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47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财劫色
- 348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肚鸡肠的步惜欢陛下
- 349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怒骂姚府
- 350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下寒门之首
- 351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督娶妻
- 352 第二百三十章 浪漫的都督
- 353 第二百三十一章 霸气的都督(一更)
- 354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胜(二更)
- 355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辰贺礼
- 356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年之期
- 357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
- 358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阅兵大典!
- 359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军前立后!
- 360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帝争一后
- 361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相见,四方云动
- 362 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宫变
- 363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夺宫(上)
- 36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夺宫(下)一更
- 365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二十年成一事(二更)
- 366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取舍
- 367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督到!
- 368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的夫君是步惜欢
- 369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是病,得治!
- 370 第二百四十八章 嫡长之名,承袭之权
- 371 第二百四十九章 爱恨皆有因(上)
- 372 第二百五十章 爱恨皆有因(下)
- 373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面楚歌
- 374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愿来世可为男儿
- 375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我这一生
- 376 第二百五十四章 唯我独尊
- 377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弃之何妨!
- 378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盛京乱
- 379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谁要走?
- 380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主帅之择
- 381 第二百五十九章 腹黑军师
- 382 第二百六十章 老将的信念
- 383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求我
- 384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给我的,无人能给我
- 385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介意你口臭
- 386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猾的女人
- 387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之智慧,虎狼难及
- 388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我之间,谁为牛羊?
- 389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尽人事,听天命
- 390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
- 391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悔牺牲
- 392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未完)
- 393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 (补全!)
- 39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 395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无贵贱
- 396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死一线终相见
- 397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你一夜安眠
- 398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们圆房吧!
- 399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圆房(上)
- 400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圆房(下)
- 401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婚燕尔
- 402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谋
- 403 第二百八十章 千里博弈
- 40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兴亡二主
- 405 第一章 凤驾还乡
- 406 第二章 人各有志
- 407 第三章 帝后审案
- 408 第四章 微服激辩
- 409 第五章 皇后授业
- 410 第六章 坑爹帝后
- 411 第七章 帝王心术
- 412 第八章 怒骂公爹
- 413 第九章 恒王出家
- 414 第十章 南图国书
- 415 第十一章 凤佩之托
- 416 第十二章 生个孩子
- 417 第十三章 何氏自荐
- 418 第十四章 运筹帷幄
- 419 第十五章 真假皇后
- 420 第十六章 皇后问政
- 421 第十七章 决胜千里
- 422 第十八章 平定岭南
- 423 第十九章 千里家书
- 424 第二十章 水师兵谏
- 425 第二十一章 瓮中捉鳖
- 426 第二十二章 御驾平叛
- 427 第二十三章 天下共睹
- 428 第二十四章 计取州城
- 429 第二十五章 全境平定
- 430 第二十六章 鄂族圣器
- 431 第二十七章 神权之国
- 432 第二十八章 神庙屠恶
- 433 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选
- 434 第三十章 县祭审案
- 435 第三十一章 十里圣谷
- 436 第三十二章 天选大阵
- 437 第三十三章 大卸机关
- 438 第三十四章 峰回路转
- 439 第三十五章 命定之地
- 440 第三十六章 身世之谜
- 441 第三十七章 神殿之亡
- 442 第三十八章 南图内乱
- 443 第三十九章 复国丧钟
- 444 第四十章 三年之约
- 445 第四十一章 神女降世
- 446 第四十二章 遥寄相思
- 447 第四十三章 两国婚书
- 448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
- 449 第四十五章 再见元修
- 450 第四十六章 猜心博弈
- 451 第四十七章 血战边镇
- 452 第四十八章 重逢之期
- 453 第四十九章 不欺不弃
- 454 第五十章 至爱不渝
- 455 第五十一章 血浓于水
- 456 第五十二章 大结局(上)帝后归来
- 457 第五十三章 大结局之二 秋后清算
- 458 大结局之三 未来可期
- 459 大结局之四 大齐建国
- 460 终章 帝后大婚
- 461 番外:朝朝暮暮
隐藏
显示工具栏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
发昨天的,去码阅兵,争取再码一章粗来
我错了,昨晚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题外话------
二十年之待,只看明日一举!
