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个东西，你愿意出让吗？”玄器真君捧着豁口罐子，看向凌越，眼中有渴望，道：“当然，我会拿出足够分量的东西用来交换。”

    他很急切，又补充道：“你这个罐子破损严重，应该不能使用了吧？与其放在你手上闲置，不如交给我。万一哪一日我有幸悟出其中的道理将它修好，我会归还给你。”

    凌越抿唇不言。

    她之前不用身份牌，除了担心在展示了身份牌之后在见到玄器真君之前会出现的各种意外之外，同时也在担心眼下的情况：以她的理解，玄器真君是属于那种专心一道的科研人员，而这种人通常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看到领域相关的东西都会有一种极致的研究欲！而这种研究欲望，通常会表现会占有欲，很少顾及旁人的想法和意见。

    玄慎真君对她的豁口罐子表现的云淡风轻，不代表玄器真君也是一样。

    更何况，与玄器真君相比，她实在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一旦玄器真君开口，只要肯给她不错的补偿，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说她不懂事！

    玄慎真君见状，讶然一笑，道：“看来人家小姑娘不愿来找你是有道理的么。玄器，你这么索要人家的东西，不太合适吧。我刚才还同她保证来着，你这不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丢脸了么。”

    玄器真君回过神，解释道：“师兄，我这也是为她考虑。她拿着一个没用的东西，换一些实用的，不是很合适么？再说，我说了，一旦修好，我会无条件地将这个换给她。”他并不认为他的行为是在向凌越强行索要，而是付出了极大的诚意，真诚地为凌越做了考虑。

    想到这里，他看向凌越，皱眉道：“小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或者，先听一下我给你的条件？”

    玄慎真君看向凌越。

    凌越摇摇头，向玄器真君行礼，诚恳地道：“不瞒师祖，这罐子虽然破的厉害，但眼下弟子还是能够使用它的。而且，它在弟子的修行过程之中，十分重要，恐怕别的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它。”她肯定不愿意将罐子交换出去。

    哪怕玄器真君会给她海量的财富，能保证她一生修行所用的财富……与豁口罐子给她带来的好处相比，都不算什么。因为再海量的财富，都有散完的一日。而豁口罐子，却能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着财富和保障。

    “等等，你说，它还能用？”玄器真君难以相信。

    凌越点头，道：“弟子可以为师祖演示。”

    玄器真君皱眉，将豁口罐子送回给了凌越。凌越接过，将豁口罐子定在身前，开口解释道：“它是弟子无意间得到的。弟子出生在落凤山脉内处境恶劣的岩滩之地，这个东西，本来一直都是我和师父还有师兄煮饭用的。直到有一日，我手指受伤，无意间落在它上面，然后我们之间就有了联系。”

    “那时候，我尚未开始任何的修炼，还是凡人。”凌越回想当年，也有些唏嘘：“我在书上看到了启灵液，又十分幸运地碰到了闯入落凤山脉的容泉师兄，且容泉师兄人很好，为我收集了启灵液的材料，而后，我用它煮了启灵液。”

    “在我引气入体之时，才清晰地知道了它。它介绍自己的名字为融天鼎，而后上面给出了一道功法，叫《琉璃战甲》，给出了第一层。因为残破，它没能给出更多的信息。我摸索着，找到了一种用法。”

    凌越盘坐在地，取出灵泉并妖兽血肉等材料，开始熬汤。

    此时此刻，在两位真君面前，她没有觉得有压力，只觉得心思很安宁，灵汤熬的也格外顺利。

    这是她目前有的材料之中，能熬出来的蕴含灵力最多的灵汤。在熬制的过程中，也没有让豁口罐子吸收其中的灵力。这样程度的灵汤，对于化神真君肯定没有什么帮助了，但至少能让他们印象深刻。

    待熬制完毕，凌越取出两只碗，将灵汤分成两份，分别送给两位真君。然后，她没有说什么，又再次用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方法，重新炼制起来。

    两名真君检查了一下灵汤，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诧异，再看向凌越，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熬了一遍。

    当然要再来一次。

    这一次，凌越将灵汤之中的灵力尽可能地滋养了豁口罐子，将最后得到的灵液再次一分为二倒出来，分别呈在了两名真君面前。

    不必她介绍，两名真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前后两种灵液之中，所蕴含灵力的差别：前者若是百，后者几乎就仅剩十了！而凌越两次用的材料和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

    “回禀师祖，这种灵汤十分纯粹且极易被吸收纳为己用，是灵石和担忧都不能比的。弟子的修为提升，战体的修炼，都依靠它来提供。”凌越道。

    对筑基弟子适用的下品灵石中品灵石，就算是利用阵法转化，想要依靠其中的灵力修炼，也很麻烦，中间更是会有浪费；至于丹药，众所周知，用多了会有丹毒妨碍前途，而且还会有抗药性，一种丹药吃多了，就没有效果了。

    她的灵汤，除了味道让人难以忍受外，并没有别的问题。而且材料好找，成本低廉。

    “后一份中的灵力少了……”凌越抿了一下唇，道：“那是因为，其他的灵力，都用来滋养罐子本身了。如此下去，天长日久，总有一日，它会慢慢地被修复。”

    玄器真君想要将它修复，估计也是天长日久的功夫。她这么一边使用一边滋养它，也一样能行。

    “她这么一说，师弟，你的任何条件，估计都没什么吸引力了。若是我，我也不愿意换的。”玄慎真君开口道。

    他这句话，让凌越心头略松。

    玄器真君脸色不好，道：“但是师兄，你也知道，它对我真的很重要。”