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算是在给自家员工发福利，但李梦龙依旧有些心疼。

    真金白银的掏钱出来请客吃饭不说，少女们也在开着小型演唱会，一般的商演都没有唱这么久呢。

    而外人可能还需要猜测，但作为公司一员的他们，应该是能打听到少女们商演的具体价格吧。

    这就不是他们能付得起的呢，所以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占便宜也要有个底线在的。

    只是他是不是忽略了些什么，比如说这饭钱是走公司的账，而少女们所谓的演出费用，也应该是以她们的意愿为主。

    话说这点算是艺人同公司之间很大的矛盾所在，哪怕用合同去约束，依旧无法得到让人满意的结果。

    艺人们的自身形象、人气，算是他们和公司共有的资产，而且是最宝贵的那部分资产。

    站在公司的角度来看，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们的才对。

    毕竟公司是真的出了钱、花了时间在培养的，也承担了前期风险，后续的收益难道不应该以他们为主吗？

    但站在艺人的角度而言，似乎他们的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

    尤其是一旦大火之后，就更不会认为这是公司的功劳了，他们换个地方依旧能大火的。

    反而是公司占了大便宜才对。

    而双方认知的缺失，就很容易陷入些细节方面的矛盾了。

    比如说艺人私下参加了些活动，这要如何处理？

    按照合同办理的话，这分明就是艺人在接私活嘛，是一定要制止且给公司赔偿的。

    但艺人方面也有话可以说嘛，他们这都是过来帮忙的，或是帮家里或是帮朋友，怎么就算违约了？

    他们难道连出席朋友婚礼的资格都没有吗？家里的铺面正好开业，他们过来看看也不行？

    总之为了类似的事，艺人同公司闹翻的不在少数，至于说结果往往是双输的结果，几乎无一例外。

    所以他们这边就吸取了教训，少女们接私活完全是被允许的。

    她们只需要同公司报备就好，收入也完全由她们自己支配，不必分给公司一毛钱。

    这样看来是公司吃亏了的，都不说那些看不到，单单她们出行的车辆、人员费用就由公司在负担。

    只是公司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来是少女们乃至公司旗下的艺人往往都是成名后才过来的，本身就自带资源，也没有被公司培养过。

    这还要来收钱，那岂不是在占艺人的便宜。

    二来则是公司的营收主要还是在制作方面，艺人这里只是顺带。

    说的难听些，在他们身上只要能做到不亏钱就行，从始至终也没指望让他们来养活公司的。

    而以这样优越的条件“养着”这帮艺人，则是看中他们能给公司形象带来的正面收益。

    毕竟人都会爱屋及乌嘛，虽然说公司还没有上市，但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有那么一天呢？

    而一旦公司要上市，这名声就可以真的换成钱了。

    这未雨绸缪的手段算是李恩熙带给公司的呢，如果没有这些长远的眼光，真以为她能安心收下那么多年薪吗？

    于是乎李梦龙此刻哪怕是想要进去叫停，少女们多半都不会搭理他呢，他就没有这个权利的。

    这就有些难办了嘛，总不能他一个人冲进去同那么多人对着干吧，他还没有想要寻死。

    在外面蹲了好一会，直到察觉有人同样蹲在了他身边。

    这距离未免就有些亲密了啊，尤其是这人他还不认识，是公司新来的同事吗？

    “听说少女们就在里面？是真的吗？你能带我进去看看不？”

    这位也很是自来熟，只是这发言却暴露了对方的身份，这多半是不知从哪打听到消息，进而跑来的粉丝。

    至于说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当然是因为进不去啊，因为整个餐厅都被他们给包了下来。

    这也算是惯例了，哪怕是没有艺人参与，娱乐公司的聚餐依旧不适合普通人参与进来呢，因为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可能流传在大伙中的日常，被外人听到就算是天大的八卦了，别总吓到外人嘛。

    更不用说今天还有少女们在，所以专门有几位同事没有喝酒，专门守在门口防着这一点。

    估计这位粉丝也是尝试过了，所以才来他这里碰碰运气。

    至于说为什么会认出他来，这就不是李梦龙自夸了，少女们的粉丝只要是对她们熟悉的，多半都会认识他。

    少女时代第十人这可不是他自封的，都是粉丝们叫出来的。

    更何况他对粉丝们虽然没多热情，但口碑却一直都相当不错，哪怕无法见到少女们，能同他聊聊天也是好的嘛。

    这位明显就存着这心思，甚至都掏出手机打算同李梦龙合照了。

    “你又不是我粉丝，存我的照片干嘛？避邪吗？”

    这算是一种自黑吗？粉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该夸奖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是准确？

    缓缓的站了起来，因为蹲得太久，他还要适应：“周围就你一个人吗？还有粉丝的话都可以叫过来，有惊喜。”

    “你可别骗我？否则我会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放心，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我会帮你承担律师费的。”

    尽管对李梦龙的说法还有些狐疑，但这位还是将信将疑的拨通了电话。

    十分钟都没到，他身边就聚集了几十人，李梦龙则好奇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好在解释起来也没有那么难，他们都是很久之前就赶过来的。

    在得知无法进入后，留下几人在门口看着，其余人就散开去闲逛了。

    他们的目标已经改变，想等着少女们出来时再来碰碰运气，但现在似乎有了转机？

    “你们真的是要赚到了，知道少女们演唱会的票价是多少不？话说你们不会没有人去现场看过吧？”

    李梦龙的怀疑是有道理的，现场举手的人只有个位数。

    但这不是她们不想去看，主要是抢不到呢，再说价格确实也有那么一丢丢的贵。

    “下次能不能便宜点？拜托，你们是不是太高看我了，这种事是我一个经纪人能定下来的？公司里要专门开会研究的。”

