你，但既然阻止不了，只能把问题了解清楚，所以我刚打电话找他问了，结果远比我想的要严重。”

    “你说，我听。”叶莫轩很清楚，自已现在已经是没得逃避了。

    他也料到了，秦少寒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完全隐瞒，他多少能察觉到。

    “他把所有的钱都弄走了，你现在接手秦氏，就等于背了所有的债。”

    “……这么严重吗？”

    “秦氏不是普通的公司，你心里该清楚，资金去向不明，一但查起来，你不仅是负债那么简单。”

    “就是……会坐牢吗？”

    “不是一定，但有可能。”

    “在接受范围。”

    “你在开什么玩笑！”沐城卿难以置信莫轩会如此冷静的去承担这不属于他自已的代价。

    “这不是玩笑。”叶莫轩仍是很平静的，虽然他心里其实会害怕，怎么可能不怕，以后不仅要负债累累，甚至可能要坐牢。“不是我想背债、想坐牢，但从一开始就是我害秦少寒失去这一切的，如果当初他肯告我，证明转让股份无效的话，秦氏不会变成如今的局面，我只是幸运的到现在才开始承担代价。”

    “只是出于内疚？”沐城卿盯着他问。

    “反正已经这样了，就没必要再……”

    “回答我！”

    沐城卿没有让他逃避，也坚持追到答案。

    因为只有清楚了，他才能考虑之后要怎么做。

    面对着城卿认真的眼眸，叶莫轩无力的笑了一下，然后他说了，“我想，我喜欢上他了。”

    沐城卿算是知道了，内疚再加上感情，令莫轩彻底的把自已赔进去了。

    “我都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会改变性向，但……到了现在，我没办法骗自已了。”叶莫轩无奈的说着，不想承认，但他知道这已经是事实了，“之前他那样对我，甚至拿我当诱饵，我身上的伤痕都还在，甚至有时闭上眼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种痛苦下无助的绝望，可我居然还是喜欢上他了，大概，可能……知道他为我赔上所拥有的一切，我内疚，也感动了，之后牵牵扯扯……就这么喜欢上了吧，我可不承认我是有受虐倾向。”

    到最后，他还是说了笑，想缓解内心过于压抑的情绪。

    但似乎……

    并没有效果。

    不过希望城卿不要还这么严肃。

    过于严肃的城卿，他其实并不习惯。

    沐城卿没办法不严肃，因为这次一个处理不好，不仅是莫轩，连他都可能栽进去。

    “你就没有想过，秦少寒明知道你不可能救得了秦氏，却还要你接手是为什么？”

    “我没想，也不想去想。”

    “你该想，想清楚他是不是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叶莫轩始终不让自已去想这个问题，他怕，他潜意思里害怕，他不敢去想，他害怕去想。

    “你觉得你欠他，那你觉得……我欠不欠你？”沐城卿认真的问他。

    “你在说什么？”叶莫轩不明白。

    “他明知道你不可能救得了秦氏却还让你接手，你会认为他是在报复你？”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我认识的叶莫轩并不蠢，这点我很清楚，就看他想不想去思考，而这件事上，你不可能不去思考，只要你思考了这个问题，你就会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选择逃避，你潜意识里已经猜到秦少寒的真正目的，你心里偏向了他，于是逃避的不去多想。”

    “你不要再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