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看见王小琳正盯着自己，这才想起了采访的事。

    他想了一下，对王小琳说：“我们做一个交易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配合你采访，可以吗？”

    “可以啊，问吧？除了感情状况和年龄。”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才没有那么八卦，我就是好奇，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不去报道新闻时事，报道娱乐八卦，怎么去报道足球呢？”

    她瞪着他，“你性别歧视啊，我一个女孩子就不能喜欢足球吗？”

    江枫心想，不简单啊，不过他也没有退让，而是继续问，“你喜欢足球，那也可以去报道中超，或者欧洲五大联赛啊，你为什么要报道足球学校和中乙呢？这个关注度很低啊。”

    “可是这才是职业足球的基础啊，我要将中乙球队的现状告诉大家，让更多人来关注中乙。”

    这话的确说到江枫的心里了，每次看到空荡荡的看台，还有寥寥可数的记者，心里都不是滋味。在主场虽然有华哥老刘他们助威，可他们加起来也才二百人，还有那么多空位置，免费派票都没有人肯来，更不用说有什么广告商之类的。完全是靠投资人和教练员的一腔热血在坚持着。

    也不管她有没有骗自己，暂时相信她好了，于是江枫接受了她的采访了。

    她高兴地叫了一些吃的过来，然后才开始采访。

    好在没有什么刁钻的问题，整个采访还是很顺利的。江枫将自己对足球的想法，对自己球队未来的目标，还有在中乙看到的问题都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不能改变中乙现状，如果能有更多人看到，那也是好事吧。

    等到采访解散，已经很晚了。江枫起来准备走，就给她叫住了。

    “江教练，你就这么走了？”

    “还没有采访完吗？”江枫有点疑惑，第一次采访也不懂这些啊，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只见她指着桌上的账单，脸上保持虚假的微笑。

    原来是要我买单啊，怎么有这个规矩啊？我是被采访人啊，不是应该你请我吗？江枫心想，算了，不和她一个弱女子斤斤计较，她也是在实习期，可能也没有多少工资吧。于是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江枫给了钱后，没有走，故意对她说：“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我。”她急忙收拾好手提电脑，然后跑进去洗手间。

    江枫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出来，只好重新坐下，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静香，说采访结束，现在回来。

    过了一会她才出来，过来拿自己包包，又拿起那个手提电脑包。江枫看到她一个女孩拿这么多，也挺可怜，就帮她拿起了那个手提电脑包。她谢谢都没有一声，只是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走在前面开门。

    两人走进了电梯，江枫赶紧按了1楼，心想快点离开她吧，这个女的心思太猜不透了。

    她在电梯的另一边按了负二层，“江教练，你没有开车过来吗？”

    江枫有点惊讶，她按了负二层，那就是去停车场拿车啊，原来她有车的。江枫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好笑，自己还以为她是实习生没有钱，人家比自己还有钱呢，只好老实回答，“我打车回去。”

    “我现在下去车库，一个人有点怕，你陪我下去好不好？我顺便送你回去吧。”她又开始扮可怜了。

    “好吧。”

    现在的确很晚了，江枫也不忍心她一个人去停车场拿车。

    车开了出来，江枫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车窗外。夜已深，路上车已经少了很多了，两旁商店橱窗里灯火辉煌，霓虹灯广告放射出炫目的光芒，这些都呈现了这座充满活力城市夜的魅力。

    “外面那么好看吗？有个大美女在你身边都不看啊？”她边开车边说。

    江枫心里好笑，身边的女性还真的没有她这么大胆的。于是看着她说，“我哪里敢看，看多两眼，我怕要给车费钱。”

    “当然要给，你以为是免费的啊。”

    不是吧？刚才不是说送我回来的吗？江枫觉得她不应该姓王，应该姓赖。

    江枫刚想说她，就听到她哈哈笑起来，“江教练，逗你玩呢，哈哈。”

    不是吧？给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这样说自己，江枫怎么也笑不起来。于是不理她，继续看着窗外。

    她好像也注意到江枫的情绪不对，马上说起另一个话题，“你们考虑过冲甲后的困难吗？”

    “你是说资金压力吗？”

    “那是一方面，我采访过一些中乙中甲的教练，他们说，中乙就是一个围城，不冲甲没有希望，可是冲甲了往往加速死亡。”

    江枫倒是第一次听这样说。

    她继续边开车边说，“很多投资人投资中乙，就是奔着冲中甲去的，如果几年都冲不上，一般就不投资了。你们球队的前老板不就是因为冲不上中甲就放弃了吗？”

    这个江枫明白，可还是有点疑惑，望着她问，“可是为什么冲甲会加速死亡呢？”

    “冲上中甲了，也不是那么好过。中甲和中乙有很大的不同，队员的技战术水平高很多，更大的不同是有了外援，技战术变化就大了。升班马的班底本来就不如人家，如果不多投入，买好点的外援和内援，怎样和人家打呢？万一再跌回中乙，哪个老板受得了？”

    江枫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也有点为球队暗暗担心了。哪有那么多钱去升级内援外援啊，只能是靠目前这个班底了。至于外援自己也有想过，去南美淘点小妖，不过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你不用担心啊，我看你们球队挺齐心，无论是教练组还是球员都挺团结。我看过你指挥的比赛，挺狡猾的，在中甲也不怕，到时候买一两个外援就可以了。”

    “想不到你是行家啊。”江枫看见她说得一套一套的，完全和她年龄不相符啊。

    “当然，我很小就看球了，从球龄来说，我比你大多了，你还得叫我一声前辈。”

    看见她一脸的得意样，自己也不和她辩论了。有句老话不是说，好男不跟女斗吗，对，就是这样，何必和她斗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