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

    “小怪物，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科尔夫人将门狠狠地锁上了，然后嘴里念念叨叨的离开了这个晦气的地方。

    汤姆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了，浑身都痛，因为和那些该死的杂种一起打架，最后他们只需要把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就能轻松脱身。

    而他，是个出了名的小怪物，科尔夫人当然会只惩罚他一个人。

    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汤姆试着摸了一下，却被伤口上的疼痛狠狠地刺激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处理伤口。

    今天吃的东西也被抢走了，汤姆现在非常饿。

    进入小黑屋的人，除非是科尔夫人良心大发，否则是绝对不会给食物的。

    而他这样的小怪物，科尔夫人更是恨不得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要是真的被饿死了对科尔夫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汤姆不想死……汤姆不想死……

    汤姆在这个小黑屋里面转身都困难，摸到了床板后，汤姆艰难的躺了上去。

    这里哪里都脏，哪里都乱，还这么小，这么黑，除了床上稍微干净些，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感觉到伤口不再流血了，汤姆试着在床上找了个角落窝着。晚上非常冷，这里没有棉被，连破棉絮都没有，只有这个姿势才能保证自己的热量流失得更慢。

    汤姆想起了那些抢自己食物的渣滓的嘴脸，一个个的都是那么形容可憎，可是因为他们都是“正常人”而自己是个异类，是个小怪物，所以受到惩罚的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汤姆不甘心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这些不甘，渐渐地凝聚起来，变成了浓厚的怨愤。他憎恨着这个让他感受不到温暖的世界，憎恨着这个把他当做异类来防备的世界……他恨这里！！

    干涸的血迹凝结成了血块，粘在皮肤上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有些痒，有些恶心。

    汤姆克制住了用自己的手去抠下结痂的冲动，一旦把这些因为结痂而止住流血的伤口挠开，他怕自己会因为流血过多先死在这里。

    圣诞节永远都不是他的节日，那些温暖的壁炉，香甜的食物，那些仿佛飘着蜜糖香气的笑容……都不是他可以拥有的。

    因为他是人人都厌恶的小怪物……

    这时候的汤姆却感受到了自己热起来了，但他半点都不乐观，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头一胀一胀的痛，身体也虚弱无力，很难受……很想喝水……

    艰难地举起自己的手，用手背感受了一下额头的温度。

    的确是烫得厉害，他发烧了。

    汤姆又无力地放下了手，而手落下的时候，一个不慎，牵动了因为打架而受的伤，痛得汤姆龇牙咧嘴。

    发烧又能怎么样？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在乎。科尔夫人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呢……可他偏偏就不想让他们都如愿。

    上帝一点都不仁慈，祂对祂的信徒如此的残忍。祂的牧羊人也如此尖酸刻薄，违背着上帝的教义，一切都是假的，他们都是为了钱，生命在他们看来根本不重要……所以基督最虚伪了！

    汤姆现在感觉到冷了，越来越冷的他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企图用

    这样的姿势挽留下最后一点温暖。

    汤姆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出来，即使心里的怨恨像是疯长的野草，但他只怕自己说一个字，那点微弱的热气就要流失了。

    身体越来越无力了，手脚虚软，汤姆连自己都无法抱住了，手滑落到两边，他贴着墙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滑下来。

    黑暗里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只有越来越冷的感觉如恶魔一般紧紧缠附着他……

    会死吗？

    死了也好……

    这个冷漠又虚伪的世界……

    他受够了……

    汤姆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但是眼皮却犹如千斤重，他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抗争得太久了，汤姆颤抖着自己的身体，最终还是不甘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而他的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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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怪物！都是你还有你那个女怪物的错！”托比亚把家里所有的食物都搜罗出来，他一个人吃光之后，到处找艾琳没有找到，勉强吃饱了之后又喝了不少的酒，心情非常的差。而刚巧出现的西弗勒斯就是他现在泄愤的对象，即使这个孩子还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只要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一种原罪。

    西弗勒斯本来想躲开托比亚的，但是他饿得狠了，才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想找点吃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正撞在托比亚的手里。

    “都是因为你们两个丧门星所以我才会破产！”托比亚看到了西弗勒斯眼睛都红了，而西弗勒斯不言不语一直盯着他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恐惧，以为这个怪物要攻击他，一个酒瓶子就扔了过去。

    酒瓶擦着西弗勒斯的脸过去了，西弗勒斯看着托比亚，他只是……他只是想找点吃的……饿得头晕眼花的西弗勒斯对这样凶险的攻击都没有力气去躲开。

    “不是的……”西弗勒斯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一点什么，但是托比亚的攻击又来了，他只能慌张地躲避。

    屋子里面又小又黑，西弗勒斯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砸过来，但是托比亚动了，西弗勒斯急忙躲开，他想回楼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就好了，只要这个男人看不到他就好了……

    可是这个是爸爸啊……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因为他是巫师吗？

    可是妈妈告诉他巫师是很尊贵的人，不是怪物……为什么爸爸会这样讨厌他们呢？

    西弗勒斯费力地躲避着来自父亲的攻击，可是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的他，比不上吃得饱饱的托比亚力气足，甚至他只是一个小孩，而托比亚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成年人了。

    他可以躲得过一时，却没有办法躲过一世。他的体力和托比亚比起来很悬殊，托比亚尽管已经沾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他的力气也不是西弗勒斯比得上的。

    西弗勒斯瞅准机会想要从这个房子里面跑出去，可最后腿上一阵脱力，西弗勒斯差点没有摔倒，而托比亚这个时候扔了一个酒瓶子在西弗勒斯的后背上，西弗勒斯被砸得摔倒了。

    “嘭！”西弗勒斯后背钝痛，他摔倒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却没有力气跑过去。

    托比亚则拿着更多的酒瓶扔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你不是很能跑吗？你不是很能躲吗？你这小怪物！你去死吧！”

    酒瓶子砸在身上的感觉，一开始还很痛，可是受多了之后，这样的痛觉也变得迟钝了。

    西弗勒斯脑袋被托比亚砸了之后，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

    西弗勒斯不去看还在发泄的托比亚，而是盯着门缝中的那一丝光线，想要伸出自己的手，去触碰那光线，门外的世界可以得到自由，也可以躲开来自父亲的殴打凌虐……

    光这么近，却永远都没有办法触摸到。

    西弗勒斯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这么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样。

    或许那些记忆都是假的，托比亚根本从来没有疼爱过自己吧……那些都是假的……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过那样的温暖，现在也不至于是这样的难受吧？

    如果爸爸从来没有对他好过，如果爸爸从来没有叫过他“西弗”，如果爸爸没有对他微笑，如果爸爸没有拥抱他，在每一个时刻都教他做一个男子汉……那他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了吧？

    为什么妈妈要选择他呢？为什么呢？如果爸爸是个巫师的话是不是就能理解自己了呢？如果爸爸也是巫师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被自己的父亲嫌弃了呢？

    或者他不是巫师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享受爸爸的爱？

    为什么妈妈要这样选择呢？为什么人类要这么脆弱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想要问出来，可是他却一个单词的破碎音节也没有办法吐出来。

    眼皮越来越沉重了，血红的世界在被黑暗侵蚀，托比亚咒骂的声音也在渐渐远去……

    这个世界变得安静了起来，西弗勒斯凝望着最后的那一抹光亮，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托比亚想到自己还要和这个怪物共处一室就难受，看怪物已经倒下了，自己过去打开门，一脚踹开了西弗勒斯这个碍眼的垃圾。

    他要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