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所有的监视者都不再关注这里了……至少身负幽冥斗气，他都会感受到那人的状态和位置。

    圣骑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但他还是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虚空，轻声道：“你出来吧。”

    空气中悄无声息地张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身披重甲的亡灵无声落地，她依然是以前的模样，一身狰狞却极富暴力美感的重装铠甲，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段，还有被面甲遮掩、只露出下半张脸的面容……但一切已经不一样了，西格玛能够清晰明白地觉察到，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种灵魂上的联系。

    那是至高无上的誓约，是无条件的臣服，是世间最寻常的道理，正如太阳东升西落，正如宇宙永恒常在。

    那“言叶”此时，已经没有凛冽的杀意和莫名其妙的敌意，她直接半跪下，俯首道：“王……”

    西格玛的第一想法，是感动。

    我他妈终于有小弟纳头便拜了，而且貌似还是个萌妹子，忠犬骑士属性。

    第二个想法是……如果骑士小姐们穿着超短裙行半跪礼的话，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们多半会很幸福吧。

    抱着这样那样的念头，西格玛张口道：“叫欧尼酱。”

    “言叶”的声音冷淡却毫不犹豫：“欧尼酱。”

    ……完完全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西格玛叹了口气：“算了，还是随你喜欢吧，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明白……”言叶沉默了片刻，摇头道，“王所喜欢的，就是我所喜欢的。”

    西格玛盯着她看了几眼，一切发生得太快，手臂上的隐痛依然存在，记忆中的追杀也未淡薄，不管怎么说，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敌人，就算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让他刹那间放下心中所有的防备，未免不太真实：“你……到底是谁？”

    “您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最勇敢的骑士。”言叶依然保持着半跪的姿态，低着头颅，“遵循古老而永恒的盟约，不死者向您献上全部的忠诚。”

    信吗？从理智上说，当然不信。

    但灵魂中的一个声音告诉西格玛，他可以信任眼前的这个……人。

    不过圣骑士依然不动声色：“以前的你是谁？为什么会跟深海舰队在一起？你们来自于哪里？目的是什么？海雷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请您恕罪。”言叶低下了头，“过往的记忆随着新的誓约的建立，已经被全部抹消，并非臣下有心欺瞒，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唯一能够回忆起的是，将我们变成以前那模样、并囚禁驱使的，是一头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他的可怕远非语言可以描述，超越所有人的想象……随着王赐下恩典，缔结誓约，击碎旧日枷锁，它对我的操纵和控制也随之消失，但混乱的记忆也同时泯灭了，现在的我，只是您的利刃和坚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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