暮青下了山去,策马回营,步惜欢负手立在崖顶远眺,如观天下棋局,笑意敛去,衣袂猎猎,转头望向盛京城。
今晚再理他,她就不姓暮!
她懂了,这厮确实不紧张。
“……”暮青抿了抿唇,甩开步惜欢的手,扭头就走。
见暮青松了口气,步惜欢笑了笑。怕她今夜忧心难眠,他今晚才特意来军中将此事告诉她的。不过,听她说着恭喜,他的笑意却浓了些,忍不住又逗人,“恭喜?这话可真不像娘子说的。为夫还以为娘子会说……日后可圆洞房之盼了。”
如此甚好!明日若有险,她亦可不必太担心他。
自去年她生辰后,两人见面的时间便很少,她知道他一心练功,有意避着温存之事,本以为因杀安鹤的事耽误了百日,阅兵前夕他未必能练成蓬莱心经,没想到他能神功大成。
他神功大成了!
暮青沉默了片刻,嘴角扬了扬,“恭喜。”
他轻轻颔首,不似有假,“三日前。”
暮青一愣,转头望来,求证似地问:“当真?”
“正经的。”步惜欢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声,凑近她耳旁,低低一语。
“不想!”暮青没好气地道,想想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话。
步惜欢低笑一声,捏了捏暮青的手心,“为夫倒是有句好听的话,娘子可想听?”
暮青把头一扭,心生懊恼,她还以为他为明日的事有些紧张,因此特意来山上安慰他,看来是她蠢了。
男子转头看来,眸光比崖下的营火还暖,漫天的星辰都似在眸中,分明感动,却不正经地调笑,“就不能说些好听的?旗开得胜,大业必成,这才是吉利话。”
输了,无非是从这悬崖上跌下去,纵是粉身碎骨,他的尸骨旁也会伴着她的。
暮青牵着步惜欢的手走到崖边,远眺大营,营帐排列如大阵,营火璀璨似星河,崖风鼓荡着她的氅衣,将她的话语送入他耳中,“天下如棋,是输是赢,我都陪着你。”
此情此景依旧,时日却已去近一年。
今夜军中四处是忙碌的人影,都在为明日的阅兵大典做着最后的查验准备。两人驰出军营,来到了断崖山顶,背衬暮青生辰那夜两人并坐的老树,面向灯火莹煌的水师大营。
暮青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将紫貂大氅寻来披在身上,系好后拉着步惜欢往外走,“出去走走。”
步惜欢笑了笑,端着空碗走向桌案,背影在帐中灯火里显出几分怅然,“许是吧。二十年了……成败在明日一举。”
暮青接来喝了,将空碗递给步惜欢时,观了眼他眉宇间的神态,问道:“莫不是你今夜难眠吧?”
“怕娘子今夜难眠,特意来瞧瞧。”步惜欢摘了面具,把姜汤递给暮青。
暮青歇息前,月杀进来送姜汤,她接过来时见端着汤碗的手清俊如玉,不由一怔,抬眼问道:“你怎么这时候出城?”
这几日果真和风无雨,湖里昨夜就不结冰了,但今夜湖面上依旧有行船巡视。暮青骑马到岸边察看了一圈儿,回到军帐后,将军中将领们都传唤了过来,把明日的阅兵大典流程再述了一遍,随后命众将回营,各自歇息,只待明日。
次日一早,元修带着五千精骑护送辽帝入京,暮青在水师大营里,未能回朝一观京中盛景,她为阅兵大典忙碌着,这一忙就忙到了三月二十九日,阅兵大典前夜。
“还有五日,你就是孤王的了。”
呼延昊像听见了句笑话,怕惊了水师大营,笑声不高,却狂妄冷嘲。待笑声落下,他瞥向水师大营,负手走到崖边,举目北望,望向方才暮青策马离去的方向。
半晌,他转身走入树林深处,向着南边的驻营,背影没入黑暗之时,冷沉的声音随风送来,“你还能活五日。”
崖风阵阵,老树的枝桠摇如鬼手,元修在三丈外望着呼延昊,人在黑袍中,一言不发。
“大将军百步穿杨,神臂弓威震天下,以断枝为箭也应力开树身才是,如今只刺穿了树身,是心有宿疾,功力大不如前呢?还是有所顾虑,对孤王手下留情了呢?”
