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不懂吆喝技巧，也拉不下老脸来沿街叫卖，这酒香也怕巷子深，陈凡一路干走，嗓子没扯上一吼，两手也是一直揣在兜里。

    眼看这天也快黑了，陈凡琢磨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起码得把路费赚回来，于是一拍脑袋，自娱自乐了起来。

    陈凡的左右手不停地来回一张一合，动作不快也不慢，规律而有节奏的沿街变起了气球魔术，就是街边上卖的那种普通款气球，一开始还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到后面整条街道都铺满了气球，宛如一条跃动的锦鲤，想不让人分神都不行。

    虽然气球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但人们的好奇心可没有被扑灭，有几个吃瓜群众甚至还尾随起了陈凡，想着一探究竟。

    “这家伙手上明明没有气球，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对啊，对啊，而且气球飞到天上就不见了，我看的很清楚，就跟吹出来的泡泡一样。”

    “这不会是哪个节目组请来的魔术师在街头表演吧。”

    “老铁们，看到了那对飞升的气球了吗？”

    “跟上去看看呗，说不定还能要到一张签名啥的，我听说那些大明星的签名很值钱的。”

    “是吗？要不我回家去把安吉拉的海报出来让他签个？”

    “得了吧，哪有让人在别家明星海报上签名的，省省吧你，现在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仔细瞧一瞧再说。”

    等到陈凡反应过来，才发现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人，还踏马全都是男的。

    “喂喂，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陈凡装作没事人一样收了神通，又把手重新揣回了口袋里。

    围观的群众见表演结束了，大部分四散而去，还有一小撮仍然不死心，继续追着陈凡的步伐。

    “表演结束了吗？”

    “这点数剧组也应该收工了吧。”

    “你说我们要不要追上去问一问？”

    “老铁们，双击666啊，这家伙空手变气球啊。”

    “这么唐突，会不会弄出什么误会。”

    “管他呢，追星都是要狂热，说不定还在荧幕前混过脸熟呢。”

    陈凡见他们还在热议，人早就迈开腿跑了起来，连拐了几处十字路口才敢停下来接上第二口气。

    沉默许久的长老从裤兜里跑了出来，一下子又钻进了胸前的口袋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么？引起轰动，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卖艺讨生了。”

    陈凡甩了甩脑袋上的汗说：“那些人盯着我看的表情也太奇怪的，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我好怕他们追上来问东问西的，被那么多人围着，我也不好脱身啊。”

    长老没声好气地取笑道：“哈哈哈哈，你还知道害怕呀，那你现在打算怎样，要不变几只拐杖出来。”

    陈凡不解道：“变拐杖出来干嘛？幻象又不是实物，卖也卖不掉。”

    “因为你制杖啊，哈哈哈。”长老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撒币呢？怎么不说贩剑呢？”陈凡不服气，一手变出了一摞硬币，一手掏出了一把玩具剑。

    “净跟你扯这些幺蛾子事，差点坏了我的营销大业。”陈凡也不跟长老赌气，两手一松，把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长老耸肩说：“那你可得想清楚了，玩什么把戏既有表演性质，又可以不让人怀疑，我反正是出货不包售后的哦。”

    陈凡撇撇嘴说：“也没指望你能整出什么新鲜肠粉来，我自己想。”

    “有了，咱们就卖混沌玫瑰花吧。”陈凡没想多久，一拍脑袋道。

    长老纠正道：“不是咱们，是你，我不卖东西。”

    “切，反正分红也没你份，我自己干。”陈凡双手平放，一下子变出了几束花来。

    “你确定要卖这个么？现在可不是情人节哦，难不成你想推销给……”

    陈凡摇了摇头，“你懂什么，只要价格合理，会有人买单的，而且我打算每束花只卖1元钱，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的。”

    “欸？这么快就失效了？”陈凡还没来得及叫卖，手上的玫瑰花就不见了。

    “我再变。”

    陈凡气沉丹田，重新变出了两束玫瑰花，可还没撑够三秒，手上的玫瑰花就又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凡连忙问起了长老。

    长老挤眉道：“应该是魔力快用完了的缘故吧，幻象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陈凡翻了个白眼，说：“你小子玩我呢是不？怎么不说还有魔力限制这回事，早知道我就不耍那气球魔术了，那现在怎么办？”

    “不是小子，是老子。”长老淡定的抽起了雪茄压压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魔力用到见底的，应该是因为你在梦里变魔术的缘故，毕竟那么多钱，变出来消耗还是蛮大的。”

    陈凡有些无语，这幻象持续的时间已经跟闪电无异，轮廓还没看清楚就没影了。

    “我问你我现在该咋办啊。”

    “凉拌啊，还能咋办，我又不是充电宝，它也不是手机，只能等魔力自然恢复了。”长老对此也很无奈。

    陈凡追问道：“恢复要多久，能恢复成什么状态。”

    长老挠了挠头，大致算了下，说：“3-5天不用能恢复满的样子。”

    陈凡忍不住咆哮道：“那你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啊，再过几小时这张牌就跟我没关系了。”

    “小兄弟，乜嘢事情这么劳气。”

    陈凡一怔，这突兀的声音是身后传来的，吓得整个人半空腾旋了180度，落地后还轻微晃荡了几小步才站稳。

    “请问你是哪位啊？”

    陈凡表情有些错愕，声音也被吓得变了形，对方矮过自己小半个头，不过身材看起来比自己结实不少，还举着一个自拍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刚刚在街上一路撒气球的人是你伐。”

    那男的操着一口不流利的粤普混腔，脑门上顶着一颗大痣，穿着得也还得体，面相上看也不像是坏人，只不过这自拍杆一直举得高高的，让陈凡百思不得其解。

    “系啊，你找我有啥事？”陈凡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回了句。

    “哎呀，辣就太好嘞。”陈凡还没搞明白对方到底想干嘛，那男的一下子就走过来搂住了自己的胳膊，还把自拍杆上的手机正对着两人的脸。

    “老铁们，这个就是刚刚在街上表演气球魔术的那位大手，老铁们想不想近距离看一手，双击666走起啊，礼物弹幕刷起来。”

    陈凡这下才算弄明白，这家伙原来是个户外主播，怪不得一直举着自拍杆。

    “你好呀，你看大家热情那么高，是伐？要不要在露两手给老铁们瞧瞧，我虽然算不上是大主播，但人气也有几万打底了，咋样？考虑下？”

    “我去，可我现在没魔力了啊。”陈凡皱着眉不说话。

    那男的见陈凡犹豫不决，还以为是要出场费，旋即在摄像头外的视野盲区往陈凡裤袋里塞了一张红大钞。

    “嗯？这就有意外之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