    李梦龙恨不得给他们科普下这过程，他们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单纯了。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种事似乎就是某个人脑子一热，就可以随口定下最终的票价。

    但他们考虑过这票价乘以近百场的总人数后，会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吗？多一点少一点，这数字的变动可能都是以亿作为结尾的。

    所以这里面要综合成本、收益、粉丝们的预期等等因素，说不定还要请上些精算师之类的，总之复杂的很。

    她们的正确做法应该是让他做出免费入场的承诺，相对而言这样还有些成功的可能。

    “就别等以后了，今天就可以满足你们的心愿，准备好去迎接少女们的到来了吗？”

    在李梦龙的带动下，这帮粉丝明显都很是狂热，她们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的啊。

    尽管内心里还有很多的好奇，但也没有时间再给她们思考了。

    望着前面李梦龙的背影，哪怕是被骗，她们也要跟上去的，否则会后悔不知道多久呢。

    好在李梦龙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还不至于到骗人的地步。

    花了他和真想要点门票钱来着，但考虑到少女们得知此事后的反应，他还是按耐下了这躁动的心。

    刚刚走进餐厅，就能听到少女们的歌声呢，这让他身后的粉丝们都激动了起来。

    而且能在明知道大概率看不到少女们的情况下，还能毅然决然赶来。这些粉丝的成分可想而知。

    所以李梦龙根本就无法理解对方的逻辑呢，为什么她们会从身后的包里翻出应援的横幅和手灯。

    背着这些东西乱跑，她们不觉得会很重吗？而且大概率没有用上的可能吧？

    “怎么会没有意义，这不就用上了嘛。”

    面对粉丝们的回应，李梦龙除了苦笑外也无法说什么了，因为这就是事实嘛。

    可能她们背了一百次也不见得会用上一次，但至少这一次就被他们撞上了。

    对着她们竖起了大拇指，这帮人配得上！

    既然人家都如此专业了，那李梦龙觉得自己也就不用再过多交代了，让她们自由发挥就好。

    而这些人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什么叫做专业的粉丝，这就叫专业呢，尤其是在一旁那些“乌合之众”的对比下。

    话说少女们在桌子临时拼凑的舞台上唱的正开心，不过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应。

    此刻与其说是舞台表演，其实更像朋友间的大型聚会。

    大家本身就很开心，对台上的少女们也有回应，但却又没有那么在乎，总之稍显别扭。

    最为明显的，这帮人固然全程都在跟唱，但却总抓不到重点，他们难道不想要单独欣赏少女们的歌声吗？

    话说应援也都是有着规矩的，在这方面，公司的大伙明显没有任何的涉猎。

    面对这种乱糟糟的场面，那些进来的粉丝都要被气疯了呢。

    但她们也知道这都是人家公司的内部聚会，李梦龙能放她们进来就很不错了，她们不好在这里搞事情呢。

    再说她们也不想让少女们替她们承担相应的后果，那是她们不想要看到的。

    但她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嘛，她们决定用自己的热情与专业，来让这帮人知道该如何配合台上歌手的演出。

    于是乎原本嘈杂的歌声中，勐地传来一阵整齐的吼声，声音甚至一度盖过了台上的少女们。

    所以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而这些粉丝也不怯场，纷纷高举着手中的横幅凑到了最前面。

    随后就是无比和谐了一幕了，少女们不得不说这种配合确实是她们所熟悉的。

    只是这些人应该不是公司的同事吧？

    但凡同艺人私下能有足够多的接触，都很难成为她们的死忠粉丝呢。

    粉丝和艺人之间需要巨大的想象空间，偶像们远远没有粉丝们想象中的完美。

    所以私下接触多了，很容易“露馅”的。

    而且这些粉丝实在是太过专业了，总不会是大伙特地雇来的吧？为了配合她们的演唱？

    那也大可不必呢，她们也没打算唱那么久的嘛，现在似乎也就差不多了。

    如果要被这些粉丝知晓，因为她们的到来，让少女们有了想要结束的心思，估计她们会哭出来的。

    但这却很符合李梦龙的预期，那帮粉丝不会天真的以为李梦龙就是在可怜她们吧？

    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李梦龙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呢，她们就是他手中的工具人啊。

    甚至在他的预期中，说不定她们还会和公司的同事们爆发些言语上的冲突呢，但现在看来过度的很是和平。

    至少台上的少女们已经在给他打暗号了，毕竟结束的话不好由她们自己说出来的。

    固然不会有人埋怨她们，但对于自身形象的保护，已经融入到了她们的骨子里，哪怕是面对公司的大伙。

    如果换作半小时之前，那他说不定还要拿捏上一会，好歹也要让她们求求自己嘛。

    但现在就算了吧，他确实也想要休息了，再说这帮人还想要免费听多久？明天不用上班的嘛？

    随着李梦龙走了上来，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就要结束了？

    公司的同事还好一些，但那些刚刚进来的粉丝却无法接受啊，她们刚刚听了半首歌而已呢。

    “这也没办法啊，谁让你们来晚了呢。”

    李梦龙摊着手异常惋惜的说道，甚至还想要再调侃上两句，不过却被身后的少女们推了几下。

    这一幕自然被粉丝们看在眼里，立刻就是一阵的欢呼呢，仿佛少女们在给她们报仇似的。

    其实这就是李梦龙的作用了，总要有一个人出面来当坏人的嘛。

    而以少女们的颜值，真的不适合这个角色呢，还是李梦龙过来“本色出演”为好。

    有了这一幕的互动后，少女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出“妥协”了，比如说再唱最后的一首歌，先给远道而来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