树后之人将目光从水师大营的方向收回来,瞥向刺穿老树的断枝。月似银钩,那人耳环上的鹰目在月光里一晃,血红,锐利。
几名大辽王兵拔刀护驾,弯刀似钩月。
咻声刺耳,狂风平地而起,断枝如箭,落叶分岭般扫向两旁,哗啦啦扬起,遮天蔽月,落下之时只见断枝刺穿三丈开外的一棵老树,枝尖似箭,指着树后一人。
崖顶树下,黑袍人的目光随着少年的身影渐向北望,那身影再看不见后,男子低下头,崖风扫卷衣袂,林中残叶飒飒。一根老枝被崖风吹断,晃晃悠悠地扫打着树身,男子忽然出手,将其折了,挥臂掷入林中!
正巧也巡视完了,暮青依约打马回帐,只道了声走,未扬马鞭,神驹便沿着岸边向北而去。
她畏寒,湖边风凉,夜里出来本该披着大氅,可将士们都已换上春袍,她身为一军主帅,不愿将士们在湖里吹着寒风,自己却在岸上披着大氅,因此只肯披一件披风出来。但她还是在意身子的,不为自己,也为步惜欢,因此出来前和月杀约定以半个时辰为限,时辰到了,她就回大帐服药歇息。
“嗯。”暮青应了声,她知道约定的时辰到了。
“三更了。”月杀提醒暮青。
“嗯。”暮青淡淡颔首,她一路巡视过来,已看出来了,只刚刚小将禀事的时辰里,运到岸上的冰渣就已经化了。韩其初善知天文地理,他说这几日和风无雨,那便是真无风雨,兴许三两日后,湖面上就不结冰了。
马蹄声由北传来,踏碎了梦境,月杀驰近暮青身边,道:“军师说,这几日渐暖,和风无雨,湖上已不易结冰,看今夜捞的冰渣已比前些日子薄多了,五日后湖面上应行船无碍。”
时隔一年,她在盛京练兵、遇刺、娶妻,他在西北戍边、遇刺、养伤,远隔千里,而今相见,只隔一湖,他在萧萧树影里,她在灯火莹煌处,沈沈山湖,碎影如幻,近虽近,远更远。
一年之期,新军已附精锐之魂,而她已成一军大帅。
那人定定望着湖岸,少年高坐在马背上,火光照着她的眉眼,清冷依旧。小将于马前禀事,毕恭毕敬,岸边举火的精兵军姿齐整,军容冷肃,湖面上穿梭的小舟行如流火,井然有序。
月如银钩,悬于树梢,树下之人裹在墨锦披风里,崖风自湖面拂来,披风猎猎,隐约见那披风下烈袍似骄阳,银甲雪如霜。
湖面上依旧有冲锋舟在来回穿梭,一艘小舟来到岸边,精兵们下了船,将冰渣往岸上运,暮青唤来船上的小将询问湖上的清理情况,并未留意到湖对岸的缓崖上,一道人影立在树后。
湖风凛凛,暮青沿着湖岸策马向南巡视,大泽湖东依断崖,崖壁之势越往南越低缓,到了南大营后段,已势缓如坡,再往南便是平阔的地势,大泽湖广阔无垠,五日后阅兵时,战船便从此处驶进大营。
暮青高坐在马背上,目光冷寒,嘲讽一笑。元广如此安排,用意很明显,但她反倒盼着朝中把布防都放在江北水师大营里,因为那日盛京城中空虚,步惜欢将有大动。
自今夜开始,前有骁骑营,后有西北军,水师大营身处两座军营中间,且两座军营皆是骑兵营,大军加起来有八万之众,如若阅兵时水师有异动,两路精骑大军前后驰冲,对水师来说将是灭顶之灾!无论两军演练时水师胜了多少回,骁骑营都是骑兵,而两军离得近,若起战事,无需兵策,骁骑营只需策马驰冲辕门,一旦辕门被攻破,水师大营里只有精骑一万,剩下的四万水兵陆战再精锐,直面骑兵的冲撞都只有被屠的命运。
