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手拍向她的头，表情变得有些凶狠又有些别扭，“我为什么要为了拯救世界抛弃你？这个世界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抛弃你去救它？”

    白晓常被从不说粗口的墨吓到了，傻愣愣地说：“可是地府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啊，阎王、牛头马面、孟姐姐还有其他的同伴，那些你都不管吗？”

    墨沉吟一下，狭长的眼中黑眸深邃，直直地看着白晓常，像是在思考一般。

    白晓常的心往下沉了沉，悲凉地想，果然，牺牲她一个能救那么多人，这算术题傻子都会做，他怎么可能……

    突然，墨更用力地拍了白晓常的脑袋一下，趁她呆愣住的时候，捧住她的脸，在她眉心上落下一个温柔又灼热的吻，声音轻柔：“想什么呢，不止我在乎你，他们也在乎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生命是用你换来的，怕是会拆了我的皮。”

    白晓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眉眼弯弯，眼中蓄着的水也挤了出来，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们怎么敢扒你的皮呢？”

    墨傲娇地哼一声，“谁知道呢。”

    白晓常笑着笑着又哭了，眼泪像金豆子一样不要钱地往下滚，温度灼伤了墨的手。

    因为墨没有必要救这个世界，所以不抛弃她，甚至在知道亲人朋友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没有选择放弃她。

    可那个人，是神王，他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也同时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所以一定要选择，只会选择这个世界。

    她知道的，恒很有责任心。

    她该释怀的，但她还是委屈，怨恨。

    为什么是她？

    五百年的情分，就这么说断就断，真的好想哭。

    ——

    “你是谁，怎么晕倒在这里？你看起来好虚弱，看起来要魂飞魄散了。”

    ……

    “终于稳固住了灵魂……什么，你问我？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是统治者也是守护者，我会保护你的。你怎么冷冰冰整天都不说话，小姑娘要多笑才好看呢。”

    ……

    “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叫恒，你可不要跟别人说，这是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你总算肯跟我说话了。”

    ……

    “哪吒、孙悟空、林冲……你说的那个世界真有意思，你想回去吗？我帮你造一个这样的世界好不好，这样你怀念的时候就过去看一下。你笑起来真好看，要多笑，别害羞。”

    ……

    “神树开花了，下一次开花可要五百年后，我带你去看吧。嗯？好，五百年后我们再一起去看，去喝埋下去的桂花酿！嗯……我突然想亲你了。”

    ……

    “我给你做了一具身体，这样就不用担心魂飞魄散了，嗯，像哪吒一样用藕做的！什么，嫌弃？好吧。我没生气，你给我笑一个我就没气了。”

    ……

    “小白，我喜欢你！”

    ——

    我也喜欢你，再见。

    先前被强行压抑的浓烈悲伤席卷了白晓常的心，无数零碎的画面挤在小小的脑海里。

    她绝望地嚎啕大哭，最后一口气没缓过来，眼前一黑，哭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她听到那句清晰传入耳中的话，“不哭，就算整个世界抛弃你，我也一直在你身边。”

    是墨。

    他还在。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