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伤痛与离别

    方辰刚冲到网吧楼下，就看到对面马路上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被众人围堵在路上，车头前面趟着个人，身边还有个女生爬在他身上，正在大声痛哭着。

    “小辉。”方辰看着这情景，心里一片空白，大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迈开脚步，飞奔到了两人的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他力竭声嘶地对凯琳咆哮着。

    “我……我们刚刚……正开始过马路，这……小车就从拐弯飞驰而来，本来是应该撞上我的，他……方辉他……一把推开了我，然后……”凯琳已经泣不成声了。

    方辰愤怒地望向了那已经被人群死死围着的小车，司机已经被人硬抓了下来，满脸的通红，明显已经是酒精上脑了。宵夜档的食客们听到声响后，见状马上上来包围了小车，也有人立刻打了120，叫了救护车，现在正死死的抓着这不负责任的司机。

    方辰心头已经愤怒不已，“这人渣！”咆哮了一句，正想冲过去狠狠地暴揍这司机了。就在这时候，凯琳却一把拉住了方辰，“他，他又话要说。”凯琳颤抖地说。

    方辰扭头看了一下地上的弟弟，他正使劲地挣扎着想要说话的样子，方辰马上跪下来，把耳朵尽可能靠到方辉的嘴巴上，然后就听到微弱得如蚊咛的声音，却字字传到了方辰的耳中，“哥哥，我……的梦想…拜托你了…”

    这就是方辉最后的说话了。简单的一句话，却成了兄弟两最后的交流。方辰再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声音了，凯琳撼天的痛哭声，人群愤怒地对着司机的咒骂声，救护车和警车飞驰而来的鸣笛声，都仿佛不存在一样。时间也像永远停留了一样，起码对方辰而言，就是这样的。

    方辰已经忘记了自己和凯琳是怎样去到医院，父母也是什么时候来到医院的，大家有是怎样离开医院，怎样回到家里的…………世界上一切都已经仿佛和自己无关似的。人就如一具尸体一样，每天就是静静的流泪，一直流得到睡着了，然后醒来了又是控制不了眼泪的流淌，如此悲伤地每天重复着。生命，就这样永远缺少了一些东西，一些最珍贵，却又永远弥补不了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看见凯琳突然出现了在方辰的房间里，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凯琳，也说不出一句话。方辉就是为了这个人而离开的，虽然不是她的责任，但是如果……但是她却又是方辉用最宝贵的生命保护下来的人，而且凯琳，这个其实也是一直使他心动的女人……就当方辰还沉溺在这种矛盾的心里之中的时候，凯琳却先一步对他开口了。

    “方辰，我知道方辉走了，对你的打击，是任何人都无法明白的。但是方辉是为我而死的，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样的呢？我的悲伤，我的愧疚，我内心的责备，也是你无法明白的。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伤痛下去了，你还记得他最后对你说的话吗？凯琳擦着不争气的泪水，她本来是决定要表现出坚强的态度来拉起方辰的，但是看见了方辰眼里面的空洞，眼泪还是忍耐不住地使劲向下流。

    “最后的话吗？”方辰努力回忆着，这些天，他只是沉浸在以往和方辉经历的一点一滴，对于“离开，最后，死亡。这些字眼和记忆，都是刻意地去回避的。现在，凯琳却非要把他拉回了痛苦的现实之中。“我的梦想拜托你了。”其实这最后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他的梦想吗？是成为浩气王朝的队员吗？天域的冠军吗？还是凯琳…………

    “难道你不知道吗？”凯琳看着一脸茫然的方辰，开始按捺不住心中激动，说：“他最大的心愿是，我们三个能一起加入同一支战队，然后取得天域职业联赛的冠军，站上那个镁光灯下只属于胜利者的颁奖台。现在他走了，只能由我们两个为他实现这个梦想了。”

    “职业联赛，颁奖台，冠军？”这些连凯琳都知道的事情，对于和他这个日夜相对，无所不谈的哥哥来说，方辉的这个梦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吗？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重视过，认真地和他研究过，甚至最简单的倾谈都没有，自己总是一直地拒绝他，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说着这事情，但是自己却一直地推脱，忽视，甚至打击着他。想到这里，眼泪再一次像决堤的河水，直接涌出了眼眶。

    看着一直在痛哭，却又不作声的方辰，凯琳没有再激动起来，收起了心情，丢下了一句：“我无法阻止你继续悲伤，也无权让你继续悲伤，但是方辉的这个梦想，我会为他实现的，哪怕只有我一个。我先走了，但是我会在前面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追上我的。”说完，她就关上了房门，带着痛苦的眼泪离开了。

    砰！一声门响，方辰从迷茫中稍微清醒了一下。天域，这个自己完全没有去了解的游戏，虽然只是偶尔被方辉拉着打过几把，但是，就自己这不高的手速水平，真的能承载方辉这样的梦想吗？弟弟，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方辰就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就望向了桌面上那和弟弟的合照。

    忽然，他看见了合照前面放着的那张账号卡，这是方辉的账号卡，在清点他遗物时，方辰下意识就只挑了这样东西，狠狠地握在手中，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恩，是你吧？你这小子，居然最后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吗？好了，我认输了，真的输给你了。”方辰眼角继续流淌着泪水，但是嘴角，却逐渐出现了笑意。

    想到这里，方辰马上擦干了眼泪，迅速地打开了电脑，拿起了桌上的账号卡，在外置读卡器上飞快地刷一下，立刻就登录到了天域主界面了。就在这时，突然一条天域活动的最新消息，就使得方辰呆住了，完完全全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