朝廷征兵兴建江北水师的目的是用于战事,阅兵必定不会只为了看花把势,因此五日后阅兵不在盛京城里,而是在水师大营里,地点就在大泽湖岸!届时,大兴和大辽的帝驾、以及朝中文武百官都会前来观此盛事,元广身在水师大营里,既知她是帝王一党,自然要防她趁机起事,因此才将元修带回来的西北军安排在离水师大营仅二十里处的后方。
明日,元修会率五千精骑引辽帝入京,而剩下的两万余精骑会原地驻扎,营地离水师大营只有二十里,年后兴的工事,早在上个月底就竣工了。
元修和大哥回来了……
暮青勒马,举目遥望南边,水师大营向南二十里便是今夜西北军和大辽帝驾的驻扎之地。
离阅兵之期还有五日,湖上夜里易结冰渣,这几日军中夜夜换岗巡湖,打捞冰渣,以保障阅兵那日战船行驶无碍。
大泽湖岸边,马蹄声由东向南而去,暮青策马巡视着湖面,精兵们在岸边举着火把,湖面上有冲锋舟在来回穿行,舟上载满了人,各司其职,举火的、踩桨的、捞冰渣的,来回穿梭,行如流火。
入夜,江北水师大营里,十步一岗哨,百步一巡逻哨,哨楼高处四面值守,灯火密布,瑟瑟夜风从崖顶而来,和着齐整的脚步声,森然,肃杀,逼迫。
三月二十五日傍晚,西北军三万精骑及辽帝的帝驾驻扎于盛京城外五十里处,只待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入京。
三月初十,镇军侯、西北军大将军元修率三万精骑护送辽帝的帝驾入京,半个月后,进入盛京地界。
我错了,昨晚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题外话------
二十年之待,只看明日一举!
暮青下了山去,策马回营,步惜欢负手立在崖顶远眺,如观天下棋局,笑意敛去,衣袂猎猎,转头望向盛京城。
今晚再理他,她就不姓暮!
她懂了,这厮确实不紧张。
“……”暮青抿了抿唇,甩开步惜欢的手,扭头就走。
见暮青松了口气,步惜欢笑了笑。怕她今夜忧心难眠,他今晚才特意来军中将此事告诉她的。不过,听她说着恭喜,他的笑意却浓了些,忍不住又逗人,“恭喜?这话可真不像娘子说的。为夫还以为娘子会说……日后可圆洞房之盼了。”
如此甚好!明日若有险,她亦可不必太担心他。
自去年她生辰后,两人见面的时间便很少,她知道他一心练功,有意避着温存之事,本以为因杀安鹤的事耽误了百日,阅兵前夕他未必能练成蓬莱心经,没想到他能神功大成。
他神功大成了!
暮青沉默了片刻,嘴角扬了扬,“恭喜。”
他轻轻颔首,不似有假,“三日前。”
暮青一愣,转头望来,求证似地问:“当真?”
“正经的。”步惜欢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声,凑近她耳旁,低低一语。
“不想!”暮青没好气地道,想想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话。
步惜欢低笑一声,捏了捏暮青的手心,“为夫倒是有句好听的话,娘子可想听?”
暮青把头一扭,心生懊恼,她还以为他为明日的事有些紧张,因此特意来山上安慰他,看来是她蠢了。
男子转头看来,眸光比崖下的营火还暖,漫天的星辰都似在眸中,分明感动,却不正经地调笑,“就不能说些好听的?旗开得胜,大业必成,这才是吉利话。”
输了,无非是从这悬崖上跌下去,纵是粉身碎骨,他的尸骨旁也会伴着她的。
暮青牵着步惜欢的手走到崖边,远眺大营,营帐排列如大阵,营火璀璨似星河,崖风鼓荡着她的氅衣,将她的话语送入他耳中,“天下如棋,是输是赢,我都陪着你。”
此情此景依旧,时日却已去近一年。
今夜军中四处是忙碌的人影,都在为明日的阅兵大典做着最后的查验准备。两人驰出军营,来到了断崖山顶,背衬暮青生辰那夜两人并坐的老树,面向灯火莹煌的水师大营。
暮青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将紫貂大氅寻来披在身上,系好后拉着步惜欢往外走,“出去走走。”
步惜欢笑了笑,端着空碗走向桌案,背影在帐中灯火里显出几分怅然,“许是吧。二十年了……成败在明日一举。”
暮青接来喝了,将空碗递给步惜欢时,观了眼他眉宇间的神态,问道:“莫不是你今夜难眠吧?”
“怕娘子今夜难眠,特意来瞧瞧。”步惜欢摘了面具,把姜汤递给暮青。
暮青歇息前,月杀进来送姜汤,她接过来时见端着汤碗的手清俊如玉,不由一怔,抬眼问道:“你怎么这时候出城?”
这几日果真和风无雨,湖里昨夜就不结冰了,但今夜湖面上依旧有行船巡视。暮青骑马到岸边察看了一圈儿,回到军帐后,将军中将领们都传唤了过来,把明日的阅兵大典流程再述了一遍,随后命众将回营,各自歇息,只待明日。
次日一早,元修带着五千精骑护送辽帝入京,暮青在水师大营里,未能回朝一观京中盛景,她为阅兵大典忙碌着,这一忙就忙到了三月二十九日,阅兵大典前夜。
“还有五日,你就是孤王的了。”
呼延昊像听见了句笑话,怕惊了水师大营,笑声不高,却狂妄冷嘲。待笑声落下,他瞥向水师大营,负手走到崖边,举目北望,望向方才暮青策马离去的方向。
半晌,他转身走入树林深处,向着南边的驻营,背影没入黑暗之时,冷沉的声音随风送来,“你还能活五日。”
崖风阵阵,老树的枝桠摇如鬼手,元修在三丈外望着呼延昊,人在黑袍中,一言不发。
“大将军百步穿杨,神臂弓威震天下,以断枝为箭也应力开树身才是,如今只刺穿了树身,是心有宿疾,功力大不如前呢?还是有所顾虑,对孤王手下留情了呢?”
树后之人将目光从水师大营的方向收回来,瞥向刺穿老树的断枝。月似银钩,那人耳环上的鹰目在月光里一晃,血红,锐利。
几名大辽王兵拔刀护驾,弯刀似钩月。
咻声刺耳,狂风平地而起,断枝如箭,落叶分岭般扫向两旁,哗啦啦扬起,遮天蔽月,落下之时只见断枝刺穿三丈开外的一棵老树,枝尖似箭,指着树后一人。
崖顶树下,黑袍人的目光随着少年的身影渐向北望,那身影再看不见后,男子低下头,崖风扫卷衣袂,林中残叶飒飒。一根老枝被崖风吹断,晃晃悠悠地扫打着树身,男子忽然出手,将其折了,挥臂掷入林中!
正巧也巡视完了,暮青依约打马回帐,只道了声走,未扬马鞭,神驹便沿着岸边向北而去。
她畏寒,湖边风凉,夜里出来本该披着大氅,可将士们都已换上春袍,她身为一军主帅,不愿将士们在湖里吹着寒风,自己却在岸上披着大氅,因此只肯披一件披风出来。但她还是在意身子的,不为自己,也为步惜欢,因此出来前和月杀约定以半个时辰为限,时辰到了,她就回大帐服药歇息。
“嗯。”暮青应了声,她知道约定的时辰到了。
“三更了。”月杀提醒暮青。
“嗯。”暮青淡淡颔首,她一路巡视过来,已看出来了,只刚刚小将禀事的时辰里,运到岸上的冰渣就已经化了。韩其初善知天文地理,他说这几日和风无雨,那便是真无风雨,兴许三两日后,湖面上就不结冰了。
马蹄声由北传来,踏碎了梦境,月杀驰近暮青身边,道:“军师说,这几日渐暖,和风无雨,湖上已不易结冰,看今夜捞的冰渣已比前些日子薄多了,五日后湖面上应行船无碍。”
时隔一年,她在盛京练兵、遇刺、娶妻,他在西北戍边、遇刺、养伤,远隔千里,而今相见,只隔一湖,他在萧萧树影里,她在灯火莹煌处,沈沈山湖,碎影如幻,近虽近,远更远。
一年之期,新军已附精锐之魂,而她已成一军大帅。
那人定定望着湖岸,少年高坐在马背上,火光照着她的眉眼,清冷依旧。小将于马前禀事,毕恭毕敬,岸边举火的精兵军姿齐整,军容冷肃,湖面上穿梭的小舟行如流火,井然有序。
月如银钩,悬于树梢,树下之人裹在墨锦披风里,崖风自湖面拂来,披风猎猎,隐约见那披风下烈袍似骄阳,银甲雪如霜。
湖面上依旧有冲锋舟在来回穿梭,一艘小舟来到岸边,精兵们下了船,将冰渣往岸上运,暮青唤来船上的小将询问湖上的清理情况,并未留意到湖对岸的缓崖上,一道人影立在树后。
湖风凛凛,暮青沿着湖岸策马向南巡视,大泽湖东依断崖,崖壁之势越往南越低缓,到了南大营后段,已势缓如坡,再往南便是平阔的地势,大泽湖广阔无垠,五日后阅兵时,战船便从此处驶进大营。
暮青高坐在马背上,目光冷寒,嘲讽一笑。元广如此安排,用意很明显,但她反倒盼着朝中把布防都放在江北水师大营里,因为那日盛京城中空虚,步惜欢将有大动。
自今夜开始,前有骁骑营,后有西北军,水师大营身处两座军营中间,且两座军营皆是骑兵营,大军加起来有八万之众,如若阅兵时水师有异动,两路精骑大军前后驰冲,对水师来说将是灭顶之灾!无论两军演练时水师胜了多少回,骁骑营都是骑兵,而两军离得近,若起战事,无需兵策,骁骑营只需策马驰冲辕门,一旦辕门被攻破,水师大营里只有精骑一万,剩下的四万水兵陆战再精锐,直面骑兵的冲撞都只有被屠的命运。
朝廷征兵兴建江北水师的目的是用于战事,阅兵必定不会只为了看花把势,因此五日后阅兵不在盛京城里,而是在水师大营里,地点就在大泽湖岸!届时,大兴和大辽的帝驾、以及朝中文武百官都会前来观此盛事,元广身在水师大营里,既知她是帝王一党,自然要防她趁机起事,因此才将元修带回来的西北军安排在离水师大营仅二十里处的后方。
明日,元修会率五千精骑引辽帝入京,而剩下的两万余精骑会原地驻扎,营地离水师大营只有二十里,年后兴的工事,早在上个月底就竣工了。
元修和大哥回来了……
暮青勒马,举目遥望南边,水师大营向南二十里便是今夜西北军和大辽帝驾的驻扎之地。
离阅兵之期还有五日,湖上夜里易结冰渣,这几日军中夜夜换岗巡湖,打捞冰渣,以保障阅兵那日战船行驶无碍。
大泽湖岸边,马蹄声由东向南而去,暮青策马巡视着湖面,精兵们在岸边举着火把,湖面上有冲锋舟在来回穿行,舟上载满了人,各司其职,举火的、踩桨的、捞冰渣的,来回穿梭,行如流火。
入夜,江北水师大营里,十步一岗哨,百步一巡逻哨,哨楼高处四面值守,灯火密布,瑟瑟夜风从崖顶而来,和着齐整的脚步声,森然,肃杀,逼迫。
三月二十五日傍晚,西北军三万精骑及辽帝的帝驾驻扎于盛京城外五十里处,只待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入京。
三月初十,镇军侯、西北军大将军元修率三万精骑护送辽帝的帝驾入京,半个月后,进入盛京地界。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